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17 ...
-
宴会结束的周一，谌琢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健身房里有声音。
门没有关严，从裂开的门缝里可以看到，楚荆云正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家居裤，在打沙袋。
发泄发泄无处安放的精力也挺好，省得整天来跟自己比眼大。谌琢满意地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谌琢发现，不用自己上楼喊人，楼上的人就已经下来，并且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甚至还主动给两人倒好了牛奶。
？？？
谌琢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初升的太阳是在东边没错，外面也没有什么外星人入侵——她这是又想搞什么花样？
也不怪谌琢吓成这样，毕竟楚荆云从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注定不可能是个乖孩子。
然而直到早饭吃完，谌琢换了衣服准备去公司，楚荆云都还是安安静静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中午我不回来，午饭还是你自己解决。”
“恩。”
好好的回答，没有火药味，谌琢觉得，一时间转变这么大，除了心慌，只剩下不适应了。
楚荆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岳如歌的生日宴回来，这一晚上，她思考了很多，前世的事、大小姐的事，还有……谌琢和少年的事。
理智告诉她，不管再怎么像，谌琢是谌琢，少年是少年。自己虽然死后重新活在了这个同名、同长相的人身上，可少年现如今应该还好好活在东街吧？自然不可能也跑到这个时代来。
退一步讲，这个时代，杀人犯法，她也没必要再这么针对谌琢了。反正，这个婚约，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楚振南答应取消的。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起出了门，到了楼下分开。
谌琢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住了她：“你……会好好去学校的吧？”
“恩。”依旧是好声好气地回答，虽然面无表情。
总觉得哪里不对啊。谌琢不放心，决定晚点去公司，先尾随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一直跟到了圣蕾迪的学校大门，楚荆云都没有一点异常举动，真的只是乖乖去上学。
谌琢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
岳如歌的生日晚宴上，谌琢携楚荆云出席的事很快被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了。
尤其是，他们拍到了谌琢背着楚荆云的照片——在大肆报道过两人前一天不欢而散之后。
远在海外度假的楚振南，吹着海风，听着秘书念着国内的报道，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哪里有一点儿生病的样子。
“先生，大小姐和小谌总相处的不错，您也能放心了。”秘书说。
“是啊。”楚振南端起旁边的杯子，惬意地喝着，“不愧是阿兰当年看中的人，小琢对阿云这么好，阿兰在天上应该也能安心了。对了，现在网上的人都怎么说？”
秘书挑着最好听的说：“都在说，小谌总和大小姐是郎才女貌。”
“还算有眼光。”
现在网上的舆论，更多的还是认为楚荆云配不上谌琢，哪怕这次宴会上，楚荆云惊艳亮相，也没有出现纰漏，两人还中途一起离场，姿势亲密。
——但对有些人来说，只有两人关系不好，他们才会感到安心。
***
今天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发现，班里好像有点奇怪。
一是向来最喜欢上课的邹静洁，竟然破天荒地没来上课——上次虽然闹着说不来，但当天还是叫着邹先生来学校解决问题，一结束立马回来上课。
二是一向从上课铃一响就低头玩手机到下课铃响的楚荆云，也破天荒地没有玩手机，而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课间，岳如歌找了过来：“放学后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不必。”想起昨晚的时咏清，还有之前邹静洁被关时她的幸灾乐祸，楚荆云便拿不出好语气，只能勉强自己不嘲讽。
“清哥也来，你真的不一起吗？”
这次，楚荆云连话都懒得回，瞥了她一眼，直接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岳如歌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追了两步，没追上，懊恼地跺了跺脚。
这段时间，楚荆云学会了叫外卖。下课前就点好的外卖，刚好在她到谌琢的公寓楼下时送到，带着外卖午饭一起上了楼，楚荆云掏出钥匙，熟练地开门。
把外卖在桌上摆好，刚准备开吃，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楚荆云下意识就想挂断，在按下去之前，手顿了顿，最后滑到了接听上。
谌琢有些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吃饭了吗？”
“……刚准备。”
“打算吃什么？”
“炸鸡。”
本来想说，油炸食品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但谌琢转念一想，对方难得这么听话，自己还是不要打击她了。
于是，他说：“不错，吃完小睡一会儿，不要忘了下午上课。”
“恩。”
电话挂断，楚荆云看着还香气四溢的炸鸡，一时间有些晃神。
***
这样平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本学期第一堂烹饪课。当然，邹静洁依旧没有来上课。
楚荆云依旧没有调皮捣蛋，甚至还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戴上围裙……认真听课了？！
虽然这段时间的楚荆云一直很安静，可听课还是头一回！
任课的老师受宠若惊，毕竟她在来之前，听过太多关于楚荆云的传闻，甚至做好了被她找茬的准备。
“今天，我们先从最简单的一道甜品学起……”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做着。
楚荆云站在后排，她个子不算矮，视力又好，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岳如歌看到她好像很认真的模样，坏心眼地示意其他几个小姐妹，一起往旁边站了站，试图挡住后面楚荆云的视线。
楚荆云也没恼，从旁边找了个小凳子踩着，继续看。
“就是这么简单，大家可以自己动手尝试一下了。”
随着老师示例的结束，大家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看着一桌用不完的食材，楚荆云十分感慨：和平真好！
按着记忆里老师做过的步骤，楚荆云十分努力地还原着每个步骤，耳边却突然传来打闹的声音。起先她也没有在意，直到旁边的人闹着闹着跑到了她这边，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撞。
一开始只是不小心碰到胳膊，楚荆云没有发火；接着就开始大力撞到她的背，楚荆云依旧没有发火；直到，两个人笑着跑过来，把楚荆云台子上的半成品给撞到了地上。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楚荆云要生气的时候，她只是弯下腰，自己捡了起来，并且接着往后做。
“地上这么脏，捡起来继续，也不怕吃了得病？”
“或许人家习惯了呢。”
嘲笑声不绝于耳，楚荆云好像没听到一样，直到把她的甜品送进了烤箱。
随着烤箱“叮”的一声，楚荆云把烤好的小蛋糕拿了出来，放在旁边用来装饰的好看瓷盘上。然后，端起盘子，朝着之前把她半成品撞在地上的人走去。
把盘子往她桌前一放，楚荆云笑着说：“吃吧。”
那女生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浪费粮食是美德。”楚荆云问，“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冰冷的、带着几分胁迫意味的话语，让女生心里一凛。最近一段时间，楚荆云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她们都忘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现在全班同学都在看着，输人不输阵，女生咬了咬牙，梗起脖子：“我家有的是钱，浪费又怎么样！”
说着，伸手就把眼前的蛋糕扫到了地上。
“啪——”瓷盘碎裂的声音在不大的烹饪教室响起。
女生又说：“不服的话，我还能把全……”
楚荆云弯下腰，从碎瓷片中捡起了蛋糕，在所有人没有意料到的时候，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两侧，捏得她痛得张着嘴，说不出话，左手里的蛋糕就要强行塞进去。
一直不敢上前的老师吓坏了，赶紧跑出来制止：“你们也别光看着了，快点帮忙啊！”
“呜呜……你……”女生一边摇头，试图摆脱她，一边快要哭起来了。
等老师把人拉开，那女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老师也有些生气了：“楚小姐，不过是一个蛋糕，为什么要跟同学动手呢？”
楚荆云没有说话。
女生被朋友安慰住，停止了哭泣，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
于是，谌琢又被请到了学校。
他就知道！所谓的变好都是假象！一个月的时间又怎么样，还不是在一瞬间原形毕露。
“楚小姐这次虽然跟同学起了冲突，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看，写个检讨道个歉就过去了。”侯葛把校长的意思转达了。
楚荆云忍了这些天，也忍不下去了：“我不写，不满就开除我。”
“这……”侯葛犹豫了一下，说，“检讨不用写，只跟白一一同学道个歉也行。”
“不可能！”让她跟一个不尊重食物的人道歉？做梦去吧！
谌琢没辙，只能把她叫出来，单独问：“楚荆云，你到底在想什么？”
“每个人都有底线！”
谌琢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
——他竟然在楚荆云的眼眶里，看到了滚来滚去，却强忍着不落下来的眼泪！
……
最后，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
烹饪课的事情结束后，不管班里的人怎么议论那件事，楚荆云又像断了电一样，安静了回去，好像那天那个红着眼睛，说什么都要白一一把蛋糕吃下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
“请问是谌先生吗？”
听到侯葛的声音又在电话里响起，谌琢摘了眼镜，按了按自己有些突胀感的太阳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侯葛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楚小姐她，又出事了。”
“又怎么了？”距离烹饪课的事才刚刚过去三天！谌琢觉得自己右眼皮跳得有点厉害。
“楚小姐她……她受了伤，现在……在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