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集卡游戏画风不对》橘子珩

5、第5章

　　夏油杰回到自己的宿舍。

　　晚饭是自己解决。
　　他会做菜，食材早就提前备好，自己做饭已经成为了习惯。

　　正在他将做好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了“叮咚”一声。

　　他动作一顿，视线向声源处看了过去。

　　手机屏幕亮起。
　　露出了来信人的头像。

　　一只戴着墨镜的布偶猫。

　　【五条悟】

　　是这家伙的line.

　　虽然两人目前的关系有些紧张，但还是交换了联系方式，也不知道算什么新型自虐方式。他其实清楚，自己对五条悟没有意见，只是关于“最强”的竞争心理在作祟。

　　没有人不愿意自己是实力顶尖的吧。

　　消息很简短，甚至不需要解锁，就能直接一眼看完内容。

　　【资料发给你了~】

　　“……”夏油杰。

　　说真的？未经允许就窥探同学的隐私，会不会有点过了？

　　他拿起手机，手机自动扫描了脸，在他面前解锁了。

　　不小心按在了上面，信息没再留在锁屏上，而是直接弹了出来。

　　信息下面是一条附件，应该就是对方说的资料了。

　　夏油杰决定不予理会，准备继续吃自己做好的晚饭，毕竟吃完后还需要洗澡……今天的任务强度比他想的还要大，就连他都有些肌肉酸痛、想要早点休息。

　　想到之前某只白毛猫猫得意说的话，他内心不以为然，因为那是过于明显的陷阱。

　　说什么他会睡不着，他现在倒头就可以睡。
　　以及对方其实是小学生吗，真的以为他会害怕咒灵事件？

　　夏油杰有自制力。
　　不像某人，有着充沛的精力和过剩的好奇心。

　　【不看会后悔。】

　　夏油杰：……

　　……以为这样就能激起他的兴趣吗？

　　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然而——
　　食物吃在口中，却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清楚五条悟是那种发的消息越短，事情越让人觉得郑重的人。

　　夏油杰的目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不经意地落在了桌子的手机屏幕上，原本预计的安静吃饭过程被频频打断，自己根本就无法按照原定的时间进行休息。

　　“……”

　　几秒后。
　　夏油杰生无可恋，放弃挣扎，伸手拿起了手机，点开了附件。

　　……

　　早上八点。
　　清见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这应该比正常上学的时间要晚，其他人已经结束了一节课。

　　由于有窗帘的遮挡，导致他的视线受阻，只有时不时风从另外一边吹进来的时候，才会撩动织物，露出几个人在窗户后面朦胧、模糊的身影。

　　教室很空旷。
　　可能是因为只有三个学生的缘故，他看到了很多空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清见能感觉到在他看向室内的时候，其中一人的目光，也似乎总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紧张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但在他注意到之前，又很快地转开，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正在看他。

　　横崎清见：……

　　那是夏油杰吗？

　　为什么。
　　自己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疑惑了一秒。
　　但很快，夜娥正道就从走廊的那边走来，转移走了他的注意力。

　　“你很准时。”他道。

　　清见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万能地点了点头：“嗯。”

　　终于要进去了。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教室门的位置，落在人的眼里，就像是他在期待、或是惴惴不安。

　　见状，夜娥正道表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下，似在安抚，却没有私情、极为严肃地说道：“我会向其他同学公布你的术式。”

　　一般来说，除非自愿，否则不能这样罔顾学生本身隐私。

　　但眼前的人身份特殊，不符合一般的定义，哪怕只是为了安全考虑，也必须这样做。

　　“我明白，夜娥老师。”清见道。

　　因为眼前的人实在太过好说话，夜娥正道不由怔了一下，准备的其他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的清见手上。

　　一夜过去，对方还是认真地戴着他送的手套。

　　夜蛾正道脸上的表情不由松动。
　　这至少说明，眼前的人有承担责任的意识。

　　“走吧。”
　　他率先走到了门前。

　　清见跟在他的身后。

　　门被推开。
　　随后露出了教室的全貌。

　　这是横崎清见第一次真的走进一间教室。

　　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各有特色。

　　【养眼。】系统总结。

　　“……”
　　你这么颜控，真是太好了。

　　然而，在所有人当中，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无疑是五条悟。

　　哪怕对方双腿交叠，搭在桌面上、半个身体后仰，优越的身高也依旧足以挡住视线，稍微转动目光，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也会很容易被那耀眼的存在吸引。

　　尤其是那头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晃的人头晕。

　　“看吧，硝子，老子早就说过紫眼睛会先看我！”

　　被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点名，家入硝子忍不住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好吧，还有‘紫眼睛’是什么鬼东西？混蛋。”

　　没看到夏油杰都体贴地压低了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表现出了班级同学应该有的礼貌？——不过，说句题外话，为什么对方的黑眼圈这么浓，一副昨晚没睡好觉的惨烈模样？

　　她困惑地挑了一下眉，但没细想，只是将目光落到了讲台前，正大光明地打量新同学。

　　作为唯一的女生，也是三位同学中目前唯一的正常人，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光从脸来看，应该没人会讨厌这家伙。
　　就是他的校服和他们不同，上衣被制作成了白色，和正常的制服形成了区分。

　　问题学生？

　　……
　　夜娥正道说了什么，横崎清见一个字都没听。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三位同学已经露出了各异的表情。

　　五条悟脸上毫无动摇、轻松平静，甚至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嘴里的糖果被咬得嘎吱作响，借着小腿发力，目中无人地摇晃着身下的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很可疑。

　　说不出来原因。
　　脸色反正很不好，不知道在生谁的气，看他的目光里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

　　至于那个短发女生，应该是家入硝子，眼神里带着先前没有的审视。

　　【她的术式是极为稀少的“反转术式”，可以用咒术治疗其他人，因此被变相限制了行动范围，只能在高专活动。】

　　系统随口道：【夜娥老师刚才介绍了你的术式，是把你当成了差不多的人吧。】

　　差……不多？
　　是指非家族出身，因为能力而被高层盯上，有可能因此被严密限制行动吗？

　　但其实完全不一样。
　　家入硝子会被病态保护，而他却是有被利用完就扔掉的风险，这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你想坐在哪里？”夜娥正道，“马上就要上课了。”

　　“哪里都可以吗？”

　　五条悟抢答：“都可以！”

　　闻言，清见的目光落在了教室里。

　　【五条悟，还是夏油杰？】

　　在两道朝他射来、极为强烈的目光中，清见思考了几秒钟，在几人的视线里，最终走到了家入硝子身边，选择了离她最近的座位坐下。

　　“你好。”他面无表情道。

　　家入硝子：“……你好。”

　　对方为什么会坐在她旁边？倒不是说她不喜欢新同学，而是从另外两个人那里投来的看她的眼神，像是她冷血地背叛了革命，并且残忍踢死了路边的一只小狗一样。

　　【你怎么坐这里。】系统问。

　　清见看向黑板，夜蛾正道已经开始讲解咒术课程了。

　　粉笔在黑板上发出“沙沙”摩擦的声音，加上微风，让人心情十分放松。

　　【女人尸体的头发。】

　　【……】
　　哦、哦。对。

　　既然家入硝子拥有“反转术式”，那么她一定有途径接触到尸体，加上又长期待在高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获取途径。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系统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知道怎么和人打好关系吗？】

　　目前为止，实际上只有一个朋友的清见：“……”

　　他拒绝说话。

　　课程很快过去。
　　期间，家入硝子偶尔用余光观察对方。

　　两人勉强算是“同桌”吧。

　　虽然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学生，私下也有抽烟的习惯，但任何人恐怕都会喜欢不打扰自己、不自来熟、不会随便搭话的同桌——就是感觉对方根本没在听。

　　让人想起死气沉沉的木偶。

　　所以，完全就在神游吧。

　　不过能无视另外两个同期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不务正业一整节课的时间，什么事情都不做，甚至没有睡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夜蛾正道手里的粉笔，等对方结束课程，把粉笔放回盒子里的时候，目光也跟了过去——

　　现在开始凝视粉笔盒了！

　　家入硝子：“……”

　　忽然，从她的身旁传来了其他两人的声音，打破了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任务？”夏油杰。

　　五条悟也“啧”了一声。

　　和她不一样。
　　另外两个人都要去上实践课的。

　　或许是因为那两个人实力本身就不错，所以这才开学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出了好几次任务。

　　很明显。
　　比起课外实践，更像是把人抓出去当苦力。

　　家入硝子当然不用去。
　　接下来，她打算回宿舍补觉，犒劳自己。

　　不过，出乎她预料的是，夜蛾老师的目光却忽然投向了她的这边。

　　“天野光枝，”他表情严肃，“这次，任务你也要去。”

　　“……”

　　任务地点，是对方出事的商场。

　　不止是家入硝子，就连夏油杰都露出意外的表情，转过头看向被话语提及的人。

　　这毕竟是对方第一天正式加入高专。

　　而且才几天，就让人重新回到现场处理某个任务，咒术师也没有稀缺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天野光枝的咒术等级很高，所以必须他来处理？

　　等级……
　　看学生证才会知道吧。

　　但说起来，学生证有交给对方吗？他记得自己是来的时候就拿到了，但对方却……没有。

　　夏油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都是这样。
　　只有天野光枝，是没有学生证的。

　　想到这里，夏油杰看向五条悟，却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了。

　　冷淡得吓人。
　　不，不如说是因为熟知咒术界的劣根，所以毫不意外、显露出漠然。

　　猛然间。
　　对方的话重重撞向脑海。

　　“如果你知道他的资料的话，一定会和我赌的——赌谁会和他最先成为朋友。”

　　那是漫不经心的言论。

　　五条悟，出身咒术名门。
　　虽然和他们相处了一个月，有着一颗纯粹的心，极度厌恶咒术界腐朽的作风，但有些观念，却是无法立刻转变、并深入去理解的。

　　弱者，不过是垫脚石。
　　他拥有“六眼”，比他更清楚天野同学的情况，却对此只字未提。

　　【不是那种成长型的术式。】
　　【精神状态很差，不会天真到信他单方面的保证。】
　　【能感觉到身上的咒力乱七八糟，没有强化运用到战斗的可能，哪怕可以也只是得不偿失】

　　……
　　所以。
　　拥有这样危险的术式，【保质期】很短，需要尽快使用。

　　然后像食物一样。
　　如果腐烂变质的话，就只剩下被扔进垃圾堆的命运。

　　这就是“赌注”的紧迫感。

　　你们，究竟把这种事视作什么……

　　夏油杰表情异常平静，似乎没有泄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然而，他却在心底想。
　　“我会帮助天野同学活下去。”

　　因为，那是他一直以来、为之成为咒术师的原因——
　　【保护弱者】。

　　从现在开始。

　　我会和你赌的，悟。

　　……

　　啊。
　　是那个商场。

　　两个假父母惨死的地方。

　　清见眨了眨眼。

　　【罗生门？】
　　系统笃定道：【《罗生门》。】

　　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那好，就让他们第一次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