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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楼下小张已经在等着了,两人回到公司,继续之前的工作,下午五点还不到,江沉衍就接到了旬苟的电话。

      “江二你回来了没有,我们菜都买好了!还有我小澈师父,我给他发消息发不过去!你说你至于吗,让他拉黑我这么久。”

      旬苟委屈,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不就是跟人视频聊天的时候太激动,向小澈师父抛了几个飞吻吗?

      他又不是病毒!还隔着镜头呢!

      旁边传来牧帅低沉的声音:“我们马上到你门口了,顾茗苼有你那的钥匙,先进去了。”

      旬苟人微言轻,见江沉衍不理他,在旁边直怼牧帅:“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叫江二把小澈师父也叫上啊!”

      几人还不知道左澈搬到了自己的住处,江沉衍不想节外生枝,直接打断旬苟的碎碎念:“吃的多备一份,买点虾。”

      “谁吃虾啊,你不是对它过敏吗?”

      “苟二你赶紧闭嘴吧,再哔哔师父彻底没了。”开车的顾茗苼听不下去了,好心提醒旬苟。

      他们几个都不爱吃虾,江沉衍对虾过敏,除了左澈,还有谁喜欢?

      这边,江沉衍处理好剩下的一点东西,喊左澈:“下班了,回去再看。”

      左澈从沙发上爬起来,提起装了笔墨等物的纸袋,跟了上去。

      坐在车上,返回住处,他突然有点紧张。

      主子刚刚已经跟他说了,家里来了人,是主子的几个好朋友,叫他也当朋友看,像平时那样就好。

      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人做朋友。

      在王府的时候,他是主子随行的暗卫,和要出去做任务的暗一暗九等人不同,和负责训练领导众暗卫的右卫也不一样。

      左卫的存在,只有护卫沉王这一个目的,他的剑只会为一个人而出鞘,也只会为一个人浴血奋战。

      他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朋友、家人甚至是恋人,哪怕是假装的,他和主子之间也只有彼此。

      但现在主子身边有了另外的关系和睦的家人,还有亲密的朋友。

      听着主子和那些人没有顾忌的畅谈,语气随意好似和他相处时的样子,左澈骤然感到了一丝隐秘的心慌,这感觉就像一缕抓不住的风,若隐若现的在他眼前飘动,牵动着他的心神,叫他不敢再看主子的眼睛。

      这不正常,他怎么了?

      车子停了,左澈依旧没找到答案。

      “小澈师父!!你来了啊哈哈哈哈!”旬苟站在别墅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人,不由兴奋地向左澈挥手,然后转身就向下跑。

      左澈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瘦高的背影。

      江沉衍拦住左澈的肩膀,在旬苟冲过来的时候用另一只手拦住了,“没看见他头上的伤?”

      旬苟脸上灿烂的笑容骤降,急刹车后无趣地放下张开的胳膊,嘟囔道:“我怎么没看见?又不是抱头,抱一下能死啊?”

      左澈被带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了旬苟一眼。

      旬苟立马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当着他的面冲着江沉衍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左澈面无表情,黑沉的眼睛里却划过惊奇和疑惑。

      这人为什么叫他师父?

      “他”什么时候居然收了徒弟了吗??

      既然是来蹭饭的,几人也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左澈想帮主子切菜,也被赶了出来。

      客厅里,顾茗苼和牧帅知道左澈不太喜欢热闹,简单打过招呼后就没去打扰他。

      旬苟则是第一次和他师父正式见面,大家一安静下来他就开始紧张了,也不知道刚刚小澈师父看自己那一眼是几个意思,他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偷偷向左澈那边挪,中间遇到阻挡物顾茗苼,干脆趴对方背上偷看起了左澈。

      顾茗苼受不了他,嫌弃地站了起来,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江沉衍穿着浅色围裙,随意地站在流理台前,正微低着头,用那双修长完美得适合用来弹钢琴的手处理着脏乱的虾线,额上略显坚硬的碎发垂下来,在他本就深邃的眉眼间划出凌厉的曲线,与空间里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格格不入。

      也只有这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质,才不至于让人在看着江二少在这种地方忙碌时忘记他霸道偏执的本性。

      顾茗苼优雅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江沉衍熟练地动作,笑骂了句:“要不是知道你什么德性,老子真以为你哪天再冲动一回,能跑去给人当厨子了。”

      江沉衍没说话。

      他哪里是喜欢。

      只是习惯了,或者是在害怕罢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江沉衍的神色晦暗起来。

      顾茗苼见他这样,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看旬苟的小澈师父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没出事吧?”

      “……”不明白他一个男的,是怎么这么八婆的,江沉衍冷冷看了他一眼,“吃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OK,你做,专心做。”顾茗苼打个手势,撤退了。

      菜终于上来了,几人收拾好自己吃饭,旬苟不知道和左澈说了什么,正坐在左澈的旁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兴奋的,打了过期鸡血一样。

      顾茗苼落座,看了他一眼,问牧帅:“成了?”

      牧帅夹了一筷子菜,闻言淡淡道:“玩呢,旬苟斗得过江二?”

      两人结束这个没有争议的话题,一边吃一边说起了工作的事。

      江沉衍也发现了旬苟和左澈两人之间的不正常,一边给左澈夹菜,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他,“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左澈要去夹旁边的虾,被打了回来,眼帘垂了下来,往旁边看了一眼,道:“他要我教他练武。”

      “没了?”

      “嗯。”

      知道左澈没说实话,江沉衍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追问下去,夹过来一个虾,也没带手套,给左澈剥了起来。

      剥了两个,他把盘子推远:“伤还没好,尝尝味就行了,别的想吃什么?”他把一蛊膳汤转过来,看左澈唇果然抿了起来,不由笑着道:“喝不喝?你点的凤池汤。”

      这名起的,如果不是去网上查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确定左澈的性格没变,平日里的小动作和习惯也都和往常无异,他说不定还真的会信了左澈的话,以为他是穿来的暗卫呢。

      左澈没吭声,捧过瓷蛊,舀了碗默默喝了起来。

      江沉衍眼中笑意更甚,见逗过了,又忙夹了些他爱吃的菜在小蝶里,远一点的更是夹了不少。

      这人有个小毛病,拿筷子的姿势有些不对,一般人都是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控制筷子,无名指垫在下面,让筷子上下形成微小的角度,好把饭菜夹起来,左澈的中指却完全躲了起来,只用食指和无名指控制,费力不说,因为筷子是平行的,也往往不容易夹起东西来。

      所以远一点的东西,左澈就不愿意碰,毕竟如果餐桌上总是夹掉东西会显得有些失礼。

      江沉衍偶然发现这点后为了让左澈好好吃饭,只好替他夹了起来,久而久之,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他习惯了,桌上另外的几个人却没这个习惯。

      旬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到这一幕,顾茗苼和牧帅见状,脸上都闪过惊讶不明的神色。

      不同于牧帅惊讶过后的平静,顾茗苼的脸色却是微微凝重了下来,隐在背后中岛打过来的阴影中,显得晦暗不明。

      吃过晚饭,旬苟顶着江沉衍冰冷的目光,硬是拉着左澈跑远了。

      独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江沉衍向前迈去的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一下,他转身走向阳台,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明溪。”时隔两天而已,江沉衍竟然觉得自己叫出这个名字时,艰涩得陌生。

      “沉衍,明天我就要出院了,来看看我吧?”

      一个“好”字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想起什么,江沉衍微了闭眼,微讽道:“不,不去了,到时候媒体和你的粉丝说不定都会出现,别让人误会了。”

      “你生气了?”萧明溪的声音透着温润的明朗,仿佛在问他天气好不好一样,语气随意轻淡得像是这个问题微不足道到不值得拿出来讨论一样。

      江沉衍握住手机的手渐渐收紧,喉口窒息,又一次在萧明溪的轻描淡写中无话可说。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同样直白的话,左澈说起来总叫人心里发暖,让人完全无法抵抗那种被信任和依赖的感觉,而萧明溪一出口,却总透着利己的自私和绵里藏针的质问,叫人无法忍受。

      明明是这样截然不同的性格,他到底是怎么觉得两个人相像的?

      抛开当初给他这些错觉一切外在物质,左澈和萧明溪两个人,还有哪一点值得拿来比较?

      就连所有人都说的两人神似的眉眼,现在想来,除了被精心修饰过的轮廓,那内里的光彩与神色,到底有哪一点能对的上?

      跳开萧明溪这个名字所制造的漩涡去看,江沉衍恍惚,除了一个让他心动的身影和名字,他到底在喜欢着萧明溪什么?

      甚至,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左澈的一个眼神来得让他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没有,我那天有事,就不去了。”江沉衍最后道,语气平静到让自己都惊讶。

      另一边,萧明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依旧温和:“有事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左澈的伤还好吗?我刚听说他吊威亚出了事,伤了头,没事吧?”

      说起左澈,江沉衍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和旬苟离开的方向,道:“他没事。”

      “那就好,剧组里大家都很关心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了,你帮我转告他一声,那件事我不会追究他什么,另外吊威亚的事毕竟是场意外,剧组会给他能力在内的最高赔偿,网上那些不好听的话……最好是删了吧。”

      江沉衍的脸色沉了下来,网上会传些什么,他能猜到几分,但萧明溪前面话里透露出的东西让他在意起来:“哪件事?你要追究他什么?”

      那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像是不太好开口一样,委婉道:“沉衍,你送我的玉坠,我很喜欢,你也知道,我从不将它摘下来,就连拍戏时也会带着,如果左澈是喜欢他的样式,我可以适当割爱,但如果他想要这唯一的一块……恕我不能答应……”

      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江沉衍已经听不清了,他只知道,原来在剧组左澈和萧明溪会发生争执,是为了那枚他送给萧明溪的玉坠。

      还有。

      “我介意。”

      “什么?”

      江沉衍挂了电话。

      他介意,介意萧明溪说割爱玉坠的话。

      他以为,无论他们之间走到哪一步,那枚玉坠所代表的美好永远不会变质,却没想到萧明溪为了在他这里指摘左澈,连玉坠都可以拿来利用。

      就算左澈因为喜欢碰了玉坠又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那枚玉坠的价值,只是喜欢而已。

      萧明溪呢?

      他明明该知道这玉坠代表了什么。

      ……

      是他太自以为是,错估了他和萧明溪之间的感情。

      现在看来,这八年,他输的一败涂地。

      江沉衍放下手机,笑了笑。

      萧明溪终于给了他一个可以彻底放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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