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暴君还暗恋我时》背影杀手

16、第 16 章

　　阿芒出了院子后，才感觉稍稍安全了一点，她扶着栅栏，对蹲在地上拾草药的不问唤了一声，“不问公子？”

　　不问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姑娘要走了？”

　　“额，是啊，叨扰了。那个……你师父下次什么时候在啊？”

　　不问轻轻摇头，“不知。姑娘还是另寻医人吧。”

　　阿芒想了想，道：“那……下次见吧！”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不问微微摇头，这姑娘倒是挺跳脱，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巧的是，阿芒竟在回去的半道上遇到了贾神仙。

　　贾神仙见到她微诧，很快笑道：“小姑娘，巧啊。”不知为何，每次他看到这小姑娘，总觉得有几分亲切，这种感觉越来越浓，只可惜，她是宫中之人，如若不然……

　　“不巧，老郎中，我是特意来寻您的！”阿芒连忙道，“请您开个条件吧，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您！您要金银财宝，或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您！或者您想开个医馆、免费为人看病，悬壶救世，都可以的！”阿芒为了说服他，开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条件。

　　贾神仙摇摇头，敛了面上和善的笑意，不为所动，越过她走了。

　　阿芒急忙追上，“老郎中！这样，只要您愿意看一下病患，为她诊一下脉，不管您最后愿不愿意医治，我都答应您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我是多罗郡主，我有权有势，就算让我去天牢救一个死人都行！”阿芒说这些，其中不免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是也顾不得了，梦中那人说，只要寻上他三次，他就会医治。

　　贾神仙终于停了下来。

　　阿芒小心翼翼问道：“老郎中，这样可以吗？”怕他迟疑，她忙从荷包中拿出自己身份的玉牌来，“这是我的玉牌，凭此玉牌，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做到！若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贾神仙稍一寻思，终于松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为病人诊一下脉，但是，不一定医治。”

　　阿芒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而且，我有一个条件。”

　　“您请说。”

　　“三日后，你带病患入罗刹村来找我。”

　　阿芒脸色一僵——罗刹村！

　　贾神仙又道：“不许带你们公主府的人来。”

　　阿芒听得眉都皱了，这不是故意刁难她们吗？

　　要知道，罗刹村在金陵人眼中，就跟麻风病村一样，平时金陵里的人是不可能会去罗刹村的，听说那里面很恐怖，但具体怎么个恐怖法，她也不知道。

　　“怎么？”贾神仙眉一挑，“不敢来？”

　　“敢敢敢！”阿芒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了，“那就这样！三日后见！”

　　阿芒跑回凤凰木处后，同枳实换过了衣裳，按捺不住，问凤无忧道：“幽幽，你知道罗刹村吗？”

　　“当然知道啦。”凤无忧眨眨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们能进去吗？”

　　“啊？你要进罗刹村啊？可是，我听说村里面很可怕的……”

　　“怎么个可怕法啊？”

　　“不知道耶……”凤无忧想了想，“我小时候听嬷嬷说村子里面有狼，会吃人……还有你要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他们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宰了你，吃你的肉，连你的骨头都敲碎喂狗，到时就算官府来查，连你的骨渣都查不到！因为他们是都统一口风！根本不承认你进去过！”

　　阿芒听得直咽口水，确实好可怕！

　　“不是这样的。”草丛里，传出了枳实的声音，他正要离开，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凤无忧这才想起枳实就是从罗刹村出来的，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我也是听说的。”

　　小时候，嬷嬷们就是这么吓唬他们的，说他们要是不听话，就将他们放到罗刹村口去。在她们幼时的想像中，小孩子一旦被放到罗刹村口后，天一黑，就会有像狼人一样面目狰狞的罗刹蛮从里面爬出来，把小孩子叼进去，丢进沸腾的大锅中……

　　“罗刹村不喜欢有外人进去的。”枳实轻声道，“小时候，都是保甲进村来要钱，如果没钱给他们，他们就要欺负我们的娘亲。如果我们的娘亲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打我们……这些年我们长大了，那些保甲才不敢再来了。”

　　阿芒和凤无忧虽是小姑娘，却也隐隐听出了“欺负”的意思，两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讪讪道：“对不起。”

　　或许这当中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当年那些少女们都年老色衰了，所以那些保甲们才不敢再来。

　　阿芒没有想到，那些受尽罗刹人欺辱的金陵女子们在被赶出金陵后，却还要受自己国人的欺辱。这种趁火打劫的人，难道不比施暴的罗刹人更可恶吗？

　　枳实为了隐藏自己，一直匍在地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低着头，阿芒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阿芒蹲下去，轻声问道：“枳实，那我要是想进去呢？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去？”

　　枳实迟疑了一下，问道：“郡主，奴才知道不该多问，但还是得问一句，您要去罗刹村做什么？”

　　阿芒有些犹豫，思虑再三，她道：“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如果你可以带我进去，那你就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可是，如果你没办法带我进去，那这件事我不能让你知道。”

　　枳实低头，而后点了点头，郑重承诺道：“奴才的命是郡主给的，奴才会带您进去的。”

　　“好，那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两日后，阿芒吃过豆腐花后召见了王婆子，赏了她几颗碎银子，而后似乎有些嫌弃她身上带着的柴火味，随手将腰上系着的一颗鎏金香熏球给了她，“今晚回去，好好熏一熏，不懂用的话问下你小曾孙。”

　　王婆子诚惶诚恐收下这颗宝贝似的东西，待晚上沐浴过后，打开来时，才发现香熏球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张小纸条，上面还写了些字。

　　王婆子不识字，想到白天阿芒说过的话，忙去找小曾孙。

　　枳实看过后，让王婆子将纸条悄悄送到西苑去。

　　萧氏很快就收到了纸条，纸条上，阿芒约她明日早晨，北郊长恩庵相见。

　　萧氏与童嬷嬷两人几乎将纸条看皱了，都不敢相信，反复同王婆子再三确认。

　　王婆子不识字，一问三不知，只如实说了今日阿芒召见她一事，最后道：“小石头说这是郡主的意思，让我赶紧给你们送过来。”

　　萧氏惊喜过后，未免隐隐有些惶恐，童嬷嬷担忧道：“小姐，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吧。”郡主打小就以小姐为耻，这些年来都不曾过问过西苑，如今这般反常的举动，反倒叫她们害怕。

　　萧氏摇摇头，轻声道：“她是我的女儿，她不会要害我的。”她知道，阿芒的本性并不坏，是玉华公主教坏的她；再有一个，阿芒安排的地方，对她来说很是方便。

　　萧氏的生母就是葬在长恩庵的，萧氏每隔数月都会去长恩庵祭拜亡母，这也是萧氏十几年来唯一会去的地方。

　　次日，萧氏如以往般在清晨的时候出了府。

　　府里是不会给她安排马车坐的，她和童嬷嬷从后门出去，童嬷嬷叫了一顶小轿，萧氏上了轿子后往长恩庵去了。

　　萧氏出门后不久，阿芒也坐了府里的马车去凤家接凤无忧了。

　　凤无忧昨日给她送了帖子，约她今日去放纸鸢，这是她之前就与凤无忧约好的。

　　两个小姑娘到了北郊后，又不放纸鸢了，走了一会儿，凤无忧提出要去长恩庵上香。

　　阿芒表面上不太想去，但禁不住凤无忧的哀求，只能同意了。

　　到了长恩庵后，两个小姑娘要了间清静的寮房，关上门在里面休息。

　　这寮房后面就是后山了，门一关上，阿芒就要爬窗走了。

　　凤无忧有些不放心，拉住她，“阿芒，你千方百计跑来长恩庵，又不肯让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啊？还有，你现在要去哪儿啊？为什么要等到下午才回来？”

　　阿芒顿了顿，“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这样，我回来后再告诉你。”

　　凤无忧担忧道：“你不会是去做坏事吧？”

　　“不是。相信我，这件事你要是知道了，你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阿芒认真道。

　　凤无忧思索了一瞬，很快便信任了她，“那好吧，你去做吧！但是一定要小心些！这回可别碰到什么老虎了！”

　　阿芒笑，同时心生感激，紧了紧她的手，“谢谢，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啊！”

　　“放心吧！”凤无忧拍着胸脯道，“这里我很熟的！”

　　阿芒冲她笑了笑，爬窗走了，倒没想过凤无忧为什么会对一个地处有些偏远的尼姑庵熟悉。

　　阿芒去了后山，在约定好的梨树下，萧氏和童嬷嬷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些时候了。

　　虽然阿芒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萧氏还是一眼便认出她来，欣喜地迎了上去，“阿……”她有些紧张，期期艾艾地开口，“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