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掀我裙子》睡死不醒

8、八卦

　　“哎哟，我还说你还有一会儿才下来，才给你把馒头蒸上呐。”张大婶惊讶望着满脸阴沉的余宸从旁边经过，“宸宸锅，这谁惹你啦？又是你妈？”

　　附近没几个人不知道余宸他妈那臭德行，看见余宸满脸怒气第一反应都是他妈又惹到他了。余宸摆摆手，呼了一口气：“我先去买包烟，等会儿过来拿。”
　　“行嘞，”张大婶说，“莫生气，小娃娃家家的，老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余宸没答话，踢踢踏踏朝着徐老头的小卖部走去，进了门就靠在柜台前：“拿包玉溪。”

　　柜台旁边的电视正放着早间新闻，他掏出两张一百块和几张十块的零钱，徐老头笑眯眯地起身从架子上拿下一包烟放在柜台上，慢慢收起那几张钱：“咋啦，怎么一大清早就气成这样嘞？”

　　余宸哼了一声，拆了包装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含含糊糊说：“我迟早要被气死，就像周公瑾一样，英年早逝。”

　　徐老头说：“你又没他那么有能耐，死了也不值得噻。”
　　余宸怒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故意来气我的吧！等我气死了继承我的房贷？！”

　　徐老头哈哈大笑：“你哪里来的房贷要还哦，咋个嘞，准备买新房子了哇？”

　　余宸哼了一声，刚想把烟点上，结果发现没带打火机：“借我用下打火机……过几天去看看房子，我打算买市中心那边的。”

　　徐老头把试火的打火机拿过来，余宸点了烟深吸一口，脸色好看多了，徐老头忽然想起什么，低头在地上翻找一阵：“对了，你买的书今天早上给你送过来了，丢到我这里在……”
　　“书？”余宸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哦是我买的杂志书，拿给我就是了。”

　　徐老头把一捆绑好的杂志拎起来放在柜台上，余宸含着烟伸手拆开翻了几下，是他前几天买的过刊时尚杂志，最上层几本是时尚芭莎，下面依次是什么时尚伊人、VOGUE、瑞丽等等，杂志最下面还有一本挺厚的书，应该是赠品。
　　余宸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本《金拇指》。

　　“哟，还送我一本童话书。”余宸把那书拿起来翻来翻去看了看，他以前小时候在书店里看过这本书，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郑渊洁叔叔的成人童话，“我当年还多喜欢这本书来着，看了好几遍呢。”

　　徐老头探头过来一看：“金拇指？我好像也听过这本书来着嘞，是不是那个什么讲股市的？”

　　“讲人性的，不只是炒股的人，”余宸嘴里叼着烟笑，“以前小时候觉得这本书里面的超能力好厉害，后来才晓得人家是在讲人性。”

　　徐老头点点头：“说到这个炒股，你晓得那栋那个在煤矿上班的老几吧，我都听到说了，炒股赌博欠起人家钱不还，这下连家都不回去，整得邻居些害怕得要死，真嘞是个混蛋。”

　　“说几不说吧，文明你我他。”余宸面无表情说，“少去说别个，我们管不上。内些搞黄赌毒的人都可怕得很，我们惹不起的。”

　　“就是说，哎，对了喔，他们说昨天开深坪大街上有个女的，全身上下衣服都不穿就在街上跑，警察追她都追不到，啧啧啧，现在这些人哟……”徐老头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摇头，“搞不懂想干啥子，你看好丢人嘛，真是笑死人咯。”
　　余宸：“……”

　　这些邻居平时最爱干的事大概就是天南地北八卦聊天，徐老头青年丧妻，到中年时失去唯一一个儿子，把“鳏寡孤独”中的两项“鳏独”都占了。他自己打理着一个店，一个人怪孤苦伶仃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拉着余宸各种聊八卦。

　　余宸倒是也不烦他们拉着自己扯八卦，就是有时候，大家实在是太喜欢猎奇了，他跟着八卦吧，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跟着八卦吧，又显得他这个人太冷漠。

　　余宸吐了口烟气出来：“这种吧，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人是傻的，要不就是吸了毒脑阔不清醒了，我觉得这两种人都挺造孽嘞，没啥子好笑的。”
　　“哎哟，宸宸娃儿，”徐老头露出嫌弃表情，“跟你吹牛真嘞没得意思的。”

　　“你懂啥子哦，这是作为一个做媒体的人该有的意识。”余宸哼了一声，“像这种事情，我其实是可以随便给你扯个啥子……‘震惊，七夕节上女子身无一物狂奔街头，被民警拦下后竟做出如此举动’这样的标题，然后大家就喜欢看得很，就都来点我这条标题。”

　　他抬手抽出烟走到门外抖了抖灰烬，咳嗽两声：“虽然我只是个做自媒体的人，但我做的依然也是媒体，是给大众看的东西。如果做媒体的人，大家都像这样为了博人眼球，把各种猎奇的事情传播开来，慢慢地就会在大众面前失去信任，以后大家提到你就是嘲笑，说啥子不入流的十八线媒体。”

　　“虽然你可以不受影响，继续恰烂钱。”余宸靠在柜台边上继续抽烟说道，“但是总该有人求真，在无理无据之前不该散播这样的新闻，否则我们的社会，只会充斥着浮躁和虚伪。”

　　徐老头整个人都听懵了，推了推老花镜：“算老算老，下次不跟你扯这些咯，免得你又说我。”
　　余宸没说话，叼着烟趴在柜台上翻那本《金拇指》，低头默默看。
　　“今天你咋个咯？”徐老头说，“不回去耍电脑了？”

　　余宸准备离职了，周末也用不着加班，头也不抬回了句：“不耍啊，成天盯着电脑干啥子诶，对眼睛不好得。”
　　“那你咋个不回家诶？你妈应该还没回来噻。”

　　余宸懒得回答，埋头看他的书，就是一时间有点不想回家和余玥吵吵闹闹。

　　余玥从小就是被他养大的，相比起漂泊在外的爹、爱好打麻将的妈，她跟自己的哥哥更为亲近，但兄妹俩有些时候脾气就会惊人的相似，尤其是在面对某些对立冲突的问题，这也就导致了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教养余玥。

　　偶尔他感觉自己还只是来不及成熟的大孩子，突然就这么被从温室中拖了出来，懵懵懂懂地一边探索着自己人生的前途，一边含辛茹苦拉扯着另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

　　就这么自然而然成了一个大家长。有人说当家长是不需要考试的，也不会有人教别人怎么当一个家长，所以很多人成为家长的模式，都是从自己家长那里学来的，但是余宸没感觉他爹妈有什么教育方式，只能尽可能把自己认为正确的一些观念教给余玥。

　　徐老头忽然想到什么，凑过来小声问：“哎，你说那个女的是不是真嘞吸了毒？前两天还看到新闻在说抓到一伙贩毒嘞。”
　　余宸：“……”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他刚想说什么，电视机里忽然切换另一位主持人的声音：“现在插播一条消息……近日来警方破获一起重大毒品走私案件，抓获刘某为首等多名涉毒违法犯罪人员，目前尚有五名嫌疑人在逃中，请广大市民群众出行时注意安全，如有相关人员线索请拨打热线举报，以下是警方公布嫌疑人照片信息……”

　　徐老头说：“哟呵，这些贼娃子些，我刚才就说吧，哎哎哎你快看内些照片……这个人咋个看上去好像昨天晚上来买东西的人哦？”

　　余宸抬头瞥了一眼，电视机屏幕上跳转展出嫌疑人照片，第一个人穿着黑色短T，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目光阴沉注视前方，眼角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裂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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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吴铭千：没我出场就算了，还误会我是通缉犯
辣鸡作者：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
吴铭千：嗯？
辣鸡作者：最惨的是宸宸心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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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几：提到第三人时的一种带有轻蔑意味的称呼，川渝、湖北多地似乎都有这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