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遇见你》照阳

13、梦

　　“燃燃，你叫我声哥哥，哥哥就得尽到哥哥的责任，但是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好多说，所以你自己想好就行，你爸妈那儿…唉，没事，不管怎么样，有事儿找淼哥！”高淼站起来摸了摸于燃的头，回了次卧。于燃在客厅站着发了会儿呆，也回了自己屋里，看起来丧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家。
　　“妈，您之前写的那本书呢？”何嘉楠坐在一楼沙发上问他妈妈，而他妈妈正在吃着桔子看着电视剧，讲青春期一对儿互相暗恋的小情侣，甜是甜，就是看着有点着急。
　　“啧，还不表白，再不表白毕业了，见不着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怂呢？”林清言念念叨叨的，没注意自己儿子说的啥，“啊？你说什么？”
　　“……我问，您写的第一本书还有吗？”何嘉楠看着他不着调的妈妈，也看了看电视，林清言刚无意中说的他听到了，是挺怂的，表白都不敢，我也不敢…
　　“有啊，你怎么想起看那个了，有好几版呢，在你爸书房的架子上呢，你要哪个？是不是突然发现妈妈写的书很好，嗯？妈妈免费给你签个名？”林清言笑着挑眉逗何嘉楠。
　　免费？难不成您还想收您儿子的钱？？
　　“……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说完就上楼去了书房。他其实也不是随便看看，他今天帮于燃搬书的时候，看到了于燃之前好像一直在看的那本疑似漫画的书，他发现那不是漫画，而是插画，是林清言写的第一本插画书《小小世界》，他小时候看过，当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画的都是些拟人化的小动物，小植物，长大了再看应该就觉得无聊了吧，不过他看于燃那本都快翻得破了，原来于燃喜欢那种可爱的小东西吗？
　　他来到书架前。……这么多妈妈的书吗，爸爸还真是妈妈的狂热粉。放眼望去，架子上除了下面两格摆了些其他的书，上面六格全是林清言的书，从第一本到现在，每一版都有三本，还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排的，很是用心。何嘉楠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了最上面一格的那本书，坐在书桌前开始看。他早就不记得里面是什么内容了，现在翻开，看到一些图片，也仅仅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他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想着于燃平时看这本书的心情会是什么样子的？他突然在某一页停下了，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于燃会一直翻看这本书了。
　　那一页底色用蓝色填充，又用了白色线条勾勒出了水波，那是一条小河，而整张纸的中央，也是小河的中央，有一条鱼，红色的鳞片在蓝色的衬托下显得极美，极蛊惑人，他认得出来，那是一条锦鲤，而在鱼旁边，用白色行楷写了一段话：
　　河水很温柔地流动着，
　　丝毫不见汹涌，
　　水轻轻地抚过小鱼儿的鳞片，
　　像是在讨好着，
　　希望小鱼儿留下来和它一起玩耍，
　　河水护着小鱼儿随它向前，
　　河水注入了大海，
　　小鱼儿也住进了海洋，
　　可是它却不喜欢海洋，
　　因为太辽阔就容易走丢，
　　于是它游了回去，
　　海洋虽广，但唯有这里像家。
　　何嘉楠看着最后一句话发着楞，没有了奶奶的于燃，还能接受他闯入他的生活吗？会愿意把他这里当成家吗？小鱼儿会愿意住进他这条小河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何嘉楠每天都会给他小同桌发早安和晚安，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觉得很奇怪，但是又不好意思给人家打电话，也不好意思上门找人家。整天抱着手机等消息，提示音一响就连忙打开手机，但每次不是中国移动，就是垃圾推送，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像极了独守空房的委屈小媳妇儿。
　　于燃当然看到了何嘉楠的消息，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复，高淼的话让他很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何嘉楠喜欢，他也怕何嘉楠只是错觉，说不定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呢？或许何嘉楠太久没有朋友了，以至于错认了对自己的感情。而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何嘉楠是不是喜欢，又或者只是依赖，他不知道，他有点害怕，他想逃避这个现实，可是他却不想何嘉楠离开，真的不想。
　　一个等待，一个逃避，这高考假期就这么结束了，他们该回学校了，还剩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他们虽不用担心被刷下去，但是也没有懈怠，就像是从小约定俗成的习惯，不居人后是他们一向的作风。回了学校，有些事，有些人也便不能再躲避了。
　　何嘉楠一回学校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看书的于燃，他走过去，“燃燃，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于燃听见何嘉楠的声音便绷直了身子，不敢抬头，“我...我最近在复习，没看手机。”
　　何嘉楠不疑有他，“好吧那。”何嘉楠走过去坐下，也打开了书，又突然想起什么，侧过身去，“燃燃，高淼回去了吗？”
　　“还没有，他考完就没事了，想在我那住段时间，说是方便去玩，不会被阿姨念叨。”于燃说。
　　“哦~，好吧。”何嘉楠有点沮丧，还得在燃燃家住啊，哼~不开心。╯^╰
　　“怎么了？”于燃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郁闷，也忘记了自己想先不和何嘉楠太亲近的事。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羡慕高淼可以和你一起住。”何嘉楠仗着小呆子不懂他心思就开始逗他，殊不知人家已经看透他了。
　　这下于燃不说话了，只是耳朵尖在红着，也不看何嘉楠，只闷闷的看着书。何嘉楠看小呆子不理他，生气地揉了揉于燃的头发想：啊，暗恋好辛苦！啊！头发好软！！不过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于燃挺直了身子，看向何嘉楠，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怎么了，揉疼了？啊！来来来，揉揉揉揉，不疼不疼，我下次轻点。”何嘉楠又轻轻的揉了揉，还拍了拍。于燃原本是想让何嘉楠不要再摸他的头了，但他看见何嘉楠眼里的温柔与爱护，终于是贪恋，认输了，他想：好吧，就这样吧，我等你厌了，倦了，我也就走了，现在，就让我再呆一会儿吧，于燃啊，你可真是没出息。
　　于燃挣扎了好几天的结果最终还是败给了何嘉楠那一眼。
　　“燃燃这么努力学习，是想超过你同桌吗？嗯哼？”何嘉楠撑着头笑着说。
　　于燃听了他的话，勾着一侧嘴角，看起来有点痞坏，看着他说：“是啊，不行吗？”
　　何嘉楠从没见过这样的于燃，一时间看呆了，忘记了呼吸。咚咚咚，心跳的好快。卧槽？？？太帅了！！！
　　于燃看见何嘉楠这样的反应，有点心慌，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之前的他，他怕何嘉楠不喜欢这样的他，可是他却执拗地就想让何嘉楠知道、了解真正的他，他想要何嘉楠喜欢全部的他，完整的他，如果何嘉楠不喜欢，他也正好有理由劝自己离开…吧。
　　“啊！燃燃你怎么可以又帅又可爱！我同桌也太优秀了吧”何嘉楠反应过来后就激动地又要揉于燃的头。于燃一脸懵，原来何嘉楠不讨厌这样的我吗？好像有点开心。然后于燃笑了笑，顶着被何嘉楠揉乱的头发又接着看书了。
　　坐在前面的王东和徐乐默默地承受着这不同寻常却习以为常的氛围，做了这么久前后排，他俩可算是知道了，他们楠总对于燃那叫一个好，早上带早餐，晚上领着人去吃饭，时不时再来点零食投喂，每次他们经过，都能看见何嘉楠带着如春意荡……啊不，春风和煦般的笑容看着他的同桌，那眼神就像看个几千万的宝贝一样，而于燃，虽然表面上依旧冷冷的，但是他俩早就看出来了，面对着何嘉楠的于燃就像一只猫咪，看着好似还是高冷的，但其实在主人面前早就已经卸下防备，翻着肚皮卖萌了。王东和徐乐也不傻，这么久了，那俩人的情况他们早就看懂了，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因为他们觉得这俩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养眼，太般配了，而且他们也发现何嘉楠和于燃这两个人也真的很好。
　　何嘉楠就属于那种你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很高冷，你和他熟了以后他…还是很高冷，不过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就像是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人打了个勾，表示可以交朋友，防备也就渐渐少了。而于燃，你不熟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有点内向，也挺高冷，但是熟了以后发现，他其实挺温柔，会笑，还会分享吃的给你，基本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只是对陌生人就带着疏离。两人很像，却又不同。何嘉楠的冷是本质，是天生，而于燃的冷则是伪装，是后天的自我保护。但都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因此王东和徐乐慢慢也就不怕他俩了，有时候还会开些玩笑，主动找他们聊天。
　　夏天到了，阳光正盛，中午就容易犯困，火气也就有些旺盛。
　　何嘉楠中午做了个梦，梦见了于燃，于燃就用着上午那个邪魅的笑对他说：“楠……朋友，我可以吻你吗？”说完话，于燃就闭着眼向他凑了过来。
　　……
　　他冲着澡，脑子里却不停闪现梦里的画面，挥都挥不去，脸上和耳朵上都染了红，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也有着一丝向往，对于燃的向往…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等他冲完澡冷静了下来，已经该去上课了，他有点发愁自己一会见到于燃会不会又满脑子黄色废料。
　　不得不说，自己果然还是了解自己的。何嘉楠看着于燃看书的样子，看着看着视线就偏了。他看见于燃的眼睫毛，又长又密，要命！他看见于燃的脖子，又白又细，要命！他看见于燃的嘴唇，又薄又粉，太要命！他撇过眼睛，逼迫自己看书，不想那些东西，看书！看书！看书！靠！看不进去！我知道了，美人计！这小呆子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把他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是的，没错，就是这样！他和自己脑子里的小人打着架，于燃却认认真真听课看书，这也太不公平了，哼╯^╰不行，我也要学习，我爱学习，我爱学习，我爱于燃，我爱于……靠！他推开了书，不看了，他决定下节课再学。于燃看着自己突然抓狂的同桌，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下课了，徐乐转过身，“于燃，我这道题不会，你教教我呗。”徐乐热切的看着年纪第二，想临时抱于燃的脚。
　　“好，我看看。”于燃开始看题。也就不到十秒，“这题我做过，你看这里，这应该……”
　　于燃认真地给徐乐讲着题，何嘉楠在旁边认真地看着，觉得自己认真的同桌太有魅力，眼里满是赞赏与喜爱，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不教别人题。”他眯了眯眼，看着自己的小同桌：小骗子。
　　于燃讲完了题，徐乐激动地说：“于燃，你好聪明啊，真厉害！”
　　于燃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
　　“那是因为你太笨。”坐在旁边看完讲题过程的何嘉楠凉凉地说。
　　徐乐莫名其妙被他楠总噎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委屈巴巴地转了回去。
　　“你干嘛这么说他，那题本来也不简单，你这样说，他多伤心啊。”于燃对何嘉楠不满地说。
　　“你都没给我讲过题。”何嘉楠也很不满，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于燃有点无奈，他发现最近何嘉楠总这样和他“撒娇”。
　　“那你有哪道题不会？”于燃讨好着问。
　　“没有。”何嘉楠诚实地说。
　　“……”无聊。于燃看自己的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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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楠楠：你勾引我！
燃燃：……（坏笑，挑眉）楠朋友~
楠楠：！！！燃燃你变坏了，我觉得我得教育一下你（解扣子…）
燃燃：……………
文章被锁了，阳仔只好改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