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
-
“手上用力！”“腿抬高！没吃饭吗？！”“反应迅速点！你上辈子特么是只蜗牛吗这么慢的？”
“轰——”伴随着早乙女玄马一击刚猛有力的凌空飞踢，纤细的身影像只标枪一样迅雷闪电般飞出直直扎入道场一侧的墙里，在混凝土砌成的结实墙体里戳出一个窟窿，余力顺便带塌了一整面墙壁。
“……叔叔他，这么严厉的吗？”一旁围观训练的天道茜把身体紧缩成一只小蘑菇扎根在墙角假装自己不存在，心有余悸的吐槽着面前一面倒的战斗。开玩笑，虽然是从小接受武道训练长大的飒爽女汉子，但是循序渐进的训练和一不小心会死人的摔打练习那完全是两回事啊！这种场面只有白痴才会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其中吧！
——“哦！老爹，很厉害嘛！哟西，既然小雾被打倒了，那么轮到我来了吧！”一旁看得热血沸腾早已跃跃欲试的早乙女乱马迅速站出来准备上阵挨打。
——“滚！我还能站起来！我没输！”浑身狼藉一张雪白小脸都挂了彩的雾从残垣和尘烟中爬起来，谴责乱马不守秩序强插队的行为。
哦，这里不就有两个白痴吗，活体的。天道茜发射死鱼眼光波吐槽自己的天真。
这边两个白痴终于掰扯完，小雾以杀必死冷光视线和出其不意的“撩阴脚”成功把插队的轰下了台，对着老神在在旁观两个小破孩“对决” 的早乙女玄马放话：“再来！这次我一定能坚持更长时间的！”
“哈！小屁孩还挺有自知之明嘛！好，这次我就看看你能多撑几招！”话音将落，人已闪身至前，掌风凌厉角度奇诡向着雾劈去，雾侧身一躲，电光火石般闪过这倏然而来的一击，随即噼噼啪啪眨眼间两人已闪转腾挪过了百十招。
小茜观察了一阵，对着以小心翼翼守护鸟巢姿态走到自己身边的乱马说：“喂，你觉不觉得……小雾进步得也太快了啊？明明一年前还是个一窍不通毫无身手的普通小孩，这才多久，居然都可以和叔叔对练这么长时间了。”
“啊，因为那个死小子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啊，用白痴老爹的话说，‘天生根骨绝佳条件得天独厚的练武奇才’，必须得好好培养什么的……要不然老爹会这样毫不放水认真指导吗？可恶……看得我也好心痒啊！混账小雾！就不懂得尊敬礼让一下师兄吗？好痛啊！”乱马说着再次不自觉摆出“关爱鸟巢”的姿势缓解无法诉诸言语的疼痛，随即眼前一个铁拳无限放大正正轰上脸庞——“砰！”小茜毫不留情奉上“正义铁拳の制裁”：“白痴乱马！怎么可以在女孩子面前做那种下流的姿势！”
指并如刀，裹挟着凛冽的掌风轰然而来，似乎无处不在无处可躲，雾向后猛然折腰，以一个柔若无骨的姿态险险躲过又一次攻击，不待直起身来便就着弓腰的力道向后翻腾跳跃避开接踵而至的下一击，无所谓反击——在这杀气凛然的攻击里连保全自身都是如此艰难——只有一次次逃避、闪躲着，额角一滴殷红的血随着主人猛然后撤的动作，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向前飘然滴落，“嘀嗒”，碎在道场的木地板上，溅起一顶血色的王冠。
……
“你说你要拜我为师？为什么？你想跟我学什么？”那日初次会面，听闻小雾乍然提出的拜师请求，顶级武道家早乙女玄马一扫心无城府邋遢度日的废柴大叔形象，眼神骤然凌厉，坐正伸展的身体像一张张满弦的弓，紧紧绷直透着捕猎者的危险姿态。
“……”雾被他这骤然改变的姿态弄得有些懵，在黑猫爱丽丝的轻轻抓挠下回过神来，犹疑开口：“学什么，当然是向你学武啊……原因的话……”被自家宠物怂恿多学一门保身技艺算吗？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爱丽丝通过意识交流大喵出声：‘算个喵啊！你这么说只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拒绝或者被当成涮人玩拒绝！你自己琢磨！’
“……原因，我想学习一些保全自身的技能，靠自己保护自己，不再被人随意欺凌、摆布。”雾很有技巧性的选择说一半留一半，他相信，眼前这几只脑补精会自动为他补全他未竟的话语。
果不其然，他的话说完收获六只闪着泪光或怜悯或理解的眼睛，脑补精们内心：太不容易了！这么小一个小孩子，因为失去亲人饱受欺凌，又经历了拐卖事件，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只想靠自己来好好生活！不行，我必须为这孩子/小雾做点什么！
“叔叔你就答应他吧！”“老爸你就答应他吧！”“好我答应你了！”三个脑补精极富默契的同时开口，话音落下面面相觑，早乙女玄马凭借多经历风霜几十年的厚脸皮最先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咳，你们这两个孩子，爸爸我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嘛……小雾是吧，我可是话先说在前头，跟我学武可是很辛苦的哦！不然你以为叔叔我一个鼎鼎闻名的武道家为什么这么多年就这臭小子一个徒弟？其实之前有很多人来向我拜师学习，但是由于吃不了苦跑了，修行可不是一天两天说说玩的事，一旦下定决心，你可要坚持到底哦！”
“明明是受不了老爸你的脚气和脾气！两者都是一样的臭！”早乙女乱马在一旁小声逼逼吐槽自家老爹，被早乙女玄马以快若闪电闪出虚影的一巴掌呼倒，而使出雷霆一击的人还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看似很有威仪的端坐着，等着被自己的气势折服的小徒弟前来跪舔自己。
“……”雾对这奇葩父子感到相当服气了！他通过意识与爱丽丝交流：‘不是，我真的没搞懂，你非要逼我拜师的目的何在？虽然身手是不错，可是无论怎么看就是普通人，而且未免太不靠谱了！我真的要拜这大叔为师吗？感觉会在我的生涯里刻上不可磨灭的败笔！’
‘喵~可是小雾，你在这个世界能力被封锁了大半，仅仅诱导黑暗面使猎物精神失常可不够你填饱肚子的呀！你也感觉到了吧，这个世界的人类平均犯罪可能性远低于上个世界，太和平了……这样子不主动出击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回家的能量啊！在这期间你总得学点东西吧？而且这个大叔确实是这个世界数得着的武道家，跟他学点东西不亏！’
大概是看雾还在犹豫，爱丽丝心一横，毛茸茸的柔软身体直接缠上雾的手：“喵~（我们是一体的，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不得不说，这卖萌一击恰到好处，直接击中隐形毛绒控.小雾的内心！直接缴械投降半点不带犹豫的：“我不会放弃的！请你收我为徒！”犹豫一下，他咬咬牙，一字一顿补充道：“师、父！”
“好好好，乖徒弟！以后为师会好好教导你的咩哈哈哈咳咳咳……来，站直了，为师看看你根骨如何。”时隔多年再次享受到收徒乐趣的早乙女玄马喜不自禁，拼命维持住自己高高在上的师父形象，憋得脸都有点扭曲。
雾自矮几前站起，走到早乙女玄马面前，不动声色任他宽厚的手掌在身上摸索，在肩颈脊椎等地隔着皮囊试探其下的骨骼，半晌，早乙女玄马收回手，掩住眼神中少许的惊疑不定，乱马和天道茜追问：“怎么样啊老头儿/叔叔，小雾的资质如何？”
“骨秀经奇，天资异禀，只要认真修行，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大家。”早乙女玄马呵呵笑着给出极高的评价，雾无视一旁两个少年人的贺喜和欢呼，眼眸微微眯起望着早乙女玄马额上涔涔的一层薄汗，眼神若有所思，片刻间露出一个“惊喜”的浅淡笑意：“承您吉言，我会努力的，师父。”
……
落在地板上的那一滴血仿佛一个信号，引出更多的红色液体顺着主人苍白缺乏血色的纤薄躯体落下，很累，不，我不累，我还可以坚持下去……这样想着，雾被再次重重落下的一掌拍上地面，重重的倒下，抽搐了几下，终是没有余力再次爬起。
“怎么样，臭小子，认输不？”倒在地上的躯体静默得趴伏着仿佛死去一般，半晌翻了一面，露出的漆黑双眸微微向上望着眨动一下，意思是认输，早乙女玄马这才觉得心气儿顺了一些：“咩哈哈，臭小子，还想挑战师父的威信，你还嫩着呢！”早乙女玄马叉腰大笑，早已把德高望重的师父形象抛诸九霄云外。
“喂，臭老头，现在该轮到我了吧？”原地刷新满血复活的乱马活力四射的跑上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顺便嘲笑被拍成地毯的小师弟：“臭小子，刚才居然暗算师兄，现在你再起来跟我抢试试呀？哈哈哈哈！”
雾暗暗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被小茜扶起送回房间养伤，完全不打算理心理年龄停留在3岁的“师兄”。
“好过分，叔叔他下手实在太重了啦！虽然理解他想要好好栽培你的心情，但是每次都伤得这么重，要不是小雾你的恢复能力出奇的强，说不定要留下病根了！下次尝试着跟叔叔商量一下，让他稍微放松一下标准吧？呐，小雾？”小茜为雾包扎期间愤愤地嘀咕着，对忍痛不吭一声的小孩怜爱的轻声提议。
“不，”小雾抬起头，眉头轻蹙显见在忍痛，话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样就很好，不必担心，小茜姐姐，我跟你们是不同的。师傅他很有分寸。”
这厢与自家老爹过完招的早乙女乱马兀自躺在地板上喘息，看着坐在一旁收拾完不孝子慢条斯理品茶的自家老爹，抱怨道：“喂臭老头，下手好重啊你！这么不留情面早晚徒弟跑光哦！”
“嚯！我对你已经很留情了，还是说，你是在为小雾叫屈？”
“这不是废话吗？你给人家安排的是地狱魔鬼套餐吧！一点都没考虑过他是个初初学武半年的幼稚园小屁孩吧？循序渐进都不懂的吗？为什么这么早安排上实战训练啊！还一点不留手的！”
“小雾向你或者小茜抱怨过吗？他的进步是不是一日千里？”
“唉？这倒是……”
“所以，”早乙女玄马咽下一口微涩的苦茶，打断蠢儿子的话：“既然小雾本人都没有跟你们叫过苦，你这等庸才就不要阻碍人家进步了。”
他在乱马吱哇抗议声中慢慢补上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那孩子和你们不一样……不，应该说，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袅袅轻烟自杯中升腾，雾气后他的表情朦胧不清，被扭曲成一样的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