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计划》溯流回川

19、78-82

　　78

　　大约是和邵行舟在一起后，磨平了心中很多怨气，温琰没有第一时间挂电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眯着眼懒洋洋道：“见面就不必了，不想看到你，有话就说吧。”
　　江兴顿了顿，苦笑道：“我要出国了，本想再见你最后一面，但是你不愿见我也没办法。”

　　温琰：“嗯，你知道就好。”
　　江兴：“我是喜欢你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温琰：“哦。说完了吗，我挂了。”
　　“不要……”江兴蹲在马路边抽烟，吐了口气，“对不起，温琰，我很抱歉伤害了你。”

　　“……”
　　江兴：“我离开公司以后，遇到了一个人，他说能帮我夺回继承权，前提是我要听从他……任何方面。他对待我，就像当年我对待你，他用言语侮辱我，介入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带我出去应酬，却没有把我当成个人……”

　　“我终于知道我给你造成了多大伤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温琰心想，也不知道哪位英雄这么伟大，还去行侠仗义，嘴上却说：“不可以。”
　　江兴：“……”

　　温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把邵行舟的枕头扒拉过来，搂到怀里抱着，淡淡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你痛苦是你的事，那是孽力回馈，我只会拍手叫好。若你是因为想求得我原谅而心安，那你做梦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拉黑了江兴。
　　原本他设置了白名单，但工作性质摆着，后来就给取消了，江兴也一直没打电话来。
　　没想到他还有脸打过来。

　　江兴的事没在温琰心里留下痕迹。
　　他想起了那个污蔑他的男生。
　　不知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报应。
　　男生因为勾搭了太多人，有个脾气火爆的对象知道后，拿刀捅了他。消息传开后，男生名声一落千丈，而那对象据说家里有背景，捅人的事不了了之。

　　那些让他绝望又痛苦的过往，不知道什么起，在心里越来越难泛起波澜。
　　温琰把脸埋在枕头里，轻轻道：“谢谢你。”

　　79

　　除夕那天，温琰跟着邵行舟去了邵家老宅。
　　他看着老宅，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

　　邵行舟不喜欢住很大的房子，别墅的面积中规中矩，老宅就特别夸张。
　　温琰下车后，还在看周围的风景，邵行舟捏了捏他的手，“先进去，等下带你参观。”

　　邵家人口简单，没有七大姑八大姨。
　　只有邵氏夫妇和邵行舟的画家弟弟。

　　弟弟原本在法国采风，因为邵行舟第一次带对象上门，也很给面子地回来了。
　　邵行舟一早给家里通过气，姜秋和邵父没有为难温琰，气氛还挺融洽。

　　姜秋问了点温琰的家里情况，温琰照实说了，没想到姜秋直接哭了一鼻子。
　　“可怜的孩子，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妈吧，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怎么会嫌弃……妈。”
　　姜秋继续呜呜呜：“行舟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揍他。”

　　温琰有点无措，“他不欺负我，他很好，您别哭了。”
　　邵行舟拉了他一下，“由她去，我妈比较爱演。”
　　温琰：“……”

　　邵父清了清嗓子，温琰又紧张了起来。
　　和温柔的姜秋不同，邵父掌管集团几十年，身上余威犹在，看着不太好相处。

　　邵父从口袋掏啊掏啊，摸出了一个红包，“见面礼。”
　　温琰诚惶诚恐地双手接了。
　　弟弟在一旁笑：“大嫂，你这是接圣旨啊。”
　　温琰心想，太上皇的红包，跟圣旨也差不多了。

　　邵家的氛围比温琰想象得还要好，姜秋和邵父给孩子的爱意并不少。
　　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也难怪邵行舟长成这样傲娇但温柔的性格。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一边看春晚一边打麻将。
　　姜秋特别开心，“我早就不想跟你爸打牌了，他总是赢，一点意思都没有。”
　　邵父：“哼，我赢来的钱还不都归你。”
　　姜秋：“多没成就感。”
　　温琰尴尬地笑笑：“我不太会打。”
　　姜秋：“没关系，输了算行舟的。”
　　邵行舟正在手把手教他放牌，头也不抬道：“我的钱都在他那。”
　　弟弟：“咿——”
　　温琰有点脸红。

　　80

　　整个年都在邵家过的。
　　温琰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老板，日子特别颓废。

　　假期结束后，温琰跟邵行舟又回到了他的别墅。
　　有天晚上没做，温琰第二天醒得早，就下床去厨房准备早餐。

　　自从过上和谐生活，温琰的早饭也做得有一顿没一顿，在邵家闲着的厨师好歹有事干了。
　　今天他醒得早，放了厨师的假，做完早饭后还有时间，因为过年跟姜秋讨教了简单的烘焙，便尝试着做了曲奇饼。

　　邵行舟下楼的时候，厨房里弥漫着甜腻的香味。
　　温琰正戴上手套，从烤箱里取出烤盘。

　　温琰看到他，招了招手，“来吃早饭。”
　　他捻起一块饼干，正要尝，就被叼走了。
　　邵行舟咽下饼干，“好吃。你怎么起那么早？”

　　温琰便说：“昨天睡得早。”
　　邵行舟：“你早上居然不用来睡觉？”
　　温琰默了默：“我要睡觉，你吃什么？”

　　接下去温琰就知道了邵行舟吃的是什么。
　　温琰伏在琉璃台上，心想今天又要迟了。

　　81

　　开春的时候，温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说是他父亲的遗骸已经找到了。

　　邵行舟问他：“想让爸爸葬在东河市还是燕京？”
　　温琰说：“燕京。就算他想魂归故里，我也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东河市不值得留恋，温琰不想再回去。
　　邵行舟很快买好了墓地，陪着温琰去了殡仪馆。

　　流落在外多年的爸爸被找到，温琰了了一桩心事。
　　虽然骗自己父亲一日不被找到，就一日有可能活着。
　　但人要向前看。

　　温琰亲了亲骨灰盒，“爸爸，你放心，我现在很好。”
　　邵行舟半蹲下身，“爸，他就交给我了。”
　　风吹过树梢，树叶哗啦作响，似是在回应。

　　温琰没有哭，他带着笑容安葬了温父。
　　他想告诉爸爸，他过得很幸福，放心去吧。

　　82

　　从墓地出来，温琰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邵行舟顺着地址开过去，把车停在附近。

　　他走着走着，感觉这地方有些眼熟。
　　温琰已经停住了脚步。

　　这是他们初见的桥上，和那日黑灯瞎火不同，现在阳光明媚。
　　邵行舟忽然笑了：“那日是你。”

　　他曾随手救过一个少年。
　　少年骨瘦如柴，神情憔悴，眉宇间压着深重的疲惫。

　　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温琰到底从何而来的一往情深。

　　邵行舟确实没有认出温琰，因为他再次见到的温琰，自信又温柔，不再是那个满身霜雪的孩子。
　　温琰对他伸出手，“谢谢您给我新生。”
　　邵行舟握了上去，十指紧扣，“我也感谢自己，救了你。”

　　温琰：“邵先生，请把余生交给我。”
　　邵行舟差点噎住，“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先说？”
　　温琰好脾气道：“那你来。”
　　邵行舟：“温先生……”
　　温琰：“我愿意。”
　　“……”

　　邵行舟咬牙切齿：“温琰！”
　　温琰不顾来往的路人，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你说什么我都愿意，我早就是你的，从、里、到、外。”
　　邵行舟只觉得全身血液朝某个地方涌去，他再看不出温琰故意逗他就是瞎了，“等会儿收拾你。”
　　温琰忍着笑松开他，“你继续，我不打岔了。”
　　邵行舟却不愿说了，“算了，下次求婚再说吧。”
　　温琰：“你不是求过了？”
　　邵行舟冷哼道：“什么都没准备也算求婚？你也太好哄了。”
　　温琰点头道：“对啊，你给我用草编个戒指我都答应，只因为是你。”

　　邵行舟没吱声。
　　温琰看到他耳朵红了，笑着移开眼。
　　邵总脸皮薄，就当没看见吧。

　　离开之前，温琰回头看了眼平静的水面，心想人生际遇真是神奇。
　　大宝贝闷头撞进了他怀里，从此人生不再有缺憾。

　　大宝贝饿了，“晚饭想吃什么？”
　　“鸡蛋灌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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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有个小段子形式的番外吧，很短很短很短。
这篇文是个短篇，是因为很久不写文手生，就拿来练练手，结果越写越有不少想法。
或许哪天会扩写成长篇，设定跟情节都会有些更改，可能是我很喜欢这一对吧_(:з」∠)_
谢谢陪伴我的小可爱，非常感谢。
接下去会开始尝试长篇文啦，下篇是修真文，破镜重圆梗。感兴趣可以去专栏戳一下，文案不放了，因为可能还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