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访问直男的心》黄色宇宙

5、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章森起床的时候头疼，一出卧室门就看到前卫刚洗澡出来。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套了浴巾。

　　前卫的肤色偏深，腹部的那几块肌肉把章森定在原地，他摸了摸鼻头，“昨晚谢谢你。”

　　前卫拿毛巾擦头发，说：“下次别喝这么多，等会儿我有个聚会要参加，你要去吗？”

　　章森望他，确定在他脸上没有看到开玩笑的表情，这才问道：“什么聚会？”

　　前卫说：“同学聚会。”

　　章森望他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同学聚会你不带女朋友去，带我去？“

　　“前提是我得有女朋友。”前卫弯腰像是一只小狗一样，抵着章森的额头，“所以你陪我去，好不好？”

　　该死！这直男的把戏真要命！
　　章森脸上波澜不惊同前卫对视，两人温热的呼吸掺杂，他说：“有免费的酒吗？”

　　前卫笑了，“有。”

　　两人收拾着准备出门，出门前前卫给章森戴了一块表，上面的logo是章森不认识的牌子，他当前卫只是给自己提档次，反正回来之后也要还给他的，就没当回事儿。

　　在车上的时候，他拍了张照发给邱雪。
　　邱雪问他是和哪个野男人去疯了，得知是前卫，说话语气就变了，大概是觉得不足为奇。

　　前卫只小章森一届，章森在学校的时候又是好学生代表，认识的人多，所以在聚会上也不觉得尴尬。

　　他站在前卫旁边，不少人都上来打招呼，前卫见他打了个哈欠就把人拉到了角落，“不想理别人就不理了，一个人说一两句话，这么多人你也说不完。”

　　章森失笑，“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在套近乎，但事务所缺人，也需要注入新鲜血液。”

　　前卫垂眼说：“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嘛。”

　　“你位置给你留着的，但其他的位置总要有人顶上去，你总不可以一个人占好几个人的地儿吧。”

　　“我还有小前卫。”

　　过了几秒，章森才反应过来前卫开了一个黄.腔，他没笑瞪了前卫一眼，“黄腔用说的一点也不还好笑。”

　　这句话前卫也反应了几秒，随即笑得贼兮兮的，凑近章森的耳朵，说：“是不是用干的才好笑？”

　　他刻意咬重了某个字的音，想让这句话的意味变得重一些。他低头看章森，章森脸已经红了一半，他笑：“你怎么这么单纯？”

　　章森没理他，眼神有些飘忽，一瞬望到了某个身影，随即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前卫刚想叫住他，人已经走远了。

　　章森望到陈见的身影，原本是没有上去打招呼的必要，一是因为前卫的黄色玩笑让他感到触及某些边缘的危险感，二是因为他有别的事情需要考量。

　　他从桌上倒了杯酒，递给陈见，“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见笑道：“朋友带我来的，你呢？”

　　章森说：“我也是。”

　　两人对视，随即都喝了一口酒。陈见眼神没从章森脸上移开过，他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章森摇摇头。

　　陈见脸上似乎闪过愉悦，他又压低了声线，“男朋友？”

　　章森失笑，“都没有，你呢？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很挑，不是校花级你是不会接受的。”

　　陈见抿了口酒，说：“我后面还和男的在一起过。”

　　“和谁？”章森没反应过来，“男的？”

　　陈见笑着看他，说：“我是双。”

　　章森喝了一口酒，把震惊给压了下去。他倒是没想到陈见会和男的在一起过，毕竟陈见在高中的时候，就是一只疯狂开屏的雄孔雀的存在。
　　他又抿了一口酒，说：“你......是怎么发觉自己喜欢男的？”

　　陈见说：“之前对一个男的一只念念不忘。”

　　“万一你不是喜欢，只是对那个男的有好感呢？”

　　陈见失笑，“我都二十四了，分得清好感和喜欢。我喜欢男的就这么奇怪吗？”

　　“奇怪，很奇怪。”章森说，“你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们私下里给你起的外号吗？”

　　陈见摇摇头。

　　“种马。”

　　“......”

　　章森还想对着陈见解释一下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自己兜里面的手机却响个不停，他拿出来一看，某个发疯的男的用了短信轰炸的手段。

　　章森抬头看向前卫的方向，前卫盯着他们这面，那眼神就像是怨妇一样。他转头，对陈见说：“抱歉哈，我朋友叫我了。”

　　陈见摆手说没关系，他视线同前卫的对上，眉眼间凌冽起来。

　　“我就离开你这么几分钟，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了，怎么还要爸爸一直陪在你身边。”章森走过来埋怨道。

　　前卫望他，果不其然脸有可疑的潮红。章森绝对醉了。

　　“你话变多了。”前卫提醒道。

　　“好啊，你居然还嫌我话多。前卫，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讽刺你哥的。”章森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小嘴念个不停。

　　前卫直接把人拉在怀里面，“我们回去了。”

　　“我明早还得上班，去你那儿明早上铁定迟到。”
　　“好好好。”
　　前卫哄着带着人走出去，没注意到身后陈见看他的眼神。

　　到了晚上气温就降了些许，迎面一股风吹来，章森就打颤，“前卫，我冷。”

　　前卫揽着他，“我抱着你呢。”

　　“我还是冷。”章森打了个喷嚏，“我妈说不让我在这个城市呆，她说我在家里没人脉的城市只会吃苦，混不出一个名堂。我以前不信，我现在信了，我这么久都没适应这儿的气候。”

　　前卫拿手机打车，听到这话笑了一声，“你是这个城市建筑行业数一数二事务所的创始人，这叫混不出名堂，让那些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大学毕业生怎么想。”

　　章森抬手揉了揉鼻子，“不一样，我妈总是觉得我这个行业挣不了几个钱，都是吃辛苦饭，一直让我回家里面的公司，动动脑子就行了。”

　　前卫失笑，“那你怎么说服伯母的？”

　　“我就给我妈说，你要是还想抱孙子的话，就让我自己做主。”章森傻笑，“然后我妈就没提过让我回去这件事情了。”

　　前卫问他，“你想过生小孩儿吗？”

　　章森说：“想过啊，小孩儿这么可爱。工作累了，回家逗他笑陪他闹，这是很治愈很治愈的一件事诶。”

　　“可是你不觉得小孩儿太闹太吵，而且养育起来很麻烦吗？”

　　章森抬手点了点前卫的额头，“你不能这么想，努力的付出和你的回报是一致的。可能把小孩儿逗开心哄好是一件麻烦的事，可是他也会同样的想尽办法让你开心。”

　　前卫抬眼望他，“你就这么想要孩子？”

　　章森说：“对啊。”

　　前卫不说话了，在章森肩上的手放了下来。章森冷，他说：“怎么了？”

　　“没怎么。”前卫垂眼没再看他，“车来了。”

　　气氛不对，章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车上的时候，他偷偷用余光望前卫，前卫闭着眼睛靠着车窗，看不见神色。

　　章森头昏，也想不起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干脆闭眼休息。

　　目的地是章森住的小区，前卫把人送到家，却没有在这儿住一晚的意味。章森见他要走了，也没说什么，听到关门声时抬手揉了揉眉心。

　　“都是大学生了还闹不说话的别扭。”
　　章森头疼，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了APP。

　　气愤值只到百分之七十，还有三十才能完成任务。他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这才洗澡上.床睡觉。

　　过了一个小时。
　　章森从叹气中起身，他居然睡不着。思来想去，去厨房弄了杯热牛奶下肚，又躺回床上。

　　又过去一个小时，他抬手敲自己的头，“章森，胡思乱想可不是你的行为，该睡就睡。”
　　说完，自欺欺人似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再过去一个小时。
　　章森已经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给前卫打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清晰的呼吸声，两人都没开口。

　　最后是章森打破了沉默，“前卫，我想和你一起睡。”

　　前卫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我在你门外，开门。”

　　所谓的睡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躺在同一张床上，不做任何事情，干巴巴的睡觉。

　　前卫身上带着烟味，洗完澡才上的床。
　　章森怀疑他站在门口抽了三个小时的烟，不然烟味不会那么明显。

　　记忆里面的前卫好像没当着他的面抽过烟，毕竟第一次见面，章森就对前卫抽烟这件事情意见很大。

　　他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他问前卫：“你为什么不回自己住处？”

　　前卫说：“我知道你会叫我。”

　　“......神经病。”章森凝噎片刻吐出这三个字，“你就不能进来？非得在外面吹冷风。”

　　前卫垂眸，“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

　　“傻X，宁愿抽烟都不宁愿暖和点。”

　　前卫没说话。

　　章森转头望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说话又似乎是困了。章森也没再说下去，闭上眼睛。

　　旁边多了这么一个人体热水袋，章森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想，前卫在，自己始终都要安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