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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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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你回来了。母鸡呢?”正有气无力抓着扫帚打理地上鸡屎的三十多岁女人,不经意看到渐行渐近的人影。突然精神一振,她期待看着自家婆婆。这次婆婆被死贼鸡给气坏,这鸡肯定活不过今晚,她是不是可以吃鸡肉了?她干咽着喉咙,似乎闻到鲜美的肉味。
绣花婶理都不理会贪吃鬼投胎的二儿媳,兴奋叫唤着小儿媳:“幺妹娘,我有事找你!”
“娘,你找我?”
绣花婶对小儿媳耳语一番,满意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去吧。”
“恩。”
伍冬放下抹布,对二嫂抿嘴一笑,大大方方出门。
“这?她?婆婆,饭都没有做好呢,她怎么可以出门?”二嫂十分不满说,就差没大咧咧说婆婆偏心。
“徐二花!现在你就想当家做主,替老娘拿主意了,除非老娘死了!我们陈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干活去!”绣花婶对着徐二花吼了一声,徐二花抓着扫把棍,身子一抖,胆慌低下头,连声说不敢。
不着调的儿媳妇屈服在她的威力下,变得温顺听话,不敢作妖。绣花婶得意心里哼一声,白长一个脑袋,年纪都那么大了,还不懂事,幸好有她老婆子在,不然这个家就被二货弄得鸡飞狗跳。
徐二花委委屈屈扫地,心底里疯狂咒骂,老不死,等你瘫在床上,我不会伺候你的,你就痛苦死去吧。还有你伍冬,整天装模作样,就知道讨好老不死,惯会耍小花样,哄骗别人。我呸,外人都是眼瞎的,看不穿死女人的坏心眼。生了三个赔钱货还好意思嘚瑟的,嘁!
“阿柔妹,要做饭啊?”
“冬姐,你来了!我正准备杀鸡呢!”伍文柔手中的菜刀正在母鸡身上比划着呢,寻摸着要在哪里下手比较好。
伍冬定睛一看,是婆婆养的那只不安分的小母鸡,笑着说:“小母鸡活泼的很,老爱扇着翅膀乱飞,鸡蛋都不知道生哪里去?婆婆她可气坏,养的那么久,连颗蛋都没有捡到过。”
“小母鸡最鲜美好吃。”伍文柔笑眯眯,“阿扬,水烧开了吗?”
“冒泡!”
伍文柔心情激动起来,终于可以动手了。
“诶诶,等...哎哟,鸡血都撒一地。阿扬快点拿个碗出来。”伍冬心疼大喊,这个妹子,装血的碗都没准备一个,就鲁莽一刀下去,鸡血飞溅,头都飞得老远。浪费,真是浪费!
被伍冬的肉疼大喊惊到了,伍文柔无辜甩着手头上的无头鸡,血哗哗流的更厉害。伍冬抢过鸡,拎着脖子,放血到碗里。可惜,鸡血被伍文柔浪费许多,碗里的血只有一点点。
伍文柔嫌弃甩甩手,跑去洗手。杀鸡一点都不好玩,血到处乱飞,衣服都有血滴,呜呜,明天要搓很久。
鸡血彻底流干,榨不出一点血后,伍冬把鸡放到盆里,这才回头找伍文柔的身影,看到她仔细搓着手指的样子,不由好笑:“现在你洗干净手,待会还要拔毛的,手还是要脏的,你这算是白洗。”
“我不干了。等陈自新回来再弄,我进去拿点东西。”
伍冬知道这位小堂妹,在家里很受宠,平日里只会洗洗补补,这种脏手的东西不是亲哥就是嫂子们做,轮到谁也不会轮到她的,不会杀鸡一整套步骤也是正常。
“冬姐,你怎么动手呢。我来就可以了!”伍文柔一出门便看到伍冬蹲下来拔毛,盆里热气滚滚,一看就知道水温极高,哪是冬姐能动手的呢,手可不得脱层皮。她心里着急,连忙阻止。
“快了快了!你手嫩,别碰热水,我很快弄好。”
“冬姐!”
“好好好,别生气。冬姐马上好了!”
“冬姐,你手没事吧。烧开的水,你怎么能用手碰?阿扬,家里有烫伤膏吗?”
“你冬姐哪有这么傻,我拎着鸡脚,放鸡身在热水滚几下,再松手烫烫鸡脚!手都没有碰到热水,没事的。你呀,一看就知道没杀过鸡,没经验。”伍冬也觉得伍文柔傻乎乎的,她又不傻,怎么会烫到手呢。虽然拔鸡毛有点烫手,但是她干活干习惯,手掌上结一层厚茧,一点事都没有感觉到。
伍冬看了眼伍文柔的手,不由再次叹息堂妹命好,在娘家有娘家人护着,在夫家丈夫也护着,手还是一样的娇嫩。不像她,当姑娘的时候手糙,嫁了人后的手更粗糙。虽然丈夫性子好,可是耐不住男人粗心,根本注意不到她手越变越粗糙。她这双手一到冬天,掌肉裂开,流着血发着痒,有时忍不住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伍冬定定心神,不让自己想太多,她比不上堂妹,可是比村里大部分的女人好了许多的,不是吗?起码丈夫对她好,大部分家人都是好相处的,妯娌间可能存在些小摩擦矛盾,但是有当家公公婆婆在,她们都闹不出什么花样,日子过得去。
伍文柔翻来覆去查看伍冬的手,发现除了有点红外,没什么问题,顿时放下心来。她把钱塞到伍冬的手里,说:“谢谢冬姐。这是绣花婶的两块钱,剩下的一分钱,算是我给侄女们的糖果钱。冬姐,不要推回来。我这是给小的们,又不是给你的。”
看着堂妹板着脸的样子,伍冬只好收下,她也心疼家里的三个娃娃,最小的那个至今都没有尝过糖呢。她暗暗想着,下次赶集的时候,给三个丫头买颗糖甜甜嘴。
走到一半的时候,伍冬心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停下来,她抬头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在,便低着头数着口袋的钱。数着数着,伍冬心一跳,多了三毛钱,这根本不是堂妹所说的一分钱。她正要准备转身回去还钱,却碰上出门找她的徐二花,她无奈放弃,只能等下次。
笑着送走伍冬,伍文柔神色变紧张,嘭一声关上门,塞上门栓,身子一软,背靠着门,抚着胸口轻松道:“冬姐这下进不了门了。”
“阿扬,待会谁叫开门,你都不要开。嘘!”
“咚咚!”
伍文柔的脚步一顿,与懵然的陈扬对视一眼。片刻,伍文柔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轻嘘一声,紧接着,她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路。
“你们在干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