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95、第九十五训

　　“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包惜弱的喊声下，完颜康整个人都愣住了。继而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讨人厌的穆念慈的义父。
　　“母亲？你……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可那个人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杨铁心看着这个令人生厌的混账，想起了当初怀孕的妻子，惊问道：“这小子便是当时的孩儿？”
　　包惜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点头，道：“对，康儿是我们的孩儿啊！康儿，他就是你的亲生爹爹！你真正的父亲！他没死！我们可以一家团聚啦！”
　　“一家团聚？母亲，难道你都忘记当初他如何对你的？他可是把你抛弃在敌人之下啊！！如果不是父亲，你和我早死啦！！”
　　“住嘴！！”杨铁心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又气又急，“我没有抛弃你们！我那个时候是为了救人才顾不上你们！事后我也回去找过……”
　　“放你的狗屁！”完颜康也大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想着在这里蒙混，我母亲把那个时候的经过全部都说出来了！你说你是为了救你兄弟的妻子，但那个时候已经看不到对方的人影了吧？而我母亲呢？我母亲就在你的面前！还牵着你的手！！敌人甚至就在眼前，你竟然硬生生的挣脱了我母亲的手，任由她被人抓走！你还说你不是抛弃？？”
　　“我……”
　　“还说什么回去找过！找什么？找尸体吗？你觉得我母亲就是一棵树，敌人看都不会看一眼，放她自由的活着？你真有这么天真那你还这么担心别人的妻子做什么？自己的妻儿不关心去关心别人的妻儿，怎么，其实那才是你真的的妻子吧？？！”
　　“混、混账！”
　　“我是混账，那你就是老混账！我自问自己是个人渣，也没有你这样的狼心狗肺！明明就是抛弃还冠冕堂皇说去救人，你就是桂子经常说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完颜康骂了一轮俨然是不想再去理会杨铁心了。他只看向了还在不停流泪的包惜弱。
　　“母亲，就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满脑子大男子主义的英雄癌混账，你是依然坚持要跟他走吗？你是打算再一次被他抛弃吗？”
　　杨铁心厉声道：“我没有抛弃你母亲！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母亲！”
　　完颜康此时只是冷哼：“哦，是吗？还在坚持没有抛弃呢！那么那个时候的行为叫什么？哦，就是寄放对吧？暂时先留在敌人那里等十八年后你来接对吧？！”
　　被羞怒的杨铁心一张脸涨的通红，“你……你当真混账！”
　　完颜康翻了个白眼：“你也就来来回回这句话了！”
　　“康儿，别说了。”包惜弱哭泣道，“我……我当初……已经对不起杨哥了，如今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
　　完颜康和杨铁心都瞬间明白了包惜弱的话。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觉得自己失了贞节，便是已经铸成大错。
　　杨铁心内心复杂，但完颜康却摇头了。
　　“母亲没有做错。我之前也说过，想活着绝对不是错。我们生下来不是追求死亡的，贞洁算得了什么？如果按你的说法，那所有被糟蹋的女人全部都自尽算了。可是，不是这样的道理啊！”
　　说着，完颜康瞪向了杨铁心：“怎么？你瞧不起我母亲吗？觉得她做错了？”
　　杨铁心一惊：“没有……”
　　“你也没那资格觉得她做错了！”
　　杨铁心再次被气到。真没想到他的亲生儿子居然是个如此顽劣不堪的刺头，杨铁心对他是全然没有半点疼爱之心。
　　“哼，你自己想留在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是啊！我承认我是要留下来的！就算母亲决定要跟你走，我也是一定留下来的！”
　　“你果然就是个贪慕虚荣，背信弃义的畜生！”
　　“这番话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那本道就有那资格了吧？”
　　猛抬头，忽见迎面走来两个道士。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另一个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杨铁心一愕之间，随即大喜，叫道：“丘道长，今日又见到了你老人家！”
　　那两个道士一个是丹阳子马钰，一个是长春子丘处机。他二人与玉阳子王处一约定在中都聚会。只是王处一被邀请到赵王府内了，于是两人便也过来了。结果竟是看到了这般画面。
　　尤其是丘处机，听到完颜康毫不犹豫的说出要留下来的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要知道他也是前些日子才刚和穆易，即杨铁心重逢，知道他未死，当真是喜出望外。便想好了找到包惜弱和完颜康去和杨铁心会面。结果还没来得及去找完颜康，他便已经回来了，并且还与杨铁心重逢了。
　　完颜康他是知道的，师徒关系并不好，只是，自从多年前被银时和江南七怪骂醒，他也算是努力的说服自己从别的角度去看待完颜康。他想试着相信完颜康的品性，结果却冷不防的听到了他的话，顿时怒不可遏。
　　丘处机指着完颜康怒道：“枉老道一直努力想要相信你，结果，你果然就是个贪慕虚荣的畜生！”
　　说着，丘处机就举起手掌要狠狠的打过去。马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而完颜康更不是丘处机的对手，此时又没有老顽童在，这一巴掌已经做好觉悟硬接下来了。
　　完颜康紧闭着眼睛，结果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两只手竟帮他挡下了这一巴。
　　“银子！桂子！你们怎么来了？”
　　“多亏看到了定春啊！”
　　话音刚落。
　　“爹爹！”
　　从定春上跳下来的穆念慈飞奔了过来。待看到自家义父与完颜康的母亲如此亲密，一脸惊讶。
　　“这……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义父，就是少爷那已经死去的父亲吧。”桂说出的话把穆念慈，包括后面陆续赶过来的郭靖等人大吃一惊。
　　“已经死去的父亲？等一下？什么意思？鬼、鬼吗？”郭靖瞪大眼睛道。
　　“不是啦，靖哥哥，意思是还没死呢。”黄蓉笑着解释道。
　　“不对啊。”李莫愁皱起眉道，“我记得万康死掉的父亲是姓杨才对吧？这不是姓穆吗？”
　　“那必然就是取了假名。毕竟这位……呃，假大叔武功平平，又这样的性子，肯定到处得罪人！”黄蓉笑嘻嘻的说道。
　　郭靖作为当初当事人的后代，他走上前，看向杨铁心，问道：“你当真就是杨叔父？”
　　杨铁心大为诧异，问道：“尊驾是谁？”
　　郭靖道：“晚辈郭靖。”
　　顷刻间，杨铁心心中一震，颤声道：“什么？郭靖？你……你……姓郭？”
　　丘处机代为说道：“不错，他就是郭啸天之子，郭靖。”
　　杨铁心顿时热泪盈眶，抬头叫道：“天哪，天哪！你还活着！！太好啦！！”
　　郭靖却是静静的看着他的泪水，问道：“杨叔父，你哭是因为我是你好兄弟的儿子吗？”
　　“是啊……是啊……我将来总算有脸面下去见你父亲了！”
　　“你有脸面见我的父亲，那见你的妻子和儿子，你也有那脸面吗？”
　　一句话可以说是杀人诛心。杨铁心是万万没有料到郭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怔怔的问道：“为……为何这么问？”
　　“当初一事，晚辈也从包叔母处听过了。那个时候，你是为了去救被军官掳走的我的母亲才丢下包叔母的。”
　　“我……确是如此……”杨铁心悲痛道，“那个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的心也很痛，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但事实上，你不觉得那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吗？”
　　笨笨的郭靖居然说别人愚蠢，当真是罕见。当然如今的气氛下压根没有人吐槽。
　　而杨铁心却是震怒：“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蠢！居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郭靖上前一步，认真说道，“明明眼前已经有一个需要你保护的人了，你却舍弃了她去选择另一个更远的，结果到头来，你一个都没能保护到！”
　　郭靖的话如同大锤重重的击打在了他的脑壳上，痛得他踉跄数步。而完颜康则瞪大眼睛的看着郭靖，忍不住鼓起了掌。
　　“郭靖！！说的太好了！！大智若愚啊你！！！”
　　毫无疑问，郭靖的话着实给杨铁心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痕迹，包括丘处机，一开始不认为杨铁心做法有什么不对的他在听到郭靖的这么一句话后也陷入了沉思。但最后，他还是怜惜杨铁心的遭遇，劝道：“但不可否认，你杨叔父确实是为了道义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我不否认杨叔父的道义。”郭靖轻轻摇头，却一针见血道，“但这样的道义，成全不了任何人。”
　　郭靖走到了完颜康的身边，对着他说道：“救了我和我母亲的是银子。救了万康和万康母亲的是大金王爷。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救了穆念慈的，是你。”
　　杨铁心抬起头，郭靖不避不让，继续说道：“银子救了我们，却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什么。大金王爷救了万康他们，也是一直对他们很好……我不喜欢大金，但是，却不能否认这个大金王爷真的对万康他们很好。万康想要留下来，我不觉得有什么错。难道就一句生恩，所以养恩就不重要了么？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哪怕是丘处机也无法回答“是”，因而只能沉默。
　　郭靖再次看向杨铁心，说道：“穆念慈经常说她的义父很好，多亏了她义父她才能活到现在。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你。哪怕你会为了别人而牺牲她！”
　　杨铁心一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如果有一天，面临的情况是敌人抓了我，要你用穆念慈来交换，你一定会答应交换的吧？”
　　“我怎么会……”
　　“你或许一开始不会，但是在尝试要救我却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再不救我就会死去，你肯定会痛心的选择把穆念慈推出来交换。”
　　对于一次次的被郭靖说教，哪怕对方是自己义兄的遗孤杨铁心也开始产生了怒火。
　　“那你到底想怎样？这样的情况我能怎么样？”
　　“以牺牲别人换来的活命我不要！哪怕因此而死我也问心无愧！！”郭靖大大声说道，“英雄不是妥协责任的借口！真正的英雄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但绝对不是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身边的人！你那不是英雄行为，只不过是以英雄为借口的自私！！”
　　“说得好！！！！”
　　完颜康红着眼睛大力的鼓掌。连包惜弱也哭的不能自已。
　　而杨铁心则是彻底的被郭靖一番话给击溃了内心，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丘处机有意想要安慰杨铁心，也想呵斥郭靖的行为，但到头来，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昧着良心否认郭靖的话，也因此他没办法去安慰杨铁心。甚至想起自己，他也做不到承认自己就是真正的英雄。
　　长春子丘处机，何其可笑。

　　丘处机和杨铁心都失去战斗力了。
　　银时是真心没想到这个笨蛋三郎居然成长为了一个嘴遁高手，不由的瞠目结舌。
　　郭靖不知道银时的内心所想，高兴的上前：“银姐！”
　　银时怔怔的看着郭靖，感叹道：“你真的变强了，鸣人！”
　　“银姐，我是郭靖。”郭靖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