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惹人爱》阳月十四

4、再见故人

　　“桑枝！叫你送个药怎的这么久？”
　　一声叫嚷惊醒了屋内的主仆二人，姜沅芷眼神变了变，却没有动作。
　　桑枝应了一声端上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怯怯的说:
　　“小姐，喝药吧”说罢，将药碗递上前，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桑枝只觉手一轻，下意识的将头偏了过去，良久，却没有向往日一样被药水泼一身，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姜沅芷皱着眉头吐着舌头将空碗放在了她手中，桑枝惊的半晌没吭出一个字儿。
　　“别发呆了”姜沅芷无奈的挥了挥手，她当然知道桑枝为何这么惊讶。记得上一世她不知被红袖灌了什么迷魂药，对她唯命是从，红袖生生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一个个取而代之，若不是桑枝是娘亲做主留下的，只怕她身边就只有一个红袖了，那恐怕，她死的更早。
　　“小…小姐，您不怕…不怕苦了？”桑枝回了神却依旧不敢置信。

　　“本小姐从不怕苦”姜沅芷神秘的弯了弯唇角

　　“对了，这药是谁熬的？”

　　“是红袖姐姐”桑枝诺诺的说。

　　姜沅芷顿了一下摩挲着手心，随后靠在床柱上，低着眉眼笑吟吟的说:

　　“叫红袖进来”。

　　“是”桑枝心下叹了口气，她总觉得小姐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大概不一样也与她无关吧，想着。她略带低落的退了出去。

　　姜沅芷看着桑枝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了心疼与怜惜。

　　“红袖，小姐叫你”桑枝对着外阁软塌上斜躺着的丫鬟说道。

　　只见那丫鬟不耐的撇撇嘴，半眯着眼睛嫌弃的瞟了一眼桑枝，懒洋洋的说:

　　“小姐醒了？”

　　“嗯，小姐今儿还将药全喝了下去”桑枝并未注意到红袖的神情，邀功似的告诉了她这件事。

　　话没说完，却被站起来的红袖一把推开，

　　“啰嗦什么”说罢，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红袖趔趄了一下，看着走出去的红袖，眼里透出了担忧。

　　门帘打起，初冬还是有了一丝丝冷意，姜沅芷靠坐在床榻，不动声色的静坐着。

　　红袖有些纳闷儿，哪一次她来了小姐不是跑出来迎接，这次怎么连句话也没有。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自以为对姜沅芷了解的已经有够透彻。

　　“奴婢见过小姐”红袖毕恭毕敬的行着礼，便等着姜沅芷的下文。

　　姜沅芷只是喝茶，并未言语。

　　良久，红袖实在忍不住抬了抬头，只见姜沅芷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面上便带了些许的不愉快。

　　“小姐？”

　　姜沅芷笑吟吟的抬头说:

　　“红袖，我这些天怎么了？”

　　“小姐您，您落水了呀”红袖反应过来拿出手帕在眼旁揩拭着，声泪俱下的说:
　　“奴婢都要吓死了，小姐您做什么想不开跳那冰冷的湖里，奴婢好几宿都没有合眼，若是小姐有个什么闪失奴婢怕就要跟着小姐去了！呜呜呜”
　　说着还跪倒在床前。
　　姜沅芷终于放下了茶杯，扶了一把红袖
　　“我这不是没有事吗？你这么哭，好像我真有什么事一样”
　　红袖就势站了起来，喜笑颜开
　　“呸呸呸，小姐怎么会有事呢，对了，二夫人方才来给小姐送了碗参汤，奴婢瞧着小姐未醒便热在炉子上了，小姐稍等，奴婢去取。”
　　不大一会儿，红袖端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递给姜沅芷。
　　“二夫人说什么都要奴婢督促着小姐喝了这碗参汤，说有利于小姐恢复”
　　姜沅芷接过那碗参汤，怔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将汤喝了下去，和罢将碗递给红袖，
　　“将碗先放着，改日我亲自去谢过二伯母，你且下去歇着吧，叫桑枝伺候便是”
　　“是”红袖高兴的接过碗退了下去。

　　门刚一合上，姜沅芷面色一变，干呕几下，将刚喝进肚子里的中药全部吐了出来，她并未害怕，相反有些兴奋看了看床边放着的那盆文殊兰。

　　方才红袖去找参汤她便在想如何才能让她不喝参汤，心里莫名的就有了答案，并对窗台上那盆她原本不认识的花有了了解，她不敢置信，可却真的就发生了。她看到那碗参汤时，脑子里莫名的蹦出了一堆药材名字，并详细说明。
　　那本是一碗利于她身体的中药，但里面掺杂了铃兰所结浆果之毒，毒不至死，但却会让她的病症加重，延缓恢复。她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了这样的变化，让她惊诧又惊喜。
　　压下内心的激动，她又沉默的看向那盆文殊兰。她记得，那是她的好表姐送的，花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有药用功效，可是，盆…

　　“吱呀-----”门被推开，桑枝轻轻的走了进来，看见床边被吐了一地吓得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姜沅芷急忙“嘘！”。

　　桑枝捂上了嘴，眼睛还瞪的老大。

　　“小…小姐？”

　　“打扫一下再说”姜沅芷无奈的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丫头，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却是陪她到最后的人呢

　　“怎么？你还怕我？”姜沅芷打趣的看着桑枝。

　　桑枝一惊，“哐当”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慌乱的说：

　　“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不敢”

　　姜沅芷黑了脸，好吧玩笑过了。

　　“住口！站起来！”她呵斥跪在地上的桑枝，桑枝被这一吼可真是住了口，吓得直哆嗦。

　　姜沅芷放缓了面容，轻轻的向桑枝伸出来手，说:

　　“别害怕，坐过来，一声也不许出，接下来我讲的，也许你觉得很荒诞，但你得听完”说罢还觉得不够有压制性，又狠狠的说:
　　“不然我就把你买到黑市去！”
　　吓得桑枝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一边，红袖偷摸来到了侧院，院门口守着的小丫头见她来了，便将门打开，里面的婆子迎了出来，红袖见此，说:

　　“季嬷嬷，夫人歇息了吗？”

　　被称季嬷嬷的婆子笑眯眯道:

　　“未曾，正与小姐说话儿呢，姑娘进去吧”说着打起帘子让桑枝进去。

　　屋内的摆饰尽显奢华，甚至较姜沅芷的来说，还更胜一筹。

　　里屋的软塌上坐着的一对母女，那正是姜沅芷的二伯母徐琴同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姜沅芷的表姐，姜念儿。

　　论相貌，与姜沅芷相比便略显平凡，只有一点，母女两一样的眼睛，狭长而略显韵味。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小姐”红袖进门向二人行礼。

　　只见姜念儿盈盈的起身过去将红袖虚扶了一把，笑着说:

　　“红袖姐姐以后可别行礼了，都是自家儿人，何故行此虚礼”

　　“念儿说的对，红袖坐吧”

　　红袖就着姜念儿的手顺势起来，感激的看着徐琴与姜念儿，

　　“那红袖就在此谢过夫人小姐了”照理来说，徐琴只是姜沅芷二伯的夫人，在这姜府里，大家都称她为二夫人，称姜念儿为表小姐。

　　徐琴拿起茶盅，优雅的揭起茶盖，吹了吹，说:

　　“如何，红袖姑娘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回夫人，那废物醒了”

　　姜念儿抬手拿着帕子放在嘴边轻笑道:

　　“红袖怎可如此编排妹妹，当心我告你状”

　　“小姐说笑了，红袖可说的是心里话，在红袖心里，那废物可连小姐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姜念儿掩面一笑未再言语。

　　“她可有什么异常”徐琴接着问

　　“并无，且把夫人的参汤完完整整的喝了下去”

　　听此，徐琴与姜念儿对视一笑，

　　“季嬷嬷，去，将前阵儿相府夫人送来的水锦给红袖姑娘包一些”

　　“是，夫人”

　　红袖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心里更加决定要好生为二夫人做事。

　　红袖离开后，季嬷嬷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夫人，如何”

　　“嬷嬷大可放心，一切正常，你且去传话给徐枫，后日，便可行动”

　　徐琴一转起初的优雅与和蔼，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姜念儿也不复方才的良善模样，不屑的说:

　　“照我说，娘根本就不用下药于那傻子，浪费”

　　“傻孩子，为了你的前途，娘不得不以防万一啊”

　　“是，娘，我先回去了”说罢，并未行礼，转身就离去了。

　　徐琴对着季嬷嬷苦笑一番，两人关起门又密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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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从姜沅芷的闺房中出来神情呆滞，突觉阳光比往常的更刺眼，刺得她鼻酸。

　　方才小姐讲给她的故事让她感觉过了一辈子，她心疼故事里的小姐，也惊讶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她在有这些情绪之余又有些无法相信，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为什么会有前世今生？但纠结的就在这里，小姐已经证明了这是一件真实的事，她承受过那样的伤痛。转念一想，若真有如此之事，她必定会像故事里的自己那样做，这又有什么不可信的。

　　“桑枝？怎么站在这里？小姐醒了吗？”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桑枝的思绪。
　　“桑枝见过夫人，回夫人，小姐醒了”
　　只见桑枝口中的夫人身着百褶如意月裙，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穿过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简单高贵，气质如兰，只是面色有些惨淡，从眼眶看得出她的劳累，但这疲乏却丝毫不影响精致的五官，貌若天仙的容颜。
　　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一个叫岑筝，一个叫姽婳，岑筝总是笑着也更贴心一些，较与秦沁亲近，而姽婳却略显冷淡，不与任何人亲近。

　　“起来吧，小姐可醒了？”秦沁轻摆了摆手以示桑枝起来。

　　“回夫人，小姐醒了”不但醒了，还会让您惊喜万分呢，桑枝心里下意识开心了起来。

　　秦沁奇怪的看着桑枝，其实对于桑枝她有着很多的愧疚，桑枝是她买回来的小丫头，当初因为沅沅年幼，便想着给她找个伴儿，两个孩子起初也是非常要好的，谁知如今会变成这样，每每她来依绵苑就见桑枝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她也只能安慰一番，沅沅这孩子不知怎么如今愈发不受管束了，自打…她那弟妹来了之后，不仅仅是这依绵苑有所变化，且沅沅对她这做娘的都抵触了不少。秦沁想着低垂了眸子，她朝着桑枝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姜沅芷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禁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与娘亲，大约有十几年未见了，想到这里，她紧张有激动，手心分泌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