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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ondage LoveⅠ ...

  •   “Nothing I am.
      (我一无所有。)”

      收音机里沙哑的歌声,回荡在这一间狭小的储物室。
      全世界每天有75个物种灭绝,每小时有3个物种灭绝。
      那么,试问全世界每天每小时又有多少人莫名的失踪?赶得上物种灭绝的速度吗?
      谁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近乎于玩笑似的回答:
      “这当然——…”
      疲倦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一如子夜般,透着令人心悸的深沉。
      她张了张嘴,想发出声音。但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干涩,连吞咽口水都相当困难,更况乎发声。认命地放弃之后,她吃力地支撑起未被锁链束缚住的上半身,环顾昏暗的四周,嗯,这个不大的地方。她对这里很熟悉,因为——…
      “啪嗒”房里惟一的铁门让人从外面拉开了。一个人,一个高大的人背对着阳光,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她察觉得出对方正在注视她,仔细地,非常仔细地仿佛打量着一件毫无生命的货品。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在这冰冷视线的爱抚下。
      污浊的空气缓缓地流动,那人不紧不慢地挨近了她。
      她恐惧地摇头,向后退去,直到背脊抵住坚硬的墙壁。
      那人轻叹了一声,伸出手臂,握住她纤细的足踝,然后,在碰到足踝上完好无损的铁链后,对方满意地笑了笑。
      贴近她脆弱的身子,撕裂的痛楚。泪水蒙上她漂亮的黑瞳。
      但那人似乎非常乐于享受这些,包括她先前的垂死的挣扎,及最后的软弱的求饶。
      长时间的折磨,让她的感官几近麻木。
      直到,直到一切结束。
      那人抽身离开,没有留恋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密不透风的房,关上了房内那惟一一扇铁门。
      周围又陷入了刚开始的灰暗。
      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度被打开。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一个人,不是那个人。不止一人,对,她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想看清他们。
      “金警官,我们发现人质了。”在听到这样一句话,从他们中的一人口里,嗯,她终于,终于放松下全身紧绷的神经。昏迷前,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但她很安心,不必害怕清醒之后,至少,至少目前——…
      她得救了。

      LS学院附中。
      高一过后的那个暑假,和初中毕业时一样,很轻松,自然是因为没有作业。
      不过可能是分班考考得不尽人意,所以我很自觉地接受了暑假上补习班的命运。教我英语的是学院一个大三的学生,她教得很细心,我也学得很配合。
      有时想想自己真是不知道好好珍惜,在学校里交了学费还不好好地学,非要父母花着过多的钱。请家教,上补习班。如果课堂上能呆住自己的神,不至于落到成为阿姨姑姑口中的坏小孩。
      好吧。我承认,高一的一年里,我一直在实践猪的理想——吃喝睡。而且还以此为荣,经常知足。如果说人是有两面的,那么不勤劳的那一个“我”在过去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占了完完全全的上风。
      不摔一跤,我可能到现在还是得过且过。
      日子虚度很简单,眼睛一闭,睡一天就好了。
      然而母亲却很高兴我有了觉悟,高二开学她不辞辛苦地亲自载我到学校。尽管这么大的人,可是我骨子里仍依赖着柔弱的她。我不是没看到母亲发间与黑色不协调的银丝,我不是没发觉母亲眼角岁月残忍雕琢的痕迹,我懂她,却很不争气地老惹她生气。
      不是少年的叛逆,而只是作为孩子的内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母亲的深深内疚。
      我两手提溜着我的行李袋,眼瞅着母亲吃力地挤过层层人墙,在张张班级名单上找寻我的名字。我的手心在冒汗,在母亲看过一张又一张学生名单。
      没有该不该去读文科之说,选择理科,是我自己决定的。要说后悔,我不后悔自己选的,只会稍稍埋怨一下自己,高一时干吗不用功。
      但,我还是紧张。可能是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有多么得槽糕,也许也是为自己感到脸红。说到脸红,我此刻真是觉得脸有些发烫。
      母亲找到了我的名字,在最后一张名单里。我被分配到了12班。
      我们高二(原高一)是有12个班级,搬到新教学楼后,只有11和12两个班是在两楼,其余的全在三楼。
      二楼很安静,而且不难爬。那时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
      后来吗,我知道了这个班级不太“静”,而对于我来说,则难爬的不是楼梯,是长路漫漫,不上不下的成绩才对吧。
      我来报到太早,寝室正在安排中,于是又回家拿了点东西。一路上我和母亲都没怎么说话,我也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
      母亲的侧脸,我难得如此专注地凝视着她——这个在我心中最美丽的女人。记得小时侯,我只有在犯了错误的时候,才会偷偷观察起大人的表情。母亲不带笑的表情,不发一言的表情,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经成长到用不着他们再对我多说什么的年纪。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虽然依然叫他们操心,但他们不会和小时侯那般为了使我改掉一个坏习惯,得拿出一套接一套的道理,中间时不时穿插着“黄荆棍”的友情演出。
      回趟家,带上平常用的大挎包,去学校,身边没有了她的身影。一个人坐在车上,我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繁荣得过分的市中心大街。很失望,因为我生活的城市没什么不同,在大城市中它小得不起眼,在小乡镇中它奢华得不实际。
      这不是什么感触不感触,在这里闷了17年的我,不想出去走走那肯定是骗人的。天空,我的向往。不仅仅因为自由,无拘无束,更因为它可以给我憧憬的广阔,恢弘。
      这个年纪,我不安分地想要窥探外面的世界——新奇的世界。

      男生寝室。
      铺好床垫,添上凉席,卷好被子,盖上毯子,折好衣服,放好袋子……忙完了,我累得快趴下。早到的我面对空荡荡的八人一间的寝室,对自己说,以后就得在这里住下了。嗯,愿这儿不会有太多蚊子。
      正当我神游到不知把自己丢到哪里去时,终于有第二个人走进来了。双手抱着的大被子,几乎挡住了他整个脸。直到他人快撞上我的时候,我伸出手,抵住他前倾的身子:“喂,兄弟,请往右拐。”
      “哦,对不起哦。”这家伙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嘛。
      没关系,走路注意点就好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这样拿被子根本就没法看前面。
      这位大男生傻呼呼(在我看来是)踮起脚,将被子举上床(他睡的是上铺,在我的斜对铺)。接着便进行起我前面忙过的,但动作显然是不麻利,不迅速的。
      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好心地走过去帮他。而他则咧着嘴,对我露出了好不灿烂的笑,谢谢。
      “不客气。”我随意地挥挥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旭日。”
      “哦。我叫梵梵。梵天的梵”。
      “梵天的‘梵’是哪个‘梵’?”我十分好奇地问他。
      他笑笑,抛给我一个安静的,无言的眼神,不作答。
      许久以后,我回忆起来。
      那个时候,我想,我对那位印度神祗,和这个梵梵,以及即将遇到的足以改变我们一生的人或事,竟然一点概念都没有。

      学校食堂。
      我和梵梵去食堂吃了晚饭。因为是刚开学,食堂里用餐的人不多。
      吃饭,我一向讲究荤素搭配。青菜不可少,肉类不可多。
      我点好菜往边上的梵梵看去,他半个头都钻进了窗口,镜片后面的小眼睛转来转去,可就没见他下什么决定。估计盛菜的阿姨都不耐烦了,梵梵才战战兢兢地说:“冬瓜,不,土豆丝,算了,还是茄子好了。”
      “让你等久了。”他木木地挠着后脑勺。
      我在心底说,是很久了,菜都凉了。
      梵梵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别人不忍心责怪的人。他温顺乖巧得像只小绵羊,连小女生也可以欺负的绵羊。
      这不,一个红色的身影横冲而来。梵梵徒地一惊,往后抽身,可惜已晚。
      在这瞬间,菜盘子飞到了空中,静默着,任凭底下的人抬眼愣愣望望它。这极大满足了盘子的虚荣心,几秒后,它跳了下来,扣在了梵梵的大头上。
      汤水四溅,我和那道红色身影的主人不曾幸免。
      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教训这个“不速之客”,韩蕊劈头盖脸地扔来一大串连珠炮:“你走路有带眼睛吗,没看到我正往这里走吗?俗话还说得好,什么什么不当道,你这人有素质么?别以为我是女生就好说话,你把我衣服弄脏了,你以为要怎么办?这件是新衣服,我开学了才舍得拿出来穿。现在好了,都是汤汁油汁,你要怎么负责啊!”
      不用说梵梵这只呆头鹅,就连我也被这位曾经的同班同学,个头不矮身材胖胖的韩蕊吓得变成"O"型嘴。
      撞到人的明明是韩蕊,却成了梵梵的错,而且是理直气壮地将责任全推给了梵梵。
      不过梵梵下一刻的举动更让我想起来所谓的“六月飞雪,大旱三年”,那叫一个冤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有看到你。他白嫩的面颊泛着一抹深红。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洗……我……”
      可能韩蕊也没想到梵梵是如此的好欺负。梵梵的道歉非但不能有任何效果,反倒是增长了她嚣张的气焰。
      “我是女生耶!我的衣服怎么可以随便给一个男的洗。你这家伙不是想占我便宜吧!”韩蕊粗声粗气地指着梵梵的鼻子道。
      “不,不是的。”他的脸更红了。
      “还说不是,不是你脸红个什么劲啊!还不是因为心虚!”得理不饶人的韩蕊,大有摆开来的架势。
      “我,我……”梵梵结巴地厉害。无论他说什么,这女生都能按照反面的意思来曲解他的好意。于是,他求救性的目光向我射来。
      收到梵梵的呼救信号,哈,早早气得七窍生烟的我义不容辞地扳过韩蕊的肩头:
      “喂,撞到人的明明是你!我们没让你赔偿菜费,洗衣费就很好了,你别得寸进尺!”
      “怎么!”看到是我,韩蕊不甘示弱地瞪视我,“我还以为谁咧,旭日公子哇。哼,你那位朋友真了不得,讲不过我,就仗着人多欺负我!以为个子高点,我怕你们啊!”
      “我……”
      “我什么我,两个大男人做错事还不承认!羞不羞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联合起来攻击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说着说着,韩蕊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什么叫做手无那个什么力,她光唾沫就能淹死不下十只鸡了。我额上布满黑线。
      好吧,她的哭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当然大部分是愤恨的眼神,砸向我和梵梵。
      两只懦弱的狮子和一只强悍的羔羊,谁相信谁是受害者。因为小羊哭了,狮子成了众人的箭靶。
      无论这事放在弱肉强食的草原,还是此时此刻。
      隐藏着嗜血的本质,人,向来同情弱者。

      “韩蕊,你别哭啊!”碍于四周愈聚愈多的人,我放轻了语气,心下差点想向这位高人跪下了。大姐啊,拜托,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果然神是偏爱好人的!
      一个声音不偏不倚地飘进我们的耳边。
      “请让一下。”不失甜美,不失优雅。
      我想,我是第一次,在除小说漫画电影之外,亲眼见到,这么…这么美,美得不可名状的女孩。不对,也许不单单是美。
      食堂的光线明亮,她的肌肤有着接近于病态的苍白。一头及肩的纯黑色长发,使人挑不出缺点的精致五官——细腻的柳眉下,如泉水般清澈的黑色眸子静静地睇着挡道的我们三个,略带点冷漠,而直挺俏丽的鼻子下,那张呈现天然粉色的唇轻启,严厉而冷淡地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请让一下”。尽管是一身朴素的校服,但丝毫无法降低她受瞩目的程度。
      她很像《羊之歌》里的姐姐千砂,嗯,还是《Goth断掌事件》的女主角森野夜,不,又或者是伊藤润二恐怖漫画里的当家花旦富江(别怀疑,平时为了打发课余时间,我华丽地投身于对动漫的深度热爱中)。
      哪个都像,哪个都不是。
      这样一个女孩,可以让人爱得发狂,同样可以让人恨得发疯。
      霎时,有股寒意包裹住我,没由来的,难以自持地发颤。
      连韩蕊,也停止了哭泣,原来她和我一样,感觉到了声音的主人身上,那若有似无缠绕的阴暗气息。
      不自觉地,我们三个都往后退了一步,为这女孩让开一条道。
      但我了解韩蕊,她现在八成在心里想,哪里来的女的,还蛮会装的吗!
      不过,这女孩,并不在意旁人的反应,从容地,直径走过我们身边。
      擦肩而过时,我依稀发觉,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像一部完美的机器,缺少人性。

      我还在纠结着,关于这个女孩的些许疑问。
      这时,一位帅帅的高个子女生手插着腰,站在围聚的人群后面,高声喊道:“韩蕊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们大家在三楼等得快结蜘蛛网了!”
      “欣晨,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总算回过神的韩蕊快快地应着,然后不忘回头,恶狠狠地,十分凶神恶煞地比出她的中指威胁道,“哼,你们给我记住!”
      待到韩蕊走得不见人影,周围的人也散得差不多后,我和梵梵才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道:“我想,我们……”
      应该先回寝室换衣服!
      好脾气的梵梵惦念着要不要顺道帮我的衣服也洗一洗,而托韩蕊的福,憋着一肚子气的我,只得暂时将那女孩的事放到一边。
      忙活了一通。
      虽然比较狼狈,但我和梵梵还是在七点,晚自修打铃之前,赶到了教室。
      结果——…
      “你!”在教室门口,我们和韩蕊不期而遇!
      我与韩蕊理所当然地展开了“火热”对视,不知情的人以为我们两个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开什么玩笑,我们只不过执着的想用眼神把对方大卸八块而已!早知道就把学生名单看清楚了,如果有她,我才不要到这个班读!
      梵梵和韩蕊身边的那个酷酷的女生嗫嚅地开口了:“我们还是先进教室吧。”
      眼见着梵梵撇下我就走了(韩蕊也是相同的情形),我和她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的,说了:“哼!好男(女)不跟女(男)斗!”
      紧接着各自去追各自的朋友。
      待定就坐后,梵梵说:“旭日,原来我们和那个叫韩蕊的女生在同一个班,挺有缘的吗!”
      “缘分?”我不赞同他的措辞,“孽缘差不多!”
      我有先天下之忧,以后一定会与这小妮子触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那你觉得我们班主任怎么样?”梵梵见我不乐意提起韩蕊,赶忙换了个话题。
      “班主任?”说实在的,来报到的时候我没好好看过我们的老师是何方神圣,或许高一的某个时候自己还见过她。
      世界本不小,只是因为住的人多了,觉得大家看起来都很眼熟。

      悦耳动听的铃声很准时的在七点钟响起。
      我们的新班主任笑容灿烂地走了进来。她不高的个头,身著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纯黑色,两侧衣袖有三粒金色纽扣的制服。同色的贴身长裤,裤角微微上折,足登深黑色的矮底皮鞋。一头大波浪似的棕色长发,用钗子挽起来一部分,其余的漫不经心地垂落下来。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的脸色柔和而可爱。
      看起来非常年轻时尚。这是第一次见面,对老师的,我中规中矩的评价。
      梵梵咬着我耳朵:“她姓林,高一的时候是六班和七班的英语老师。”
      “哦。”我很遗憾地抿抿下唇。觉得自己高一除了本班的几个老师外,其他的,我竟一个也不认识。
      墙角的草,当你自顾着脚下的土壤时,天地就小了。

      梵梵又悄声道:“难为她来带我们班了。”
      嗯,不是说12班不好,尽管分班的时候,我们班的成绩和其他三个平行班差不多。但12班的学生应该是出其的玩劣。套用一下老师的话,学生吗,很聪明,潜力还很大。
      再加上在其他班人眼里,12班序号在最后,闲言碎语自然蜂拥而至。围城里的人听了不免多少会有些泄气,然后很不甘心地认为自己可以去前面几个班。这种想法,我也是一闪而过的有过。
      林老师开始了她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前头还有认真地在听,后来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心情也时好时坏。有气自己的不用功,没考进重点班,气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不向身边的梵梵或其他人倾吐烦恼的理由,还不是因为大家也各自在烦恼。列夫托尔斯泰不愧是伟人,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幸福的人总是相同的幸福,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我们现在仍然懂道理,只是我们无比需要一个人来带领我们实践真理。是的,我们有信念,任何人都有,大人小孩,天才普通人……但有的人可以自己点燃信念——那就是自觉吧。而现在班里,包括我在内,不少人缺乏便是“自觉”。谁不想成就自己?可是那盏灯,我却怎么也点不亮,怎么也点不亮!
      所以——…
      我在期待。
      林老师,你会是我们需要的那一个人吗?

      唉,这位美丽的女老师说了好多好多,真正听进去的又有几个人?
      我不走神得厉害吗。我咕哝着看向讲台,想听听她最后要说些什么。
      只见我们可爱的老师,笑着背过身子,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齐刷刷写下一排字字千金的蝌蚪文——那是我到今天也无法忘怀的一段话。
      Sunshine is delicious, rain is refreshing, wind braces up, snow is exhilarating;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bad weather, only different kinds of good weather.
      ——Ruskin
      (阳光令人愉快,雨水令人振作,风声令人奋起,雪花令人兴奋;没有所谓的坏天气,只有不同的好天气。
      ——罗斯金)
      只不过现实,果然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

      毫无预警地,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她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不失甜美,不失优雅,即使她的声音严厉而冷淡。
      这个女孩,作为班上,可能是全校惟一一个在开学第一天便迟到的人。
      亦如最初带给我的莫大的…惊愕,及由心底而升的战栗——…
      难以自持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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