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51、第五十一训

　　打伤江南七怪的灰衣人居然是黄药师！！
　　郭靖还在愣神，黄药师咬牙切齿道：“你拐走我女儿，你觉得我不该来杀你？”
　　郭靖……郭靖确实理亏，于是乖乖的跪下去了。
　　“对不起，前辈……是我不好……只是……只是你找我就好了，不该打伤我师父们啊……”
　　“哼，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随随便便就攻上来。我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还配叫黄药师吗？不过，但凡他们有一点如你这般的理性，我也不至于对他们出手！没对他们下狠手，就该庆幸了！”
　　银时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抽搐着嘴角看着黄药师：“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好意思说没下狠手啊？”
　　“没杀了他们，已经足够展示我的仁慈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听银时这般敷衍的声线，黄药师再次无名火起，但最终却没有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黄蓉也在埋怨起了自家老爹。
　　“不过，爹爹你怎么可以杀靖哥哥呢！而且居然还把人家师父打伤了！”
　　“哼，如果不是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突然跑掉，我也不至于来找你！”
　　黄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父亲居然出岛了。
　　“爹爹？你为了找我……出岛了？”
　　黄药师没好气的看着自家的小闺女：“不然呢？谁叫你是我女儿！”
　　黄蓉知道是自己的任性，因而也乖乖的道歉了：“对不起，爹爹……不过，真的跟靖哥哥无关，是我不舍得靖哥哥，这才偷偷的跟他离开的……”
　　黄药师眼神复杂的看着黄蓉。道歉了也不忘给这臭小子说话，虽说女大不中留，但自家女儿还没大呢！！
　　银时读懂了黄药师的复杂情绪，因此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嘲笑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个恋爱脑的女儿感觉怎么样啊？”
　　黄药师瞬间爆出了巨大的青筋在额头上。
　　要知道在郭靖他们离开后，整个岛都找不到黄蓉的身影，黄药师便猜测这个女儿极有可能是跟着他们跑了。
　　说是郭靖把他女儿带走了这当然是故意而为的说法，而实际上他也知道就这个榆木脑袋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反而自己这个一直鬼灵精怪的女儿还真的极有可能偷偷跟别人跑。
　　老父亲的内心再次受到打击。
　　虽然确实，自己也想好了将来一定要给她找一个好归宿，但是，他对郭靖是一万个不满意。
　　先不说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看他的样子又笨又傻，而且还是个穷小子，哪里配得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
　　不过，刚才的事情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回想起面对自己暴虐的杀意，他居然也不退缩反而勇敢面对自己，这份胆量和觉悟倒是值得肯定。
　　而他也能确信，这个绝对不是这所谓的七个师父教出来的。
　　黄药师瞥了银时一眼，便看向了江南七怪。
　　“你们问也不问得知我要杀这小子就巴巴的上前送死，倒是没一个问一句因何故要杀他，是否存在误会。看来在你们眼里，这小子就是个会闯祸被人记恨仇杀的混小子呢！”
　　七个人皆愣了愣，继而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昔日与枯木大师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郭靖却立即反驳道：“请不要这么说我师父们！他们都只是关心我！”
　　“不用你假惺惺！！”柯镇恶怒骂道。
　　银时微微皱起眉头，走了过去。
　　“喂，我早就想问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格真的很糟糕啊？”
　　柯镇恶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这声音却分明是冲着自己说的，顿时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性格真是有够差劲的！亏你们几个能容忍这个鬼脾气这么久啊！你们肯定不少敌人吧？并且这些敌人都是你们这个‘好大哥’的脾气惹来的吧？”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就是！大哥好着呢！”
　　“没错！虽然大哥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是他的心好着呢！”
　　“那是，毕竟也存在好心办坏事的时候啊！”银时耸耸肩，吐槽道，“知道一般我们称呼这个叫什么吗？叫做‘猪队友’！”
　　“你、你说谁…………”
　　“啊，再教多你们一句话好了。那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觉得这句话挺适合你们的。毕竟……”银时轻轻一笑，“原本人家老妈是不用遭受这么多苦的，结果因为猪队友的关系，倒是硬生生的差点被祸害。如果不是银桑刚好在，估计人家母子早就去地里一家三口团聚了吧。”
　　江南七怪通通涨红了脸，这次却没法吭一声。
　　“我说啊！有过一次教训了一般人都会汲取教训的吧？你们倒好，还引以为荣了是吧？”
　　柯镇恶怒道：“死丫头！我们几个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啊，那是！”银时也不在意，就只是翻了个白眼，“反正怎么说你们都听不进去了，那就继续呗！然后保持着你们这样的精神，在未来的哪一天一起到地府来个Let’ s pary吧。”
　　“只不过————别去连累无辜的人！”
　　说着这句话的银时轻轻的拍了拍郭靖的脑袋，继而离开了这里。
　　“师、师父……不要怪银姐……我代替她向你们道歉。”
　　郭靖清楚银时说的话都是为他好，因此并不希望七位师父生气。而郭靖并不是不尊重师父，纯粹是跟银时比起来，银时在他的心目中更高地位罢了。
　　“你们也别不服气，那个丫头说话难听，但里面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听到自家爹的话，黄蓉却是笑道：“爹爹不也是挺容易冲动的吗？还差点要杀了靖哥哥！”
　　“那还不是因为你。更何况，虽然你爹我确实有时候也会冲动，但我的能力决定了我有冲动的资格！”
　　身为五绝之一的黄药师就是如此的倨傲，他冷哼一声，倒是丢出了一个瓷瓶给到了朱聪手上。素问黄药师精通各种门道，里面就包括炼丹。从瓶子上传出来的味道，很明显是给他们疗伤的丹药。
　　他倒出来吃了一颗，果真，身体立即就感觉好了不少。
　　他爬了起来，依次喂给其他兄弟姐妹们吃。过后将剩余的药还给了黄药师：“……感谢你的药。”
　　如今他也算是知道了，当初黄药师说要杀了郭靖，恐怕也只是怒头上的狠话。而他们，也的确是过于冲动了。技不如人，也只能认栽。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传闻东邪喜怒无常，他们没被打死还真是算得上命大了。
　　想到这里，朱聪再次真诚的道歉：“还请黄大师宽恕我们之前的无礼。”
　　黄药师看了朱聪一眼，拿回了药瓶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朱聪没有吭声，其他的兄弟也同样陷入沉默。只有柯镇恶怒道：“最终不过一死又有何妨？”
　　“是无妨。只要别拖累了他人，谁又会管你们的死活？”
　　丢下这句话，黄药师抱着黄蓉便一个轻功的飞走了。
　　沉默，在现场漫延。
　　“大师父……”
　　“哼，我可不敢应你这一声，老瞎子性子鲁莽武功又差，没资格当你师父！”柯镇恶阴阳怪调的嘲讽道。
　　郭靖脸色一白：“不要这么说，大师父……”
　　“靖儿……你、你先回去吧。”韩小莹叹了口气，轻声对郭靖说道。
　　郭靖低下了头。
　　“我……跟着银姐出去走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情，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试过因为见到别人受到伤害而去找人算账结果不敌……也因为看到有人打女人，于是立即冲上去教训那名打人的男人结果反而被污蔑……同样，我还认识了很多人……知道原来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可能只是个骗子，但即使对方是骗子也不代表一定是坏人……做过坏事的人也可以改变成为好人……就算身份上的敌人也不能一概而论的认定对方就是个坏的……哪怕是好人也有可能做出不好的事……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光看表面就断言，擅自的认定，而是要用心去看，去思考，去了解，为了不令自己犯错而后悔……”
　　江南七怪都没有吭声，而是静静的听着，听着来自他们小小的，有点憨的徒弟努力的剖白。
　　“我、我也不是要说什么，对我而言，师父们都是我重要的师父，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错怪银姐……银姐他真的很好……真的……”
　　“不用说了，靖儿。我们都懂。”
　　一向沉默寡言的南希仁开口了。
　　“回去吧，我们……并没有怪任何人。”
　　郭靖还是犹豫了一下。
　　朱聪笑着说道：“没事，回去吧。休息一晚，明天要继续练功了！”
　　听到朱聪的这句“保证”，郭靖顿时露出笑容。
　　“好！那我先回去了！师父明天见！”
　　郭靖如释重负的离开了，朱聪笑容微微收了回来，看向柯镇恶。
　　“大哥……”
　　“你们……也觉得大哥我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大哥怎么可能做错……只是……”韩小莹连忙保证，却还是欲言又止。
　　“大哥，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说这话的依然是南希仁。他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隐约看到了些许的后悔。
　　“虽然很让人生气，不过……”韩宝驹大力的揪着自己头发，咬牙切齿道，“回想起来，因为我们的冲动，真的闹出过不少事情……虽然最后并没有太过严重的后果，可是……将来又有谁知道会怎样呢？难道真的要到发生了不可弥补的事情才后悔吗？”
　　“已经发生过了……枯木大师本不该死的……”全金发幽幽的补充道。
　　韩小莹忍不住抽泣起来了。
　　“唉————”
　　长长的叹息让现场变得更加的沉重。柯镇恶抬起头，灰白色的眼珠子对着天空，声音苍白飘渺。
　　“————我柯镇恶，自认为一生正直，数十年来无一事愧对天地，结果到头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啊……”
　　“大哥——————”
　　几个兄弟都忍不住痛呼出来。
　　“别跟着我……”柯镇恶疲惫的说道，“让我静一静吧……”

　　柯镇恶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的继续走下去，只感觉前路一片迷茫。直到一股肉香味传来。
　　“唔？”
　　正在烤肉的银时看向了突然出现的柯镇恶，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哦，是你啊。怎么，要吃啊？”
　　柯镇恶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却没有吭声。
　　“到底要不要啊？反正有多，不要就算了。”
　　“你…………”
　　正是因为听得出来银时不是故意说说，而是真心询问，这才让他感觉非常尴尬和复杂。
　　“你忘了前一刻发生的事情吗？”
　　“发生了什么？啊——不是吧，说你几句你还就记在心上了啊？这可不行啊！心眼这么小你还怎么活啊？要知道想当年在银他妈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在拿命开玩笑的啊！”
　　“别拿我跟你们这群混不吝的家伙混为一谈！！”
　　柯镇恶骂骂咧咧的，却是要比之前放松了一点，也在银时附近坐了下来。
　　在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看人是挺差劲的吧。”
　　“看人？什么看人？用你那个装饰用的眼睛吗？”
　　“把你的眼睛也弄瞎哦死丫头！！”
　　“所以说，你这是在纠结什么？你本来就看不见啊！看错人不是很正常的吗？”银时理所当然的说法让柯镇恶为之一窒。
　　“……你那之前……”
　　“看错人不奇怪。不管是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就别谈你这个看不见的了。只是，看错不可怕，但是若还要一意孤行那就可怕了。”银时淡淡的瞥了柯镇恶一眼，慢悠悠说道，“不过也是，不想丢脸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银桑，有时候也是会咬死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但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坚决不承认它也是存在的。”
　　柯镇恶握着拐杖的手愈发的用力了。可见银时的话还是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所以说，死不认错也没什么关系啦。偷偷改就好了。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只是啊，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就别让比自己小的弟兄们为自己担心了！”
　　柯镇恶微微一愣，这才突然察觉到还有人在自己附近。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立即就反应过来他们是谁了。
　　“……你们都在啊？”
　　“大、大哥……”
　　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以至于都完全没有发觉。柯镇恶苦笑了一声。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大哥！！”
　　韩小莹大声喊道。
　　“不管你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最敬爱的大哥！”
　　柯镇恶心深深的触动了，但是却面上不显，一副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嗯。”
　　明明高兴的不得了却还是装模作样，果然是死要面子。银时瞅着柯镇恶，忍不住的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