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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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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姝一步步往院子里走,满眼的梨花,香气淡雅,微风拂过偶尔有几片掉落,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抬眸看着刘寔。
两两相望,刘寔手里提着红色煮漆盒子冲着九姝招招手:“南头老余亲手做的叫花鸡,还热乎着,快来尝尝。”
九姝挪步上前。
两人坐在院子里石凳上,刘寔细心的拆开了食盒,挑出鸡肉放在干净的盘子里。
两人吃饱喝足,九姝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
“你不怕刘家怪罪你吗?”
刘寔摇头,刘家人的心思他一摸一个准,若非要怪罪,他也无法。
刘寔牵着九姝的手往屋子内走,九姝第一次来,却倍感熟悉,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她在封地时住过的样子,恍若又回到了闺房。
“瞧瞧喜不喜欢?”
九姝半眯着眼笑,两人正对相坐,气氛温和,刘寔将人揽入怀中。
九姝闻着鼻尖淡淡地香气,还夹杂着一抹梨花白,想起前尘往事,身子抖了下,闭着眼靠在刘寔怀中。
“睡吧。”
九姝淡淡嗯了声,许是太疲惫了,一刻松懈下来浑身都无力,不一会呼吸浅浅。
香叶手里捧着茶进门,乍然看见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二爷如此待表姑娘也不是头一次了,轻轻放下茶扭头离开。
屋子里十分安静,九姝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刘寔已经不在了,身旁却还有温度。
“姑娘醒了?”
九姝问:“二爷呢?”
香叶轻扯了个嘴角:“二爷......二爷去了小厨房。”
厨房里乱成一团,显然刘寔根本没有做饭的天赋,厨娘在一旁瞧着,愁眉苦脸,恨不得亲手抢过来,碍于刘寔脸色才一忍再忍。
九姝倚在门口瞧,掩嘴笑,宛若银铃般悦耳,清脆好听。
“姑娘,二爷将咱们安顿在这里,若被人知晓,会不会有损姑娘名誉?”香叶担忧道。
九姝心情好,倒也没计较:“旁人如何咱们管不着,余下的,自有人管。”
香叶看了眼两人,实在想不通二爷怎么会和姑娘好上了,两个人之前都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搭理谁。
刘寔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九姝也跟着笑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呈上来的还是厨娘的手艺。
刘寔大言不惭回去再学。
两人腻歪着吃过了晚膳,天儿黑了,刘寔才起身离开。
九姝晚间吃得多在院子里消食,嘴角带着恬淡的笑容。
一夜好梦
——
刘寔忙,忙的脚不沾地,隔三差五在温氏面前露个脸,温氏瞧着心疼,着人熬了汤给他补身子。
“砰!”
补汤落地碎成数片,刘寔眸中透着森森寒意。
三个时辰前送来京都的消息,表姑娘的马车被劫匪劫了,一干人等无一例外被杀,数十人的尸骨暴在荒野。
“爷,咱们的人没回来。”
人没回来,就是世上再无此人。
刘寔眉头紧拧:“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云柏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这是在四周不起眼的草丛里发现的。”
令牌上赫然雕刻着一个刘字。
刘寔眸孔猛然一缩,这令牌他再熟悉不过。
“二爷?”
“说!”
云柏顶着压力:“属下还在马车的车壁上发现了夜悠香,能使人神智不清。”
啪!
刘寔惊的起身,猛然一拍桌子,上好的书桌立即一分为二,书籍散落一地。
“马车是什么人准备的?”
纵使刘寔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仍有幻想。
“是白嬷嬷!”
刘寔心里堵得慌,瞧了眼外面,压低了声音:“此事不许外传,尤其梨花小院。”
云柏立即点头。
次日清晨刘寔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待他一如既往的疼爱,一双翰眸中尽是温柔。
紧接着闵氏进门把消息一说,老夫人愣了愣。
“胡说八道什么,姝姐儿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母亲,儿媳不敢撒谎,跟着姝姐儿出去的小厮侍卫一个不差的找回来了,母亲节哀。”闵氏红着眼,时不时拿帕子擦拭眼角压根就没有的眼泪。
老夫人震惊,久久未能回神。
刘寔手里捧着一盏茶,垂眸轻轻刮了刮茶叶沫儿,慢条斯理,仿佛没听见这个噩耗。
“都怪我老糊涂了,怎么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封地?”
老夫人捶胸,靠在椅子上险些没上来气儿。
“母亲,这事儿也怪不得您,姝姐儿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多财物出门,被贼人盯上,寻了个僻静处下手,咱们防不胜防啊。”
闵氏哽咽着,那模样十分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闵氏死了女儿呢。
老夫人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只恼恨自个儿不该让九姝离开。
刘寔松了手中茶盏,冷声:“既是劫财,为何赶尽杀绝,祖母,此事刘家一定要严查到底,朗朗乾坤竟还有劫匪,可笑至极,明日早朝,孙儿必定参奏地方知府一本!”
老夫人望了眼闵氏。
闵氏立即道:“寔哥儿,劫匪还能讲什么道理,你可别乱来,此事还没查清,贸然闹到御前惊了劫匪,到时更没法查。”
刘寔冷笑:“大伯母此话差矣,知道的是劫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故意针对刘家,刘家虽被贬,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往刘家头上踩一脚的!”
“寔哥儿......”
闵氏劝不动刘寔,只好看向老夫人。
“寔哥儿,莫要胡闹,姝姐儿尸骨未寒,你若将此事闹开,姝姐儿死后名节不保,你让世人如何在背后议论她?”
刘寔挑眉,回眸看了眼老夫人,故作疑惑:“难道姝表妹的尸骨找到了?”
老夫人蹙眉,还没开口就听闵氏道:“姝姐儿尸骨还没找到,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何处,我估摸着会不会是劫匪见她容貌姣好,带走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也可可能姝表妹还活着呢。”
刘寔没了耐心:“既然没有找到姝表妹尸骨,对外只宣称刘家送一批贺礼出去,半路被劫,这事儿除了自家人知晓又有谁知道内幕?”
老夫人张张嘴,一时被刘寔怼的无话可说。
闵氏道:“那若是又找到了姝姐儿呢?”
当着刘寔的面,闵氏一时半会又不敢说九姝一定死了,不知为何,闵氏觉着背脊蹿上了一股凉风。
“为保姝表妹名节,刘家执意不承认,谁又能和一个姑娘过意不去?”
闵氏语噎,疑惑的看着刘寔,两个人在府上的时候关系不好,怎么人出事儿了,刘寔就变了态度?
刘寔看穿了闵氏的心思,沉声道:“大伯母,姝表妹好歹在府上住了一年多,不明不白被人算计了,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平日里我虽不待见姝表妹,可不代表旁人也可以随意算计她!”
闵氏呼吸一紧:“你是铁了心要把此事闹大?”
刘寔挑眉不语。
“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急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少爷出事了。”
闵氏一听顿时眼皮跳了跳,没好气道:“一大清早胡说八道什么,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小丫鬟噗通跪地:“大夫人,大少爷今儿出城去郊外巡视,半路惊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场昏迷不醒。”
“什么?”闵氏坐不住了,身子晃了晃起身就走。
老夫人脸色亦是难看,被扶着出门。
刘寔慢悠悠的跟了上前。
刘涟是被人抬回来的,下半身都是血,滴滴答答浸透了衣裳,脸色惨白,一凑近就有股子刺
鼻的腥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闵氏大喊,已经失了理智。
人被抬入院子,有几个大夫轮流诊治。
闵氏被丫鬟拦住了,留在了外头,闵氏揪着刘涟的侍从问前因后果。
一行人大约十来个人,偏偏就只有刘涟出事了。
侍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挨了闵氏一巴掌,捂着脸跪地求饶。
刘滢得知消息赶来,扶住了闵氏。
“母亲,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刘寔淡淡瞥了眼刘滢:“前脚姝表妹出事儿,后脚大哥就摔了马,到底是谁在算计刘家,孙儿胆小可不敢出门了。”
老夫人也被吓得不轻,闻言没好气瞪了眼刘寔,却又反驳不出什么,只道:“这几日你出门身边多带几个侍卫,平日里也仔细点。”
刘滢轻轻皱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寔。
“祖母,大哥骑术尚可,极少出事儿,怎么会无端端从马背上摔下,可要好好查一查。”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哪听得进去这话,不停地叹气。
闵氏要说什么,却被刘滢拉住了胳膊。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等了莫约半个时辰,大夫从屏风内走出。
闵氏忙问:“里面的人如何?”
“大少爷被马蹄踩断了腿,日后行动许有不便。”
“这又是什么意思?”闵氏急了,她膝下只有刘涟一个儿子,若出了事,她还怎么活?
“大少爷......他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
一句话落,闵氏脑子里嗡的下,整个人都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概有四章,补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