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be呢》深空星海

2、皇帝是个渣2

　　病假归来，温静曦这几日忙得厉害。

　　他毕竟是一国丞相，几日不上朝，总有些事情等他处理。尤其是荆南贪腐案，处置虽已经到了尾声，却还剩下些不大不小的事。

　　与他关联最深的，便是那位不久之前曾跑到他府上撒野的异族王子。

　　荆南地处边境，再向外就是那位王子的母国。贪腐案与那小国牵扯甚深，见朝廷以雷霆手段处置，小国自然也心里有数，仿佛投诚一般，将位王子送到京城之中，只说他思念做了皇帝的舒贵人的姐姐，便前来陪伴。

　　那位王子年纪不大，据说在母国也很受宠爱，性子就骄纵些。果不其然，来了京中，好似要给他姐姐出气一般，直接盯上了温静曦。温静曦前几回并不与他计较，不料他竟趁着温静曦生病闹到了府上。丞相门前闹了这样一出，自是不好看，当时的情景迅速传开，说什么的都有。

　　温静曦下了朝，原是约了几位大臣会面。只是还未谈及正事，就听了一场好戏。

　　“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说来倒也奇怪，这深宫女子都能参透的道理，偏偏咱们这丞相却看不透。走着歪门邪道，必定是要得报应的——这不，堂堂朝廷重臣，居然被某个妃嫔的亲弟弟打上门去，还不敢声张。可见在正经的妾室面前，外室必得唯唯诺诺，虽都是不入流，却也一等一等划得分明，哪能逾越……”

　　这声音慢悠悠的，带了点戏谑，随即便是众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走在温静曦身边的人颇有些尴尬，看了他一眼，温静曦倒是不很在意，压下些似有似无的情绪，随意笑一笑，推开了门。

　　“曾记得王大人年轻时收了一个美妾，只因这妾室是上司所赠，便对她宠爱有加，连结发妻子也越过了。”温静曦淡淡道：“这可算是，为表忠心，委身于一女子？”

　　那位王大人听了，脸色顿时不太好。周围人都不甚在乎被调侃的是温静曦还是他，看他出了洋相也都跟着笑。温静曦落了座，指尖在桌上敲敲，道：“闲话少叙，若无别的事，就开始吧。”

　　于是屋子里的气氛忽的沉静下来，抛去似有似无的尴尬，还算是正经。

　　这件事温静曦并未放在心上，事情多而繁杂，自然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临到午时下人送来了饭，温静曦抬眼一看，来得却不是家中仆人，而是宫中之人。是太后身边一位太监，温静曦熟悉的人。

　　“多日未见，温大人病都好了？”太监名为汪林，对他毫不生疏：“若是有空闲，太后请您这几日进宫一趟，还请您给个准信，小的好去回话。”

　　“就今日吧。”垂眼略一加思索，温静曦道：“麻烦公公了。”

　　得了准信，汪林也不耽搁，对温静曦行了一礼，静静退了。

　　留下温静曦一人，看着眼前精致的吃食，轻轻一叹。

　　太后找他做什么，温静曦心中大致明白。

　　他是外臣，却也是皇帝的枕边人。

　　下午他看完了公文，匆匆赶到宫中时，太后正拿着支金簪在拨弄香炉。见他进来，也没多的动静，只道：“和皇帝闹别扭了？”

　　“并无。”温静曦恭敬回道：“君臣之间，怎么会有别扭。”

　　太后似乎是不以为意，慢悠悠道：“可别和哀家打马虎眼。你们可不止是这层关系，怎能没有别扭？”

　　温静曦十四岁入宫做了皇帝的伴读，和太后也算是熟悉，后来和皇帝混在一起，多了层别样的关系，对太后也一直谨慎恭敬。

　　想必太后是不怎么喜欢他的。也难怪，身为皇帝的母亲，怎会乐意见得皇帝与臣子厮混。

　　温静曦的态度太后也读得懂，平日向来少理他，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有些事，身为皇帝的母亲，宫中太后，不想说也得说。

　　“你虽是臣子，也是皇帝的枕边人，受皇帝宠爱多年，一些道理，哀家想你也该明白。”太后放下金簪，换了个姿势坐，沉声道：“你得识大体。”

　　“不论皇帝私下与你许过什么，你也得明白，那是皇帝。宫中佳丽虽没有三千，却也有一些，一个个醋过去，你醋得过来？”太后道：“听说你这次闹了病，是因为皇帝去了别的妃嫔那？好歹是侍君多年的人，该是识趣的。”

　　宽大的袖口盖着握进掌心的之间，温静曦道：“臣谨记。”

　　“你知道就好。”太后换了个姿势，淡淡看他一眼。发髻上凤钗轻轻晃动，晃得他眼晕。“过段时间就是大选，皇帝宫中妃嫔不多，又多半不受宠爱，你若是真有心，便劝一劝，也好多添几个皇嗣……”

　　“皇上，皇上！您若要进去，容奴才先通禀……”

　　太后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一阵声响。

　　白日里去见过温静曦的汪林跟在皇帝后面，连滚带爬的进来，可见他方才当真是想拦着皇帝来着，却没拦住。

　　于是皇帝就这样进来了。

　　看见皇帝的那一刻，温静曦承认，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不必再听太后尖锐到刻薄的话，也不必再想那些他不想去想的事情。尽管皇帝进来，也没多看他，他总归是轻松了许多。

　　皇帝进来，对太后行了礼，落下座，看一眼温静曦，道：“怎么就一直站着，也不坐下？”

　　太后语气和缓，话里的内容却带点尖锐：“怎的？皇帝嫌哀家亏待了你的心肝不成？”

　　皇帝急忙说不敢。

　　于是太后又问：“过段时间就是大选，皇帝可有章程？”

　　“又不是大事，母后做主就是了。”皇帝好像当真没把这当回事似的，语气随意：“母后与温相在说什么？”

　　“哀家不过是后宫之人，自然是说后宫中的事了，还能说些什么。”太后噗嗤一笑：“就是听说，舒贵人的弟弟冒犯了温相，想从中说和说和，省的他再和皇帝闹脾气。”

　　“有这事吗？”皇帝倒是像是很诧异一般，想了想，又挥挥手，说：“那就是个小孩子，温相自然是不会在意。”

　　“是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温静曦站在两人面前，恭顺道：“何况王子远道而来，臣自当是识大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