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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阿芒几乎要被他拽入怀里,他又及时避开了,没等她站稳就松开了她。

      阿芒趔趄了一下,待她站稳时,就见谌秋一脸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仿佛刚刚拉了她一把的人不是他。

      阿芒看了眼身后,心有余悸。

      这马身上还插着三支箭,她刚刚那样跌下去,极有可能箭尾就戳到她屁股了。这箭的箭尾也算锋利,要是她屁股中箭,传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她也没脸呆在金陵了。

      阿芒有些难以置信,谌秋刚刚是救了她?

      谌秋的身后,跟着一个壮如小山的昆仑奴,昆仑奴身后还背着深色的弓箭。阿芒知道,这是谌秋的随从,叫墨奴,时常跟在谌秋身边。

      想来刚刚那三支箭,便是这壮硕的墨奴射出来的。

      凤无忧受了伤,尤其是脚腕,伤得有些严重,站都站不起来。

      她疼得双眼红通通的,却一直忍着没哭。

      阿芒忽然觉得,这小姑娘看来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娇气。

      倒是凤无双,脸色都白了,他小心地将妹妹抱了起来,临走的时候朝谌秋点了点头,“多谢。”然后就匆匆带着凤无忧去医馆了。

      有人跟了他们兄妹俩一起去,也有人留下来查看这里的情况。

      出了事,总要有人处理的。

      赛场的管事和马夫们跪成数排,主事的人急得满头大汗,弓着腰同侍卫头领说尽好话,最后,侍卫们只押走了负责照顾踏秋的马夫和马奴。

      阿芒前世傻了,这事是怎么处理的她也不知道。不过,阿芒也知道,怕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经了这事,不管是她们这个赛场的还是隔壁赛场的,大家都无心留下来比赛了,纷纷各自回府。

      阿芒本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可回府后没多久便传来消息,道是九公主的马在回宫的路上发狂了,九公主从马上跌了下来,昏迷不醒。

      这下子事情便严重许多了,凤无忧不过书香门第,九公主却是千金贵体。不多久,宫中就来人,将赛场里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打入地牢。

      次日,阿芒入宫探望九公主。

      九公主还是昏迷不醒,阿芒注意了一下,九公主伤到的是后脑勺,同她前世一样。

      阿芒口中说着“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心中却道: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九公主出事,皇帝不高兴了,道九公主要是醒不来,就将赛场的人全部处死。

      好在三日后,九公主终于醒了,却不认识人了,心智全失——同她前世一样,傻了。

      皇帝更不高兴了,下旨要处死所有人。

      好在九公主并不是很受宠,受宠的是十七公主,十七公主很喜欢那个赛场,在皇帝面前撒了个娇,皇帝终于同意放过赛场的人,只下令处死了那几个相关的马夫。

      两匹马相继发狂的原因也查出来了,原来呀,是那日赛场里的马夫不小心给踏秋喂错了吃食,导致踏秋发狂,碰巧九公主的马夫偷懒,将踏秋的马食喂给了九公主的马。

      阿芒知道,这些所谓的马夫不过替死鬼罢了,但她也无权追究,只能这样了。

      倒是凤无忧,无端端替她受了大罪。

      阿芒心中过意不去,找了个时间去凤家看望凤无忧。

      凤家是百年书香世家,世代开书院,桃李满天下。数百年来,凤家书院历经朝代更迭,地位一直不曾动摇过。

      因凤家先祖有训,凤家子孙不得入仕,是以族中无一人当官。

      不过,大周朝满朝文武十之八九都是凤家的门生,而大周朝又独尊儒术,是以如今凤家即使并非官家,在大周朝亦是威望极高。

      凤无忧确实受了好些伤,不过大多是小伤,主要就脚腕伤得重,大夫说若是不仔细调养,只怕以后走路都得落下毛病。

      凤无忧脸上倒是没有半点忧愁,笑嘻嘻道:“没事的,哥哥让我不用担心,他说我将来要是成了小瘸子,他就养我一辈子!”

      阿芒笑了笑,见她眼下有淡淡的淤青,又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几日没休息好吗?”

      凤无忧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苦恼地同阿芒说了。

      原来,这几日因着她受伤,前来探望她的贵女络绎不绝,风无忧只得一一招待,弄得白日都没得休息。

      凤无忧小小声道:“其实我是知道的,她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冲我哥哥来的。因为我以前都没这么多朋友,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探我……啊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凤无忧忙道,“郡主,我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的,那些冲我哥哥来的,我可不敢和她们说这些。”

      阿芒笑笑,低头道:“其实我和她们也差不多……”

      “啊?你也喜欢我哥哥啊?”凤无忧呆了。

      阿芒被她这呆萌的样子逗笑了,“不是,我是说……其实我性格也同她们差不多,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会啦,外面都说你很刁蛮……”凤无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尴尬地笑道,“虽然我才认识你没多久,但我觉得你和外面传闻的不一样。哥哥常说颜回偷食(作话1)——有时即使亲眼所见,也不一定为真。”

      阿芒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以前我确实刁蛮任性,不过现在知道错了,也在努力改过了。”

      “嗯嗯,哥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凤无忧话落音,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她说这话意思不就是说郡主以前是错的?

      阿芒倒不在意,反而觉得她性子率真可爱,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当然可以啦!可是……郡主你会没朋友吗?”凤无忧歪头,“上次在赛场,我看你身边围着十几个手帕交呢。”

      阿芒摇摇头,忽而有些心血来潮地同她讲了“一个半朋友”的故事(作话2),最后道:“在你生死攸关时刻,能以命相救的,可算作‘一个朋友’;在你患难时刻,能明哲保身、不落井下石的,可算作‘半个朋友’。”

      她自己经历过,对此有更深的认识。只可惜,前世她浑浑噩噩,竟是连半个朋友都没有。

      凤无忧听得微微歪头,她想了一会儿,很快拍着胸脯坦荡荡道:“那郡主你放心,我现在做不了你‘一个朋友’,但至少能做你的‘半个朋友’!”

      阿芒笑,“那你以后就不用叫我郡主了,唤我‘阿芒’即可。”

      凤无忧甜甜唤了一声“阿芒”,也报上了自己的小名,她的小名叫“幽幽”。

      两人相谈甚欢,不过凤无忧许是有些疲惫,连着打了两个呵欠。

      阿芒见状,体贴道:“你要是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关系的,”凤无忧忙拉住她,“过了今日就好了。哥哥说了,明日起他一早就出城春猎去,等到天黑才回来,这样她们就不会再来了!”

      阿芒调侃道:“那你哥哥倒不容易,有家归不得。”

      “是他自己喜欢射箭啦,找我当借口。”

      “这是自然,你哥哥百步穿杨,平日少不得练习。”

      “其实有个人比我哥哥还厉害呢!”凤无忧眼珠子转了转,凑到阿芒耳边小声道,“哥哥昨日找他切磋箭术,那人输了,哥哥却说他是存心相让!”

      阿芒听了,不禁有些好奇,“是谁啊?”

      在这金陵城内,居然有人的箭术比凤无双还好?

      凤无忧神秘兮兮道:“就是云南王府的谌公子呀!”

      阿芒讶道:“谌秋?”

      “是啊!他还救了我呢!哥哥说若不是他及时射断马镫,我就会被马拖走,后果将不堪设想!哥哥说就凭谌公子射出的这一箭,箭术绝对在他之上。”

      阿芒惊讶极了,她没想到那支箭居然是谌秋射出来的。

      阿芒坐着马车离开凤家的时候,还在想着这支箭的事。

      这个恶霸……倒是很会低调做人。

      确实,谌秋是深藏不露。

      这两年来,金陵城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名字叫做隐者的神秘人,这神秘人常常于暗夜游走于屋顶檐底,出入他人府邸如出入自家庭院,甚至敢夜探皇宫。他的武功非常好,尤其是轻功,极为超然,以至于满城官兵都抓不住他。

      在随后几年,他的身份才渐渐被人“抽丝剥茧”出来,民间先是传这神秘人是前朝之人,再传他是前朝余党的头领,最后竟传出他是前朝的太子!

      这个身份一出,皇帝都急了,在朝中打压了不少前朝遗老,又在民间四处搜查,闹得整个金陵城草木皆兵,就连他们公主府都被搜查了好几遍。

      然而不久后,阿芒就意外发现了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是个蓝眼珠的人——什么前朝遗孤,分明是个罗刹蛮啊!

      阿芒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是以她被谌秋灭了口,她真倒霉啊!

      话说,既然谌秋现在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他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宫中那几个侍卫?以至于被他们脱裤羞辱?

      答案只有一个,谌秋为了不暴露自己,在低调做人。

      这丫的真低调!真能忍!

      韩信有胯下之辱,他这是……脱裤之辱。

  •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颜回偷食):孔子在陈国和蔡国之间的地方受困缺粮,饭菜全无,七天粒米未进,体力不支,白天也只能躺着休息。颜回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一些米,回来后就煮起了饭,快要熟了。孔子却看见颜回用手抓锅里的饭吃。一会儿,饭熟了,颜回请孔子吃饭。孔子假装没看见刚才他抓饭吃的事,起身说:“我刚才梦见了先父,这饭很干净,我用它先祭过父亲再吃吧。”(用过的饭是不能祭奠的,否则就是对先人不尊重——成杰注)颜回回答道:“使不得!刚才煮饭的时候,有点炭灰掉进了锅里,弄脏了米饭,丢掉不好,我就抓起来吃掉了。”孔子叹息道:“人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即便是眼睛看到的仍不一定可信;人依靠的是心,可是自己的心有时也依靠不住。学生们记住,了解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呀。”
    注2(一个半朋友):从前有一个仗义的广交天下豪杰的武夫。他临终前对他儿子说:“别看我自小在江湖闯荡,结交的人如过江之鲫,其实我这一生就交了一个半朋友。 儿子纳闷不已。他的父亲就贴近他的耳朵交代一番,然后对他说:“你按我说的去见见我的这一个半朋友,朋友的要义你自然就会懂得。” 儿子先去了他父亲认定的“一个朋友”那里。对你说:“我是某某的儿子,现在正被朝廷追杀,情急之下投身你处,希望予以搭救!”这人一听,容不得思索,赶忙叫来自己的儿子,喝令儿子速速将衣服换下,穿在了眼前这个并不相识的“朝廷要犯”的身上,而自己儿子却穿上了“朝廷要犯”的衣服。 儿子明白了: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刻,哪个能与你肝胆相照,甚至不惜割舍自己亲生骨肉来搭救你的人,可以称作你的一个朋友。 儿子又去了他父亲说的“半个朋友”那里。抱拳相求把同样的话诉说了一遍。这“半个朋友”听了,对眼前这个求救的“朝廷要犯”说:“孩子,这等大事我可救不了你,我这里给你足够的盘缠,你远走高飞快快逃命,我保证不会告发你... ...” 儿子明白了:在你患难的时刻,那个能够明哲保身、不落井下石加害你的人,也可称作你的半个朋友。
    ——以上资料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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