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暴君还暗恋我时》背影杀手

22、第 22 章

　　阿芒想起来了。

　　前世，她娘落了腹中那个胎儿，是因为她。

　　那时她在前院里玩耍，她娘和童嬷嬷在一旁看着她，两人低声说着话，说得委婉，便以为她听不懂。

　　童嬷嬷劝她娘留下，她娘摸着小腹，说这样照顾不了阿芒。

　　童嬷嬷还劝她娘将这事告诉他，童嬷嬷口中的他，应当是指的她娘的情郎。她娘不肯，还叮嘱嬷嬷不要说，说他已经够艰难的了……

　　没过几日，她娘便在喝药了，一边喝药一边哭。

　　那时阿芒问她为什么哭，她娘流着泪，说药太苦了。阿芒于是喂她吃了一颗蜜饯，她娘含着蜜饯，摸着她的脸，笑着流泪，说她有阿芒就够了。

　　阿芒直到现在才明白她娘这句话的意思。

　　她娘定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没有一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

　　那晚，阿芒喝了童嬷嬷给她的一碗糖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她娘躺在床上，脸白得像纸一样。阿芒不懂，只知道她娘生病了，她还记得，那一次她娘病了很久很久，才能起身陪她玩。

　　***

　　府医给阿芒包扎好好伤口后，阿芒情绪仍有些低落。

　　晚上，玉华公主和白雪鸿都来看她了。阿芒瞄了自己的爹一眼，脑补出他头上一顶绿帽。阿芒觉得，这帽子戴着其实也挺好看的，他爹生得好看，戴什么颜色的帽子都好看。

　　因为没照看好阿芒，玉华公主惩戒了几个丫环。阿芒也懒得为她们求情，不过上演的苦肉计罢了，她一点也不喜欢玉华公主安排在她身边的这些眼线。

　　次日一早，阿芒去了府里的马场骑马散心了。

　　因着她手受了伤，不方便抓缰绳，是以由枳实在前头替她牵着马慢慢地走着。

　　途经一棵柳树下时，阿芒让枳实给她折了一段柳枝，自己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下马时又交给了枳实，低声道：“送到西苑去。”

　　柳即“留”，萧氏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弟弟妹妹，她真心想守护，就像前世她娘守护她一样。

　　她要找机会同她娘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看看那情郎是谁，能不能帮她们，就算是门房也好啊，起码能给她们开后门……让她们走。

　　就在阿芒寻思着找个机会带萧氏去北郊那里找贾神仙的时候，萧氏先联系她了。萧氏让王婆子捎话来，约她两日后的下午，在贾神仙的医舍处碰面。

　　这日正好是旬假，阿芒不用上学。于是，阿芒一大早就出门了，先去了凤无忧的府上，在凤家玩了一个早上后，午后两个小姑娘又约着去了北郊，是随凤无双一起去的。

　　凤无双约了人在北郊，阿芒到了后，才知道凤无双约的是谌秋。

　　阿芒见到谌秋，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贾神仙处碰到他的情形，神情有些不自在。

　　北郊这块地，感觉有些克她啊，不然她怎么老是碰上谌秋呢？每次碰到谌秋，总没好事，虽然结局会死里逃生，但过程却是相当地坎坷！

　　好在，两人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谌秋便同凤无双入林了。

　　阿芒也和凤无忧故技重施，去凤凰木后谈心，只是这回凤无忧设了个纱帐，纱帐内影影绰绰，不近看也辩不出里面的人。

　　阿芒走的时候，凤无忧还低声地为她打气加油。

　　阿芒赶到医舍时，萧氏和童嬷嬷，还有贾神仙以及他的弟子不问都在，人还挺齐。

　　萧氏和贾神仙坐在椅上，童嬷嬷和不问分立在二人身侧。

　　看情形，好像几人都已经放下了对彼此的戒备，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感觉。阿芒恍惚觉得，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事实证明，她真的错过了挺多的。

　　她到了之后，就发现贾神仙收了她娘当弟子，给出的原因是：其一，萧氏是其故人之女；其二，萧氏在医术方面颇有天分。

　　贾神仙还让萧氏当了不问的师姐，贾神仙说：我收徒弟不按先来后到排的，而是按年纪排的。正好，不问今年二十有七，小你娘一岁，就当师弟吧。

　　阿芒心想，这不问应该挺纳闷的：原本他身为贾神仙唯一一个弟子，就算师父后面再收徒弟，那也该是他师弟，或是师妹，结果——

　　阿芒也挺纳闷的，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师公和一个师叔，还得乖乖给两人敬茶。

　　师徒俩喝过徒孙阿芒的改口茶后，贾神仙送了阿芒一颗檀香木丸。此物表面看起来是颗香木丸，实则内有乾坤——香木丸打开，是两个制作精良的半球，里面放着一颗丹药。

　　贾神仙道：“此为还魂丹，能救活死人。”

　　阿芒歪头，“救活死人？”

　　贾神仙纠正道：“是救，活死人；不是救活，死人。活死人，即为濒死之人。”他正色道，“切记，此药千金难得，为一位隐世圣医所制，当初圣医耗尽心血，只制成了三颗，如今世间仅存两颗。你平日万万不可示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阿芒连忙点头，看来这还是位宝藏师公啊！

　　阿芒收下后，不问有些羞赧道：“师叔身无分文，亦无物可赠，不如——就替师侄女把个脉吧。”

　　“好啊，师叔叫我阿芒就可以了。”阿芒伸出手来，笑道，“平日府医每隔十日便会为替我诊一次脉，说我身体好着呢！今儿看看师叔这里能否诊出什么不同来。”

　　不问浅笑，探出三指为其把脉，不一会儿却微微皱起了眉，确认后，他对贾神仙道：“师父，师侄女……阿芒为何会如此体寒？”

　　“哦？”贾神仙一听，忙过来为其把脉。

　　贾神仙把脉过后，不解道：“不应该啊，你的身体怎么虚寒至此？”

　　萧氏忙问，“师父，阿芒怎么了？”

　　“她……她患有虚寒症。”

　　“虚寒症？”萧氏皱眉，担忧道，“严重吗？”

　　贾神仙稍一沉吟，“尚可医治。”

　　“没有吧？”阿芒一直觉得自己身体还算挺好的，“虚寒症是怕冷么？我从小就怕冷的，冬日都不愿出门。”

　　贾神仙摇头，“怕冷只是其一。你来癸水了吗？”

　　阿芒微微有些发囧，点了点头。

　　当着这位老师公的面回答这个问题是没有什么啦，他年纪都能当她祖父了，可是旁边还有一位小师叔在呀，小师叔虽然长她十几岁，可阿芒感觉两人的年龄差还不足以跨越辈分。

　　许是觉察到阿芒的窘迫，不问往一旁走开了几步，侧身对着她。

　　贾神仙察觉到不问的离开，叫道：“不问，你走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听听！你妇科本就不精通，多学着点儿！”

　　不问只能乖乖折了回来，低着头，“是，师父。”

　　阿芒：“……”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来月事时可是手脚冰凉，小腹坠痛难忍？”贾神仙肃然问道，俨然一副“在我眼中病人只有生死、绝无男女之分”的模样。

　　阿芒抚额，点了点头，求助地看向萧氏——大家伙为什么要这么一本正经地探讨她的月事啊！

　　萧氏意会，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说每隔十日便有府医为你请脉，你腹痛难忍，他不知么？没有给你调理身子？”贾神仙又问。

　　阿芒窘迫道：“府医说，我月事初来，是会有些疼痛。而且，如果初经就疼，以后也是会一直疼下去，这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忍耐了。”

　　“混账庸医！”贾神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们公主府这是打哪请来的庸医！”

　　阿芒觉得自己要说的话似乎有些打这位师公的脸，便压低了声音道：“府医是太医院退下来的，行医都有三十多年了。”

　　贾神仙无话可说，又“哼”了一声，“还行医三十多年！叫什么名字！”

　　“姓黄，好像是……叫黄素问。”

　　“黄素问？”贾神仙眉一挑，似有些印象，忽地想了起来，他记得姓黄这小子，当时他还在御医院，这姓黄的是新来的，在他那里打下手，虽说是个人精儿，但看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儿，没几天就让他给撵走了。

　　贾神仙一脸不屑道：“这人医品有问题！”

　　“您认识他？”阿芒问道。

　　贾神仙憋了一会儿，怒道：“不认识，但是我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人医品差！人品也差！配不起这名字！”

　　阿芒：“……”

　　萧氏劝道：“师父，您消消气，府医治不了，您可以治吧？”

　　“当然可以！只是……”贾神仙思虑了一下，“阿芒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服食汤药外，最好还要从膳食入手，至少得调理个一年半载才行。”

　　萧氏皱眉，“要这么长时间？”

　　这只能说明，阿芒的体寒很重。寻常体寒，药膳调理数月即可。阿芒的身体，由师父亲自调理，灌汤药不止，还得再调理个一年半载。

　　贾神仙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阿芒可是足月生产？”

　　阿芒点了点头，“当然啦！”

　　贾神仙看向萧氏，萧氏稍一犹豫，也点了点头。

　　贾神仙微微皱眉，“那这身子也差了些。不问，你去给阿芒列出一份药食单子来。”

　　“是，师父。”不问领命，退了下去。

　　不问下去后，贾神仙也叫阿芒出去外面呆着，翻晒下院子里的草药。

　　阿芒出去后，贾神仙让童嬷嬷守在门口，问萧氏道：“阿芒的出生，可是有什么隐情？”他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