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遇见你》照阳

53、凝血障碍

　　去医务室的路上，于燃的手臂仍然在不停地滴血，并不像他自己说的会凝血，这可急坏了何嘉楠，明明不是很长的距离，何嘉楠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他有好几次都想抱着于燃跑过去，可都被于燃拒绝了。
　　“为什么啊？你看你这一直都在滴血啊！”何嘉楠着急地想哭，在他眼里，现在的于燃就像是得了重病的病人一样虚弱。
　　“没事的，马上就到了，你看，前面不就到了吗？”实际上很冷静的于燃安慰何嘉楠说。可他没想到，在只剩下十几米的时候，何嘉楠朝着医务室就大声喊了起来。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啊！”何嘉楠嫌于燃走得慢，但自己又不想丢下他跑过去，他就只好让医生快点过来了。果然很快医生就从医务室跑了出来。
　　“怎么了！？哟，又是你们啊，这是怎么了，胳膊怎么流血了！快过来快过来。”医生看着于燃不停滴血的胳膊，也皱了皱眉，很是担心，因为现在的出血量已经太多了，根据他的职业素养来说，这是不正常的。
　　医生和何嘉楠搀着于燃进了医务室坐下，然后医生就开始急急忙忙地找包扎工具，找的途中还不忘嘱咐何嘉楠：“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了，把皮肤暴露出来，我要清洗伤口。”
　　何嘉楠听话地开始帮于燃脱衣服，脱到只剩下层单衣，这下，殷红的血液更加明显了，他有些哽咽。为了不触及于燃的伤口，他只能轻轻地把伤口附近的衣料撕开，尽管他动作很轻，可先前凝固的血和衣料粘在了一起，这让于燃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疼吗？肯定疼的。”何嘉楠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不疼。”于燃没说谎，他忍疼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来，忍着点，得用酒精消毒。”医生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于燃点了点头，医生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可毕竟伤口不浅，如果说不疼那是不可能的，于燃咬着牙攥着拳忍着，头上都冒了汗，一旁的何嘉楠看见了于燃紧攥着的拳头，心疼地说：“燃燃别攥拳，会伤到自己的，握着楠哥的手好不好。”于燃倔脾气地摇了摇头，因为那样的话，受伤的肯定是何嘉楠，不可以。
　　“没事，不是特别疼，快结...啊！”于燃没忍住，疼的叫出了声。
　　医生叹了口气，皱着眉问：“血凝固得很慢，你是不是有轻微的凝血障碍。”
　　“那是什么？”何嘉楠问。医生看了一眼也同样困惑的于燃，说：“凝血速度慢，轻微程度的话，到成年才会显现出来，但是如果遇到大出血还是会很麻烦，所以一会儿我简单包扎以后，你们最好再去一次医院。”
　　“那他现在怎么样？！”何嘉楠简直要疯了，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危险，出事了可怎么办！
　　“现在没什么事，只要不再流血了就行。”医生说完就开始在于燃胳膊上缠纱布，一层又一层，他看了看于燃，现在有点虚弱。便对何嘉楠说，“你给老师打电话请假，我一会儿给你写个病例证明，你们尽早去医院。”然后准备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他，没想到人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还是最新款，他默默地拍了拍自己兜里的手机，想：跟着我，苦了你了。
　　何嘉楠给梁儒打了电话交代了情况，然后就带着医生开的证明出了校门，去了中心医院。因为他觉得纪冉在中心医院，而且纪冉还是外科主任，应该可以给于燃找到最好的医生。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给纪冉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打通，所以他们只好先到医院然后再做打算了。
　　两人一路很是惹人注意，因为何嘉楠强势又不容置疑地把于燃背在了背上。
　　急诊室。
　　“我们校医生说他可能有凝血障碍，他现在受伤了，应该怎么办？”何嘉楠把于燃放在了病床上对急诊室里的护士说。
　　护士说：“好，交给我吧，别担心。你先去缴费吧。”
　　“嗯。”何嘉楠说完看向于燃，于燃笑了笑说：“楠哥别皱眉了，我没事的，你去吧。”何嘉楠这才出了急诊室。他排队缴费时，电话响了，是纪冉打了回来。
　　“你打电话有事吗？”纪冉语气很平淡，就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一样，她刚结束一台手术，现在有点累。
　　“燃燃在医院，他受伤了。”何嘉楠说。
　　砰！外科主任的办公室里传来响声，护士连忙跑进来，结果她们纪主任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地上是撒了一地水的保温杯。
　　隔间帘被掀开，纪冉走了过来，何嘉楠看了看她说：“您刚刚怎么没接电话？”语气里竟带了些质问和不满。病床上的于燃悄悄地拽了一下何嘉楠的衣角，可何嘉楠还是看着纪冉。
　　纪冉看着病床上的自己的儿子，又听了何嘉楠的话，一时间有些心慌，有些不敢面对，“我…刚刚有一台手术…”话里都是歉意。
　　“没关系的，我没事。”于燃在一旁打圆场。他不想看到何嘉楠跟纪冉的关系变僵。
　　“护士，他怎么样？”纪冉这才回过神，想起询问于燃的情况。
　　一旁的护士认出那是主任，便认真的汇报工作说：“我刚给他做了血样分析，他有轻微的获得性凝血障碍，已经给他打过了凝血因子，伤口也处理过了，休息休息没事了。”
　　“凝血…凝血障碍…”纪冉头脑有些发昏，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于燃有凝血障碍，她什么都不知道，连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不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失败的妈妈。“真的是…轻微的吧？”纪冉声音颤抖着问，她是医生，当然知道凝血障碍有多危险，如果不是轻微的，即便没受伤，也会有生命危险。
　　护士不知道纪冉和于燃的关系，自然也不知道纪主任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说：“是的，确认过了，是轻微的，平常注意多休息，多吃蔬菜补充一些维生素K，啊这些您肯定是知道的。”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在主任面前班门弄斧了。
　　“谢谢你。”纪冉松了口气说。然后护士就十分有眼力见的从隔间布出去了。“燃燃…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纪冉站在这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一会儿就回去了，您先去忙吧。”于燃以一种极缓的语气说，似乎是在安慰纪冉。
　　纪冉忙摇头，“我不忙…我…”铃铃铃，纪冉的电话响了，她一愣，拿出手机，整个人都蔫了，犹犹豫豫着不肯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医生这个工作。
　　“您去吧，这有何嘉楠呢，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就回去了，您放心。”于燃说。他知道医生很忙，从小时候就知道了，以前不愿理解，现在尝试去理解，却难免还是有些沮丧，不过他没关系的，现在的自己起码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伸手抚平了何嘉楠的眉头，笑了笑。
　　“好…抱歉燃燃。”纪冉说完还是走了，这是她的使命啊。
　　“楠哥，我有话跟你说。”于燃在纪冉走后十分严肃地看着何嘉楠说。
　　“怎么了？哪里疼吗？我去叫护士！”何嘉楠自说一通，站起来就要去叫护士。于燃拽住他的手拦下来了他。
　　“不是，我没事，我只是有话和你说。”于燃说。何嘉楠这才又重新坐回病床前，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于燃先是没说话，而是伸手摸向了何嘉楠的太阳穴，然后说：“这里，松下来好不好？你知道你这几天很累吗？这里一直绷着，对我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太敏感了，楠哥，你看着我，我现在在你面前，我回来了，我很好。”
　　何嘉楠看着于燃，突然就流了泪，摇着头说：“不，你不好，你又受伤了，我一没有看着你，你就会受伤，你一点都不好。”
　　于燃没忍住也落了泪，他擦掉何嘉楠脸上的泪水，说：“抱抱。”
　　“不要，你胳膊受伤了，会疼。”何嘉楠拒绝。于燃有些郁闷，只好自己一条胳膊抱住了何嘉楠的腰，说：“我的楠哥啊，今天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他们会有刀，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紧张啊？”
　　胸腔震动，于燃听见何嘉楠说：“我受不了一点儿意外。”
　　“楠哥，你怎么那么倔呢？我真的没事的，你现在比我更需要休息你知道吗？”于燃是真的担心何嘉楠哪天会累垮。
　　何嘉楠沉默了，他趴在于燃的颈窝里，回想了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好像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可是，他总是感觉于燃是个易出事体质，他放心不下。
　　“可是，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啊。”何嘉楠说。
　　“楠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会跆拳道。”于燃回答。
　　“那你今天不还是受伤了，你上次不还是被…”何嘉楠嘟嘟囔囔十分不满。
　　于燃语塞，有些赌气地问：“那怎么办？给我找个保镖？天天看着我，跟着我？”
　　“也不是不可以…”何嘉楠小声说。
　　“行啊，就苏牧之就挺好，打架也挺厉害的，一般人也不敢惹他，让他一直护送我就好了啊，然后日久生情，我就踹了你。”于燃被何嘉楠气得开始胡说八道。
　　何嘉楠猛的松开于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再这么绷着，累倒了，我就换人！找个别的人，和他…唔…唔！”于燃被何嘉楠堵住了嘴。何嘉楠生气地在他口腔里翻腾，蛮横又粗鲁，结束时还狠狠地咬了一下于燃的脖子，表示自己的愤怒。
　　“和他怎么样？嗯？”何嘉楠盯着他，语气深沉。
　　“就这样！！！”于燃揉着自己的脖子气鼓鼓地说。
　　何嘉楠突然凑近于燃，距离近到两人的鼻尖都贴在了一起，何嘉楠恶狠狠地看着于燃的眼睛说：“那我就找人打死他，然后把你抢过来，关在我家里。”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所以你现在不绷着了吧，我不喜欢别的人在我身边哦，所以别给他们机会，我们都要好好的。”于燃用额头撞了一下何嘉楠的额头，又亲了一下何嘉楠的嘴角，“还是最喜欢你。”
　　何嘉楠也笑了，小酒窝都显了出来，于燃戳了戳说：“可算是笑了呢。”
　　“嗯？还是最喜欢我是什么意思？那个‘还是’是个什么意思？和谁做了个对比呢？”何嘉楠反应过来质问于燃。
　　于燃哪里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他开始胡编乱造：“额…就是亲朋好友，认识的人里最喜欢你啊！”
　　何嘉楠一脸假笑，轻轻地掐着于燃的脸说：“你知不知道自己一说谎就会摸脖子后面。”于燃愣住，心虚地撤回了自己放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咳了两声缓解缓解尴尬。
　　“我的解释是说谎没错，但是最喜欢你不是。”于燃讨好地说。
　　“所以，我还是想知道那个‘还是‘是什么意思。”何嘉楠不依不饶。
　　于燃见躲不过，便拿何嘉楠的弱点下手，“嘶！”
　　何嘉楠见于燃吃痛，果然着急了，把什么问题都抛在九霄云外了，“怎么了？怎么了？疼吗？我刚碰到了吗？”
　　于燃心里突然酸软，你的弱点是我啊。他抬着胳膊说：“有点儿，你亲亲就不疼了。”何嘉楠果然听话地亲了亲于燃那包扎着的左臂，还起身亲了亲于燃的脸，说：“以后别再受伤了。”
　　“不会了，那…我们回去？”于燃说。
　　“回家吧，请了假了，多休息一下，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我一会儿搜一下什么食物含维生素K比较多。”何嘉楠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含有维生素K的食物包括胡萝卜、南瓜、坚果、绿松石、花椰菜、猪肝、鱼肝油、菠菜、蛋黄、莴苣等。怎么样，吃哪个？”何嘉楠念着自己搜索出来的答案。
　　于燃嘴角抽搐，“额…我可以都不吃吗？”
　　“不可以。”
　　……
　　一个小时后，于燃看着餐桌上的南瓜粥、炒菠菜、炒莴苣、煮鸡蛋，欲哭无泪，还好没有逼他吃胡萝卜。
　　“燃燃！我让司机从我爸商场拿的坚果到了，来吃啊。”
　　于燃：“……”

---

作者有话要说：　　楠楠：燃燃，开门。
燃燃：不要，我不吃了，谁家买坚果买十箱啊！！！
楠楠：咱家啊！
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