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星际回来了》一眼经年

18、第 18 章

　　“怎么才来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开了门的袁兰说。

　　袁沅抿着嘴笑，没说话。她今天收获匪浅，心情着实不差。换了鞋进屋。她没看到谢天欣。

　　袁兰说：“听说马上要月考了，天欣他们班级抓得紧，星期六星期天都还有课，她以后都不能过来吃饭了。”

　　周六周日还有课？这个袁沅就不知道了，二十九班是没有。谢天欣是重点班，或许跟平行班的课程安排不一样。

　　就两个人吃饭，袁兰还是烧了三菜一汤，席间多半是她在说，袁沅听。没有谢天欣，气氛就沉闷多了。姑侄俩说话也没藏着掖着。袁兰问袁沅在学校的生活，是否适应？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还问袁沅手上钱是否够用。

　　要今天以前，说不定袁沅就要开口叫穷了。

　　“够用的，大姑。”袁沅笑着说，“开学我爸给了我一千，还没有用完。”

　　袁兰的儿子盖帅就是市一中毕业的，她当然知道学校的生活水平，一个月一千，也就勉勉强强够生活费，想买东西那绝对是不够的。女孩儿爱美，衣服总得买两件，护肤品总得要添置。城市里跟镇上的中学不一样，孩子们中间也有攀比，样样太差了，难免遭人欺负。

　　不过，她开学前就给了个红包，省着点用也够。

　　“不够了，你跟大姑说。别觉得不好意思，等你爸回来，我找他要。”

　　袁兰也不傻，亲的疏的，她还是分得清。袁沅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格她也知道，嘴笨，人老实，跟袁海一个样儿。谢家的那个多乖呀，何玲玲那也是个精的，这样的人在哪儿都不会吃亏。相反，嘴笨老实的，估计受了欺负也不会说。

　　“谢谢大姑。”袁沅说。

　　袁兰给袁沅舀汤：“来，喝点汤。学校里的菜没什么油水，想吃什么，你跟大姑说，大姑下次做给你吃。”

　　袁沅想了想，放下汤勺，说：“大姑，我从明天开始，周末就不过来你这儿吃饭了。”这话袁沅原本觉得难开口，但谢天欣开了头，她又找了个事儿做。周末在文苑小区打工，中午文瀚只给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半个小时来这里吃顿饭，路上来回都得带小跑。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为什么？”袁兰问。

　　理由是现成了，谢天欣已经给了。
　　她成绩不好，高中学习紧张，作业也多。星期六星期天又要赶作业，又要预习复习，时间不够用。

　　袁兰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高中学习紧张，时间很宝贵。她儿子高三，她都是往学校里送饭的。
　　“好吧。你在学校里遇到了事儿，就给大姑打电话。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吃饭。在学校里，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遇到那些个难缠的，离他们远远的，别往前凑。”

　　袁沅点头。她知道袁兰在担心什么，但她不认为会有人能让她吃亏。至少在市一中没问题。吃过了饭，她就急忙往文苑小区赶。到达时，文瀚和顾知闲正在吃外卖，大约中午又接了一单事，桌子上地上全是东西。袁沅一进门就开始收拾。文瀚踢了顾知闲一脚。人与人真是不能比。他以前觉得这货还凑合，一个月五六千，有个伴，还能帮忙搭把手。现在，这货得扔！
　　性价比实在太差了。

　　顾知闲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挪了挪pi股，换了方向，继续吃饭。他才没那么傻，在这事杠，打扫卫生这类的小事，有什么好比？有本事比谁更懂电脑手机。

　　一连两天就在修理店里渡过了，周日学校六点半还有晚自习，袁沅下了班就往学校里赶，掐着点进了教室。班主任方红比她晚一步进教室，晚自习时间盯了她好几次。

　　晚自习课间休息，袁沅去学校超市买了一块面包，坐在花坛边上狼吞虎咽。

　　叶紫跟着大部队跑了一圈回来看见了她，过来问：“你怎么坐这里了？我刚才还在找你呢。你今天晚上没吃饭吗？”

　　市一中晚自习是两节大课，课间休息半十分钟。时间从晚上六点半到十点，课间休息的时间，很多同学都来跑步了，围着教学楼跑二圈，差不多要一刻钟。跑完了刚好回教室上课。袁沅自入校就是学校晚自习跑步大部队中的一员，叶紫还是受了她带动加入进来的。

　　袁沅灌了一口水，点头说：“没吃。”

　　叶紫好奇看着她：“你不是住校吗？今天学校食堂没开门呀？”

　　袁沅摇头，面包已经吃完了，她有种血槽回满的感觉。作息已经形成了规律，到时间不吃，她居然会感觉到饿。这还真一种久违的体验。如果她现在佩戴了智能管家，大概早就会提示她体能异常了。

　　“你不跟上了吗？”袁沅望着不远处的跑步大队问叶紫。

　　叶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来不及了。”

　　不跑步了，那就站起走走。两人说着话进往教室走，在走廊上碰到了上厕所回来的童淑媛。

　　童淑媛诧异说：“你们都跑完了吗？”

　　女生们跟着大部队跑步的并不多，童淑媛就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她是能坐绝对不会站，能宅绝对不会出门的人，用她的话说，跑两圈能要她的半条命去。

　　叶紫回答：“我就跑了一圈。”

　　童淑媛看向袁沅。

　　叶紫：“她今天没跑。”

　　童淑媛脸上写着诧异。她认为班上的女生中袁沅是最阳光的，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锻炼半小时。晚上十点半准时休息，从不开夜车，对一般女生喜欢逃避的体育课也很热衷积极，什么项目都参加。学习上也很认真，副课也在认真听讲。作息规律，生活积极向上。
　　虽然成绩不怎么样。

　　“我回来晚了。”袁沅决定了，以后就在修理店解决晚饭的问题。这样就不想像今天这样狼狈了。

　　“你干什么去了回来晚了？”童淑媛问。

　　袁沅笑了笑，说：“我找了个事情做，每个星期六星期日都得去。”

　　连叶紫都诧异了。她们当然知道袁沅的家庭条件可能不太好。全班就她一个申请了贫困救助。“我没听错吧？你找了个事情做？你有时间吗？”

　　袁沅点头：“有啊，星期六星期天又不用上课，我有时间。”

　　叶紫和童淑媛都无语了。是的，她们星期六星期天都在报培训班班度过，没时间。袁沅没有报培训班，时间比她们宽裕。不过，她们仍然觉得她们的这个年纪出去找工作难以想象。社会是什么样子，在她们的心目中既有诱惑，也有恐惧。

　　“你找的什么工作？”

　　袁沅想了想，她在修理店所做的事情很难有个明确的定位，“什么都做吧？”

　　叶紫和童淑媛面面相觑，童淑媛愁着脸：“安不安全？是不是正规的呀？你别被人骗了！”

　　袁沅笑了，“放心吧，很安全的。”

　　叶紫和童淑媛一点都不放心。袁沅给她们开了一扇门，让她们觉得既憧憬又害怕。她们现在是不用跟袁沅一样，为了生计，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但她们以后也会有这一天的。大学期间找兼职几乎成了标配。

　　“我觉得你要不要跟方老师说一声呀？”童淑媛小声建议。

　　“不用吧？”

　　叶紫也摇头，她也认为袁沅打工的事情不宜跟方老师讲。不用想，方老师肯定会反对。袁沅家的情况她是知道一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父亲又找了一个。后妈这种生物真心不好说，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袁沅家的这个估计不是好的。这点从袁沅入校的当天就能看出来了。
　　“你在哪里打工？”她问袁沅，决定有时间过去看看。

　　童淑媛也眼巴巴看着。袁沅被她们的样子逗笑了。修理店那样的地方，她们还是不要去了。
　　“你们都在想什么呢？我就是帮人看看店，打扫下卫生。再简单不过，别担心。”她说完，又问：“你们都在求知堂上课吗？”

　　来到市一中，袁沅也知道了培训机构这类的东西。红星镇是没这个，就算学生要补习，那也是学校的老师开小灶之类的，小打小闹的折腾。元庆市各类高中加起来了有七八个，高中生源都有好几万了，培训机构就集中在商贸城那边，其中最大最有名就是求知堂了。他们学校就有不少同学在那里学习。

　　“是啊，我跟叶紫数学和英语都在一个班呢。”童淑媛说。

　　想进求知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参加考试，按照考试的成绩进层次不同的班级。叶紫和童淑媛都在求知堂报了班，她们被分到次火班。但求知堂的英语没有隔壁的新东方教的好，她们的英语都在新东方培训。

　　叶紫和童淑媛被袁沅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培训班的事情来。这些培训班一点都不比课内的学习轻松，尤其是求知堂。他们数理化教得最好。生源多。很多想进来的都进不来。每年报班都得赶紧。但他们管理的也最严格。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考好了有奖励，累积两次月考考好了，还能升到更好的班级去。当然，考差了，老师会建议换个更合适的班。
　　这个更合适自然是指较差一级的班了。

　　隔壁的新东方是教英语的，也分了层次。但没求知堂这么严。他们也是按照考试的成绩分班，中间不换班级。叶紫和童淑媛现在是秋季班，每周一次课，整个秋季班上下来光英语就要一千多。

　　市一中在求知堂和新东方都有很多同学，叶紫和童淑媛罗列，她们在那里见到谁谁谁。

　　袁沅听得瞠目结舌，这样看起来，他们班级绝大多数都在上培训班。她问：“你们在上了那么多培训班，要多少钱？”

　　童淑媛回答：“我妈没跟我说。”

　　叶紫回答：“我秋季班在求知堂报了数学物理化学，在新东方报了英语，语文跟着陶老师在学。秋季班总共的话，一万多吧？”

　　童淑媛跟着点头，她报的班跟叶紫差不多，收费也应该是差不多的。

　　“袁沅，新东方的英语开了个四十人的大班，收费不贵，一节课才六十，你可以来上哦。”

　　袁沅摇头。她上不起，也没时间。她摸底考试虽然英语考得最差，严重拉低了整体成绩，那是因为她对这门课太不熟悉了。但她相信，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赶上来的。

　　“你们红星镇的谢天欣也在那里上培训班，她也报了好几门课呢。英语跟我们在同一班，数学物理好像被分到火班了。没想到她也是英语拉了后腿。”

　　袁沅诧异看着叶紫。谢天欣，她有钱吗？

　　叶紫和童淑媛都没注意到袁沅的异样，童淑媛应和道：“谢天欣的英语好像是不怎么样呢。上次周考，她的分数比我还低。”

　　“人家数学物理好啊。”叶紫说。

　　袁沅摇了摇头，“不，谢天欣成绩最好的是语文和英语。”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袁沅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谢天欣自己说的。在红星镇中学，她们是一个班。回家了，又住一间房，对彼此都很了解。当然，最近例外。

　　何玲玲对谢天欣的学习很是关注，经常问她学习的情况。谢天欣心情好的时候会回答两句，多半时候都会怼何玲玲。说她又不懂，又喜欢问，让她别操心。

　　谢天欣自己说，她觉得语文和英语学起来最轻松，数理化有时候会觉得难，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有时候会很吃力。这年元庆市的中考，网上有帖子分析过各科的难度系数。为了配合新高考，这年的中考，数理化的难度都比往年底，相对的语文的难度上来，英语适中。所以，很多平时数理化很强的学生都翻了车。

　　谢天欣之所有这年中考考了高分，与这些调整无不相关。至于英语，红星镇那样的小地方，很难聘请到优秀的英语老师。学生英语成绩普遍不太好。谢天欣对这科自信满满，大约是矮个里拔高给她的错觉。实际上入校的摸底考试，就已经显露出征兆了。她的英语跟袁沅的一样，都成了最拉分的科目。

　　谢天欣连英语都报班了，数学和物理是她的短板，自然也报了。这么多课目，培训费不是小数，钱当然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

　　袁沅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她和袁海又被蒙在鼓里了。

　　文瀚给的书，袁沅二天就看完了。c++语言现在算是编程的必备工具了，是首先就要学习的。袁沅诧异的是，她在这本书上看到了星际世界智能化指令发展的影子，某些东西可以说是相通的。她很庆幸当初在学院学习时的努力。

　　文瀚看见袁沅把书归位，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袁沅点头。小书架上面成列的书并不多，有关于电脑手机维修的，更多的是关于数据和数学之类的书籍。看完了c++语言后，她顺便在网上收罗了有关编程的消息。c++语言只是学习编程的起步，实际上编程的语言并不止c++一种，但现在公认c++是起步必须要学习的。

　　“你看懂了吗？”文瀚又问。这天他表明对袁沅不爽，原因是袁沅答应拿出的黑片居然只有一部分了。他当时就震惊了，黑片切割的痕迹很明显，不用说，肯定是被切了一块了。他八万淘的宝居然被人用电锯给锯了一角。真是暴殄天物。gui基这样的稀有物质怎么能用电锯这么粗暴的工具操作。
　　他问袁沅：“还有一角呢？”

　　袁沅回答：“弄丢了。”

　　弄丢了？鬼才相信她的话。但她非这么说，文瀚也没辙。打，下不了手。吓，人家不怕。骂，骂一小丫头，像话吗？一肚子气就这么憋在肚子里，怎么都不痛快。

　　顾知闲看形势不妙，早就当了缩头乌龟。

　　袁沅点头，表示自己看懂了，抽了一本关于数据结构的书来看。文瀚不耐烦说：“你看这个书，你看得懂吗？”

　　袁沅摇头，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得懂。毕竟这类知识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文瀚冷笑一声，招呼袁沅过来：“你不是说你把c++看完了吗？来，我出几个题你做。”

　　顾知闲从眼角瞟了他们一眼。别人不知道文瀚的底细，他还是知道的，这个虽然是清华毕业的，但已经有好些年，出题？他会出？他毕业才半年都忘得差不多了。c++语言，那还是他初中时候学的。
　　文胖子那就更久了，他还会出题？

　　果然，文瀚打开了muguo的网站，直接从上面复制黏贴了二道题下来，让袁沅坐到他的位置上。
　　“这两道题就是关于c++语言的，很简单，你不是说你都看懂了吗？你来试试看，会不会做？”

　　袁沅盯着电脑屏幕很是看了一会，手落在键盘上时，刚开始还有些生硬，需要看着键盘输入。但很快，她就没再低头看键盘了。

　　文瀚就在旁边，刚开始看时，直摇头。他玩电脑很多年，是否精通，看一眼就知道了。连键盘的位置都搞不懂的，一看就知道连电脑都没怎么摸过了，还想学编程？这样子的没个三五年，根本就不要想。

　　他口渴了，去倒水喝，顺便在门口透了透气，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知闲坐到袁沅旁边了。
　　“你坐这干什么？滚一边去。”他还以为顾知闲在教袁沅。

　　顾知闲指着袁沅的电脑的屏幕，一时间捋不顺舌头了：“不是，胖子，你赶紧过来看看。”

　　文瀚放了茶杯，骂了顾知闲一句，来到袁沅旁边，看了一会，愣住了。

　　袁沅刚好把最后一题做完，让开了位置。文瀚眼睛盯着电脑屏幕，pi股坐下来。

　　顾知闲举手坦白：“我没跟她说一句话！”

　　文瀚当然知道顾知闲没说话，他就在门口。这两个要是说话，他肯定能听见。他复制黏贴的这两道确实是关于编程入门的，时间太久了。他高中学习的那些早就忘了。但moguo是最知名的编程学习网站。它们的数据更新很快，提供的题目都是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