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网王]我的女神不可能是男孩子》胖可丁

22、chapter 22

　　藤原德信焦急地在产房外面踱步。
　　屋内手忙脚乱，女人的□□声、产婆的鼓励声、巫女的祈福声、水盆落地声……层出不跌。
　　他安慰自己有声音是好事，意味着孩子快要出生。

　　德信是雷之国大名的第四个儿子，他上面有三个哥哥。和哥哥们相比，藤原德信既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也没有夺得权力的野心，加上父亲和兄长的刻意引导和培养，便成了这种不问世事的淡泊性格。能让这位小贵族在意的，除了名家的金石书画，大概就只有不顾父兄反对迎娶的那位备受诟病的直子夫人了吧？

　　藤原直子体贴贤淑，温文典雅，成婚三年并无什么错处，她之所以被人诟病，除了无所出外，就只有……她是一名忍者。

　　直子夫人原名宇智波直子，是忍界豪族宇智波田岛的妹妹。
　　忍者出身低微，即便掌握着巨大的力量，仍旧依附于贵族生存。就像是戴着口枷的凶犬，顺从地跪伏在主人的脚边。
　　贵族喜欢豢养漂亮的女忍，以此为风雅，却不会娶她们为妻。在那些自视甚高的大人物眼中，刀口上舔血的女忍就算再漂亮，也只不过是卑贱的玩物罢了。这就和男人收藏烈马女人喜爱珠宝是一样的道理，骏马再烈，也不会和人同寝。珠宝再美，睡觉的时候也会放回妆奁中去。
　　忍者，不过是贵族的马和珠宝罢了，需要的时候带出来，不需要就随手丢在一边。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藤原德信就成了“怪胎”，因为他，迎娶了宇智波直子。

　　两人相识于三年前崇月城乞巧节的灯会。
　　执行任务的宇智波直子遇见了出门游玩的藤原德信。德信对这位漂亮的宇智波一见钟情，于是……就没有于是了。
　　宇智波直子舍弃了忍者的身份，而藤原德信则抛弃了世袭的爵位，被软禁在崇月城的一处宅院内，和直子夫人过起了琴瑟和鸣的生活。
　　二人婚后很是幸福，直到今日……

　　“老爷，夫人大出血，情况危急！保大还是保小？”
　　藤原德信吓得脸色苍白，讷讷地问：“……危、危急？”
　　他是个温和的男人，温和到了懦弱。如果不是遇到了直子，或许一辈子都是个不会将脑袋从地里拔出来的鸵鸟。
　　直子……直子……
　　“老爷，没时间犹豫了。”产婆焦急地又问了一遍。“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保大！”藤原德信眼中布满血丝。“孩子可以再生，但是直子只有一个！”

　　脸色苍白的产妇拉住接生婆的手，她摇了摇头。“求你……求你……留下我的孩子。”
　　“夫人确定了？”
　　产房内，接生婆脸上丝毫没有刚才的慌张，眼底掀起一丝精光。“并非我们想要夫人的命，只是这……”
　　宇智波直子点了点头，眼角滑下泪水。“请、请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她是个宇智波，却并没有开眼，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忍者罢了。
　　脱离家族之后，在巨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她的力量微乎其微。能护住孩子尚且艰难，更不要说自己本就如浮萍般漂泊无依的命了。

　　“如此甚好，大名并非容不得一个孩子，您安心的去吧，泽子殿下会替您照顾好老爷的。”产婆笑了笑，一句话定下了藤原直子的结局。“夫人深明大义，死后定会厚葬。”

　　女人的□□声越来越微弱，终于，雕花木门打开了。
　　“直子、直子她怎么样了？”藤原德信抓住产婆的手，哆嗦着嘴唇，紧张地问道。生怕听到噩耗。
　　“老爷，夫人……夫人她、她……”产婆抹了抹眼泪，不忍继续说下去，“请节哀。”
　　藤原德信只觉得一道霹雳霹中天灵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竟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直子、直子……”

　　在产婆的眼神示意下，婢女抱过来一个孩子。“德信大人，这是小殿下。”
　　“小殿下？”藤原德信从膝盖中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眼神有些阴沉，“直子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德信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小殿下是直子夫人生命的延续和希望啊。”
　　直子生命的延续和希望……
　　藤原德信怔住了，他从婢女手中接过婴儿。刚出生的小孩子是粉色的，肉嘟嘟的一小团。德信晃了一会。“她为什么不哭？”
　　“她还小哩。”
　　“小婴儿都得哭，这是直子跟我说的。”德信将婴儿摔到婢女怀中，像个任性的孩子，“让它哭。”
　　婢女很是惶恐。
　　婆婆适时地开口：“老爷，请将小殿下交给老奴吧，老奴会照顾好她的。泽子殿下还在等候您，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

　　五年后，崇月城的院落。

　　“忍者大人，请稍等。”
　　“就是那个孩子吗？”宇智波田岛抱臂站在庭院之中，不怒自威。
　　“是的。”婢女恭顺地点点头。

　　年仅五岁的女孩穿着黑色的直衣，软软的童发盘成花髻，插着一排白色的茉莉。她长得既不像宇智波直子，也不和藤原德信类似。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明明没有人教养，举手投足间却带上了平安时期的习惯，比正统的贵族还要雅致一些。
　　栗发女孩正蹲在大榕树下专心致志地看蚂蚁搬家，就连宇智波田岛的到来也没有分开注意力。

　　五岁的孩子会对蚂蚁搬家感兴趣？而且还每天都看，看得津津有味？

　　宇智波田岛忍不住联想了一下自家儿子五岁时候都在干什么。
　　斑的话，五岁就已经开眼杀敌了。‘不愧是我的儿子啊！’田岛心中涌现一股对自家儿子的欣慰骄傲，和对别人家女儿的深深忧虑。她这样真的大（没）丈（问）夫（题）吗？

　　婢女解释说：“德信大人已和泽子殿下成婚，继续供养小殿下有些不合时宜。况且小殿下她，性格……有点特殊，实在不忍继续留在院落中。”
　　……有点特殊？是智力有问题吧？贵族总喜欢把话说得委婉含蓄。这样的孩子，就算带回宇智波族地，也养不活的。宇智波田岛冷静地作出判断。身为忍者，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只是出于是“妹妹的孩子”才来看一眼的。体力差，又没有觉醒血迹，毫无价值。
　　与其让这孩子死在战场上被秃鹫分食，倒不如让她死在深宫院落中，锦衣玉食结束短暂的生命。

　　孩子似有所觉得抬起头，看了宇智波田岛一眼。
　　很难描述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赤红色的双眼犹如两颗血玉，纯粹、孔洞、无垢，镶嵌在白皙的面庞上平添一种诡异。
　　“你是谁？”她的目光像是盯着田岛，又像是穿过田岛这个人，焦点落在其他地方。
　　不需要田岛回答，女孩自动得到了答案。“我知道了，你是忍者，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我见过相似的标记，在母亲的遗物上。”

　　稚嫩的声音让两人心中大骇。

　　宇智波田岛惊讶于，他并没有穿族服，而是换上了深色的羽织，浑身上下唯有刀柄上才有一枚浅浅的团扇的印记。女孩距离他有十米远，假设没有人提前告知她身份的话，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等观察力？这或许是个了不得的孩子呐。
　　而婢女惊讶的则是另一方面。
　　宇智波直子五年前就已经过世，她嫁入藤原氏的时候，就被勒令卸掉所有和忍者相关的东西器具，连族服都没能保留，小殿下到底是从哪里看到宇智波一族的族徽的？她又对当年的辛秘知道多少？

　　“这就是你说的‘性格有点特殊’？”宇智波田岛玩味地问。
　　他终于明白为何藤原氏要急迫地将这孩子送走了。女孩那一瞬间勃发出的洞察力，就连常年混迹战场的他都觉得恐怖。

　　宇智波一族习惯用下巴看人，即便田岛没有威胁的意思，也让婢女的额头渗出冷汗。
　　“忍者大人，请听我解释。小殿下出生的时候，克死了生母，这才会变成这种性格。她……”

　　“你该不会想说她被魔鬼附体了吧？”宇智波田岛打断她，三勾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忍者大人息怒！”婢女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不用。我等乃忍者，无畏鬼神。”宇智波田岛制止了她，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德、德信大人说过，若生出男孩就叫博理，若生出女孩就叫博子。小殿下的生辰牌上写的是‘藤原博子’。”婢女擦拭眼角，“只是……”
　　“只是？”
　　“只是……直子夫人生前取过一个‘泠’字。说是‘泉水激石，泠泠作响。’中的泠字。直子夫人她生前最爱读书，偶尔会和我们讲起家中的事迹。她的家乡附近有条河，叫做南贺川，小时候曾与哥哥去河边玩耍，河水冲击石块发出泠泠的声音，至今魂牵梦萦，所以就取了这个字。”

　　宇智波田岛嗓子有点干涩，他拉起孩子的手。“如此，就叫做宇智波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