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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矜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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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穆回顾了一番剧情，并未找到任何有关苗姬的记忆，大抵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不甚在意地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通幽境有神兽出现，我们已派重兵把守四周，但是……”苗姬圆嘟嘟的脸上有些犯难的神色，道：“但是通幽境内实在危险，没人敢进去。”
清穆不急不缓地起身，挽了拂尘出门，所有人不过眨了几下眼便不见了她的身影，只能听到女子留下的余音。
“如此才有趣。”
待彻底看不到清穆的背影时，苗姬立即恢复了那张狂妄而嚣张的狞笑脸，大喝一声：“还是给老子抱头蹲好了！”
众修真者：“……”
双标的不要这么明显好吧喂！
舞风栖云内共有代表着春夏秋冬四季的灵境，最危险的通幽境便是象征着万物消亡的严冬。
清穆站在通幽境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宝地，目光幽深。
“魔尊正在通幽境内，欲与我一争神兽青鸾。”
好得很，她正愁没机会同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自从来了话本世界，所有的对手都弱得过分。
要么筑基、要么金丹，顶破天了能遇到个元婴便是幸运至极；女魃听着恐怖，实则有些社恐胆小，是个外强中干的邪神；人人皆畏惧的魔将不过是一只大一些的猫咪，傻不愣登的。
“没一个能打的，”清穆烦躁无比地揪着拂尘上的毛毛，十分不痛快地自言自语：“魔尊最好别令我失望。”
响彻云霄的凤鸣声传入她耳中，清穆兀的微微一愣，唇角的笑意渐深，足尖轻点，身形便已骤然落入通幽境内。
女主寻找神兽青鸾共经历了三场磨难——情、色、欲。
对于女主而言，这三关的确难熬，招招正中死穴，她愣是将自己自残得鲜血淋漓才勉强恢复神智。
然而清穆却自信满满地走了进去。
通幽境内四处遍布沼泽，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迷雾，皆能令人产生各种幻觉，只有克服心中的幻象，才能够通过迷雾的阻拦，到达通幽境的正中央——
那里有一棵参天的老梧桐树，青鸾正于此处栖息。
清穆不经意间想起了她在昆仑虚与魔尊相遇时，后者也是慵懒地坐在梧桐树枝上，背影孤寂凄寒，不紧不慢地吹着骨笛，漫天飞鸟盘桓在他身旁，仿佛只有那一瞬间他才是活着的。
她脚步微顿。
“我为何……会想到他？”
真是奇怪。
第一关该是情，可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情。
脑中的想法刚刚平息，幻觉便骤然而生。
清穆瞳孔溃散，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疑惑。
她看到了一些画面，十分陌生，却又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无论身在何方，我都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哪怕变作大石头为你垫脚，投胎为小鸟儿带你纵览世间风光。
——即便沦为你的死对头妖魔……我也会放弃一切，和你站在一起。
那人的脸看不真切，隐约是个温柔的轮廓，炙热的体温几乎要将她冰冷的身体暖化。
清穆诧异地眨了眨眼，幻觉便消失不见。
未免也过于简单了。
她不紧不慢地在迷雾中行走，仿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而前方的路程便是自己的一生——永未可知。
“师姐师姐！我在这里呀！”
小玉……不是留在了神霄宗养伤么？
清穆的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地要回头望去，却猛然意识到这不过是幻觉，便默念了一句清心咒，抬脚继续走。
幽凉的怨怼之声环绕在她耳畔，委委屈屈，还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师姐，你在钟山那一掌将我打得好痛啊……”
“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只一眼！”
清穆的每一步走得格外艰难，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叫苦连天。
不要再喊了！
天知道她如今有多煎熬。
自八岁起入师门修道，三百年来少与外界相处，就连清穆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她如今的心智最多只有十余岁。
爱调皮、爱捣乱、还格外肤浅且幼稚地爱甜食。
只是这一切本性皆被冷硬而坚固的道心给死死地压了下去。
“小玉”的出现，唤醒了她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她开始接纳外界的人与事，努力学习自己丝毫不懂的俗世尘规，终究令这颗心有了些许烟火红尘之气。
若欲逃脱红尘、继而得证大道，先要身处于红尘之中。
清穆极低地喃喃道：“谢谢……”
身后的呼唤声渐弱，最终只余一声淡若清风的笑，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终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三关令她也颇为局促。
最后一关便是欲。
清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她心知肚明何为“欲”——师尊教过，凡邪念皆为欲，与人双.修便是最恶的欲.望，必要守护好自己的道心，不可令邪念污染其分毫。
“可我见华容与楚纤如双.修时也未曾察觉出什么邪念，”清穆分外纳闷地挠了挠耳垂，“不过是两个人抱作一团，然后……”
低沉而含笑的男声自头顶响起。
“传闻清穆长老清绝出尘，不成想竟满心念想着双修，自诩正派的道士们都如此虚伪么？”
清穆一听到这声音便头皮发麻，浑身立即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小疙瘩，她本想一掌拍碎身后的幻象，正欲出手之际却硬生生地逼自己停了下来。
“不可，若是击碎幻象，便证明我输给了自己的心魔。”
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无谓地冷笑一声，不为所动地继续走。
玉玄影好奇地眨了眨眼。
清清这是怎么了？
寻常若是被人挑衅，她恨不得高兴地一蹦三丈高，为自己总算有架可打而愉悦异常，然而今日却……
玉玄影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装是么？他倒想看看能装到几时。
“能来到此处，想必你该过了情、色二关，如今的欲.念竟是本尊么？”
他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说，清穆的步履却明显一滞，似乎怕极了他提及此事，脸板得比石板还僵硬。
“住口！休得胡言！”
清穆的心跳愈发快了，拢在袖中的手指也有些微微发抖。
自己的欲.念……竟是魔尊？！
简直荒谬！滑天下之大稽！
绝对不可能，除非她疯了！
玉玄影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愈发泛红的耳垂，坏心眼地故意凑近她的颈窝，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清穆浑身一抖，手指紧紧地攥着拂尘，不停地默念清心咒。
她欲.望的对象是魔尊，怎会如此？
猛然回想起自己在森罗万象时的情景，清穆不经意间一僵。
彼时男人将她压在主位之上，一手扣着她的腰身，一手按了她的后脑，呼吸交织、唇齿缠绵，修长而笔直的腿卡在她的双腿之间，她迷迷糊糊间似乎环住了身上人的脖颈，似乎还哼了几声。
这姿势像极了……
那日在云霄天宫内双.修的华容与楚纤如！
清穆心神大骇，呼吸也明显紊乱了许多，心跳更是快得过分。
“清穆长老外表看着不染情爱，原来竟也是个风流之人。”
玉玄影啧了两声，低低一笑，寸步不离地紧跟在她身旁，后者每走一步，他便故意将清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一句。
小笨蛋。
谁让她竟将自己的相邀误以为是决斗，不好好欺负她一番，总感觉自己格外委屈——追求的姑娘如此不解风情，总不开窍，实在让人郁闷得紧。
清穆死死地咬紧牙关，眼眶中极快地蓄了一包水汪汪的泪。
心魔不能对其动手，只能靠意念克服，一旦出手便是意志力认了输，会被迫立即陷入梦魇幻境永不能出。
可她偏偏对一切不能靠动手打架解决的麻烦事半点主意都没有。
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忍，忍忍就过去了……个头啊！
她活了三百多年，几时受过此等屈辱？！
玉玄影正暗自偷笑，本打算捉弄得清穆满脸通红，不料见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便心下诧异，好奇地走到她身前颔首一看——
本是孤傲冰冷的小脸如今的面色更为煞白，甚至有些羞愤欲死的悲壮；
昔日素来平静若湖的澄澈双眸中，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又一块的小石子，击碎了湖面之上的薄冰，惹人又爱又怜；
洁白的贝齿死死地紧咬着脆弱的下唇，几乎都渗出了零星的血迹，触目惊心。
玉玄影登时愣住了，与清穆四目相对，后者憋着泪意，大声嚷嚷：“你欺负我！坏人！”
不像是道法精妙的大能，倒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玉玄影本意只是想逗逗她，见她总是一副压抑着自己本性的模样甚是不快，从未想过会将清穆逼至如此地步，竟险些要哭出来了。
他一见到女人哭便头昏眼花，幼时总看母亲净尘子以泪洗面，久而久之便受不住眼泪这东西。
清穆本想抄起拂尘甩死他拉倒，大不了同归于尽！
谁知她刚一动作便被紧紧地搂入怀中，耳畔是满怀歉意的温柔劝慰，宽厚的掌心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温热且亲密的拥抱触感无比真实。
“清清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打我解气好不好？”
清穆索性破罐子破摔，委委屈屈地啜泣道：“打你有用还要抱抱做什么？”
就……还挺爽的。
继续抱，别松手，否则一拂尘甩死。
反正是她自己心中的幻境，并非真实。
否则清穆必然立即自尽。
丢不起那人，脸都没得了。
玉玄影闷闷地笑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放肆。”VS“人家要抱！”
清清：对，没错，都是我，有问题？（●—●）
小玉：怎么会呢？师姐超可爱~=w=
拜谢南笙北执的地雷，伊芙利特的营养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