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10章 ...
-
当日下午陆元翰便将绣品送来,六尺长三尺宽,展开绣品乃是副山水临摹画,磅礴大气,绣画上沾染不少污渍,使得一幅画变得灰蒙蒙的,四角还缺了一角。
可惜了一副上等绣品。
“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祖父送给我母亲的嫁妆,当年库房不慎走水,这才造成今日模样。”
九姝了然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绣品,是最上乘的芳绣。
不同其他刺绣,芳绣传承人极少。
巧的是,九姝正好学过芳绣。
“难怪世子想要修补,这画是好画,绣工更是了得,我实在汗颜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试试。”
九姝是有法子试试,不能说恢复如初,十之八九倒是有把握的。
陆元翰拱手:“多谢容姑娘。”
“世子客气了。”
刘涟在一旁笑:“若真绣好了,你再好好谢也不迟。”
“这是自然。”陆元翰望了一眼小姑娘,肤如凝脂,一双眼睛灿若星辰,瞧着瞧着便挪不开眼了。
九姝是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才敢揽的差事。
老夫人也乐得捧着九姝,让人备好了针线,嘱咐丫鬟好好照顾九姝。
......
刘滢正在绣嫁衣,乍然听闻此事,百忙之中抬眸微愣片刻,低着头看眼腰间系着的香囊,花样子栩栩如生,极好看。
再低着头看了眼手中的嫁衣,忽然觉得平平无奇,顿时放下针线,没了兴致。
刘滢起身:“母亲呢?”
“夫人在屋子里盘算账目呢。”
刘滢二话不说去找闵氏,坐在小椅上,沉思了片刻。
“你怎么来了?”闵氏放下手中的账本,又端茶润了润嗓子,看向女儿。
“女儿和金氏一同出嫁,又同为王妃,恒王和瑞王素来不和,女儿岂能被金氏比较下去?”
闵氏挑眉:“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个了?”
“母亲,让姝表妹替女儿绣一件嫁衣吧?”
刘滢将香囊解下放在桌子上,指尖抚摸花纹:“姝表妹的绣技的确超群,若能学个一二,日后说不定大有用处。”
闵氏陷入了沉思:“上次你想着,姝姐儿不是婉拒了吗,这叫我如何开口?”
刘滢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九姝的清丽无双的容颜,眼眸微动:“姝表妹没了母族依靠,仅凭祖母的疼惜未必能站稳脚跟,唯一的依靠还是咱们国公府,有母亲照拂,将来姝表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知女莫若母,闵氏眉头紧皱:“不成,你大哥至今还没婚配,若被人知晓院子里还有一个表妹,必定婚事受阻。”
大局轻重闵氏还是分得清的,试问哪家的名门贵女眼里容得下那般姿色的妾室?
“何况你祖母可未必存了心思让姝丫头做妾。”
刘滢拉着闵氏的胳膊,扬唇笑:“母亲,您膝下不是还有庶子么,姝表妹得宠些又如何,是翻不出您手心的,姝表妹娘家无人,更不会给大哥带来威胁。”
“你说润哥儿?”
刘滢点头。
闵氏陷入沉思,怎么就把庶子给忘了。
“姝表妹的身世放在京都,又有几个名门望族肯娶,与其去了旁人家低眉顺眼,不如留在祖母眼皮底下尽孝,府上的人还能多多照拂姝表妹,何乐不为?”
闵氏动了心思,膝下庶子一直都是她的眼中钉,再看九姝是个软性子,若能拿捏在手中,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此事母亲心中有数了,回头就去找你祖母提一提。”
刘滢忙摇头:“不可,姝表妹年纪尚小,祖母未必肯松口,女儿出嫁时日无多了,这事儿得尽快解决才行。”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刘滢压低了声音在闵氏耳边轻轻嘀咕几句,闵氏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
.......
刘寔养了几日伤,在屋里呆着时不时瞄向窗外,但凡有脚步声立即抬头瞧瞧,大多失望。
“二爷,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吧,今儿天气不错。”
灵珑巧笑嫣然的站在塌前,温声细语。
刘寔伸了个懒腰:“许久未曾给祖母请安了,去瞧瞧。”
“是。”
这一路走的极慢,刘寔眼眸乱瞟,走走停停。
“二爷,可是哪里不适?”灵珑关切地问。
刘寔哼了哼:“累了,歇会儿!”
算算时辰,也该下学了,刘寔斜趴在栏杆上,似是逗趣儿抓起鱼食投入水中,见鱼儿争先恐后来抢,嘴角翘起,故意打翻了鱼食,眯着眼瞧着水里翻腾。
等了小半个时辰,刘寔接过干净的手帕擦拭,起身继续往前走。
想着许是饶了另一条路回去了。
砰!
迎面疾步走来人影撞到了刘寔,刘寔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碰到了伤口处忍不住倒吸口气。
“嘶!”
“二......二哥?”男子红着脸往后退了退。
刘寔揉了揉心口,淡淡地瞥了眼男子,大房庶子刘润!
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刘寔沉声:“这么急去何处?”
“我......我临下课时走的急,落了东西在课堂。”
刘寔皱眉,无意为难,绕开刘润往前走。
刘润狠狠的松了口气,抬脚就跑。
“奇怪,男子学堂在东边,为何三公子去了南边?”云柏小声嘀咕。
刘寔猛然站住脚,脑海里依稀有什么闪烁,上辈子九姝跌到河里,是刘润跳下河众目睽睽救了她。
因此两人私底下定下了婚事,刘寔当初正巧不在府上,回来后已成定局,闹了好一阵儿,用了法子才将九姝抢来,两房也因此闹了不小的隔阂。
莫非就是今儿?
刘寔深吸口气,继续往前走,九姝嫁给谁与他又有什么干系,这女子生来就不安分。
“二爷来了。”
琪祥院的丫鬟一看见刘寔,早早就迎来。
“祖母呢?”
“老夫人正在诵经,二爷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刘寔摆摆手:“不必了,我等一等也无妨。”
老夫人午间有念经祈福的习惯,晚辈们极少打搅。
坐在屋子里,茶水点心样样精致,刘寔心思却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