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人》家养小葱

24、第 24 章

　　纪鑫家里的确很有钱，他爸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大哥一直都希望他能帮着自己打理生意，毕竟亲兄弟，怎么都比外人强。
　　可惜纪鑫对做生意没有兴趣，但是跳舞又不是长久行业，他想来想去，萌生了要自己开公司的想法。

　　“开一个娱乐公司，我看拍戏也挺挣钱的，”纪鑫说：“爸爸和大哥都很支持我，你看怎么样？”
　　乔海听明白了：“你想签我？”
　　“三年行不行？我不多签时间，三年过后，你要是还愿意，咱俩再继续合作，而且你一来，就立刻能有戏演，放心，我别的没有，钱多的是，”纪鑫很爽快：“我知道你有顾虑，你现在在春生待着也是浪费时间，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看出来了，春生根本没打算捧你，他们的重心是陆民。”

　　乔海靠着床被，闭上眼睛，良久之后，说：“好。”

　　春生工作室不肯轻易放人，没过多久有人扒出来乔海高中和大学时期在学校贴吧上的言论，被人在网上疯狂转发。

　　那会儿他十七八岁，热血又年轻，看什么都抱着猎奇的态度，回复帖子的话尺度很大，有人发了一张比较色情的图片，他在下面评论：“XX番的吧。”
　　一幅很懂“行”的样子。
　　他大学时候的好朋友在网上发了一张女生合照，他在下面留言：“哇塞！一群美女！”并配了一个双眼冒红心的表情。

　　高中学校贴吧上有人发帖：“咱们学校的校草是谁啊？”
　　有人在评论区提到他，他回复对方：“什么校草啊，本人明明也就是一般帅而已哈哈哈。”然后配了一个表示得意的图片。
　　......

　　这些言论以截图的形式迅速流传于网络上，“陆海”的超话里有人发帖：“师弟，哎，我真的不知道说啥了，你们自己评论吧。”

　　“震惊我妈！他好污啊，我以为他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那会儿也就十八岁吧。”

　　“？？？层主有病？十八岁的男生懂这个有问题？”

　　“重点是他评论女生的那句话啊，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个表情，太掉价了。”

　　“真的蛮low的，像屌丝一样的感觉。”

　　“师哥就像皎洁的月亮一样，出尘不染，希望师弟能近朱者赤。”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男，一个是流里流气的混混，妈呀，感觉太带感了，有文豪太太写吗？笔已奉上，求粮！”
　　......

　　乔海的活动开始陆续减少，有粉丝给他发私信，他点开一一查看，有人让他加油，有人说：“哥哥，海浪永远支持你。”有人让他好好照顾身体，有人给他发鬼图，说：“你怎么这么恶心？”

　　有人问他蹭热度蹭够了吗？有人说：“轧戏王，祝你永远都出不了院。”也有人说：“你怎么不去死呢？你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傻逼！”

　　他把这些私信全部删除，假装没有看到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有些迷茫，是不是那些话确实不该说出口。

　　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每一次回答，都要在脑海里过三遍，争取不露出破绽，不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
　　有人给他留言：“你最近的采访好官方啊，太没有意思了。”

　　“太做作了吧？好假。”
　　......

　　解约官司的消息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开来，有次活动记者堵住他问这件事情，他硬着头皮圆了过去。

　　“陆海”的超话里有人发帖：“你们不觉得师弟有点白眼狼的感觉吗？现在火了就要离开工作室。”

　　“还好吧，我看师弟的粉丝说工作室也不怎么好好规划师弟的路线。”

　　“姐妹你没事吧，我怎么看到工作室给了他很多戏拍。”

　　“呵呵，三部加起来不抵陆民一部。这种快餐消耗演员精力的戏，也算好资源？”

　　“？？？姐妹你是不是掉马甲了？我觉得你语气不对啊。”

　　“楼上，我去她微博看了一圈，师弟唯粉无疑了。”

　　“服了，唯粉能不能别来我们超话给自家招黑了！”

　　“有一说一，我真的不喜欢师弟的唯粉，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感觉。”

　　“有一？哪有一？众所周知，微博没有一。”
　　......

　　乔海因为要和工作室解约的关系，把手里的通告跑完后，他就不再去工作，纪鑫不让他管这些，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交给他来处理，就当练练手。
　　正好这个时候，乔海的父母因为担心他身体，强制要求他暂停工作，回老家来，乔海要是不同意，他爸爸就要来清北市了。

　　乔海不想父母担心，于是收拾行李回去陪父母。临走前他对纪鑫说：“能解约成功就解约，不能的话也无所谓，最坏的结果就是继续在烂剧里打转，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纪鑫说：“这些事情你别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到时候解约成功了，我这边可是有你忙的，损失掉的钱和精力，你可要给我全挣回来。”
　　乔海朝他胸口捶了一拳：“好兄弟！”

　　纪鑫揉揉自己的胸口，笑了，对乔海说：“网上的东西少看，那个超话也别放心上。”
　　乔海点点头，他早就不看那个超话了，那些人粉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一个人设，他们不在乎他或者陆民原本是什么样子，只在乎他们粉的CP是什么属性，温柔攻和任性受也好，小奶狗攻和温润受也罢，年上还是年下都不重要，只要有人符合他们嗑的CP人设，他们就能把这些人设往这个人身上套，他做什么说什么不重要，反正CP粉都能用结果倒推过程。
　　而过程无非是“师哥宠师弟”，结果全是“师哥爱师弟。”

　　乔海也没法对他们说些什么，能说什么呢？从一开始演耽美剧的时候，选择这条隐形快捷道路的时候，早就该想到有今天这个场面，他怨粉丝不了解他，可是粉丝和他又不是朝夕相处，怎么了解他？凭着那些采访吗？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记得赵卓燃曾说过的一句话——明星就是造梦给观众看的。

　　回到家乡后，乔海每天吃吃喝喝，不再操心清北市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尝试联系陆民，陆民一直躲着他，不肯出来见他，见了他也不怎么和他讲话，他硬逼着他也不是事情，事到如今，他和陆民之间，就只差一个形式上的“分手”了。

　　在家的时候十分舒适，日子也慢了下来，乔海迷上了拍摄，在这上面花了些许钱，乔母开始张罗给他相亲，督促他报班学习，他学不进去，一门心思玩摄影，把拍出来的成果分享在微博上，有时间就和自己的粉丝互动。

　　反正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人拿出来评头论足，被人指点，他索性做自己，不再顾虑别人的言论。
　　就像纪鑫说的一样，他似乎观众缘真的很好，尽管这期间他并无其他活动，因为拍照拍的好看，还上了一次热搜。

　　他之前拍的一部民国剧开始在电视上播放，他象征性的宣传了几次后，就再也不肯提了。

　　现在他的微博下面也会有CP粉出没，但是他不关心，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大群里和粉丝聊天，鼓励她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一朵浪花”在群里问他：“哥哥，你是不是打算退出演艺圈了？”
　　他说：“不知道，”然后开玩笑的补充一句：“说不定至少十年之内，你们会继续看到我演的烂戏。”

　　他是真不知道这条路还能不能走下去了，他父母想让他解约回老家，趁着年纪还小，可以考公务员，有次他半夜醒来，听到隔壁卧室里父母的声音，在讨论把家里的公司卖了，能不能凑一笔钱出来帮他解约。

　　他不想让父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所以在父母面前一副很有主意的样子，只说：“你们不要操心，网上的都是假的，我心里有主意。”

　　八月底，乔海和陆民的名字排在一起上了一条热搜。
　　纪鑫给他打电话：“乔海，你解约的事情有眉目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自从乔海和陆民红了之后，粉丝多了，其中私生粉也多了，乔海因为这些私生粉，临时改换酒店，在路上变道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他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都能在家附近看到疑似私生粉的身影。

　　陆民的私生粉不比他少，他去参加活动，私生粉在地下车库堵住他，他躲在车里玩手机，然后被人拍到他的手机屏幕。
　　视频拍的很模糊，一共三个视频，加起来共有三分钟，因为现场人挤来挤去的因素，整个画面都很抖，发视频的人在微博上说：“脱粉了，以为是冬季恋歌，没想到是白色谎言，陆民，你可真会演戏！奥斯卡的影帝我单方面宣布非你莫属了！”

　　很快这一条微博上了热搜，营销号集体出动，纷纷发微博：“陆民的粉丝脱粉，据说拍到陆民和人微信聊天，其中看到陆民似乎和对面人发文字‘儿子今天又发烧了吗？’，之前有人爆料说陆民早就隐婚生子了，你怎么看？”然后配了几段陆民被拍的手机屏幕的动图和陆民乔海一起采访的动图，还有一张长长的八卦网友分析视频里的微信文字的图片。

　　陆民的粉丝出来控评：“谁脱粉了？你们营销号造谣生事，今晚死妈，勿cue单身帅哥，多关注陆民的作品吧！”

　　“抵制私生，人人有责，拍视频的不是粉丝，是我家著名的私生，艾特反黑站。”

　　“既然提到我家陆民了，那么我就给大家安利一下吧，陌生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图片][图片]。”

　　“人红是非多，工作室置顶微博了解一下？”

　　“顶流就是烦恼多，哥哥又是挡了谁的道吗？”
　　......

　　“陆海”的超话里有人发帖：“大家不要相信谣言，工作室早就辟谣了，师哥明明是单身，怎么可能有女朋友，而且还隐婚生子！造谣的太无耻了吧！”

　　“真的吗？可是视频感觉好真......。”

　　“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要是真的，工作室置顶微博是留着做笑话吗？”

　　“妈的，工作室怎么还不辟谣！”

　　“需要辟谣吗？都说了是单身，再辟谣不就是给这些黑子关注吗？无视才是最好的方案。”

　　“姐妹们，你们不要被带歪了，师哥师弟现在这么红，肯定挡了很多人的道，现在好多方都下场开始搞他俩，我有个亲戚，在娱乐圈工作，她说现在圈内好多人都在看着师哥师弟，都为他俩捏了一把汗，她说黑师哥就是黑师弟，你们现在脱粉，不就正中那些黑子的道了吗？”

　　“真的，有空去辟辟谣，给师哥的粉丝顶顶辟谣的热门，然后去买点师哥代言的产品，多冲一冲双人杂志，师哥这个时候需要大家的支持，我们要让师哥师弟们看到，大家和他们一直在一起，我们不离不弃！”

　　“我要哭了[流泪][流泪]，对！我们不离不弃！”

　　一天后，一条长长的辟谣图被制作出来，流传在微博上的每个角落，只要有人说视频里的人是陆民，就会有人说假的，防窥玻璃贴了解一下，并列举出各种陆民的保姆车角度，证明保姆车玻璃上贴了防窥玻璃贴，从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的。

　　乔海沉默的看完所有的消息，他问纪鑫：“这是真的吗？”
　　纪鑫回复他：“你觉得呢？高冰这几天非常忙，你的解约官司快结束了。”

　　乔海突然想起来，他和陆民那会儿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有次他偷偷摸摸跟着陆民一起去巴黎，陆民去参加活动，他跟着去玩，在巴黎呆了一天，就被陆民劝了回来，他当时问陆民怎么不一起回去，陆民说他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现在想想，当时的事情恐怕就是去见他的老婆了吧。

　　再回头想想他俩相处的日子，陆民对他总是忽冷忽热，他捧着对方，仰慕着对方，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带着目的，是他身在戏中，以为是他俩是“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