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森之森》森鸥

17、16

　　森一直在发烧，不论无一郎试什么方法都没能让他醒来，烧也完全没有退下去，更重要的是他连森为什么会发烧也不知道，带他去看医生，医生也说不出缘由来，只是告诉了他几个退烧的方法。

　　无一郎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森。

　　森他一直紧皱着眉头，像是梦见了很不好的事情却无法醒来一样。面色潮红，偶尔会不安地呢喃两句，无一郎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却觉得有些熟悉，听了许久之后才发现他在叫“缘一”。

　　无一郎沾了点水抹在他干干的嘴唇上，然后戳了戳他的脸蛋，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森是不是恢复了记忆梦见了继囯缘一。

　　森的梦境还停留在歌死后的场景，他和缘一一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他们看着坐在这间满是血腥味的小屋里，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森很喜欢和歌聊天，她是个温柔又有耐心的人，即便每次都需要缘一在中间翻译，即便看不见听不到，却依然把他当作普通人，当作朋友来对待。

　　而这么一个美好的人就在他面前被残忍地杀害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森知道鬼，在他四处流浪的时候偶尔会遇见他们，只是森很讨厌他们的气息，所以每次感觉到都会远远避开。

　　守着歌的他自然是早就感觉到了鬼的气息，他知道鬼会吃人，所以拼命地想要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歌，但是她听不到；想要努力地把歌带走，可是他连触碰她都做不到。

　　森从来没有过“想要保护某人”的想法，他理解不了缘一和歌对彼此的保护。

　　当他终于明白了的时候，这个女孩儿已经香消玉殒了。

　　然后，森和缘一一起，踏上了猎鬼这条路。

　　只是后来的许久记忆森都回想不起来了，他只能偶尔看到一些片段。

　　他们一同将歌埋葬后，森同缘一站在她的墓前，他低着头，有些难过和哽咽地说：“你可以给我一个名字吗？”

　　继囯森一，是他的真名。

　　梦境闪过缘一死前的笑容，他苍老的脸上带着森看不懂的情绪，但森能够感受到那股痛彻心扉的难过。

　　那时他与人类世界最后的联系，就这样断掉了。

　　森醒来之前，梦境闪过一片山林，春末的山林一片生机勃勃，那里很安静很安静，只是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森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四周除了他和无一郎的呼吸声外便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森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默。

　　无一郎这会儿正在休息，森并不想打扰他，他自己也并不想动，只想这样躺着继续自己的思考。

　　其实他脑海里乱糟糟的，说是思考但压根没有头绪，他连思考什么都不知道。

　　那段记忆里并没有无一郎，也就是说他找回的只是一段记忆，而且还残缺不全。他原本以为恢复失去的记忆会带给他极大的触动的，但他现在内心却一片平静。

　　他像是冷漠注视的旁观者，梦里是别人的生活，与他无关。

　　“森？”

　　听到无一郎的声音，森偏过头向他看去。

　　因为担心森，所以无一郎睡得特别浅，森醒来时那点细微的动静就已经吵醒了他，只是见森没有动作，无一郎便也没叫他。

　　他掀开被子走过来，钻进森的被窝后伸手抱住他，头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森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小小的手回抱他。

　　见森没事儿了，无一郎也放下心来闭上眼睡着了。

　　睡了许久的森毫无睡意，小小的他被无一郎整个圈在怀里，双手抱得死死的，森想转个身都做不到。

　　不忍心打扰无一郎，森闭着眼睛安心地被他抱在怀里，尽管没有睡意但没过一会儿仍然睡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抱着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半夜的时候无一郎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他收紧了抱住森的双手，以至于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森都醒来了，他艰难地动了动，为自己腾出一个呼吸的空间。

　　醒过来的无一郎抱着森蹭了蹭，他整个人都压在森的身上。

　　“快起来……”被他压得难受的森轻轻推了他一下，刚说完无一郎就抱着他翻了个身，让他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

　　森怕自己压着他，只好撑着手尽量不压在他身上。

　　“再睡儿。”无一郎半眯着眼说到。

　　森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只见无一郎低头看着他，一点也看不出困意，森只好说：“我饿了。”

　　无一郎立刻抱着森起身，但抱着他有些舍不得松手。

　　森抬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软糯的童音在他耳边响起：“去吃午饭了好不好？”

　　于是两个人这才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午饭的时候森简单地和他说起了自己的梦，无一郎听到他提起“继囯缘一”的时候微微愣了愣。

　　无一郎知道森和继囯缘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曾听说过“继囯缘一”这个名字，恢复记忆后时他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只是如今森亲口说起他们的过去，无一郎还是有些不舒服。

　　森以前从来没有向他仔细地提过这个人，尽管他知道对方在森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现在森不带情绪地同他说起这些事，他不知道为何又有些难过。

　　如果森没有因为那件事偶然活下来，变成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只陪伴过他几年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忘掉呢？多年之后就算他再回忆起，对他的印象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呢。

　　森感觉到了无一郎的不开心，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他面前提前从前的那些事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猪排饭，笨拙地夹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无一郎一口吃下了猪排，他看着有些担忧愧疚的森，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我没事。”

　　“森能告诉我这些事，我很开心的。”无一郎说。

　　能够平静地向别人提前从前珍贵的回忆，说明他也放下了吧。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后，他们便手牵着手继续上路了。

　　他们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要拉着手和对方一同前进。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路他们都彼此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