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遇见你》照阳

51、酸菜鱼

　　明亮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床上的人皱了皱眉眯着眼睛看了看，觉得刺眼，便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嗯？我家窗户好像不长那样……
　　向云顿时清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陌生……他又忙不迭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啊还好，穿着衣服。他走出屋子，发现这里是二楼，他从栏杆处往下望。
　　“苏牧之？！”向云惊讶地叫出了声。
　　餐桌旁的苏牧之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打趣着说：“呦，大哥，你怎么还醒了呢，我以为您要睡到吃到吃晚饭呢。”
　　向云语塞着下了楼走到餐桌旁。
　　“这是你家吗？我怎么会在这？”向云只记得两人去喝酒了，喝了几杯之后……他就不记得了。
　　苏牧之抿着嘴唇，忍着笑，“想不起来了？”
　　向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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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警官知道的地方还真不少啊？”苏牧之跟着向云走进了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酒吧。
　　向云漫不经心地说：“白雾哪里都知道。”
　　不知为何，苏牧之总是觉得向云把白雾和自己分得很清楚，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进酒吧，向云冲着吧台的方向就去了，“来一打百威纯生！”
　　苏牧之：“……”点最便宜的酒他是怎么说得如此有底气的？
　　“喂，这么多喝得完吗？”苏牧之发愁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打啤酒。
　　“喝得完！当然喝得完！”向云说…哦不，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白雾。
　　苏牧之被迫和向云喝了几杯，他其实很不喜欢喝啤酒，太苦。后来向云也不管他了，直接拿起酒瓶开始灌…苏牧之看着向云的样子，想：这说他是警察谁信啊，简直比我这个混混还混混。
　　在向云喝了三瓶以后，他打了个嗝，头也摇摇晃晃的，苏牧之一看就知道了，醉了…他还以为向云多能喝呢…
　　“我今天…嗝…特别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向云指着一团空气问。
　　苏牧之一阵无语，拉过向云的手指向自己，“我在这。”接着无奈地配合着回答：“为什么这么开心？”
　　向云没说话，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看得苏牧之直皱眉头。“今天！我！终于…嗝…回来了！我是向云！不是白雾！”
　　苏牧之没回答也没问，就这么等着向云倾诉，他觉得向云应该是憋了很久了。
　　“我知道我是警察，我有责任为国效力，正因为我知道，嗝…我填志愿的时候才会毫不犹疑地报了公大，可是…可是卧底真的好辛苦，好累，我每天…嗝…都在害怕会被发现，我见过毒贩们残忍的手段，你是不是觉得警察不该害怕，可是不是，我真的害怕，所以我只能尽力隐藏自己，能多渺小就多渺小，被欺负就忍着，挨打也忍着，有多少次我都想直接杀了他们，可是那一条条警训又把我拉了回来，幸好，我回来了，万忠也被抓了，那个唯唯诺诺的白雾，不称职的卧底终于可以消失了，我真开心！”话是这么说，可向云脸上都是失落的样子，是不甘和自责。
　　苏牧之听完以后心里特别不舒服，也很生气向云如此贬低自己，“你他妈不称职个屁啊，你如果不称职，我们怎么能安全的救出于燃，还能顺利地抓到万忠，你是这个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环，我就觉得白雾很厉害，他一点也不怂，害怕谁没有啊，你让我去我也害怕，而且要像你说的你真那么害怕，你早反水了。再说了，谁说好的卧底就得是敌方里的一把手，像你这么隐藏的特别好还能拿到情报的更厉害好不好，非要殉职了才算厉害？你个傻x！我如果当警察，就想有个你这样的战友！所以以后别说那种话，不然我听见一次骂你一次！”
　　对面的向云被骂的狗血淋头，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苏牧之，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他妈骂人真帅！”
　　苏牧之：“……”这不是重点好吗！
　　“走走走，别喝了！！”苏牧之夺过向云手里的酒扔在了一旁，搀着已经不省人事的他出了酒吧。
　　“喂喂喂傻x，你家在哪？”苏牧之问。
　　“我的家？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啊啊~~~”向云突然不知怎的就唱起来了。
　　苏牧之：“……”什么玩意儿？苏牧之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哥，我问你住哪啊？”苏牧之只好又问了一遍。
　　“我已经不当大哥好多年~~~嘿哈呼~”
　　“哈哈哈哈哈哈喂，你是不是疯了，你还会唱什么？”苏牧之彻底放弃了，准备把他带到自己家。
　　“葫芦娃葫芦娃~~呔！妖精放了我爷爷！”苏牧之配着手势唱得声情并茂。
　　“哈哈哈哈哈哈…”苏牧之笑的肚子疼。“还有吗？有没有抒情一点的？”苏牧之边点歌边拉着人往家走。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
　　“哈哈哈确实很抒情，向警官你真是绝了，我希望明天我不会被灭口，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哈哈哈。诶诶诶？你别睡啊！再唱两句！”苏牧之看着头靠着自己肩膀的向云，笑意更深了，他换了换姿势，背着向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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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就是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先把你带我家了。”苏牧之捂着嘴偷笑。太好了，不会被灭口，太遗憾了，昨天应该录音的。
　　向云眯了眯眼看着苏牧之，充满了怀疑，又试探着问：“真的？那我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没，向警官酒品挺好的，喝醉了就睡了。”苏牧之不敢说实话，他是真的怕挨打。
　　“那是，我就知道我酒品不错，那个…谢谢了啊，我就先走了。”向云不好意思地说。
　　苏牧之：“吃了午饭再走吧，都做好了。”
　　“诶？向警官你醒了？”山羊端着一碗汤从厨房走了出来，然后熟门熟路极其自然地坐在了餐桌旁。
　　向云看了看山羊，又看了看苏牧之，接着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苏牧之正巧把这表情尽收眼底，一脸黑线。
　　“他没地方去，就在我家住了，向警官可以不要再挥洒你的想象力了。”
　　“哈…没啊，我什么也没瞎想。”向云尴尬又无力地解释，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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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何家，众人都已经结束了午饭，纷纷告辞准备回家，而两个孩子免不了要接受一下大人的叮嘱。
　　“燃燃回去要照顾好自己啊，有空来看看我们。”林清言不舍地对于燃说。
　　“嗯好！”
　　四人从何家出来到了路口，在于山的车旁停了脚，纪冉说：“燃燃要好好吃饭啊，我听说你胃不好，尽量少吃油腻生冷食物啊，还有…”说到最后纪冉停了下来有点犹豫。
　　于燃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我们有空会去看你们的。”
　　“啊！好的！记得提前说，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纪冉突然激动了起来。
　　“嗯，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于燃说。
　　于山笑了笑说：“放心，那我们走了。”接着又看向何嘉楠，拍了拍他：“拜托你了。”
　　“叔叔阿姨放心吧。”何嘉楠说。
　　何嘉楠和于燃目送着他们离去，也坐了出租车回了自己的小窝。
　　“楠哥，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吧，要准备什么吗？还有我们应该对同学们解释我们好几天没去上课？”于燃坐在沙发上杵着脸发愁。
　　何嘉楠从厨房拿了洗好的草莓出来，走到沙发旁，顺手挑了一个最大的喂给于燃，然后说：“不用准备什么，还和平常一样就行，我爸说他告诉老梁因为我重感冒，连着也把你传染了。”
　　“啊？这也可以？听着就很不可信，一起感冒？”于燃觉得这个借口有点侮辱他的智商。
　　“怎么不行，这样就会传染。”何嘉楠挑着眉说。
　　“什…唔…”某人又被堵了嘴，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好甜，草莓味。”何嘉楠亲完还舔了舔嘴唇一阵品尝，于燃羞恼地说：“闭嘴！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今天都多少次了！”
　　“为什么？可是我一看见你就想亲你，欢喜得不得了，你不喜欢我吗？我好不容易才有名分了…”说着说着竟然还委屈上了。
　　于燃心软，见不得何嘉楠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那那…哎，算了，反正去了学校你也亲不了，哼！”
　　不过后面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
　　晚上。
　　“燃燃，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何嘉楠期待地问。
　　“为什么？”于燃不解，自己一个人睡不是更舒服吗？
　　何嘉楠低着头嘟囔说：“我怕做噩梦…”
　　“啊？这……”于燃有些犹豫。
　　“你就让我和你睡吧好不好？”何嘉楠半央求半撒娇，磨得于燃没脾气，于燃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别人找于燃办事，只要是不违反他原则的要求，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那好吧。”于燃点了点头说。
　　晚上十一点，于燃低头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那双手，又看了看枕边已经睡着了的何嘉楠，想：真的这么害怕吗？做了什么噩梦？
　　何嘉楠往往都是起得早睡得早，作息很规律，可于燃就不行了，喜欢熬夜，还极其讨厌早起，虽说何嘉楠已经严格改正了于燃晚睡的坏毛病，但早起仍然是一大难题。何嘉楠醒了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于燃的睡颜，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幸福得不行，亲了亲于燃的嘴唇，小声喊：“燃燃起床了，今天要去学校的。”
　　“嗯…嗯…”于燃嘴里答应着，可眼睛连一条缝都不睁。
　　何嘉楠只得自己先起床做饭，等他做好了饭，于燃才从梦里悠悠转醒，迷迷瞪瞪地去洗漱。
　　今天是周五，其实完全可以等到下周一再去，何嘉楠也想让于燃再休息休息，可于燃却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落下将近一个星期的课程已经太多了，得赶紧跟上去。
　　去学校的路上，于燃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何嘉楠的腰了。俩人刚在停车位停好车，就遇见了熟人。
　　“听说你们今天回学校，我来看看，小孩儿你身体好点了吗？”苏牧之一早就来这儿等他们了。
　　“他已经没事了。”何嘉楠握住了于燃的手，他虽然很感激苏牧之救于燃，可是在感情上他不会让步的。
　　苏牧之看到了两人紧拉着的手，心中了然，虽说他来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这个时候，他免不了还是会有些难过。
　　“之前谢谢你救我，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于燃对苏牧之说，他没松开何嘉楠的手，因为他知道何嘉楠什么意图，所以他不能松开。
　　“好，那我们现在能算是朋友了吧。”苏牧之苦涩地笑了笑。
　　“嗯。”于燃点了点头。
　　苏牧之：“我已经准备参加明年的成人高考了，小孩儿祝我好运吧。”
　　于燃吃惊地看着苏牧之，然后露出了最诚挚的笑容，“你一定可以考上喜欢的大学的，加油！”
　　“好，那你们进去吧，别迟到了，回见，有空来店里看书啊，我走了。”苏牧之向两人挥了挥手，转了身，脑海里却还滞留着刚刚于燃的明朗的笑容，他也勾了勾唇角，以一个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笑起来果然很可爱，祝你幸福。”
　　“咳咳咳！”何嘉楠见于燃还在盯着别的男人的背影，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真好啊！他可以去上学了！”于燃开心地松开了何嘉楠的手拍了下掌。
　　何嘉楠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是啊，真好啊。”终于可以走了。好了，他摊牌了，自己对何嘉楠的醋意比感谢要多。
　　“嗯，他是个很好的人呢，之前就总感觉他辍学会很可惜，现在终于好了。”于燃笑着说。他说完就准备进校门了，可自己的手却被人拉住了。
　　“那我呢？”何嘉楠撇着嘴说。
　　于燃看了看四周，还有许多过路的学生，他凑近何嘉楠小声说：“你是我很喜欢的人呢。”
　　何嘉楠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挺胸抬头，大摇大摆地拉着于燃进了学校。
　　到了班级后门，于燃推开门先走了进去，因为本来后门是关着的，现在猛的被人打开，同学们条件反射地按下了静音键，看向了后门，接着又仿佛是按下了暂停键，于燃见状也楞住了，有些尴尬。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徐乐，他连忙从座位边跑边喊：“于燃你回来了！”然后…额…没刹住…撞到了于燃怀里，因为徐乐没于燃高，所以这一撞撞个满怀，可能场面太过于“激烈”，班里的男生和女生都开始笑着起哄：“哇哦！”可还没等他们起哄几秒，就发现后门还站着一个人。何嘉楠正好看见这一幕，脸黑的像关公，而徐乐那边，李林也是目睹了整个过程，于是，何嘉楠和李林一人拎着一个后衣领，把抱着的两人分开了。何嘉楠拽着于燃的胳膊回座位，经过李林时，他小声地说：“看好你的人，别打我的人的主意。”
　　李林：“……”楠哥！！楠总！！你不能一回来就给我脸色看啊，想当初……算了，没当初。李林还在无奈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却挣开跑去找于燃了。李林皱了皱眉，你个蠢蛋。自己又回了位置坐下。
　　班里的人见“场散了”，也又都热闹起来了，极个别的女生还在窃窃私语，不用想也知道在聊谁的八卦。
　　“于燃，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好几天都没来啊？”徐乐坐在位置上背过身和于燃说话，一旁的王东也以同样的姿势好奇地等着于燃的回答。
　　“额…我重感冒，不小心传染给他了，就都没来。”于燃还是选择了这个蹩脚的借口，只不过调换了一下对象，因为他总是会有一种袒护何嘉楠的心理，在他这里，何嘉楠没有缺点，就连感冒传染给别人也不能有。
　　“啊？！那你还好吧，现在好了吗？”徐乐天真地关心着于燃。
　　王东内心：什么时候感冒的？在学校的时候？我记得没有啊？那又怎么传染的？一起出去玩了？
　　于燃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信，竟然还关心他好没好，他都不知道该说徐乐是善良还是傻呢？“现在没事了。”于燃笑了笑说。
　　“那就好那就好，你一走都没人教我题了，这个笨蛋也不会。”徐乐这是典型的踩一个捧一个。
　　王东听了不乐意了，“说得好像你不笨一样！”
　　“你再说我笨，我就告诉李林！”徐乐说。
　　王东：“……”然后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姿势。
　　“哎，我们都落了好几天的课了。”于燃苦恼地说。
　　“没事没事，我把笔记借给你啊！”徐乐说完就转身开始找笔记本，王东也翻着自己的抽屉，“我也给你们找。”
　　于燃在等待的过程中，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还在玩弄着他的手指肚，他疑惑地看向何嘉楠：“？？？”
　　何嘉楠皮笑肉不笑地说：“徐乐对你可真好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呢！我现在就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不不，我是于燃，我是鱼，你酸。”于燃简直要被何嘉楠地反应笑晕过去，他一直都不知道何嘉楠竟然可以这么可爱。
　　“我还菜？？？！！！”何嘉楠对于燃的回答很不满意。
　　“不不不，你不菜你不菜，你不可能菜的，你最优秀了！”于燃连忙反驳，如果何嘉楠算菜的话，清城一中其他的人就被气死了。
　　何嘉楠：“你敷衍我！”
　　于燃刚想解释，那边徐乐拿着好几个笔记本转了身，“给你，你看吧，我现在不用。”
　　“那我的给你吧，别嫌弃。”王东怂怂地把笔记本放在了何嘉楠桌子上。
　　“真的是谢谢你们了。”何嘉楠说。
　　王东：怎么感觉像是咬着牙。
　　“不客气啦。”徐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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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楠楠：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燃燃：你不是的！我最喜欢你了！
苏牧之：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向云：你他妈是个屁！
徐乐：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李林：那你扭头看看我行不行！
高淼：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燃燃：哥！你不菜！你超厉害！
王东：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众人：是
王东：……打扰了打扰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