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尽子规啼》景方十三

105、大结局

　　“柏春，将我的那件舞裙拿来。”

　　“是”，柏春打开衣柜，从最上面，一个带锁的盒子里，小心地捧出一件绚丽的罗纱。

　　柳奚见怀念地抚摸这件衣裙，轻柔的薄纱上，一颗颗细碎的宝石熠熠生辉，即便封存已久，依旧耀华夺目。

　　午后的时候，萧顾一个人走到了翊坤宫。

　　殿内外没有人，透着股萧条。

　　萧顾走了进去，抬头间，看到树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翩然起舞，身姿轻巧利落，纯白的舞袖在手中翻上覆下，灵活的卷起，卷落一地桃花，毫不怜惜。

　　这支舞，处处都透显着凌厉，尤其是跳舞的人，眉目清冷飒爽，倾力一舞，似乎要燃烧尽所有的光和热，让萧顾恍然忆起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是个有野心的帝王，满腔雄心壮志，像一只鹰，透露所有的锐利。

　　这样一想，萧顾记起来了，这支舞，是“飞天”，想当初，芸儿就是在宫宴上跳了这惊鸿一舞，让他惊艳了一辈子。

　　萧顾暗暗回忆着这支舞的步骤，就在快到这支舞最美的地方时，柳奚见忽然停了下来，定定地平复气息，然后，转身， “陛下，臣妾跳得好看吗？”

　　不由的，萧顾竟然感到了遗憾，不得不说，她跳得更恰好这支舞曲的魂。比芸儿多了几分英气果干。

　　柳奚见理了理舞袖，不经心地闲谈道：“臣妾未出阁时，最喜欢跳舞，这支舞就是那时想出来的，可惜后来母亲不许我再跳，她总说我是要当皇后的人，皇后必须要端庄自持，不能再学这些摆弄身姿的东西。”

　　萧顾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支舞是我的得力之作，后来教给了妹妹”，柳奚见道，“只是我没想到，她后来会在宴会上献舞，且是以这支舞，夺了我丈夫的心。”

　　“陛下，妹妹有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臣妾下不孕散呢？”柳奚见突然微笑着问，“为什么，偏偏是我？”

　　萧顾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

　　柳奚见苦笑，“陛下不说，我后来也猜到了，我若有了嫡子，必定与妹妹生的孩子起冲突，你是怕我有了子嗣会起私心对妹妹不利。”

　　萧顾沉默，俨然是默认了。

　　舞袖中银光一闪，柳奚见执刀刺向他。

　　萧顾呼吸一滞，不痛？!然后低下头，原来刀子停在了胸前，堪堪碰到衣衫便停了，柳奚见笑了，调皮地道：“我再刺进去一点点，就见血了。”

　　萧顾道：“你不会。”

　　柳奚见收回刀子，“你说得不错，臣妾的确不会，我永远无法真的伤害你。”柳奚见秋波莹莹地凝视着他。

　　“可这样卑微的我，让我自厌。”

　　萧顾觉得有哪里不对，“奚见!!!”

　　柳奚见刀向一转，直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奚见!你在做什么？”萧顾吼叫道，捂住她胸口涌出的血，咬着牙道：“朕去叫太医”

　　柳奚见紧簒住他的手，道：“陛下，其实我也是很骄傲的，你念了她那么多年，今后，能不能念念我。”

　　最后的时刻里，柳奚见是模糊的，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弥散了，但她看到了萧顾慌张无措的样子，从他的眼里，柳奚见看到了她一直期待的东西。

　　柳奚见合上眼，这一次，她终于赢了，离去时，脸上挂着释怀的微笑。

　　………

　　当萧云听到消息时已经迟了，母后逝世，父皇吐血晕倒，事情发生的措手不及。

　　这一次，萧顾真正病得的卧床不起，不过一夜之间就垂垂老矣，醒过来后拉着萧云的手，当着众大臣的面，将玉玺等物交给了她。

　　萧云：“父皇？”

　　萧顾苍哑的道：“今后，江山就交给你了。”

　　仰着头，眼神中流露一抹悲哀，“朕，累了。”

　　有些人在身边的时候习以为常，没觉得她有多重要，可就跟鱼习惯了水一样，缺了水，随着日子变长，便越来越窒息。

　　萧顾闭上眼，这次，跟芸儿那次，似乎一样，又不一样，芸儿去了的时候，他愤怒，难受，恨不得将人全杀了给她陪葬，可这次，他感觉到疲惫，心里仿佛空了一块，死寂、冰冷…

　　就这么睡下去吧，他什么也不想想了。

　　萧顾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这一年的秋天，萧顾驾崩了，临死时留遗命：与柳氏合葬皇陵。

　　庆历元年廿四，萧云正式登基为帝，是为洪垣女帝。

　　史书载：洪垣女帝，系建平帝长女，母废妃静氏，养于皇后柳氏。执政三十载，励精图治，集中央集权于顶峰，创庆历盛氏。
　　与北境世子孕育一子，为后来的建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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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了，这是我写得最久的文了，一开始的灵感就是庭院里的女子留着泪，将刀捅进对面的男子胸口，接着微笑地倒下。由此想出了萧云和柳奚见这两个人，不过，她们还是不一样的。
谢谢坚持到这里的小可爱，下本有缘再见，后期不定时更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