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觉醒指南》寻烬

4、004

　　猫笼正对着大门，祝理买了猫粮回家，一开门就看到猫崽子静静地望着大门方向。
　　他愣了一下，然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祝理将袋子随手一放，走过来，把猫崽子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于是注意到了那两个分文未动的碗。

　　祝理有些惊讶：“怎么没吃？”

　　沈总：……

　　沈总挣扎着要下去，祝理便撒了手。
　　然后眼看着猫崽子走到笼子里，低头。
　　伊丽莎白圈竖在地上，猫咪扒拉了半天没能碰到碗。

　　祝理：“噗！”

　　笑过之后，又有些懊悔，抱起猫崽子，安抚的摸了摸：“是爸爸没注意，忘记你还戴着这个了。”

　　他颠了颠手里的小东西，往茶几走去，把猫崽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撕开猫粮袋子，想了想，倒了一些在手里，递到猫咪嘴边。

　　沈总抬眼看了他一下，纠结了不到半秒，乖乖的伸舌头够食。

　　要跟祝理说吗？不说吗？
　　有谁可以商量呢？

　　沈总迷茫又无措。

　　祝理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单调。
　　回家，做饭，吃饭。洗澡，然后抱着猫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无聊的肥皂剧，助理一边看，一边跟猫分享着观后感。
　　然后自己笑出声。

　　沈总乖乖的蹲坐在他的怀里，时不时抬眼看他。

　　他想告诉祝理，因为自己这个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很不安。

　　但听着祝理在那叨叨着一些废话的时候，又忽然觉得，算了吧。

　　算了吧，告诉他也没有用，难道祝理能把我变回去吗？
　　但他现在很高兴，看起来很喜欢这只才认识没多久的小猫咪。
　　如果他知道这其实是我的话，不是白开心了吗？
　　何必惹人担忧呢……

　　不过，不告诉祝理这只猫本体其实是个人的话……有时候，就不得不，面对一些，尴尬的情况。

　　比如说现在。
　　祝理正在上网查“小猫一整天不上厕所会是什么原因”。

　　而猫本猫，其实还在憋着。

　　沈总很想嘘嘘。
　　特别想。

　　尤其是祝理问了那句：“欸？皮皮你今天嘘嘘没有啊？”
　　之后。

　　沈总终于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并确定了不是自己听错。
　　心情复杂之余，就是尴尬。
　　超级尴尬。

　　那，你也没给我嘘嘘的机会不是？

　　这内里要真是只猫，这会估计随便找个地就嘘了。
　　可惜不是。

　　不能随便找地解决。
　　祝理家就一个厕所，和浴室在一块。
　　而从他回到猫身上，到现在，唯一的自由的时间，就是祝理洗澡那会。

　　厕所和沈总，这么近却那么远。

　　祝理放下手机，朝他叹气：“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不，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祝理在猫笼里放了一件不要的旧衣服，然后把猫放进去，叹气：“你今天一直没嘘嘘，我不能把你放床上，万一你尿床上了怎么办？”

　　沈总：……

　　沈总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衣服，又看了眼祝理。
　　沉默。

　　不能尿你床上，但可以尿笼子里是吗？
　　笼子难道不是我的床？我今晚难道不是睡在笼子里？

　　好歹给我一个文明点的解决方案？

　　显然，祝理不会有“猫也需要去厕所上厕所”的想法。
　　他给猫崽子说了一声晚安，就关上笼子，然后自己爬上床睡觉去了。

　　沈总憋得膀胱爆炸，不敢闭眼，生怕自己一睡着，松懈了，就会做出让他恨不能自杀的丑事。

　　但生理机制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克服就能克服的。
　　睡意打败沈总的那一刻，另一种东西，也同时突破了沈总的控制。

　　他缓缓合上眼，脑袋往下面栽。
　　身体倒在衣服上的时候，感受到放松的快、感。
　　然后一阵温热，从腹部蔓延。

　　睡得香甜的沈总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祝理打开笼子，然后懊叹了一声，把沈总吓醒。

　　他睁开眼，还没回神，左顾右盼，一脸彷徨。
　　然后鼻子抽动了两下，感觉闻到了什么……脏脏的味道。

　　祝理把猫崽子从笼子里提出来，绝望的哀嚎：“你真的……”

　　祝理叹气：“幸亏昨晚没让你上床。”

　　沈总：？

　　沈总迟疑的反应过来。
　　低头看了眼底下的旧衣服。
　　和自己还湿漉漉的毛。

　　沈总：……

　　沈总羞愤欲死。

　　祝理把它提溜过去，给它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叨叨：“你自己闻到没有？好难闻啊……”
　　祝理又想笑又担心：“你味道为什么那么重？是生病了吗？这正常吗？别的猫猫也有这么难闻吗？”

　　沈总垂头丧气：“喵喵喵……”
　　别骂了，再骂人都骂傻了。

　　一直到祝理出门，然后伴随着又一阵奇怪的坠落感，沈总再次回到自己身体里，都没能提起精神。

　　沈总翻过身，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不用纠结要不要告诉祝理了。
　　出了这么大的丑，我是猫这件事，就是烂也得给我烂在肚子里。

　　昨晚没能回家的好处，就是今天上班不至于迟到。

　　沈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已经是七点二十五了。
　　他坐直身体，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趴在这里一晚上，衣服都皱得跟咸菜似的了。

　　沈总叹了口气，想了想，又拿出手机。
　　果然，王八打了三十六个电话过来。

　　沈总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才回拨。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王八一接通电话就开始大呼小叫：“沈总！总哥！您是我哥行吗？我昨天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打通，差点我就去报警了你知道吗？”

　　沈总摁了摁太阳穴，尽可能以正常的语气回答他：“昨天手机掉公司了。”

　　王八在那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把你人也掉公司呢？”

　　沈总：……
　　其实，人，确实也掉公司了。

　　王八见他不说话，又开始朝他说教：“你这人我真的服了，你说你吧，住又住得远，住得远你还一个人住。行，你说你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生活，可以。那你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吧，好歹在家里装个电话？电话也不装，手机一关机，人都找不着，真出事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就不能干点好事，别让人担心了吗？”

　　沈总无法反驳，只好摸了摸鼻子。
　　问他道：“你昨晚找我了？”

　　“原本是打算去你家找你的，有事耽误了。”
　　王八啧了一声：“我都没敢跟你豆哥说，怕他担心。”

　　沈总有些好奇：“什么事？”

　　“……”王八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豆哥他弟回来了。”

　　原本的三个聚餐，变成了另一种三人聚餐。
　　沈总电话打不通，王八又怕律豆担心，就骗他说沈总给他打了电话，说实在没空。
　　他原本想着吃完饭，自己找个借口，去沈总家里看看，确认一下。
　　结果律豆他弟在那不停的给王八下套。

　　“这小孩人特贼你知道吗？”王八叫苦连天，“就那情况，我要是出了门，下一秒他就能给他哥说一堆证明我是出去偷腥的证据，我哪敢动弹啊？”

　　沈总闷笑：“豆哥他还能信这个？”

　　王八嘿嘿一笑：“律豆当然不可能信了。”
　　“但好歹是他弟，他又一贯跟他弟关系好，他弟对我防备是正常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我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他说我的机会吧？”

　　沈总没什么同情心的笑了。
　　听到王八那边有喇叭声，又问他在哪。

　　“在车上呢，”王八叹气，“我这不还是放不下心嘛，早上五点，给你豆哥说我上班去了，然后开着车就打算去你家找你来着。”
　　王八啧了一声：“结果我还没到你家，你先到公司了。”

　　说着，他又有些疑惑：“不是，我怎么没在路上看见你呢？”

　　沈总：……

　　沈总尬笑一声：“可能是刚好错过了，没注意看到吧。我今天出门也挺早的。”

　　王八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好在他容易哄骗。三两句的，沈总把话题一岔开，他就忘记自己疑惑什么了。
　　两人聊了许久，才挂了电话。

　　沈总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又重新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拿好衣服，又忍不住回忆起早晨丢脸的一幕。

　　沈总：……
　　心情沉重。

　　尴尬到脚趾刨地。

　　这都要成他的心理阴影了。

　　他洗完澡，出去，喊张秘书泡杯咖啡进来。

　　张秘书有些惊讶，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门卫还说起呢，这个点了也没看到你进来，怕不是又要迟到了。”

　　沈总无奈的笑道：“你们就使劲编排我吧。”
　　他想了想，回答：“我昨晚有点事，弄晚了，就没回去，在公司过了一宿。”

　　张秘书佩服道：“不愧是劳模。”

　　沈总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先给我弄杯咖啡来吧。”

　　张秘书应声之后，沈总便挂了电话。
　　正要放松的坐好，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沈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又嫌弃的放回去。

　　手机响了三十秒，终于安静下来。

　　然后下一秒，再次响起。

　　沈总瞟了一眼，仍然没接。

　　这次响铃结束之后，等了三秒，没再响起。
　　沈总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叮咚一声，有新消息。

　　沈总皱着眉拿起手机，点开。

　　“接电话，不然我让妈妈打过来了。”
　　发信人是龙傲天。

　　沈总：“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