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个小太阳》有秋

24、我们一起

　　听那个名叫恋雪的灵说，伊黑被鬼一拳穿透了腹部。这样的伤口对于妖鬼来说都非常严重了，更别说是那些比起妖鬼体质要脆弱许多的人类。

　　虽然说日和坊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觉得那些柱的体质其实不亚于一部分妖鬼，但该有的担忧还是一点儿也不少的。不过，等她赶到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意外的发现伊黑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很多。

　　在这般严重的创伤之下，他甚至没有失去意识，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原本披在身上的黑白羽织已经被他脱下拿去当了绷带绑在了腹部止住了血，看样子似乎还想再去战斗。

　　听见这边的动静后，伊黑条件反射性举起刀，身形仅仅在把刀从土地中拔出的那一瞬间摇晃了一下，很快就重新稳住，异色的瞳孔像是蛇一样的冰冷锐利，在看见来人是熟悉的人后，才稍显和缓。

　　伊黑放下刀，看向日和坊：“伤口就麻烦了。”

　　日和坊连忙小跑上前，给伊黑治愈伤口。

　　暖洋洋的光覆盖在伤口上，那轻飘飘的触感像是被柔软的云朵笼罩着，伊黑几乎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身上本该致命的伤口就痊愈了。整个过程就像是神迹一样。

　　伊黑微垂下目，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目前所有柱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怎么和日和坊接触过的。也不是说不信任日和坊。这个小姑娘虽然来历不明，能力也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拥有的，但这两年的表现足以让伊黑把她当成是鬼杀队的一员。

　　他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日和坊也好，杏寿郎也好，还有那个甘露寺也好，他不太擅长跟这种人相处。尽管，他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跟这种人相处。

　　日和坊的治疗很快就结束了，他没什么表情的按了按自己的伤口，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问她：“那两个鬼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和坊的治疗效果太好了，伊黑觉得自己现在状态特别好，感觉还可以再和刚刚那个强大的鬼斗上几百个回合。

　　“没关系的，他们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日和坊顿了一瞬，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伊黑的左脸上，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他：“比起这个，我想问一下。”

　　她伸出手指了指伊黑的左脸：“你知不知道你的左脸出现了斑纹？”

　　伊黑：“嗯？”

　　斑纹？什么斑纹？

　　伊黑侧过刀刃，眼睛落在那雪白的反着光的刃面之上，看清了自己的左脸。上面有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蛇一样的斑纹，从左脸一直延伸到左臂上。

　　……这是什么？

　　伊黑有些茫然。

　　而日和坊觉得自己可能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伊黑现在大概就算是继国缘一口中的斑纹剑士了吧。当初她听缘一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时候，听说了不少有关于斩鬼剑士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斑纹剑士。

　　她从缘一那里大致了解到了斑纹剑士的强大，同时也知道了开斑纹无异于是透支生命。大部分斑纹战士甚至活不过二十五岁。

　　当时她还在庆幸呢，幸好这一届的柱中没一个开斑纹的。没想到今天她就亲眼见到了一个。

　　这样不行，日和坊想，她得找点办法改变斑纹剑士的命运。人类的寿命本来就很短暂了，如果再缩减至二十五年，那也太可怜了吧。

　　日和坊在心里打定主意，决定之后有机会找继国缘一再好好聊聊关于斑纹的事情。然后再把茂夫找过来看看，说不定他也能看出什么——就像他成功解决了主公大人所背负的诅咒，让他重新回复健康那样。

　　而另一边，并没有什么头绪的伊黑放下对斑纹的疑惑，对日和坊说：“我去看看那两个鬼。”

　　“也可以，那我和蜜璃跟你一起！”

　　日和坊牵着蜜璃带着伊黑回去了饭馆的位置。

　　一进门，伊黑就看到一个打扮非常奇怪的光头蹲在门口，抬头看着二楼被拆了大半的过道，满脸的忧愁，一副头要秃了的纠结又愤懑的模样。

　　而他的右手，按着那个刚刚把他打到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能力的满身深蓝刺青的恶鬼。恶鬼在他手底下挣扎，身上条条青筋绽出，肌肉鼓起，表情亦很狰狞，显而易见用尽了全部力气。而与他拼尽全力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的就是制止住他行动的那个光头，看上去仅仅只是单纯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就令他完全无法挣脱。

　　伊黑：“……”

　　伊黑：“…………”

　　伊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做梦，这个梦还挺真实的。

　　猗窝座更是在那里怀疑鬼生。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强，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强。

　　这份霸道的力量，就算是那位无惨大人恐怕也无法达到吧？他之前还试图用他没有被束缚住的手去攻击这个光头，可自己的手都打断了，那个人也只是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仿佛没什么感觉一样。

　　石头做的人都没这么硬吧？

　　更可恶的是，猗窝座觉得自己力不如人他也认了，用日轮刀斩断头颅也好，像魇梦那样把他丢进阳光里去也罢，多少给他一个痛快。可那个人就这么把他压在这里，指着上面被毁坏的走道气呼呼地冲着他埋怨：“你看看你！”

　　“没事跑什么跑！”

　　“要不是你跑了，我也不会在捉你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人家店里面的走道给弄坏了啊！”

　　“万一人家要我赔钱，我怎么赔？拿你做抵押吗？你值钱吗？”

　　猗窝座：“……”

　　该死的，这些是重点吗？要杀要剐都赶快一点，别在他耳边碎碎念了！

　　这是侮辱，这一定是侮辱！

　　埼玉还在纠结：“我真的没有一点钱啊……能不能跟店主说这些都是鬼弄坏的不是我弄坏的啊……”

　　这里可没有英雄协会会去处理这些战后的收尾和赔偿工作，他按理说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怎么说呢，每天只能靠超市大减价过过日子的贫穷英雄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弄坏别人的东西是需要赔偿的。

　　但如果要赔偿的话，为了一顿免费的拉面，他付出的也太多了吧。

　　别的不说，他根本没有这里的钱啊。

　　埼玉欲哭无泪。

　　最后，他做下决定：算了吧，就当是这个鬼弄的吧，毕竟起因是他。

　　“喂，我跟你说。”

　　埼玉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威胁猗窝座道：“这些是因你而产生的损害，所以就算在你头上了哦，听到了没有？”

　　猗窝座：“……”

　　猗窝座已经气到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儿想冷笑：“不必如此麻烦，我可以帮你吃了店主。”

　　埼玉：“……你想得美。”

　　小怪物力气不大，竟然还想吃人。

　　就在埼玉跟猗窝座正单方面交流的非常投入的时候，他的身后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女声：“好帅！”

　　“……”

　　埼玉身形一僵，缓慢地转身，一回头，看见三个人。

　　埼玉：“……”心脏骤停。

　　完蛋了，自己刚刚的威胁不会都被别人听到了吧？

　　然后，他看见那个发色一半是樱粉一半是草绿的女孩子捂着嘴，闷闷道了一声抱歉。

　　“但是……这位先生您真的好帅！”

　　蜜璃在短暂的尴尬和羞涩之后，还是选择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那双青草一样的浅绿色眼睛里崇拜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我真的很喜欢你！”

　　——竟然能单手轻松制服十二鬼月中的上弦，这个真的太帅了！

　　蜜璃本身的性格就喜欢夸赞别人，她的喜欢也很纯粹，日和坊敢打赌，只要是对她抱有善意的人她没一个不喜欢的。只是平时碍于害羞，不一定会把自己内心的情绪全部都表达出来就是了。而埼玉看着就没什么架子，或许对于她来说会更亲切一点吧。

　　但伊黑暂时还不清楚这些，甚至误解了喜欢的含义，闻及此言立刻从埼玉的强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震惊蜜璃的喜好。

　　——就这个相貌平淡、目光看着甚至还有点呆滞的人？她喜欢？难道她喜欢秃头？

　　不，也不是说他不能被喜欢，毕竟强者确实会受人欢迎一些，但是……

　　但是……

　　但是伊黑也不知道要但是什么。

　　伊黑不想说话了。

　　而埼玉还是第一次被可爱的女孩子这般直白的夸赞，甚至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抬起空的那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脸上的得意差点儿就藏不住了，嘴上却还故作谦虚道：“其实也就一般帅啦。”

　　这就是被吹捧的感受吗？

　　这就是杰诺斯经常能体验到的感觉吗？

　　真的太美妙了。

　　四舍五入他也有粉丝了！

　　至今还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英雄埼玉在心里感动到要流眼泪了。

　　齐木桑还总是说什么羡慕他能力这么强大做了这么多事竟然还能毫无存在感，无存在感有什么好的，明明有存在感的感觉更好嘛！

　　这边，几人一时间竟聊了起来。

　　而另一边，日和坊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来到表情看上去有些悲哀的恋雪身边，用口型问她：没有事吧？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的话，恋雪是跟在这个上弦之鬼身后的灵。

　　“没有事。”

　　恋雪抬手，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冲着日和坊露出了一个微笑来：“我只是……开心，对，很开心。”

　　日和坊看看恋雪，再看看猗窝座，不解：你和他是仇人吗？

　　看恋雪的态度，感觉她并没有多少对猗窝座的恨意啊。

　　日和坊不是没有在鬼身后见到那种善良的灵，当初遇到的上弦之贰童磨身边跟着的那个灵，就算是一个。不过她可以感觉到那个灵是明显憎恶着童磨的，跟在他身后多半也是想看着他什么时候死。

　　但恋雪显然跟她不同。

　　“不。”

　　果然，恋雪否认了。她说：“我们是恋人。”

　　日和坊：“……”

　　日和坊惊讶：竟然是恋人啊。

　　恋雪在这时慢慢走到猗窝座的身边。

　　被压制的恶鬼狼狈地趴在地上，恋雪跪坐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样一双金色的、野兽一样漂亮又充满了凶性的眼睛，一双再也倒影不出她的身影的眼睛。

　　恋雪还记得这对眼睛以前的模样，记得非常清楚。是黑色的，同样也点儿凶狠的眼睛。但是每当这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时候，那些凶狠的情绪就会全然转变成一些温柔又无害的东西，仿佛在害怕那些尖锐的情绪会刺伤她一样，目光还经常有些躲闪，不经意还会流露出几分可爱的羞赧。

　　她的狛治原本就该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啊，他现在却连人也算不上了。

　　恋雪不怨恨他，哪怕他遗忘了她，哪怕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但她不怨恨。因为她根本做不到去怨恨。

　　是她，是她在将他拉出黑暗之后没有一直陪伴着他，是她失约了他们本来约定好要去看的烟火，也是她和她父亲的缺席让他最终变成了这副模样，恋雪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怪罪他。那些被狛治吃了的人，那些被他伤害了的家庭，他们每个人都有资格怪罪他，甚至是诅咒他下阿鼻地狱，但是她没有。

　　所以，她会一直陪着他。陪着他下地狱，陪着他去赎罪。因为他们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不，不是本该。他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一直都是。

　　恋雪弯下腰，动作温柔的虚虚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最后慢慢闭上眼睛。她笑着，表情像是欣喜像是释怀，泪水悄无声息划过脸颊。

　　日和坊看着这副画面，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作为恶鬼的青年看不见他昔日的恋人，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表情也仍旧狰狞恐怖，喉咙里滚动着不甘的低吼。但作为灵体的少女举止却很轻柔，那张干净漂亮的脸上是温情脉脉的神色，用温柔去拥抱这头困兽。

　　日和坊不知该不该称这幅画面为温情。

　　猗窝座似乎还想再做反抗，趁埼玉有些走神的时候，再一次使用了自己的血鬼术。一瞬间，雪花模样的术式自他身下展开。日和坊无意中注意到，恋雪头上戴着的发饰的模样，和猗窝座的术式一般无二。

　　“……”

　　日和坊怅然：原来是恋人啊。

　　……

　　“埼玉。”

　　“我知道了。”

　　埼玉应了一声，他怕他松手这个鬼会跑，索性直接抓着猗窝座离开了屋内。

　　埼玉站在阳光下，头都在反光。

　　而他的手上，猗窝座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但最终还是一声未吭，就这么慢慢消散在了阳光之中。

　　伊黑和蜜璃在猗窝座死后，就去联系主公大人和隐部队来处理收尾的工作了。埼玉见状，自动把鬼杀队带入了类似英雄协会之类的组织，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鬼杀队管杀还管善后。那些损失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日和坊就在之前的地方蹲着，左边是恋雪，右边是埼玉。

　　恋雪和日和坊一起等猗窝座的灵聚起来，等的时候还说了一声可惜她父亲现在不在。

　　“他去哪儿了？”

　　“他去找烟火了。”

　　恋雪解释：“父亲怕我心情不好，所以偶尔会有那么几天带着我去看看烟火。”

　　日和坊了然：“哦，这样啊。”

　　埼玉：“……”

　　埼玉：“那个，日和坊桑。”

　　“你在跟谁说话？”

　　不要突然和空气交流啊，这样的真的很令人害怕。

　　“我在跟一个灵说话。”

　　日和坊大致向埼玉介绍了一下恋雪：“她就是刚刚那个鬼死去的恋人。”

　　埼玉：“……”

　　埼玉：“？！”

　　那这样四舍五入一下他不就是她的杀夫仇人了吗！这样真的好吗？这位恋雪小姐真的不会半夜来吓他吗？

　　“埼玉不用担心啦。”

　　日和坊说：“恋雪其实很感谢你能杀死狛治。”

　　“哦，狛治就是刚刚那个鬼的名字。”

　　“……真的吗？”

　　“真的！”

　　“啊，狛治的灵聚起来了。”

　　日和坊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新诞生的灵看，最后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熟悉的发色和满身的刺青……什么嘛，这个灵还是上弦之叁猗窝座的模样啊。

　　日和坊小心瞥了一眼身边的恋雪，果然，她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向猗窝座走去。

　　但那个青年在看到她后的第一句却是：“你是谁？”

　　恋雪：“……”

　　恋雪后退了半步，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副场景。她颤抖着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那一瞬间的无力和悲哀几乎要吞没了她。

　　怎么会这样……

　　她本以为，他在死后应该会恢复记忆的。

　　猗窝座皱着眉，看着对面那个表情像要哭出来的女子，强行按捺下自己心底泛起的酸涩苦闷的情感。

　　他想要上前，想要去安慰她，想要去哄她开心，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猗窝座不能理解自己的情绪，更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能这么轻易就牵动他的心。正在他越来越烦躁也越来越动摇的时候，他清楚看见，女人眼中滴落的一滴泪水。

　　……真的哭了？

　　猗窝座瞬间慌了。

　　他也没心思再去纠结思考什么了，下意识上前想要安抚她。

　　却不料，刚迈出半步，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男人一拳揍在脸上再一脚踹翻了。

　　“你这个臭小子！”

　　“你怎么又弄哭恋雪了！”

　　恋雪：“……那个，父亲……狛治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谁管他现在怎么了？”

　　庆藏哼了一声：“我早就想揍他这个臭小子了！”

　　被打懵了的猗窝座：“……”

　　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这个人打我我不敢还手？

　　日和坊：“哇、哦。”

　　接下来，日和坊就这么双手托着腮看着恋雪的父亲庆藏硬生生把猗窝座的头发从桃红色打成黑色，从鬼打成人类。

　　恋雪一开始还想着要劝一劝她的父亲，后来看猗窝座逐渐恢复清醒了，就不劝了。反正已经死了的人不可能再死一次了，她干脆就坐在日和坊的旁边，看着她的父亲打她的恋人。

　　这家庭关系，一看就很和睦。

　　而日和坊也看到，猗窝座最开始被打懵了，试图还手但没有成功，因为身体下意识选择防御而不是反抗。表情也逐渐陷入迷茫，接着是痛苦的挣扎——但那份痛苦绝对不来自岳父的毒打，而是他自己本身。

　　然后，他的发色逐渐深沉，一点点变成黑色。身上的刺青也淡去了不少，不再那般密集。猗窝座也慢慢松开了手，放弃了防御抵挡。就这么跪在地上，手肘支撑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了自己的手间，沉默着接受着这一切。

　　但庆藏却是收手了。

　　黑发青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该……请继续打我吧，继续打我吧！是我有错，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头埋得更深了，语气像是哀泣又像是乞求：“请你们……原谅……”

　　庆藏看着自己昔日的弟子，叹息一声。

　　“你错了，狛治。”

　　“你最该乞求的，不是我和恋雪的原谅。”

　　“……”

　　日和坊觉得那个黑发青年周围的绝望情感都能滴出水了。

　　然后，庆藏换上了轻松的口吻，对他说：“不过，下地狱也好，去赎罪也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低头，对上青年含着泪光的错愕又期许的目光，无奈又释怀地笑骂：

　　“毕竟我也就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子。”

　　恋雪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伸出手。

　　“我们一起，狛治哥哥。”

　　*****

　　十二鬼月的事情结束，日和坊回去之后如约请埼玉去吃拉面了。

　　吃拉面的时候提起狛治和恋雪的事情，她还感动得想要落泪。感动着感动着，就在那里开始生气地骂鬼舞辻无惨了。

　　“总之都怪那个鬼之始祖！”

　　“还有那些阴险的竟然下毒害人的人类！”

　　埼玉专注于面前的拉面，偶尔会给日和坊几个回应。这几天他总感觉自己已经听过无数遍这个故事了，真的累了。

　　不过根据他的经验——是的他都有经验了——日和坊数落完无惨之后就会停下的。

　　最后也确实如此。不过在停下之后，日和坊提起了另一个埼玉更感兴趣的事情。

　　“我想找茂夫过来。”

　　“哦？找他做什么？”

　　“来看看伊黑的斑纹。”

　　“哦。”听不懂，但没有关系。

　　埼玉放下筷子，看着日和坊手中的那一小叠符纸，兴致勃勃：“要不要我帮你抽一张？”

　　“嗯？”

　　日和坊无所谓这个，便将手中的符纸递上前：“那你挑一张吧。”

　　反正如果抽到的不是茂夫，她就请那个人吃一碗拉面然后再送走他然后再尝试就可以了。

　　唔，总之希望不要一直都是阿纲。拉面一直吃会撑的。

　　日和坊心态良好，反倒是埼玉在那里纠结了半天，慎重地挑中了最左边那个，然后紧张地看着日和坊召唤。

　　“……”

　　“什么啊。”

　　埼玉看着符纸上闪烁的光，失望道：“不是茂夫桑。”

　　日和坊：“……！”

　　这个颜色——是传说中的粉色传说！

　　日和坊有点儿激动，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要见粉色传说。然而，直到符纸化为粉色的光点消散了，她都没有看见面前出现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个残影都没有。

　　日和坊：“……？”

　　埼玉淡定解释：“齐木桑应该已经走了吧。”

　　“诶？已经走了？”

　　“嗯，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应该只是在他的世界里待烦了，想过来过过平静的生活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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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木楠雄想要过平静的度假生活。
别想了，平静不起来的。
*
下章入V，还是希望能够支持一下啦！这篇估计也不会太长的……（我真的日常为了无惨死慢点而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