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111、第一百一十一训

　　“七公，这‘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帮主才能学的武功，那我们是不能随便学的吧？”穆念慈想起了曾经的三天学习，顿时惊道，“那我……”
　　“当然是不能随便学的。降龙十八掌通常男性更能发挥出它的威力。而你，老叫化教的是另一门逍遥游。”洪七公说道，“另外想让老叫化把十八种掌法通通教给你们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是其中一两招，倒是无不可。”
　　洪七公呵呵笑道：“老叫化看你们顺眼，这就教你们一招‘亢龙有悔’。”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真想不到他这一推之中，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这棵树是死的，如果是活人，当然会退让闪避。学这一招，难就难在要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你一招出去，喀喇一下，敌人就像松树一样完蛋大吉。”当下把姿式演了两遍，又把内劲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道，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通。虽只教得一招，却也费了一个多时辰功夫。
　　李莫愁对掌法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听了两句觉得复杂晦涩也就跑开了。杨铁心觉得有幸得到北丐的指导是非常荣幸的事情，故听的非常入神，其余小年轻也是认真的听着，只是能不能学会，就看造化了。
　　郭靖资质鲁钝，内功却已有根柢，学这般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武功，最是合适，当下苦苦习练，两个多时辰之后，已得大要。
　　完颜康虽然聪明，天赋也比郭靖要好，但是论基底却没有郭靖的扎实，而且也因为他还有伤在身，哪怕听懂了也没法练习，只能记住然后等伤好之后慢慢尝试。
　　至于黄蓉和穆念慈，这路刚强的拳法俨然是她们没法学会的，只能安静的听着。
　　“这一招叫作‘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哪一天你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

　　得到洪七公的指导，郭靖开始努力的练习起来，完颜康虽然没法参与，但也能与郭靖展开探讨分析。
　　既然已经教了武艺算是报答了美食，洪七公也就准备离开了。结果……
　　“七公，我最拿手的菜你还没吃到呢。”
　　洪七公又惊又喜，忙问：“甚么菜？甚么菜？”
　　“一时也说不尽，比如说炒白菜哪，蒸豆腐哪，炖鸡蛋哪，白切肉哪。”
　　银时忍不住吐槽：“喂喂，这些也能叫拿手菜吗？这些是帮老妈干活的小学生都会的拿手菜啊！”
　　“你这娃娃一看就知道是不懂食为何物的。真正的烹调高手，愈是在最平常的菜肴之中，愈能显出奇妙功夫，这道理与武学一般，能在平淡之中现神奇，才说得上是大宗匠的手段，”
　　“正是如此！”桂抱着手臂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往往越简单才能越彰显真本事。就跟黑白棋那样，虽然规则简单，但实际上却又那样错综复杂！”
　　只听“轰”的一声，他们看了过去，就看到郭靖成功的把一棵树给劈倒了。
　　黄蓉高兴的拍掌：“靖哥哥好厉害！”
　　郭靖却为难道：“不过，我这个是打了两掌才成功劈倒的。”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对不对，七公？”
　　洪七公摇头道：“功夫不行，不行，须得一掌把树击得齐齐截断。打得这样弯弯斜斜的，那算甚么屁本事？这棵松树细得像根筷子，不，简直像根牙签，功夫还差劲得很。”
　　“这还叫牙签？”完颜康咋舌的看着这棵显然跟成人腰粗的松树默默吐槽。
　　而郭靖则不放弃，继续另外又找了一棵树来练习。
　　在他打出一掌后，银时突然说道：“重心不对。”
　　刹那间，洪七公明显的眉毛上扬了一下。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只是好奇：“银姐，什么重心不对？”
　　银时蹲在地上，单手撑脸看着他慢慢道：“不要用手臂的力，要用手腕的力。”
　　“手腕的力……”郭靖尝试着把力汇聚在手腕上，然后打出去。面前的松树竟真的被他打倒了。虽然依然不整齐，但却当真是一掌打倒的。
　　“银姐，我成功了！！”
　　“啊——”银时毫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吃饱了果然就是容易犯困。我去睡个午觉。等晚饭的时候叫我啊！”
　　“银时，你这样吃了就睡是很容易堕落的哦！”
　　银时和桂离开了。洪七公静静的看着银时，问道：“这个女娃不简单啊，她是什么人？”
　　黄蓉颇为骄傲的说道：“银姐很厉害吧！连我爹爹都想收她做徒弟呢！可惜银姐没答应。”
　　“黄老邪？”
　　“七公你觉得我跟靖哥哥对打使出的‘落英神剑掌法’厉害吗？”
　　“这般刁钻古怪的招数，也就只有你爹爹那样人才作的出来！”
　　黄蓉只把他这般评价当做是对她爹的称赞了。
　　“我被爹爹教了许久也才学了个大概，但银姐，他仅仅看我爹爹使了两回便已经学了个七成。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洪七公倒没有露出太惊讶的神情，只是轻轻点头：“能一眼就看穿我招数的重点，有这样的本事不奇怪啊。”
　　洪七公对银时的武学天分的确很吃惊，但比起银时，他对黄蓉的菜肴是更加的感兴趣。在又接连吃了两顿黄蓉的拿手菜后，他甚至还传授了穆念慈同一套“逍遥游”的拳法给到黄蓉。

　　洪七公暂且就在这里落脚了，每日吃着黄蓉烹调的各种精致美食，得空时指点郭靖两下，日子那是过的相当惬意。
　　直到十天后。
　　“老叫化该走了。”
　　黄蓉一听，内心焦急却脸上笑道：“七公，这才几天您怎么又要走了？”
　　“我不已经又传多两招给你们了吗？别太贪心了！”
　　见洪七公这次是真的打算铁下心的离开，穆念慈问道：“七公，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闻言，洪七公敲了一下脑袋。
　　“哎，吃的太好，倒是让老叫化险些忘了重要的事！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得走的。”
　　郭靖还没反应过来，黄蓉瞬间想起了曲灵风曾经提过的事情，连忙问道：“七公，莫非你是要去参加丐帮大会？”
　　“丐帮大会？”郭靖也想起来了，立即看向洪七公。
　　“没错。”洪七公拿起酒葫芦打个呵欠，又伸懒腰，笑道，“就是这样，就此别过了！”
　　“等等，七公！”黄蓉笑着道，“我还有很多菜你没吃到的呢！不觉得可惜吗？”
　　此话一出，嗜食如命的洪七公顿时走不动了。他踌躇了一下，很是懊恼道：“不成不成，这大会可是很重要的会议，不参加不行。等我参加完了，再来寻你这个女娃娃！”
　　“何必如此。”黄蓉道，“不如我们跟着七公你一起去？这样沿路我还可以继续给七公你做好吃的啊！”
　　“你们一起？”洪七公顿时沉下脸，“你们也想参加丐帮大会？有什么意图？”
　　“哪有什么意图，就是好奇……”
　　“蓉儿。”郭靖制止了黄蓉胡扯的打算，而是选择了认真告知，“我们听闻金兵有意挑拨江湖派系的纷争以便他们南下，而首选的就是最大的帮派——丐帮。我们担心即将开展的丐帮大会会出事，然而我们并不知道开办的地点，如今知道了，所以……”
　　洪七公是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理由，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郭靖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这个傻小子可比不得你那小媳妇狡猾。”洪七公笑够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老叫化也不必亏待自己的肚子了！”
　　郭靖正高兴着，完颜康一把抓住了郭靖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也没跟我说啊！”
　　“抱歉，一时间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你没想起来就算了，连你家黄蓉还有银子桂子都没想起来……”
　　完颜康瞪大眼睛的看向银时和桂。
　　“这个很重要吗？”这个是银时。
　　“其实我并没有忘记，只是内心觉得不重要所以不需要记住而已。”这个是桂。
　　“你们两个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给我道歉呢！！！”这个是完颜康。
　　不过，完颜康也没指望这些人，于是叹了口气：“算了，如今知道也不迟。我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也该继续干活了。”
　　“万康你也一起来吗？那包叔母怎么办？”
　　郭靖还真的问到了重点。完颜康陷入了纠结。他可不放心就这么留杨铁心和包惜弱两个人在这里啊。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伊丽莎白吧。”
　　突然闯入的桂抬头看向了一旁的伊丽莎白。单靠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自家领袖想法的神兽举起了牌子。
　　【包在我身上！】
　　看见如此牌子，完颜康居然还真的产生了诡异的安心感。
　　“啊，如果是伊丽莎白在的话。”
　　“那么，定春也看家吧。”银时看向正趴着睡觉的定春一眼，继而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慕容雕，“那你呢？你要不也看家？”
　　“咕咕咕！”
　　【我也要去！】
　　多亏了伊丽莎白，慕容雕可以跟他们进行良好的沟通。
　　“不过就是一只鸟，这么八卦干什么？”
　　被吐槽的慕容雕直接给了银时一喙。
　　洪七公自从听到郭靖给出的消息后一直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原来……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七公明白什么了？”小年轻们不懂的问道。
　　洪七公不知为何露出一丝冷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不久，老叫化的竹棍子被人窃去了。”
　　“竹棍子？”穆念慈作为在场唯一过去接触过洪七公的人，马上想起来道，“对了，七公您之前的酒葫芦都是系在一根竹杖上的啊！怎么现在没有……被偷去了？”
　　“一根竹棍子都被人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还是很宝贵？”完颜康问道。
　　“当然是宝贵的。毕竟，那可是可以号令天下乞丐的丐帮帮主的证明啊！”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除了杨铁心，包惜弱和和伊丽莎白定春一起留守牛家村，其余大队伍便随着洪七公一起浩浩荡荡的前往岳州。
　　沿途，黄蓉撒娇卖乖，又让洪七公给郭靖传授了别的招数。到最后，洪七公已将“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传给了郭靖，自“亢龙有悔”一直传到了“龙战于野”。
　　黄蓉却没再磨他教甚么功夫，只须他肯尽量传授郭靖，便已心满意足，于是洪七公又多尝了十几味珍馐美馔。
　　只可惜，因为黄蓉的好菜，洪七公只传授郭靖一人。完颜康虽然眼馋，倒也不至于因此嫉妒郭靖，只是偶尔会羡慕他有个好未婚妻。
　　这降龙十八掌乃洪七公生平绝学，一半得自师授，一半是自行参悟出来，虽然招数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当年在华山绝顶与王重阳、黄药师等人论剑之时，这套掌法尚未完全练成，但王重阳等言下对这掌法已极为称道。后来他常常叹息，只要早几年致力于此，那么“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或许不属于全真教主王重阳而属于他了。他本想只传两三招掌法给郭靖，已然足可保身，哪知黄蓉烹调的功夫实在高明，奇珍妙味，每日里层出不穷，使他无法舍之而去，日复一日，竟然传授了十五招之多。郭靖虽然悟性不高，但只要学到一点一滴，就日夜钻研习练，把这十五掌掌法学得颇为到家，只是火候尚远为不足而已，一个多月之间，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
　　而岳州也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