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遇见你》照阳

9、绝配

　　于燃充满斗志地走进班里，却在看到空荡荡的座位的时候泄了气，他在把和何嘉楠找回来这件事上一点信心都没有，再试一次，我再试一次，于燃想。然后他也没有吃桌子上的早饭，直接去了小卖部。
　　其实今天何嘉楠是准备和于燃和好的，还特意做了清汤面，准备和于燃一起吃早饭，但是他刚到班里就被主任拉去干活了，他来得早，班里没什么人，没办法，主任只好拉着年级第一去做苦力。也是因为这样，错过了于燃来的时间。当他干完活回来，班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但是他只看到了于燃的书包，却没有看到于燃，而且他发现早饭也没动，他只好坐在位置上等于燃回来。
　　突然，他听到外面一阵骚动，班里很多人也听到了，然后好奇地出去凑热闹，但是何嘉楠没兴趣，他还要等于燃。他闲着无事，把保温盒里的早饭打开放到了桌子上，想着于燃回来了应该也不烫了，就可以直接吃了。他刚摆好筷子，李林就冲了进来，他早就习惯了李林的出场方式，没打算搭理他。
　　“楠哥，于...于燃在五楼和别人打起来了。”李林跑得急，气都还没喘匀，然后就看到他楠哥腾地站起来跑了出去，还带倒了凳子，他只好又跟着跑出去。何嘉楠腿长，两个台阶两个台阶的往上跑，他在后面渐渐就跟不上了。
　　何嘉楠现在脑子嗡嗡直响，他不知道于燃为什么打架，但他相信于燃肯定没错，他只怕于燃吃亏，怕于燃受伤。
　　何嘉楠速度很快，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就到了五楼，他看到围了很多人，中心好像有人在拉架，他心里突然很慌张，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默念：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于燃我求你别出事。
　　很多人都在荣耀榜上看过年级第一何嘉楠的照片，也知道何嘉楠傲人的身高，所以人们一看是他来了，就自觉让了路。人一散开，何嘉楠就看见了站在中央被几个学生拉着的于燃，眼睛通红，竟然还肿着，攥着拳头发着狠，和他认识的可爱的同桌完全不同，他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他连忙走向于燃，扯下别人拉着于燃的胳膊，“我来。”那几个学生也知道何嘉楠，他们不敢有争议，只好退到了一旁。
　　“于燃，于燃。”他连着叫了几声也不见于燃有反应，拳头怎么也掰不开，只是紧紧盯着对面的人。何嘉楠皱了皱眉，也冒了火气，他没想到于燃被气得这么狠，他随着于燃的视线看向了对面。竟然不是学生，而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左脸明显挨了一拳，现在捂着脸被旁边的学生拉着，嘴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说着话。
　　“操，哪来的小王八蛋多管闲事，脑子有病吧。”
　　周围的人还没看到于燃出手，就看见何嘉楠先照着那男人的右脸又来了一拳，“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何嘉楠一听那人骂于燃，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管你是谁，欺负于燃就是不行！
　　那男人没想到自己又被打了一拳，不仅他没想到，拉着男人的那几个学生也没想到，他们只感觉一阵风刮过，然后自己手里拉着的人就没了，倒向了一边。那男人反应过来以后就冲向何嘉楠想动手，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人们只见何嘉楠借着身高优势，紧紧拽住了那男人的领子，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劝你最好赶紧滚，我脾气不好的时候，手下力度也把握不准，但是如果你非要想不开，我不介意给你出医药费，听说清城的骨科医院还不错。”男人的脖子被衣领勒得有点喘不过来气，他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人，那眼睛里像是掺了冰，他不自觉的想发抖，他不得不承认，他怂了。
　　男人点了点头，何嘉楠才放开了他。男人又有点不甘心地看了看小卖部，何嘉楠却是不想再多看见他一秒：“赶紧滚！”男人一听这话赶紧跑了，生怕何嘉楠再打他一拳。
　　“你们也都回去吧。”何嘉楠对着周围的人说，赤裸裸撵人的意思。同学们刚被何嘉楠□□老大一样的对话惊的说不出话，在一旁不敢出声，仿佛在看一场生死大戏，严肃得令人生寒，而老大现在轰他们走，他们又哪敢反驳，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李林刚在外圈挤不进去，快无奈死了，好不容易挤进来了，他楠哥却要撵人！他也太没存在感了吧！
　　“楠哥，于燃没事吧？”李林刚就发现了于燃的状态，一直在发着楞，除了有些急促的喘气声，就像是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你先回去吧，顺便跟梁老头请个假，我看着他。”何嘉楠刚和男人对峙完就发现于燃还是没有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出神。他不放心于燃就这样回去上课，准备找个地方让于燃呆会儿。
　　五楼除了一个小卖部之外，都是给学生专门留出来做考场用的空教室，何嘉楠拉着发愣的小同桌进了走廊尽头的教室，他关上门，然后让于燃坐在凳子上，自己蹲在他的面前。
　　“于燃，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何嘉楠用手在于燃面前晃着，于燃眼睛似乎闪动了一下，何嘉楠继续说：“于燃，我是何嘉楠，我是你同桌，知道吗，何嘉楠，我是何嘉楠。”
　　何嘉楠？何嘉楠？何嘉楠！于燃回过神来，看向蹲着的何嘉楠，一直绷着的肩膀塌了下来，攥红的拳头也放开了，他撇了撇嘴，委屈极了：“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边说边开始掉眼泪，：“我…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呜呜…”于燃大哭着，真的是大哭着，眼泪把长长的睫毛都沾湿了，还在大滴大滴不停地落着，看起来极其悲伤。
　　于燃刚又想起奶奶了，想起了惨白的医院走廊，想起了病床上奶奶闭上的眼睛，没有往常的笑容，手掌也变得冰凉，机器尖锐的叫声充斥着他的耳廓，他看着医生护士将奶奶推进急救室，病危通知书，进进出出的人，急救室的灯牌，蒙着白布的人，那瞬间，他听不到周围的声响，他只听得到自己的耳朵里的鸣叫，直到何嘉楠三个字敲进他的耳膜。
　　何嘉楠被于燃的眼泪烫到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扭在了一起，嗓子哽着，他的心好疼，他错了，他真的做错了。他怎么舍得让于燃这么伤心。
　　何嘉楠手忙脚乱地给于燃擦泪，：“于燃，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不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
　　于燃的哭声逐渐变小了，何嘉楠以为于燃缓过来了，但却听见于燃说：“何嘉楠，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个很幸福的孩子啊。”何嘉楠看到于燃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心疼的想抱住他。
　　“我以前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会抱着我坐在院子里给我讲故事，会教我唱歌，奶奶唱歌特别好听。”于燃回忆着以前，真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是何嘉楠笑不出来。
　　“我小时候可不喜欢我爸妈了，我和他们都不熟悉，不想和他们说话，每次他们一来我就装睡，奶奶其实都知道，他们一走，奶奶就跑到我房间里叫我，说不要再装了，奶奶是不是很聪明？”于燃笑着问何嘉楠。
　　“嗯~”何嘉楠声音都发着颤。
　　“对了，奶奶还会带我去听音乐会，有一次我和奶奶去看音乐会，我们听了钢琴，大提琴，小提琴，萨克斯还有其他的乐器，奶奶问我喜不喜欢，想不想学，我说我想学小提琴，奶奶第二天就给我找了老师教我学小提琴，奶奶对我特别好特别好。我后来就经常给奶奶拉小提琴，奶奶总说我拉的很好听，她特别喜欢，奶奶每次都会夸我，不论我做什么奶奶都会夸我，我都觉得自己快被奶奶宠坏了。”
　　“然后老天就惩罚我了，他让奶奶回去了，不让奶奶宠着我了。”于燃又落了泪。“我以为不会再有人对我好了，我都已经准备好锁住自己了，可是你何嘉楠又来了，无缘无故地对我好，好的有些不真实，在我差点就要习惯，就要相信的时候，你又要走了，你是不是就是老天派过来惩罚我的人啊。”
　　何嘉楠心都已经碎了，又怎么听的下去这种话，他站起身，走向于燃，紧紧地抱住了于燃，于燃趴在何嘉楠的胸口，回抱住了他，然后他感觉到了何嘉楠胸口的震动，他听见何嘉楠说：“于燃，你记住，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认识老天，也不是他派来的，我只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对你好的，不因旁人，只因是你。”
　　“那你还喜欢那个女生吗，我不喜欢她，你…你如果喜欢…如果喜欢…”于燃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不知道何嘉楠如果喜欢那个女孩，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好像有点不太想让何嘉楠喜欢那个女孩，可是他怕何嘉楠还会生他的气。
　　何嘉楠发泄似的用力揉了揉于燃的脑袋：真是个呆子，我都说了这么明显了，果真是情商低。
　　于燃推开何嘉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揉我的脑袋？”
　　“因为你傻，我不喜欢那个女生，我前两天有点事很苦恼，一直在思考，就忽略你了，对不起，小鱼儿。”何嘉楠故意说起这个名字，他刚听于燃回忆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名字很温柔，很好听，也很适合于燃。
　　于燃楞楞地看着何嘉楠，这个名字只有奶奶叫过，奶奶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一时间，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他以后又有人陪着了。
　　“嗯！”于燃弯了弯眼睛。
　　何嘉楠看着于燃明媚的笑容，觉得这才是他同桌应该有的样子，开朗，可爱，不用冷漠伪装坚强，笑容会点亮他的世界。他没忍住摸了摸于燃的头，而于燃却有意见了，“不许摸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像只炸毛的猫，他更觉得可爱了，就坏心思地又摸了一下，“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小呆子。”
　　于燃看到何嘉楠蔫坏蔫坏的笑，觉得自己有点吃亏，正打算摸回去，他却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在何嘉楠面前哭了，哭了！这也太丢人了吧！
　　何嘉楠发现于燃竟然没反驳，有些好奇地偏着头看了看于燃，结果发现他的小同桌正在皱着眉，还带着点懊恼的意思。
　　“怎么了？”
　　于燃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露难色，迟疑着说：“那个…我刚打了人你知道吧？”
　　“我知道，没事，我相信你。”他以为于燃在为打架的事纠结，怕受到责怪。
　　“这说明我平常其实还是很有力量的对吧。”
　　“？？？”何嘉楠这下是真不知道于燃要说什么了。
　　“这证明我一点都不弱，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我…我刚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你面前哭了出来，我其实很坚强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弱。那个男的我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于燃义正言辞，丝毫没考虑过男人的感受。
　　而何嘉楠一方面被这样的于燃萌出一脸血，一方面又很心疼他。“我知道你不弱，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不笑的时候，只是站那就能把人吓跑了，可是小鱼儿，你在我这不用那么坚强，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完全做自己，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向前又抱住了于燃，然后他听见于燃闷闷的声音响起，“我才不用你保护，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你。”
　　何嘉楠心跳突然加快，还往外滋滋冒甜水儿：这撩而不自知的小呆子，真过分。
　　“好。你保护我，我保护你，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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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几年前
燃燃：我其实力气很大的。
楠楠：嗯，燃燃很棒呢。
几年后
燃燃：我其实力气很大的。
楠楠：我觉得我力气也很大，你要不要试试？
燃燃：我不…你…你个老流氓……
昨天有事耽搁了就没写完，导致发的有点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