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正经师徒（穿书）》云吟雾语

19、第十九章

　　结果到了第二天，方椿生还是假借卫南思的旗号，向祝芙清探听清楚了卫府众人的下落。小姑娘比卫南思好骗许多，他只说自己是因为担心卫南思，怕他因为童年经历心中落下伤痕，对日后的修行有害无益，小姑娘就什么都交代了。

　　临走前，方椿生还和她打马虎眼，说卫南思还是个小孩子，爱脸面，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他。祝芙清装作一副大人模样，十分稳重地答了声好，还为那天晚上的失礼向方椿生道歉，。

　　方椿生心中颇有些感慨，只是有些事情不好和祝芙清解释。卫南思与她之间的事情，就是一笔烂账，方椿生自己实在不好插手。

　　可惜他不知道，等到自己走后，祝芙清对侧室的卫南思说道：“我这……应该不算是毁诺吧？”

　　卫南思道：“没事，你本就‘告诉’我任何东西，是我自己听到的，自然不算违背诺言。”

　　祝芙清这才放心。

　　这些日子里，卫南思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也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她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师父有着一半功劳，而另一半则是卫南思的，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怎么长得，会那么多东西。

　　虽然他明码标价，提出了要求，祝芙清依旧十分感谢他的帮助。

　　有的时候，她十分想不通，卫南思明明比自己还小，为什么会比自己懂得的、甚至是比师父越江懂得的东西都要多。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似乎是用来形容话本故事中的谋士，但是她却觉得这个词用在卫南思身上也十分合适——智多近妖。

　　也是因为这个，祝芙清有的时候有些怕他，她能够感受到，如果方椿生不在场，卫南思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虽然只是祝芙清自己的感觉，但是这种直觉让她总是小心翼翼，害怕说错什么话。

　　现在的她都不想不明白淑嫔出事的时候，她是怎么想到要去找卫南思求助。

　　几日后，孔怀一到达，外加弟子四十八位，长老六位，方椿生便知道自己该带上小朋友回宗门了。

　　“木言师弟。”孔怀一十分友好，“此次你可是大功一件。”

　　方椿生连忙道：“不敢。”

　　“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位小弟子……”

　　“不在。”

　　“那他在何处？”

　　“不知。”

　　“他随你一起出门，做长辈的……”

　　“没问。”

　　孔怀一彻底没话说了，看了方椿生数次，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但是神色中颇有几分“此人真是一如既往地顽灵不化无法沟通”的意味。

　　方椿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次日，就带着卫南思回了宗门，面都没让他见上一面。

　　“我厌恶他，有我的理由，你是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卫南思对此十分好奇。

　　“不为什么，因为他长的丑？”

　　卫南思：“……”

　　毫不意外，又是诓他的。

　　孔怀一虽是中年人形象，却也是身躯凛凛英俊潇洒之辈，就算是卫南思，都不会闭着眼睛说他长得丑。

　　但是卫南思怎么也不知道，他所好奇的事情，对于方椿生十分重要——那是他与原主之间的秘密。

　　——也是方椿生敢于与系统斗智斗勇的底气所在。

　　初到这个世界，系统还未完全与他接洽，但是再那之前，方椿生能够了解这个世界，所依靠的不是别的，而是原主所留下的书信。

　　文字狂放，潦草难认，开头就写着——阅后即焚。

　　其中信息有些零碎，但是方椿生却大致能够推断出：首先可以猜测原主在书中剧情线中没死，甚至一直活到了烂尾所在的剧情。然后原主再三强调卫南思是个好苗子，多照顾一些，不要被孔怀一这个贼人哄骗了去！

　　这句话甚至书写数遍，生怕别人看不见。随后才对后期魔族入侵的大致走向进行了详细解释。

　　最后……这位，是重生的，甚至知道会有人顶替自己的名号甚至是身体。

　　初见到书信的时候，方椿生还以为这是个玩笑，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脑子坏了，比如人格分裂，其中一个觉得自己是现代社会大好青年，另一个觉得自己是修仙界万人敬仰的炼丹大佬；一个觉得自己是穿书，另外一个觉得自己是重生，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及会有这寻常道理无法解释的现状。

　　方椿生一度十分困扰，无法接受自己有可能脑阔有问题的现实。

　　直到真如信中所言——系统出现了。他才对原本的“方椿生”所所说的话，全然信服。按说接替了原主的身份，本该替他做一些事情，比如……照顾遗孤遗孀什么的，但是此人却先一步交代了后事。

　　只说，若是有人真顶替了自己的身份，活得像个样子，别被人发现了……如果有心，便替他照顾流月和谷中弟子几分，至少不枉他白送这一身修为。

　　而那些信，早就在方椿生研究完一遍后，自己烧了起来，连个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脑子里时不时跳出来，叽叽喳喳甚至有些聒噪的系统，还会时刻不停地提醒他任务目标、任务要求，方椿生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看过那样一堆信。

　　至于对孔怀一的讨厌，一是因为在原本的世界中，原主是因为孔怀一的缘故，才会在替流月报仇后不知所踪生死不明。这二来，自然是因为卫南思。

　　方椿生看向他，又想起最近祝芙清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细说，只是从事实来看，祝芙清确实是背叛了卫南思，纵使是因为她的弟弟被孔怀一控制，纵使事出有因，错误已经造成了，便无法弥补。

　　嘶……就很奇怪，按说即使是在前世，这个时间点的时候，祝芙清的弟弟也已经死了，都等不到祝芙清回去，那孔怀一控制的人，究竟……还是人吗？

　　最终方椿生还是没有开口，他突然想明白，这件事他自始至终就不该插手，哪怕是通过自己的喜好，对卫南思产生影响。

　　所以卫南思在这件事情上对自己有所隐瞒不也很正常，毕竟自己心中藏着的事情不也挺多？

　　“别太担心，孔怀一那边我拜托越江多多关注，反正她也不喜欢孔怀一，对这些事绝对上心。”

　　卫南思想了想：“越师叔压制了修为，将此事交给她，若是出现危险……”

　　方椿生见他忧心，突然开口道：“放心，就算是我和掌门凉了，孔怀一也不会先拿越江下手。”

　　“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卫南思：“？？？”

　　“看不出来？”方椿生笑着道，“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这是事实，掌门也知晓此事。别看他们平时闹得厉害，但是真遇上什么大事，孔怀一还是会顾及几分。”

　　所以书中明明越江和孔怀一关系最差，却是最后被害。那还是在越江知晓杜宗源的死与孔怀一有关，彻底和他闹翻的情况下，孔怀一担心她会将所知道的事情公之于世，才会对其痛下杀手。

　　“你放心，我直接去问她说，‘孔怀一是不是有道侣了？看上去好像还是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如果不是我偶然撞见，都不会相信’。”

　　卫南思：“……”

　　越江虽与孔怀一不和，但是对他的事情却十分在意——吵架翻旧账的时候，也好有个合适的短处可以踩。

　　方椿生说的又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越江自然不会直接跑过去问孔怀一。但是越江在人间装国师，除了辅佐自家小徒弟，还能有什么乐子可言，能抓住孔怀一的小把柄——哪怕算不上把柄，她也十分乐意时不时探听一下他的周围。

　　卫南思突然想起一件事：“越师叔学过一些推演。”

　　方椿生早就想过这一环：“即使越江擅长推演，又对孔怀一各种信息十分了解，但是……孔怀一的修为高于她，她在推演上的修行，还不足以让她推算比她更强大的修士。”

　　“还有就是……”方椿生有些取笑的意味，“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天镜台的弟子，虽然都说不可能，没这么一号人，但是越江却因此更加确信——”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那肯定是因为人姑娘看不上他。”

　　卫南思陷入沉默：“所以你们凑一起这么多天，就是在谈这个事情？”

　　方椿生有些尴尬，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只有一小部分是在说这件事情，大部分时候，我们还是在探讨国家大事。”

　　真·国家大事。

　　卫南思十分给面子的点了点头，仿佛真的信了他这个说法。

　　灵舟上的日子十分无趣，在他们插科打诨的过程中，倒也过得挺快。

　　等回到了青谷，灵舟刚落地，就见到恢复年轻模样的掌门，冲他们跑了过来。他神色十分激动，仿佛看到了救星：“木言！你总算回来了！”

　　吓得周围弟子忙向后退了一步，生怕谷主一时气急拔剑出鞘血溅当场。

　　谁知谷主十分好脾气地往后退了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小师弟对着那人行礼：“见过掌门。”

　　弟子便很快接受了谷主对此人的特殊待遇——哦，原来是掌门啊，怪不得。

　　等一下——掌门？！

　　没等弟子们弄清楚情况，方椿生先开口道：“掌门师兄，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话？”

　　杜宗源闻言，也觉不好，便将人拽回了归月楼，说起这一段时间的一堆事情。

　　方椿生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找他——越江与孔怀一都不在宗门之中，外加带走了许多长老，还有海云秘境至今没有重新开启，去的弟子至今都没没有回来。

　　——杜宗源急需人手，替他处理宗门事务。

　　就像方椿生逮住了云织羽，这一回换他被别人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