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告白》长河不落月

15、第十五章

　　这种想法难免矫情，但在那一刻，就那么突兀的蹦出来。

　　孟安歌把自己扔到床上，房间窗帘没拉，雨后的夜晚云层还是黑压压的，没有星星，被子和枕头被堆在一旁，她翻个身，把脸埋进胳膊。

　　轻轻吐出一口气。

　　会的吧，毕竟学长那么好。

　　篮球赛在一个晴朗的礼拜五中午举行，地点就在五中体育馆。

　　孟安歌下了课过去，两个学校的学生，再加上附近其他学校过来凑热闹的，观众席坐的满满当当。

　　“许可欣，孟安歌，这里。”前排有人站起来招手，定睛一看，是其他班提前过来的学姐占了座。

　　她们过去坐下。

　　“开始了吗？”许可欣压低声音问。

　　“还没，快了。”看人到齐，负责后勤的学姐开始动员，“一会儿大家都积极一点，该递水递水，该喊加油喊加油。”

　　学姐是过来人了，她笑，“都别害羞。”

　　还没开始比，体育馆里气氛很热烈，两个学校的人剑拔弩张，隔着过道互相喊话，你嘘我我嘘你，一个说你菜，另一个说你更菜，火，、药味十足，就差隔空打出降龙十八掌。

　　哨声一响，队员上场，校服一脱，二中观众席忽然站起几个人。

　　长发飘飘，腰肢纤细，脸上还画着淡妆。随着音乐摆动身体，青涩的美好。

　　“哇哦。”男同袍们集体兴奋了。

　　“怎么办？”后勤小队脑袋碰到一起，“说好不弄啦啦队，对面居然不要脸，背着我们偷偷搞。”

　　“就是，太过分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这个给你们。”学姐把放在脚边的应援牌往她们手里一人塞了一块，“我们虽然没有啦啦队，五中气势绝对不能输。”

　　她率先站了起来，手里举着牌，大声喊，“五中加油！”

　　对比鲜明，观众席众人：“咦！”

　　对面挑衅，“你们五中不会连个啦啦队都没有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也太磕碜了。”

　　“怎么办，我们喊吗？”嘘声一片，后勤小队面面相觑。

　　学姐继续举牌喊，“五中加油！”

　　孟安歌和许可欣对视一眼，也举牌站起来，“五中加油！”

　　学姐继续喊，“五中加油！”

　　后勤小队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五中加油！”

　　嘘声渐止，五中的人渐渐回过神，身后断续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五中加油！”到最后，一声一声，整齐嘹亮。

　　“五中加油！五中加油！五中加油！！！”

　　二中挑衅的人摸摸鼻子重新坐下。

　　刚开始还喊的是“五中加油”，渐渐就变成乱七八糟的，“贺准加油！”“秦正阳加油！”“吴宇飞加油！”“张剑加油！”“贺彬我爱你！”

　　贺老师脖子上挂着哨子一脸懵逼，台下人哈哈大笑。

　　“看见没有？大家都在给我们加油。”被火热的气氛感染，秦正阳碰了一下贺准的肩，示意他往下看，“一会儿加油。”

　　大家都很激动，很多人站着，还没从刚刚的呐喊中回神。孟安歌手里举着牌，脸色憋得通红，眼睛却很亮。

　　他勾唇，“会的。”

　　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场下激动，场上的人也激动，大家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把对面打趴下。

　　“今年我们二中一定要赢你们五中。”

　　二中连输几年，早就不服气，前段时间刻苦训练，目的就是一雪前耻。一上场就迫不及待放狠话。

　　贺准完全不为所动，还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你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气氛一触即发。

　　主持比赛的老师在心里感叹年轻真好，比赛正式开始前不忘先说两句场面话，“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废话不多说。”他退到一边，在大家的注视下，吹响口哨。

　　气氛被炒起来，比赛一开始就很激烈，大家都拿出十二分的实力。球在不同的人手里传递拦截再传递，犹如一道道抛物线，看的人眼花缭乱。

　　比分胶着，众人都揪着一颗心。

　　一声哨响，五中进了个三分球。

　　底下欢呼起来。

　　中场休息，队员边讨论战术边下场喝水。

　　贺准呼吸都没怎么乱，明显游刃有余，他穿着七号篮球服，打球的时候薄唇抿着，狭长的眉眼显得锋利。

　　一下场，眉眼间的锋利好像都被春风化雪，只余一道看不见的影子。

　　他走近了，隔着过道伸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因为经常打球，指腹处有一层很薄的茧，掌心朝上，交叉缠绕的脉络清晰可见。

　　就摊在她面前。

　　提前备了一箱水，就放在脚边，后勤小队在其他人下场的时候就早早迎了上去，只有孟安歌面前没人。她愣了一下，被学姐在旁边轻轻一推，她回过神，赶紧递上水，小声道，“加油。”

　　下半场比赛很快开始。

　　上半场热血上头，体力透支得厉害，赛程过半，二中颓势明显，贺准最后以一个单手扣篮结束比赛，纵使二中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一场比赛打完，呼出的气都是热的，饶是贺准体力好也觉得有点累，他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呼吸。

　　“你很厉害。”二中队长同样满头大汗，他撇下队员走过来，朝贺准伸出手，“但我们也不弱。”

　　贺准顿了一下，直起腰，伸手跟他碰了一下拳。“有机会再一起玩。”

　　友好交流结束，二中队长带人离开，啦啦队里一个长发妹子侧头问身边的人，“他是谁？”

　　那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叫贺准。”

　　“爽！”张漠衣服都湿透了，咧嘴笑的开心，“很久没打这么过瘾了。”

　　秦正阳也笑，“确实过瘾。”虽然也很累就是了。

　　打完球大家约着去吃饭。

　　现在这个点学校食堂早没了饭，众人午休早早请好假，换完衣服一起去外面的小餐馆吃。

　　小餐馆在学校马路对面，一排看过去不少，好吃的就那么几家，他们进去很凑巧碰到二中也在。

　　“你们也来这里吃？”

　　大家都饿的不行，两个学校的带队老师彼此招呼一声算打过招呼，众人互相点点头，乌泱泱一群人，各自进了包厢。

　　“大家今天表现不错。”贺斌毫不吝啬的夸奖，“没给我们五中丢脸。”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能输给二中？”这是比较飘的。

　　“这还得多亏了贺老师教的好。”这是趁机拍马屁的。

　　“拍马屁就不用了，这是你们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

　　贺斌笑，大家也跟着一起笑，笑完了他又说，“不过今天我们的后勤也很给力，值得夸奖。”

　　大家哗啦啦的鼓掌。

　　“贺准最后那个单手扣篮真的帅。”气氛热烈起来，大家赢了球都很兴奋，“你们看没看到二中那群人的表情？笑死我了。”

　　“唉，贺准呢？”张漠左看右看，“怎么不在。”

　　有人答，“刚刚在包厢门口好像被人叫走了。”

　　张漠哦了一声，“卧槽你们这群禽兽，给我留点菜！”

　　“我叫郑佩依，二中高二三班，”包厢外面有一条走廊，现在不是饭点，基本没有人经过。女生很漂亮，今天还化了点妆。她问，“你刚刚打球很帅，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虽然是疑问句，女生的表情很自信。

　　她长的漂亮，性格也吃得开，开学到现在，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只是一直没遇到她喜欢的。

　　贺准双手插兜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长得帅打球厉害成绩也好，平时没少遇到这种事情，被人半路拦住告白，不意外，更没什么感觉。

　　“说完了？”贺准表现得很冷漠，他抬腿就要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拒绝我？”女生难以置信，“是我不够漂亮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停留，她气的原地跺了一下脚。

　　贺准进了包厢，里面很嗨，要不是顾忌老师在，估计早玩疯。一桌人坐的满满当当，还有一个空位，正挨着孟安歌。

　　他脸色如常，走过去坐下。

　　孟安歌筷子一顿，放慢了吃饭速度。

　　“怎么这么晚才来？”秦正阳问。

　　“没什么。”贺准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只道，“吃饭。”

　　吃完饭贺老师去前台结账，他们在门口等，出来又跟二中等在门口的人碰上。

　　“这么巧。”二中队长笑，“这算不算有缘？”

　　带队老师马上要出来，郑佩依站在人群里，越想越气。

　　平常都是别人追她，还没有她倒追被拒绝的。

　　她从包里翻出张纸，飞快在上面写了什么，趁贺准没防备，塞他手里就走。

　　“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你再考虑一下，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漂亮妹子主动搭讪，这画面很能刺激一些青春期男孩女孩的神经，大家嗷嗷叫起来，贺准有点烦了。

　　回去的路上孟安歌总忍不住瞧贺准的手。

　　女生的直觉。青春期往男孩子手里塞了东西就跑的，要么情书要么联系方式。八成没跑。

　　她闷闷的。

　　一直到过了马路，走进学校。

　　为了培养学生不乱扔垃圾的习惯，五中隔段距离就会安置一个垃圾桶。铁皮大圆筒，没有盖，两边镂空，手可以直接伸进去。

　　孟安歌眼睁睁看着贺准走到最近那个垃圾桶面前，面无表情，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