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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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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芒不明白两人表情为什么这般严肃，连忙问道：“滑脉是什么？”这是什么病？
贾神仙没回答她，萧氏却忽地起身，重重地朝贾神仙跪了下来，哀求道：“贾伯父，我求求你，这件事不要告诉旁人，谁人都不要告诉。您若透露了出去，那、那我只有一死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阿芒急了，“滑脉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萧氏低头，无语泪流。
贾神仙见萧氏难以启齿，又怕阿芒去外面问人，因为滑脉这话，只要问怀过身子的妇人，都是一问便知，干脆直言道：“滑脉即是喜脉，已一月有余。”
阿芒懵了！这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她娘居然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当然不是她爹的！她爹都大半年没踏入过西苑了！
萧氏仍跪在地上，贾神仙让她起来，她也不肯起，流泪道：“我求您，务必为我保密，只要您愿意为我保密，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阿芒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跟着跪了下去，却是挺着胸振振有词道：“我娘没错！我爹是负心郎！他把我娘一个人丢在西苑，都不来看她，我娘……我娘找个伴怎么了！凭什么只许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三从四德！”
阿芒这番话让萧氏羞红了脸，她扯了扯阿芒的袖子，“阿芒，你别说了……”
“娘！你别怕！我会站在你这边的！是爹对不起你在先！他不仁！休怪你不义！我会帮你的！”
萧氏羞愧难当。
贾神仙将二人扶起，道：“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你们，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又对萧氏道，“你月份尚浅，一般人把不出。但我把的脉，不会有错，你也该早做打算了。”
阿芒扶萧氏起身坐下，萧氏定了定神，艰难道：“贾伯父，不知……不知您此处可有麝香。”
这是做好打算了。
贾神仙问道：“你不考虑一下？”
萧氏摇摇头，垂泪不语。
贾神仙道：“你身有宫寒，当是当年生产时让人下了药，按理说已经伤了根本，是不可能再怀有身孕的。这些年来，你可是自己有做调养？”
萧氏点点头，“幼时家中医书颇多，我对岐黄之术稍有涉略，这些年一直服食药膳调理身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直言，你宫寒颇重，每月定经痛难耐，若是能孕育这个孩子，待它瓜熟蒂落，再加之月子期间认真调养，那此婴可助你脱胎换骨。若是落掉，对你身子定有大伤，以后也绝不可能再怀有身孕了，你可想好了？”
萧氏低头，抿唇不语。
“娘……”阿芒紧张了，但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孩子生不生，自然是由她娘自己做决定，可这个孩子若是落掉，对娘的身体不好；可若是生下……只怕接下来的路很难走。
萧氏并没有考虑太久，很快便抬头道：“您若有麝香，给我一点吧。我先带回去，再好好考虑。”
“你若要落胎，麝香颇伤身子，我另给你开一副方子吧。这方子温和，可落二月胎，没那么伤身。”
萧氏摇头，“不用了，旁的药我不方便带回府去，麝香的话让人查到也不怕。”顿了顿，又道，“我院子里还栽了些夹竹桃和凌霄花，勉强能配上一副药。”
萧氏这么一说，贾神仙才知道她在公主府里生存如此艰难，心中竟有些莫名的隐隐作痛，忍不住问道：“我记得萧伯承有一子，可在金陵？”
萧氏眼眶一热，摇头道：“不在了，哥哥受我连累，已外放至岭南。”
“受你连累？”贾神仙不解。
萧氏哽咽，将往事一一道来，“我虽早年丧父，但兄嫂长我十余岁，多年来待我极好，可自从……自从夫君成了驸马后，我随之入住公主府……嫂嫂因担心我，私下常与我在长恩庵相见，多方接济,谁知公主知道后，心生不满，竟要我萧家一条人命！”
那日，玉华公主忍无可忍，亲临萧府，指明要萧府一条人命。萧氏之嫂梁氏欲撞墙自尽，却被其讽不姓萧，死了也是白死。
萧家人丁单薄，萧何在为家中独子，与梁氏仅育有一子。
梁氏体弱，此子乃梁氏嫁入萧家十余年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名唤诚儿，当年不过四岁。
诚儿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是萧何在与梁氏的掌中宝。
因萧何在是萧家的顶梁柱，又正值壮年，思虑再三，梁氏最终还是选择掐死了爱子。
玉华公主在看到诚儿的尸体后，这才放过他们。
在痛失爱子之后，萧何在自请外放，带着病倒的梁氏离开了金陵。
经了这事，金陵城中再无一人敢与萧氏往来，萧氏自此于金陵城中孤苦无依，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贾神仙听后，怒道：“这玉华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萧氏拭泪道：“其实，哥哥嫂嫂离开金陵反而安全，只可惜岭南之地凄苦，他们又无子女侍奉于前……”
“舅父如今在岭南做什么？”阿芒问道。
萧氏不说，阿芒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舅父。
印象中她娘总是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也从未提及过自己娘家的人，阿芒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孤女。
萧氏摇头，“自当年一别，我们便音讯隔绝了。只希望他们还安好吧。”
阿芒道：“那这样，我派人去查一下。”
“不！不要查！”萧氏紧张道，“你身边的人并不可信，为了你舅父好，不要去查。”当然，她是怕听到什么坏消息，所以宁愿一直没有消息。
贾神仙愤怒道：“这肖家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肖家，指的便是当今帝王家。
贾神仙话刚落音，屋外忽然响起了嘈杂声，萧氏和阿芒二人心中一惊。
枳实跑进来道：“郡主，童嬷嬷也进来了！”
原来，童嬷嬷在外面等了许久，仍不见他们出来，她生怕萧氏会出事，于是拼着一把老骨头硬闯了进来。
萧氏忙问道：“她现在人呢？”
“被押到村长那儿去了！”枳实道，“你们好了么？好的话我去找村长要人，带你们一起走！”
萧氏和阿芒看向贾神仙。
贾神仙推开窗，唤外面那个领头的少年，“沉香，你去村长那儿要人，把人给我带过来。”
沉香这会儿正叼着一根白茅草靠在谷堆上晒太阳，听到贾神仙这话“啊”了一声，“领过来啊？”
贾神仙道：“快去！”
沉香“哦”了一声，拔腿就跑开了。
几人回到草屋，阿芒道：“贾神仙，我们出来也有够久了，要回去了。”她们在这里呆得越久，那边就越危险。
贾神仙不紧不慢，在架上抽了把锋利的小刀出来，放在火上烤，“等一会儿吧，你那嬷嬷过来也要时间。”他对萧氏道，“我要从你脸上取块肉下来，这样兴许能知道是何蛊虫。”
萧氏还没说话，阿芒便先怕了，“会疼吗？”
“生割血肉，岂有不疼的道理？”他看向萧氏，询问道，“还是等下次，时间宽裕了让你服麻沸散后再取？”
萧氏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次吧。下次……也不知怎么时候才能出府。”
“那行。”贾神仙将小刀泡在酒中，准备止血散和药帖。
准备妥当后，萧氏取下面纱，阿芒背过身去，就在贾神仙正欲下刀取肉时，屋外传来了沉香清脆嘹亮的声音，“贾神仙，人我给你带来了！”
沉香话未说完，童嬷嬷便直奔入屋，着急喊道：“小姐！小姐！”
萧氏听到童嬷嬷的声音，连忙系上面纱，站起身来。
童嬷嬷一进来，就见到贾神仙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对着萧氏，吓得她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将萧氏拽到自己身后，冲贾神仙吼道：“你想做什么！”
萧氏连忙道：“嬷嬷，误会一场！这位是贾伯父，是帮我治脸的大夫，说来他还是爹爹的旧识呢。”
“旧识？”童嬷嬷打量着贾神仙。
贾神仙也盯着童嬷嬷看，凝视了一会儿，手中的刀忽而掉在了地上。
童嬷嬷有些迟疑地看着贾神仙，“您……您认识我们老爷？”
“你是……你是……”贾神仙颤着手指着她，“你可认识一个叫如意的人？”
童嬷嬷听到他这话，脸色一变，很快摇头，“什么如意，不认识！”
“不！不！”贾神仙情绪有些激动，上前抓住她手臂，“你就是如意！”
“什么吉祥如意！”童嬷嬷连忙挣脱开来，“世上叫这名字的人多了去了！你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如意！”贾神仙急忙将自己一头蓬松的乱发拨至脑后，“如意，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谁！”
童嬷嬷定睛看他，贾神仙又忙将自己的长须抓成一束，这番简单的打点，依稀让他的五官显露出年轻时的模样。
童嬷嬷瞪大了眼，“你是……你是……”
“是我！是我！”
“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