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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白日飞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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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
浓浓的黑云之下,是一片茫茫的广阔天际。这一刻,天际之间,云台之上,飘着一朵孤云,而这孤云之上,躺着一名一身血衣的男子。
孤云飘了许久,那男子皆无动静,他好似已经是个死人。
正这时,金光大闪,几十道天雷,从黑云中破出,如一道苍龙一般,鞭打到了男子的身上。
昏迷中的男子一无所觉,一身血衣,被这天雷一鞭打,变成了红中带黑。
天雷轰隆,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等天雷退散,天际之间灵气涌现,这才见到,那孤云之上躺着的人,好似微微颤颤的眨了一下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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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霑骍如混沌般的意识,在短暂的失去后,开始渐渐的回笼。
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团软和的棉花之上,身下的触感也是十分奇怪。
他身体上的剧痛,一时还暂未消失,时不时的刺激着他,让他一时都不得安宁。
霑骍微微皱了下眉梢,费劲的眨巴了一下眼皮,许久后,才微微颤颤的睁开了那双,犹带着血丝的眼。
眼前的亮光,刺激着他的眼瞳,他眨了好几下眼皮,这才渐渐的将眼前的光线适应。
等眼睛终于适应了之后,霑骍只觉得眼前是一片的白茫茫。
他的意识还不算清醒,等注意力渐渐集中后,这才发现眼前这白茫茫一片,居然是一片云海。
霑骍脑海中还未反应过来,等他渐渐的清醒过后,惊的他差点从原地蹦起来。
此刻的霑骍,终于发现,他居然是躺在一朵雪白的云朵之上。
周围和风徐徐,正吹拂着他的发。
霑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碧蓝如洗的天际,他躺着的这一朵孤云,就如海上的一叶扁舟一般,微微颤颤的随时都可能被打翻。
霑骍一时脑中混沌,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方,他撑着一身的重伤,自那云中坐起,这一动弹放才发现,他自己的一身血衣,此刻还在身上。
而他自己,本该血肉模糊的身躯,此刻却在悄然愈合。
他无意识的摸了一下正在愈合的胳膊,心中满是疑问,这里到底是何处?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刚才还在敌军大帐中,经历剐刑。怎么一转眼,就在天上了?
他与敌国大将达成协议,他愿自受剐刑,只求对方别坑杀京城几万百姓。
他是梁国将军,与敌国大业朝,鏖战至今已有三年。
梁国早已被打空,连国君自己,也早已逃到了南边,此刻的京城,不过是空有一城百姓的空城罢了。
他身为将军,却不能护一城百姓平安,实在愧不难当。反正最后也是一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
大业将领殷峙,是他的老对手了,他直接提出,要他受活剐九千七百一十二刀,放才愿意放过京城百姓。
这个数字,也是死在霑骍刀下的大业亡魂。
霑骍听到这个条件后,欣然应允。
于是大开城门,霑骍凛然的去了敌军大帐中受刑。
前七百刀的时,霑骍一直清醒,便就一直数着刀数,然而等数到八百刀后,霑骍渐渐的就数不下去了。
并未完全的失去意识,只仅仅是痛的。
中间的时候,霑骍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他受了剐刑后,居然还一直都有浅浅的意识。
恍然之间,他听到敌军大帐中,好像有人喊他妖精,还有人说提议,要将他绑在木头上,放入滚油中炸死。
然而就在这些声音中,霑骍迷迷糊糊的记得,后续的时候天上突然落了雨,接着金光之下,就是轰然的雷声。
他好像还被雷劈了几下,然后就真的什么都不知晓了,直到此刻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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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明必死无疑之局,却不想,居然又活了一次。
霑骍面上一点儿喜意也无,直接软趴趴的躺倒在那朵云上,恨不得在死一次。
加上这一次,他都已经重活三次了,能不能让他安安心心的死?
霑骍生无可恋,正想着,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他在大梁做了几十年的将军,经常愁的肠子都打结,他的真的不想在过这种日子。
然而就在霑骍,百无聊赖的躺在云朵之上时,一阵仙乐由远即进的传来,接着,耳边还响起一个好听又动人的男声音;“恭喜将军了。”
霑骍的耳边被这声音一扰,不免又从云上重新坐起,这才瞅见,自淼淼云台之上,来了一只队伍。
这只队伍由几百只喜鹊和俩名仙人组成。
刚刚霑骍听到的仙乐,就是这些喜鹊所奏。
这些喜鹊显然不是凡鸟,竟能自行演奏乐器。
而这些喜鹊的后头,远远的坠着二人,领头者其一,正是刚刚那好听的男声。
飞在前头的喜鹊,带着乐器,很快的飞到霑骍瘫坐的那朵云旁,接着竟自行的搭起了一座雀桥,将霑骍直接围在中间,悦耳的乐声,就直接炸在了霑骍的耳朵边上。
霑骍见状,一时也不知道是尴尬好,还是微笑好,只得将目光,放在了坠在喜鹊后的那俩人身上。
刚刚说恭喜的那人,有一头好看的乌发,用一根黑色的带子扎着,垂在脑后,这人一声白衣,面上自带笑容,乍一看上去,的确有几分仙气。
而这人身旁还跟着一人,跟着的这人虽然一直未说话,然而存在感极强,让霑骍想忽视都难。
相对旁边白衣人自带笑颜,这人面色就寡淡了许多。
他一头乌发带着淡淡的青色,一半披散在肩后,一半笼在肩前垂着,明明面无表情,然而面容又极其的俊秀。
他一身红衣似血,眸色之间无丝毫情绪,仿若眼前的霑骍,只是个死人一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这人眼尾之处,还有一颗红色泪痣,这颗泪痣不但未将这人添几分活气,反而因这颗泪痣的点缀,将他整个人,衬托的不似凡人。
霑骍不着痕迹的将打量的目光收回,唇上微微翘了个幅度,轻晒了一下。
他自云上醒来至今,就觉得,他这此番的遭遇,恐怕有些离奇,然而照现在看来,这离奇的遭遇的前头,恐怕还要加个特别。
俩人从远处的云台而来,所经之处,将刚刚还晴空万里天际,变成了此刻的云雾环绕。
叠叠层层的云端中,俩人脚踏金光,让人一瞬间,恍若置身于缥缈的蓬莱仙境。
然而这种招数,也就骗骗梁国或者大业的那些百姓,霑骍是个混不吝,而且还已经活了二世了,面对这种装逼犯,并不怎么吃这套,面色不免就寡淡了下来。
然而也就这会时间,刚刚还围着霑骍云,吹拉弹唱的喜鹊,这一会似是吹累了,一个个的扛着那些古怪的乐器,渐渐停歇下来。
霑骍收回思绪,伸手摸了一把,还围着他飞的那些喜鹊,这才对着眼前的二人张口道;“俩位兄台,刚刚你们称呼我为将军,那想必是认识我的。”
“既然你们认识我,那就好办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将我从这云山放下去?”霑骍说完,抬眸望向来着的俩人。
俩人驾着云,这一会停在了霑骍的面前。
来着的白衣,听闻霑骍的话后,未语先笑;“将军真是爱说笑。”
白衣说完,面上继续挂着容;“恭喜将军,安然渡过雷劫,得道飞升。”
屈腿坐在云山的霑骍;“........”就觉得,自云山醒来十分不靠谱,却不想,这一次居然让他作了个大的。
短暂的沉默后,白衣男人继续与霑骍道;“将军,我乃天界司命,此趟前来,一是来给将军宣旨,二是担心将军对天界不熟,由我带着将军,先熟悉一下天界。”
霑骍闻讯后,眉梢微挑,心中一晒;“敢问司命大人,宣的是何人的旨?我若抗旨,会有何下场?”
霑骍这话,直接问得司命,面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半响后,司命才跟着道;“我这宣的是天界玉帝的旨意。”
“另外还请将军听我一言,将军为护万民,受剐刑九九八百一十一刀后,方得道成仙,眼看不必在受那轮回之苦了,将军又何必抗旨。”司命语重心长的劝道。
霑骍听完司命这番的苦口婆心,不免微微一晒嘴角一翘,淡淡的笑了一下。
霑骍这人,有些吃软不吃硬,若是这位司命大人,强硬的让霑骍接旨,霑骍搞不好,直接拍拍屁股去黄泉报到。
然而这位司命显然是个好脾气,不但不因霑骍的态度而轻慢,反而谆谆告诫不厌其烦。
霑骍不免就有些吃他这一套。
他本就因带了二世的记忆,每一世皆活着劳心劳肺,便就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然这一会被司命这软话一讲,搞的霑骍,到也不好博了这位司命的面子。
而且有句老活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他这一会都已成仙了,就当为了顺应天时吧!
霑骍不是那纠结犹豫之人,司命几句劝慰,霑骍听在心里,于是,他从云朵上起身,冲着司命一抱拳,展颜一笑;“还请劳烦司命宣旨。”
司命见这位将军态度软和下来,面上笑意更盛,这才从袖中掏出旨意;“霑骍请接旨。”
霑骍闻讯接旨,半跪在云上,行的是那军中的礼仪。
司命并未纠正,直接宣布了天界的旨意。
旨意的内容,老调重弹,霑骍听的有些走神,只听到末尾的地方,这玉帝大抵是觉得,霑骍只受了一番剐刑就可成仙,这仙成的未眠太简单了些,于是只给了霑骍,一个玄冥星君的称呼,至于主管的事项,却是十分的含糊其辞。
霑骍在大梁做了那么些年将军,那会看不出,这玄冥星君,只是个虚号罢了。
霑骍对这虚号,到也无所谓,若是成仙只为混日子,那才是最好不好呢。
司命宣了旨意,这才将天帝的旨意一收,越过霑骍周边还驾着的鹊桥,要来扶霑骍起来。
霑骍那里需要旁人扶,他那一身剐刑伤势,就在这一会时间,早已悄然愈合。
虽说他还着了一身的血衣,身体却已然无碍了。
他瞅见司命要来扶他,就先一步从云上起身,行了个谢礼道;“劳烦司命跑这一趟了,我这周身的喜鹊,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司命轻笑;“玄冥星君客气了,说来星君可能还不知,这凡人成仙,能引来仙鹊者,本就少之又少,星君这一次引来了百只喜鹊来贺,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星君不必烦恼,这些喜鹊,等累了后,会自行散去。”
霑骍闻讯,只觉得这些小鹊儿有些可爱,然他面上不显,只对着司命道了一声;“谢谢司命告知。”
几人并不熟悉,霑骍虽觉得司命这位神仙,稍微有些好讲话,个性也偏软和,然对其人还并不了解。
几人正事一办完,不免就沉寂下来。
这一沉寂,三人之间的气氛不免尴尬。
好在司命显然对应付这种场合,很有经验,见三人气氛停滞,立马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讪笑了下道;“瞧我,忘记正事了。”
“玄冥星君,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旁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