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他要娶妻保命》汐芽

3、第 3 章

　　“在哪里？”张天誉凑过去，两颗脑袋挤在一起，翻看那本厚如砖头的剧本。

　　“这里，看。”张天誉在席小雅的纤指下找到了一行小字，‘只见驾驶证上赫然地写着张天誉三个大字’。

　　“这啥呀，乱七八糟的。”张天誉很是失望，这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谁，做什么的。

　　“你别急呀。我再找找。”席小雅玉葱细指在纸上一行行地划过，“这还有，‘顾董事长，您司机不是辞职了吗，我们又给您配了新的司机。’‘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回董事长，我叫张天誉。’”

　　张天誉更是失望透顶，搞半天，自己在剧本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机！

　　“我想起来了。”席小雅看着不悦的张天誉，充满歉意地说：“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你考回来的驾驶证，所以没有征得你同意，就用上了你的名字。诺，你看我还把它夹到了剧本当中。”席小雅果真在后面找到了夹在书页里的黑色封面的驾驶证。

　　张天誉一把抢过来，是他的驾驶证没错。相片，证号都能对得上，只是这地址和发证机关全都变成了“柳城市”。

　　“柳城市宝图镇沙和村是哪里？”张天誉指着地址一栏问。

　　“不清楚，可能是你剧中老爸某处的一个房产吧。可能已经不属于你的了。”席小雅忧伤道。

　　“管它呢。目前最要紧的应该是找个落脚的住处，我身上只有搜刮出来的不足一百的零钱，你那里有没有？”张天誉指了指席小雅的随身小包。

　　“我看看。”席小雅清点了一会，拿出自己的手机、化妆品、充电线、交通卡，“儿子，我这里没有现金，你看看手机里的微信和支付宝能不能用？”

　　张天誉操作了一番，丢回来手机，悠悠地说：“余额全部清零。绑定的银行卡也失效了。”

　　“没事的，没事的。”席小雅安慰道，“我们还可以赚钱呐，我们有手有脚，肯定饿不着的。”她倒是乐观，这跟她以前弱不经风，遇事则乱的人设截然不同。

　　“妈，你在剧中是什么角色呀？”这倒引起了张天誉的好奇心。

　　席小雅连忙摆手，说：“我没有在剧本中，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分享我好听的名字。你们都是我打造的人物，有血有肉，可不是纸片人了哟。好好表现吧，期待你们的精彩表演！加油哦！”

　　张天誉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就是他一身公主毛病的亲妈。张天誉叹口气，抡过包袱，哭笑不得：“妈，这不是演戏！我们在逃命呢。走吧！”

　　“对喔，对喔。”席小雅后知后觉，紧跟着张天誉，不时回头看看有没能人追上来。

　　“儿子，要不歇会吧？”才走十来分钟，席小雅气喘如牛，“累死老娘了，走不动了。”她索性坐在地上，撒赖不走了。

　　“妈，快跟上，一会人追来了。”张天誉一口回绝。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亲妈，他早就把她丢在荒山野岭。

　　“好吧——”席小雅有气无力，揉揉脚踝，扶着旁边的石头站了起来，继续走路。

　　“我们去哪里？”席小雅在林间大声问走在十多米开外的儿子。

　　“不知道，听老天爷安排，不，听亲妈你老人家的安排。”张天誉头也没回。

　　“儿子，妈妈走不动了，一定要歇息。”席小雅狼狈不堪，汗流浃背，发髻散乱地挂在肩上，开衫沾满了枯黄的叶子和泥巴，还有几处已经被扯烂了。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翻了一座山，走在下山的路上。

　　席小雅扑哧扑哧地喘气，她弯着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停了儿子。

　　“妈，你再坚持下好吗？前面不远有条路，我们去那里休息好吗？”张天誉指着前面不远的路，不愿停下脚步。他已经精疲力竭，可他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不愿意再走下去了。

　　“不行了——”席小雅痛苦不堪，摆摆手。

　　“你先休息下，我先把东西放在前面，一会回来搀你过去。等我一下。”张天誉鼓足了劲，一咬牙又继续向前走。

　　过了一会，他空手折回来，扶起席小雅，一同往前走。

　　“儿子，你体力真好。”席小雅道，既是真心称赞又是恭维。

　　“……”

　　“儿子，你说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儿子，我刚才坐在那回想下在别墅发生的事情，好刺激呀！你说是不是，哪有人这么倒霉，一上来就一堆破事。是不是，儿子？”

　　“……”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

　　张天誉瞪着要杀人的杏眼，沙哑着嗓子说：“因为我累死了，因为你口中那个倒霉鬼，就是你的儿子，我！”

　　“哦。”席小雅赶紧把手里的水杯举过头顶，愧疚地说：“儿子，你先喝点水吧。”

　　“哼。”张天誉夺了过来，咕噜咕噜地灌了大半。

　　他们站在路边，俯视在不远处的群山中露出一角的村落。低矮的土房子散落，像一堆堆一丛丛冒半头的白萝卜，那片村落被绵连的大山阻隔，一条黄带子般的大江蜿蜒向远方，穿过山头，看不到尽头。

　　另一边，只隔了一座小山是临近的小县城，算不上繁华，稀稀疏疏的高楼格外惹人注目，城外四通八达的高速路上，疾驰的汽车川流不息，终于能看到了现代化气息。

　　“妈，那是不是你的大寨？”张天誉指着那些贫穷落后的村落，问。

　　“我儿子真聪明。一猜就对！”席小雅媚诌。

　　“妈，我不是老爸。你正常点。”张天誉真是受够了。

　　“哦。”席小雅鼓着嘴。

　　“那就是你的柳城？”

　　“对。”

　　张天誉看着快要落下山的太阳，“那我们走吧。”

　　“可是，人家真的很累了。”席小雅哀求道，“拜托了，儿子。我们再休息一会。”

　　张天誉表示，面对这样的老妈真的叫人崩溃。

　　“好吧，最后十分钟，十分钟过后，我们必须赶路，除非你想在山里过夜。听说山里有野狼，有妖魔鬼怪——”张天誉瞎编，恐吓道。

　　“儿子，你别说了，我害怕。”席小雅不自觉地向张天誉靠了靠。张天誉心想，如果老爸在的话，他断然是不敢这样捉弄妈妈的，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老公，你在哪——”席小雅快哭了出来。

　　真是母子连心，他们都同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的老张同志。

　　一阵嘈杂的马达声响起来，并越来越近。

　　原来是一辆半新的拖拉机，车头坐着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头发全花白了，穿着朴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经过他们俩时，车子没有停下，“突突突”地驶过，速度倒是放慢了些。

　　路边的张天誉和席小雅像看天外来客一样，“妈，你认不认识？”张天誉拉拉席小雅袖子。
　　席小雅不吱声。

　　我的亲妈，能不能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认识就赶紧打招呼呀，好让他带我们下山去。

　　张天誉他们盯着老头看，老头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张天誉的脸看。

　　一片突突突声响中——

　　六只眼睛都不眨一下下……

　　突然，拖拉机停下来了。老头跳下车，一路小跑回到张天誉跟前，板着脸，直楞楞地盯着他看。吓得张天誉手足无措，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爷爷，我，我们，认识——”张天誉犹豫道。

　　“何止认识！”老头热情熟络地握紧张天誉的手，“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哪！”

　　听到这，张天誉喉结一紧，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

　　他动了动自己快要抽筋的脸，想挤出一丝笑容。

　　“孩子，你父亲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惜了，多好的人哪，怎么会想不开呢？”老头拉着张天誉的手不撒，伤痛地说。

　　张天誉替那个叫张松荣欣慰，终于有人真心为他的死而伤心了。不过，张天誉不得不中止老头的哀悼，因为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爷爷，你能不能带我们下山去？”

　　“没问题呀，上车吧。来，让你朋友……”

　　“我不是他朋友，我是他妈妈。”席小雅自我介绍。

　　“你是他妈妈？我记得松荣早年离异，自己拉扯儿子长大。难得你这么有心，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来照顾天誉。”老头像是自言自语，“那，年轻妈妈坐前面吧，后面都是些肥料，怕会把人弄脏。”

　　半路上，席小雅旁敲侧击，终于弄清楚了老头是谁。哎，不就是县城的沈老伯嘛，种植姜黄的专家，后来还被邀请到拉堡大寨做种植姜黄的技术员。

　　“老伯，您孙女在国外念书是吗？”席小雅跟人家拉拉家常，想到一出是一出。

　　张天誉听了直摇头，心想，看你怎么圆回来！

　　“对呀，妮子吵着要出国，就让她去念了。闺女，你有没有手机，我手机坏了好些天了，我孙女联系不上我，肯定急坏了，要不，你借你手机我打个电话给她？”郭老伯恳切地说。

　　“当然没问题。”席小雅倒是大方。

　　停好车后。三人站在夕阳的余晖里。

　　席小雅还帮老头打了视频电话，张天誉一阵肉疼，跨国电话啊，话费可不便宜。

　　老头激动地拿着手机跟他孙女寒暄，过了一会，他拿着手机照着张天誉，粗犷地对手机喊道：“碧云，他就是以前赞助你上学那个恩人的儿子，叫张天誉。”

　　被突然入镜，张天誉勉强地挤出微笑：“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