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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宋念白当然不知道玉溪姑娘是谁,但她会问啊。

      第二日,她偷偷去见周棠的时候,忍不住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跟周棠说了。

      在听到玉溪姑娘这个名字之后,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在宋念白“快告诉我吧”“我简直太好奇了”的目光下,说出了对方的身份,“玉溪是绣昭阁的琴姬。”

      “哦……”宋念白点头,她听人说过绣昭阁,是京里一座很有名的琴楼,不过那地方应当还有些别的门道,当时说起绣昭阁的那位贵女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与厌恶。

      前段日子外面还有传言,说南阳伯府的二公子看上了一位绣昭阁的琴姬,要接她回家,不过这位二公子的正妻并不同意,并且带人大闹了绣昭阁一通。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反正事情很快就没了消息。

      “你确定青山堂兄叫的是玉溪?”周棠似乎有些不信,又问了她一遍。

      “当然确定,你没见他昨天那样子,醉醺醺的,一身胭脂味根本遮不住,还一边叫着人家名字。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一心奔着科举来的。”

      周棠皱眉不语。

      他和周奇虽然是亲戚,但两家关系比较远,平时不太来往,但也清楚对方家世。

      周家原本也算是通州大族,他们这一支是嫡支,周奇所在的一支是旁支。可惜随着他祖父的病逝,以及父亲的意外身故,原本兴旺的周家也渐渐败落下来。

      现在族里已经没人当官了,秀才虽然有几名,但能够考上举人的,除了他就只有周奇。

      周奇算不上多聪明,但胜在勤奋,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才考上举人。要说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大概是娶了个好妻子。

      他妻子陪嫁很是丰厚,在周奇考上秀才后,家中实在无力供他继续考下去,是他妻子拿出了陪嫁,支持他继续。

      转眼这些年过去了,周奇虽是考上了举人,改善了家境,可距离进士依然遥遥无期。

      他每次来京城赶考,都是一笔不菲的花销,周奇家里无法支撑这一大笔开销,无法负担的那一部分,依旧用的是他妻子的私房钱。

      周棠是第一次来参加春闱,不清楚周奇以前是怎么样的,可眼下听过宋念白的话,觉得他这位堂兄实在有些拎不清。

      比之男人,女人在这方面更敏感一些,听到周棠说到周奇全靠妻子的嫁妆才考到今日,心里越发的鄙视起他来。

      他妻子还在老家操持着一家老小,他倒好,学那些纨绔在考前去听什么琴,喝的酩酊大醉不说,连喝醉了都没忘记琴姬。

      这样的人若是一朝得势,也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家中妻子。

      “若是你有时间,还请稍微提醒几句。”毕竟是亲戚,周棠也不希望周奇只顾着应酬,白白浪费了春闱前的时间。

      “我不觉得几句话就能让他醒悟。”宋念白不觉得她去说两句,对方就会幡然悔悟,更大的可能是觉得她多事。

      “他如何决定是他的事,我却不能装作没看见。”周棠待人自有一套规矩,宋念白没拒绝。

      从周棠那边回来,宋念白正好碰上出来倒水的周奇。

      他手里端着盆,昨晚的醉酒让他看起来精神不济,不过他双眼发亮,似乎带着些亢奋。

      在见到宋念白的一瞬,目光微微闪躲,却还是硬着头皮打招呼,“堂弟,早。”

      “堂兄也早。”宋念白也与对方客套一句,随即问,“这几日都不见堂兄温书,堂兄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周奇被她问的一愣,先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尴尬。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连看向周棠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想起了昨日在绣昭阁喝酒的时候,玉潭兄与他说的话。

      他说,“咱们四个人里,只有周棠最有可能考上进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直看不起咱们三个人。”

      当时正赶上玉溪姑娘进来抚琴,他也喝了不少酒,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可今日见了周棠后,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玉潭兄的话。

      想他辛辛苦苦苦读数十载,却不如周棠随意读上几年的功夫。又因为他们都是周氏族人,族内总有人拿他们两个来对比,从来都是贬低他,却抬高周棠。周棠一定很得意吧?暗地里,还不一定如何嘲笑自己。

      想到这,周奇语气微沉,道:“堂弟有空关注我,不如好生读书。”

      宋念白嘴角扯了扯,不再看周奇,直接进了屋子。

      这天晌午,柳宁与周奇再次结伴离开,宋念白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提醒的话他说了,但对方完全没听进去,这就不能怪她了。

      次日,宋念白闲着无聊在屋子里练字,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

      她起身开门,门外是一身狼狈的柳宁,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柳宁几乎扑倒在地。

      在见到她时,柳宁哽咽着开口,“周兄,出事了。”

      见只有他一个人,宋念白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语气却很平静,“柳兄不如进来慢慢说。”

      这样的天气,柳宁只穿着一件薄衫,昨天身上穿着的袍子不知哪去了,这薄衫上还带着些暗红,似乎是血,就是他不说,也能看得出来是出了事。

      柳宁被她请进屋里,宋念白给他倒了杯热茶,柳宁颤抖着双手握紧茶杯,烫人的茶杯让他稍微安定下来。

      喝了口热茶,他舒了口气,才对宋念白说:“张兄昨日死在了绣昭阁,而青山兄则抓进了官府。”

      宋念白满脸惊愕,差点以为柳宁在和她开玩笑。

      “张玉潭死了?”她有点失态地站起身,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渐渐压低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柳宁不敢隐瞒,只能将最近时日,他们三人的行踪完全告知。

      “最近几日,张兄时常邀请我们一起去绣昭阁听琴,我们也不好推拒,就答应了下来。每次去都是张兄请客,并且他还请来了绣昭阁最好的琴姬玉溪姑娘为我们抚琴。”

      既然是最好的琴姬,那位玉溪姑娘的出场费想来不会便宜,张玉潭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心里这么想的,她就问了出来,“张兄花了多少银子,竟请得动最好的琴姬?”

      柳宁愣了下,随即解释道:“张兄说,玉溪姑娘赏识他的才学,自愿与他结交,所以并不收我们的银子。”

      “那他又是怎么出事的?”

      说起这个,柳宁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玉溪姑娘乃是张兄的红颜知己,偏偏南阳伯家二公子也瞧上了玉溪姑娘,还几次三番来纠缠,玉溪姑娘一直推拒不愿见他,谁知昨日被他发现玉溪姑娘在我们的包厢里,就闹了起来。”

      “他们打起来了?”宋念白自小在后宅里见惯了争风吃醋的戏码,她几乎可以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柳宁点头,“张兄本想与那位二公子讲道理,谁知他二话不说竟然一巴掌扇在了张兄脸上,他是武人,张兄如何是他的对手。我们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他的家将拦下,最后张兄一时没握住二楼的栏杆,就这么跌了下去,头磕在桌子上,当场人就没了。”

      宋念白听得眉头直皱,按柳宁这么说,张玉潭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推下楼摔死,这里又有周奇什么事?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询问,而是问他,“可报官了?”

      柳宁点头,“事情发生后,立即有人去报官,京都府衙门也派了捕快过来,他们抓了些人也把张兄的尸体抬走了,但是……”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但是什么?”宋念白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可能的猜测。

      “但是他们根本没抓那个南阳伯府的二公子,反而抓了青山兄,说他害死张兄。我上前争辩,却被他们推推搡搡赶了出去。”

      柳宁此时已经没心思去关心那些衙役竟敢对他一名举人动手了,张兄死了,青山兄被抓,现在虽然没他什么事,可他心中不安。

      并且也为两名友人担忧难过。

      柳宁的愤怒和伤心,宋念白无法感同身受,不过此事她必须要跟周棠商量。

      再怎么样,周奇也是周棠的堂兄。若柳宁说的是真的,总不能看他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抓了顶罪。

      于是只能对他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容我先想一想。”

      柳宁点了点头,头走了出去。

      他走后,宋念白看了看天色,算了下时辰,果断出门去找周棠。

      巳时末,玉桃会去伙房给周棠做午饭,这时候过去应该不会被人撞见。

      在周棠住的小院外看了会儿,确认了玉桃是真的不在,宋念白才走了进去。

      周棠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正在看书。

      宋念白打开门,周棠便抬起头,见她脸色不好,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念白表情严肃,“方才柳宁来找我,说张玉潭在绣昭阁和南阳侯府二公子争风吃醋,被推下二楼死了,京都府的人抓了周奇,说他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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