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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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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含春动了动身子，悄悄起身。
“含春？”
含春背脊一紧：“奴婢在。”
“水。”
含春稍稍松了口气，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嗓子发干，瞧了眼窗外都已午夜了。
麻溜起身倒了盏茶递上，九姝接过抿了抿，复又放下，没理会含春继续躺下。
夜里含春稍稍有些动作，九姝总能知晓，要么打个喷嚏，翻个身，或是说几句梦话。
一整夜含春都不敢动弹。
次日，含春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昨儿那碗牛乳羹是下了药的，尤其是脸颊想挠又不敢挠，虽是抹了药控制，但错过了最佳时机。
九姝就当没看见。
清晨用膳。
“主人，红豆酥里下了药！”
芍药扯着嗓子喊。
“碧梗粥也有药！”兰花不甘示弱。
九姝眼眸微跳，还真是贼心不死呢。
“含春，你脸怎么了？”
含春一愣，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许是昨儿没睡好，姑娘不必担心。”
九姝故作一脸愧疚：“是我不懂事竟让你守了我一夜，快坐下吧。”
含春眼皮没来由跳了跳，推辞着不肯坐，九姝的力气大的出奇按住了含春，又亲自盛了一碗碧梗粥，另将红豆酥放在她跟前。
含春脸色微变。
若昨儿是巧合，那为何九姝能准确无误的将这两样摆在她眼前？
“姑......姑娘？”
九姝侧目看她，眸光泛着冷色，与平日里憨态可掬的模样大不相同。
“可是小厨房做的不合口味？”
含春摇摇头，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板蹿出。
“奴婢何德何能不敢同主子一同吃饭。”
九姝勾唇笑了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人，可听在含春耳中却格外的瘆人。
看着娇软如一团花似的九姝，忽然让她胆怯了。
“既是主子赏的，就不该拒绝，吃吧！”
九姝脸上的笑意收敛，侧目看着含春。
这一刻含春敢保证九姝肯定知道了什么，膝下一软跪在地上：“姑娘？”
“罢了，我既指使不动你，一会便让管家将你带回去。”
含春一听立即冲着九姝磕头：“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九姝不予理会，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吃了七八分饱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说什么呢，我竟一个字也听不懂，起来吧，莫要叫人瞧见了。”
含春抬眸，目光撞入九姝漆黑的瞳孔中，感受森森寒意，下意识的哆嗦。
“喝了这碗粥，吃了这盘点心，你便走吧。”
九姝指尖扣在了桌子上发出咯噔的声音，脸上挂着笑容，含春嗓子眼发紧：“奴婢愿听姑娘吩咐！”
她还不想死，这碗粥里有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真要喝下去了，就真没命了。
粥里下了药会让九姝毁掉嗓子，容貌一点点溃烂，一时半会又找不出原因。
九姝弯腰扶起含春，柔声：“我这里确实有件事想让你去办，办成了事儿，回头我入了世子府，你便是陪嫁姨娘如何？”
含春猛然抬头看向九姝：“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陆世子那样文采斐然，丰神俊朗的公子谁不喜欢？
九姝一点也不意外，含春是心仪陆元翰的。
“这是自然，我身边缺个心腹，你机灵通透，若能为我所用，区区姨娘之位罢了，凭世子的身份也不会少，为何不能是你？”
含春心跳得飞快，再次跪地：“奴婢必会效忠姑娘！”
九姝眼眸笑意越发深了，只是未达眼底。
...
大房
闵燕等了足足五日也不见消息传来，坐在廊下陷入了沉思。
“姑娘，奴婢刚才见着了含春。”
闵燕眼眸一亮：“怎么说？”
“表姑娘似是被吓着了，近日食欲不佳，极少进米水，所以耽搁了。”
“真吓着了？”
菱香点头：“含春说表姑娘日日梦魇。”
“罢了，让含春仔细点儿，别露出马脚。”
“是。”
次日老夫人要带着九姝去寺里上香，九姝脸上蒙着纱，乖巧的跟着老夫人身后。
闵氏两手合十：“但愿菩萨保佑这孩子顺顺利利，平安顺遂。”
九姝瞥了眼闵氏惺惺作态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翘起讥讽。
上了马车，一路奔向寺庙，足足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才到山脚下，上了山早已有人打点好了，烧了香火又添了香油钱，有小师傅将人引入厢房。
连续两日九姝跟在老夫人身后，亦步亦趋，乖巧又懂事。
正逢一开大师摇签占卜，老夫人便求了一签，下下签。
老夫人当即沉了脸。
“老夫人近来许是有血光之灾，多灾多难，不过看卦象最后能化险为夷。”
解了许久，老夫人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九姝摇了一卦。
“敢问姑娘求什么？”
“只看签文可有何解？”
一开大师笑了笑又重新将签文放入签筒中：“是福不是祸。”
“没了？”
一开大师点头。
九姝眼皮跳了跳，这又算什么签文。
老夫人摇了个下下签，心情郁闷，也没了心思久留，九姝立即道：“许是沾了佛气，姝姐儿觉着浑身爽朗多了，外祖母，咱们回府吧。”
望着九姝娇俏动人的脸，又想起闵氏时常嘀咕，九姝是个多灾多难的。
会不会因为养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导致给她也带来了灾难？
如此想着老夫人眼中多了几分疏离。
九姝佯装没瞧见。
“老夫人，不好了！”
府上小厮匆忙赶来，老夫人一听怒道：“瞎嚷嚷什么，府上出了什么事儿？”
“六姑娘染了天花！”
老夫人眼前忽然一黑，九姝急忙扶住，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九姝，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抽出。
“你且留在寺上几日，多听听大师讲座，沐浴佛礼后再回去。”
九姝听着心里咯噔沉了，原来老夫人是她的宠爱仅是愧疚，也不过如此。
“好，外祖母一路小心。”
老夫人头也没回的离开，九姝留下，眯着眼打量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做？”香叶问。
九姝笑：“自然是替外祖母和玉表妹祈福了。”
...
刘玉染上了天花，浑身起了水泡，伺候的丫鬟婆子恨不得离得远远，就连闵氏也急的不行，却不敢靠近女儿的屋子，只能在院子外等着。
“一群废物，平日里养着你们有何用？”
没人敢上前，也没人知晓六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上了天花。
花了重金让大夫进去查探，刘玉在屋子里又哭又喊，闵氏的心都快碎了。
大房乱成一团。
“姑母，玉表妹一定会没事的。”闵燕安慰。
闵氏眉头紧皱，胡乱地点头，等了许久老夫人来了，闵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现在人怎么样？”
“还在发热，院子已经封了，此后的丫鬟也都关起来了，用过的物件儿也烧了。”
老夫人闻言思索片刻：“好端端的怎么染上了这病？”
闵氏红着眼摇头：“谁知道呢，玉姐儿哪受过这样的苦楚，儿媳只恨不得替了她才好。”
“说什么混账话，还没怎么回事呢。”老夫人怒斥。
忽然听着耳边一声尖叫，丫鬟指着闵燕。
“表姑娘的脖子上出痘了！”
闵燕一听立即摸了摸脖子，果然传来刺痛。
老夫人和闵氏顺势看去，当场脸色都白了，后退几步，闵燕揉了揉脖子。
“姑母，我......”
闵氏掩鼻：“快进院子里去让大夫瞧瞧。”
说话的功夫闵燕只觉得浑身痒的厉害，不停的拿手挠，白皙的胳膊抓出好几条红印。
老夫人脸色微变：“还愣着干嘛，送表姑娘入院子！”
闵燕摇头，她不要去，她才不是天花......
来不及多说，闵燕已经被推进了院子。
老夫人的表情仿佛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似的，掉头就走，只恨不得早早离开这院子。
大房两位主子得了天花，消息传出，二房大门紧闭，温氏勒令二房谁也不许乱走动，尤其是再三叮嘱刘寔。
刘寔蹙眉，他怎么不记得印象里还有这一出儿？
紧接着第二天老夫人也开始出痘了，老夫人病在榻上，浑身发软又奇痒无比。
没一个丫鬟敢靠近，老夫人又气又怒。
嘎吱门开了，九姝蒙着脸进门，一双杏眼满是担忧泪水：“外祖母！”
“你怎么回来了？”
“姝姐儿担心您，外祖母，让姝姐儿伺候您。”
九姝义无反顾的留下照顾老夫人，那一刹那老夫人感动了。
...
“姝姐儿没白疼。”温氏道。
刘寔乍然听说九姝冲进去了，眼皮跳的厉害：“她那三两骨头进去了不是送死？”
“别胡说！”
刘寔起身，抬脚往外走，温氏一把捉住了刘寔的衣袖：“去哪？”
“去瞧瞧祖母。”
温氏闻言险些跳起来：“你疯了，那可是天花，染上了可还会死人的。”
“那又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
“自有下人去做，你又不是大夫顶什么用？”
刘寔犹豫：“我记着古书记载，初露能擦拭挑破的痘，许能有好转，我去找来试试。”
“哎！”
温氏拦不住眼看着刘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