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剑歌》归期之城

5、剑指乾坤

　　朝阳拨开云雾探了探脑袋，似是没有睡醒，又拾起云雾半掩着面容；竹屋内少年慵懒的打着哈欠，小狸趴在他的肩头打着瞌睡，深吸一口夹着淡淡药香的凉气，然后恭敬的盘坐在蒲团之上，他时不时微微偏过脑袋，眼角的余光瞥向身侧的青衣女孩身上，只是那道倩影却不曾睁开眼睛，安静得就像一幅画卷。
　　相较正襟危坐的凤儿，李白则有些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着，竹阁的大厅内并没有很多陈列，在李白与凤儿身前不足丈远处有着一尊木桌与长长的竹椅，木桌与竹椅都很矮，仅有一掌之高，想必那正是师父太玄的尊位。墙壁挂着笔墨画卷，倒是让李白时不时侧目，透过竹椅之后的窗台，可以隐隐看到掩藏于云雾之中昆墟的轮廓。
　　这般静候约有盏茶之余，太玄就在李白醒神之余坐于竹椅之上了，李白与凤儿连忙起身，躬身道，“徒儿参见师父。”
　　“嗯。”太玄伸手示意二人坐下。
　　“凤儿，你去吧。”
　　“是！师父。”凤儿轻语，提步出了竹阁。
　　李白好奇的盯着凤儿远去的身影。
　　“白儿。”太玄开口道。
　　“师父。”李白连忙回过头，看着太玄。
　　“白儿，可知内力缘何而生？”
　　“回师父话。”李白正襟危坐道，“内力源自丹田之气经由心经脉运转于周身诸穴，再回至丹田，方为内力！”
　　“嗯”太玄略顿首，“心经脉自何而成？”
　　“心经脉是修炼内功心法至大成时周身诸穴孕生而成的脉路。”
　　“那何为周天之力？”太玄继续问道。
　　“周天之力？这个，好像，是来自自然界的能量吧。”李白挠挠头，他对周天之力则是不甚了解。
　　“可知因何而生？”
　　“嗯，，嗯，，徒儿不知。”李白支支吾吾的说道，他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周天之力与武学有关，但是能够感知周天之力的武学却很稀少，他所修习的剑法狂歌刚好不具备这一点。
　　“请师父赐教！”李白拱手道。
　　太玄起身，“人体周身共有三百六十五处穴位，恰为周天之数，人体能量亦由这诸多穴位而生，修习内功心法，孕养丹田之气，集大成之时，丹田之气游走周身诸穴，连通心吉穴，心奴穴，心尤穴，心田穴，心非穴，心凡穴与心京穴方能孕生心经脉，经此脉七穴运转方为内力，内力来自周身诸穴，故而内力又为周身之力。”
　　“原来是这样。”李白呢喃道，虽然他早已打通心经脉，但是往昔之时只是沿着内功心法所述穴位来修炼，迷迷糊糊就打通了心经脉，但是并不是很清楚打通的是什么穴位。说起来李白倒还真是天资聪颖，很多学武之人苦修内功心法纵然丹田之气充裕却无法打通心经脉，而他靠着自己迷迷糊糊的就修得了心经脉。突然，他突有奇想，“师父，那周天之力，是不是也要孕生一条经脉才行啊！”
　　“嗯！”太玄笑道，李白悟性很好，能够由此及彼，“不错，此脉称为天维脉！”
　　“天维脉？”
　　“天维脉修习要求严苛，还需得从武学讲起！”太玄看着李白道，“白儿可曾听说过剑意？”
　　“剑意！”李白身体一怔，点点头，有些激动的说道“徒儿听说过！”所谓剑意，是一种凌驾于剑招之上剑客对武学的领悟，当今武学数不胜数，但是能够拥有奥意的武学却屈指可数。除了当今世上的三族，三阁，四大世家，以及一些极少数的隐士高人，正如太玄，姜尘这般的巅峰强者以外，怕是再难寻了。而且能够领悟奥意的人又极少，纵然有着拥有奥意的珍世武学，资质平庸之人也决计不能领悟。“师父！”李白眼里透着火热，他自是知道，拥有奥意的武学将会是如何的稀罕。
　　“武学奥义，是习武者对自身周身之力的展现，通过武学奥义将周身之力传递给自然，进而得到反馈，感知天地间的自然之力，不同的武学会使得习武者拥有不同的感知强度。”太玄看着李白，李白认真的点点头，领悟武学奥意，那便是与自然之力有了感应。
　　“当你领悟武学奥意之时，便是与自然之力建立了联系，这些反馈的自然之力经由心经脉游走于周身诸穴，与周身之力融合散聚到周身诸穴之内，大成之时，这些融合了自然之力的内力经诸穴而出，连通天生，天目，天尔，天舍，天顶与天亡这六大穴位，从而孕生天维脉，其融合了周身之力与自然之力，谓之周天之力！”
　　“原来周天之力是这么来的！”李白兴奋的说道，那纯净的眼睛极其期待的看着太玄问道，“那您教授给徒儿的武学能否感知自然之力啊？”
　　“那是自然！”太玄笑道，“为师传授的武学谓之太玄剑诀，这太玄剑诀可不一般，拥有独特的武学心法！”
　　“太玄剑诀竟然拥有其独特的心法！”李白激动的道，他甚至有些兴奋的跳起身子，他压抑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安分的坐在蒲团之上，那期盼的眼神让得太玄心里甚为快慰，李白本就天资聪颖，为人侠义，性格豪放不羁，倒是甚得太玄喜欢。
　　“哈哈哈！”太玄笑道，“那白儿可知何为武学心法？”
　　“徒儿不知！” 李白连忙摇头道，“徒儿只知道拥有奥意的武学已经很稀有了，而能够拥有武学心法的武学则更加稀有！而且武学心法非常特别，它所衍生的周天之力与内功心法所衍生的周天之力完全不同。”他想起顾言君，她的内力就很独特，。
　　太玄点点头，“所谓心法分为内功心法与武学心法，在未建立起与自然之力的联系之前，内功心法将人体的能量经由心经脉凝聚成内力；与自然之力建立联系之后，修习者可以吸收自然之力经由新生的天维脉形成周天之力；而武学心法则不同，修习武学心法无需再修习内功心法，只是在建立与自然之力联系之前，武学心法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此时没有可以修习内力或周天之力的脉络，当修习者领悟武学奥义之时，经由武学心法引导孕生的脉络并不是天维脉，它会根据所修习的武学而不同！”
　　“不是天维脉？”李白好奇道。
　　“不错，不同的武学心法对应着周身不同的穴位，由此而孕生的脉络自然都不相同，这也是白儿所说的差别。内功心法孕生的皆为天维脉，周天之力的属性皆相同，只是不同的内功心法所酝生的周天之力强弱不同！内功心法所产生的可以称为周天之力，那武学心法应当换个名字，太玄剑诀心法所产生的，徒儿可将其称为玄力或玄气！”
　　“玄气！”虽然李白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这种力量肯定很独特！
　　“太玄剑诀，乃晓天地之理，掌自然之法，共计五十五招，变化万千，招数阴阳相兑，阳击二十五，阴攻为三十。”太玄行步坐于竹椅之上。
　　李白听得很是起劲，只是听得这阴阳相兑时就有些迷糊了，他开口问道：“师父，这阳击二十五，阴攻三十，徒儿不明白。”
　　太玄看着李白，“阴阳本相对，天地万物皆在这五十五数之内，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所以一为水之生数，二为火之生数，三为木之生数，四为金之生数，五为土之生数。六为水之成数，七为火之成数，八为木之成数，九为金之成数，十为土之成数。万物有生数，当生之时方能生；万物有成数，能成之时方能成。一三五七九，皆为阳数，二四六八十，皆为阴数；天地万物所有有形之物，皆在五行之内，所以，万物生成皆有其数。”
　　“哦？”李白诧异，“依师父之言，阴阳本相辅相成，又相互转化，所以太玄剑诀阴攻与阳击亦是可相互转化，相互融合，所以才导致其变化万千，不需遵从招式之间的拘束？”
　　“正是此理！”李白悟性很好，太玄满意的点点头。
　　“这太玄剑诀当真玄奥之极啊！”李白心里道，“不过师父，方才您说万物有形皆在五行内”李白呢喃道，“那要是无形该如何？五行又是否包含这无形之物？”
　　太玄笑道，“白儿倒是机灵，不过现在的你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无形，所谓无形非视之不可见，触之不可察，天地之间，总有着一些强大的力量不在五行内，不惧星河斗转，百川流逝。然天地苍苍，大道无形，此，谓之阴阳。”
　　“阴阳？”李白杵着下巴略有所思，那趴在李白肩头的小狸则是很有些闹腾的舔舔自己的爪子，一上午都在慵懒的打着哈欠，“这太玄剑诀似是一种窥探天地奥秘的法门，以万物之数来运剑，以五行之属克有形之物，以阴阳之力查无形之灵，天地万物似皆在这一剑之内！”李白听得师父如是说，略有感悟，他似乎踏足了一个从未到达的新天地一般。
　　太玄接着道，“太玄剑诀，共有四重剑意。”
　　“四重！！”李白双目圆睁，拥有四重剑意的武学他是第一次听说，他所知道的最多的也只有炎阳族的炎阳刀诀蕴含两重奥义，而炎阳族，乃当今九州上三大族之一！拥有四重奥义的武学，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太玄自是看出李白的心思，笑道：“白儿，等你以后跻身武学巅峰之位，你自是会知道的更多，为师曾见过一人，他曾展示过八重奥意！”
　　“八重！！！！”李白愕然，八重啊，这等骇人听闻！李白心想，还是自己见识浅薄。只有努力提升自己实力，方能见识一番这天地的宽广，当然内心对师父的崇敬也是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虽然九州之上未曾听说太玄这号人，但是以其曾见识过八重奥意的巅峰高手来说，他足以站在巅峰之列，和那当今九州最强的姜尘必定处于同一高度。
　　“白儿也不要妄自菲薄，拥有八重奥义之人，当今天地就唯此一人而已，而且武学之路，并非如此粗略分之，纵然是八重奥义，你若能领悟太玄剑诀所有剑意，和他一较高下又有何不可！”
　　“嗯，师父教训的是”李白点头道，虽说八重奥义确实骇人，不过武学的强弱又岂能如此粗糙的评判，个人实力，内功修为或周天之力的强弱，招式的熟练程度，还有所用兵刃都是决定成败的因素，而且奥义是集天地之力为己所用，手中兵刃对自然之力的感知能力也会对奥义的强弱有着影响，而且太玄剑诀如此奥妙，以师父的实力无需施展任何剑意便可至对手于死地。
　　“太玄剑诀虽蕴含四重剑意，不过就算为师因为一些限制也只能施展到第三重。”太玄说道。
　　“哦？”李白吃疑道“连师父也只能施展到第三重吗？”这太玄剑意施展起来似乎要求极为严苛，连师父都只能施展到第三重！
　　“嗯”太玄双目微沉“这四重剑意分别谓之人玄，地玄，天玄，还有圣玄；第一重人玄，通解武学之后，反馈的自然之力与周身之力将会相互融合，衍生周天之内的脉络，太玄剑诀心法不同于诸多武学心法，其玄奥之处在于可以因为不同的修习者孕生不同的脉络，这种体悟白儿日后自会知道。”
　　“个体之间也会有差异？”李白愣神道，那按照师父所说，师父，师姐还有自己所觉醒的人玄将都不一样吗？！
　　能够引起个体差异的武学心法是极少的，大部分武学心法与内功心法相同，并不会因为不同的修习者致使武学奥意属性不同，但是如同太玄剑诀这种极为罕见的武学心法会随着不同的修习者孕生不同的周天之力的脉路，这将导致武学奥义产生变化，正如人玄，太玄所施展的形式必然与李白所施展的人玄有着很大的区别！
　　“第二重地玄，地玄的力量与人玄完全不同，周天之力会衍生更深层次的力量，地玄形式变幻莫测，威力惊人！不同于诸多武学奥义，地玄其玄妙之处在于能够改变人玄的性质，这种变化让人玄获得新的力量，威力无法估量！”太玄看着李白震惊的神色，“白儿，能否促进人玄获得地玄的力量，取决于你周天之力所创生经脉的威能！”
　　“经脉的威能！”李白心头惊叹，这太玄剑诀果然神妙，第一重剑意人玄竟然会随着对地玄的领悟发生变化，这等变化当真闻所未闻，一般武学奥义就如招式，有着固定的属性，虽然他不太明白，却也越来越期盼这到底是怎样的改变了。
　　“第三重天玄，是剑客理解了人玄和地玄之后对天地之力的终极感悟，这种力量亦是白儿所说的无形之力。而第四重圣玄，乃超凡入圣之法，是修习者与自然的融合，是对周天星辰之力的窥探，这层奥义足有毁天灭地之能！白儿记住了吗？”
　　“星辰之力！毁天灭地之能！”李白脑袋似炸响一般陷入短暂的空白，颤声道：“师父，徒儿记住了！”
　　“嗯，剑意的理解当层层递进，只是这天玄和圣玄要想参悟，极为困难，而且条件严苛，你现下不忙学，为师也不多说。接下来我传授你太玄剑招口诀与武学心法，你需记住，日后朝夕背诵，以防忘记，还需和凤儿朝夕练剑，吃透剑招，参悟武学奥义。”
　　“是，师父，徒儿明白！”李白点头道。
　　昆墟山脚，竹林西面有着一处数千丈方圆的石林，零零散散的石柱矗立在这昆墟山脚，亦如亘古不变的守卫守护着昆墟的安宁，只是这片安宁却是被一道青白衣衫的少年所打破，少年周身充斥着强劲的剑气，携带着连绵不绝的剑影冲击在这一根根石柱之上，遗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剑痕！少年凌空翻飞，右手持剑，剑尖自下往上随意撩拨，一道青白剑纹朝着身前一尊巨大的石柱飞驰而去，随着一声巨响，石柱爆裂化为细碎的碎石，少年悠然落地，嘴角洋溢着一丝微笑。
　　一月的光景飞驰而去，李白早已将太玄剑诀心法烂熟于心，招式口诀亦是倒背如流，方才的这一剑也是意味着他已完全吃透阳击二十五式。长剑回鞘，李白拍拍身上的尘土，转目望向石林之后，隐隐能够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在石林的后方乃是一方广遨无垠的峡谷，不过那处峡谷凤儿师姐不许李白踏足，乃是师父之命，虽然李白很是好奇，不过再大胆也不敢违逆师命，他的目光稍显不舍，转身便朝着石林之外行去。
　　谪仙台上，一道略显慵懒的青衣倩影立于石台边缘，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望着身前那片朦胧又宽广的水域，她的肩头一只白色的狸猫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欠，今天的谪仙台有着微风，撩拨着凤儿嘴角的一缕鬓发，这谪仙台其实就是李白睡觉的那块大石头，这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家伙，虽然住的不行，可是硬要起个别致优雅的名字来衬托自己的与众不同。
　　“师姐。”李白望着立于石台边缘的凤儿，喊道。
　　“喵！”小狸叫唤道，李白笑着看着小狸，小家伙似是有些想念李白。
　　凤儿转身，莲步轻移，来到李白身边，“李白”凤儿自身后拿出一件折叠整齐的衣衫递到李白面前，“试试合不合身。”凤儿道。
　　“这是？”李白面色微喜，“师姐特地为我做的吗？”
　　凤儿偏过脸，听得特地二字有些不自然，她有些吞吐的说道，“就是，闲暇之时随意做的，你身上的那件衣衫，有些陈旧了。”
　　“哦”李白耸耸肩，“谢谢师姐的关心。”李白抱着衣服笑道。
　　“试试？”凤儿柔声道。
　　“嗯。”李白遂褪去身上的那件青白衣衫，穿上凤儿所做的这件新衣，这是一件白色的长衫，为了免得太过单调，凤儿特意搭配了蓝色的花纹来衬托，花纹搭配的恰到好处，腰间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腰带，腰带之上镶嵌着青色的绒毛，想来是凤儿本体身上的。
　　凤儿看着李白，李白面色白皙，眉宇间透着一份文弱，穿着这件衣服，倒是更显得书生气了！
　　“怎么样？好看吗？”李白问道。
　　凤儿颔首轻点，小狸也是欢快的叫唤着，窜到李白的肩头折腾着。“只是。”凤儿眼神中有着一丝不满。
　　“怎么了师姐？”李白问道。
　　“袖口做的太宽了，不方便练剑！”凤儿摇头道。
　　“没事，师姐，练剑的时候将其束扎起来就好了。”李白笑道，“只要是师姐做的，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凤儿道，不过心里却是有着一丝喜意。
　　“我说的是真的！”李白摸着胸口像宣誓一般。
　　“好啦好啦，”凤儿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闭关了五天，今日你先休息吧，明日向师父候安之后，我们开始练习阴攻三十式的剑招。”
　　“嗯，好啊，师姐会陪我练剑吧？”李白看着凤儿，眼中有着一丝请求。
　　“嗯。”凤儿双目微垂，点点头便朝着竹林行去。
　　“太好了！”李白喜道，师姐早已参透地玄，与那天玄剑意都只差丝毫，有着师姐这样的绝世高手与自己对招，那他掌控阴攻的速度将会会大大加快！
　　是夜，月明星稀，昆墟山脚响彻着虫鸟细细碎碎的声音，踏着柔和的月光，凤儿坐在李白的石床边，李白睡得正酣，这五天的闭关应是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小狸趴在李白的胸前，这小家伙想来对李白是想念的紧了，闭关的这些日子老是缠着凤儿要去找他。凤儿抚摸着小狸温顺的毛发，李白还不曾知道，小狸乃是来自昆墟，本体乃是狸凰，是昆墟之巅万灵族的王者，她有着她必须去承担的使命！上次她灵祭失败，沿着沧海堕入九州，碰巧被李白所救，这其中机缘还真是妙不可言。
　　凤儿自怀中摸出一双黑色的护腕，这双护腕正是为李白所织，护腕上用白色的丝线镌绣着一个白字。凤儿将其放在李白枕侧，转身消失在竹林中。
　　天微亮，嗅着晨曦的光辉，一道身影踏着谪仙台前的水域朝着棹泽天外飞驰而去。待得凤儿来到谪仙台时，李白与小狸却是不见了踪影，“这两个家伙干嘛去了？”凤儿嘀咕道。
　　只听“嗖”的一声，李白踏着水面飞掠而上落到凤儿的跟前，然后右手拿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玉钗别到凤儿的发髻之上。
　　“这是？”凤儿脸颊飞上一抹霞红，欲伸手去摘下那枚玉钗。
　　李白却是伸手握住凤儿的皓腕，“星兰发簪，配上师姐很美！”
　　凤儿连忙抽回那被李白握住的手，转身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李白，你又嘴贫！”
　　“嘿嘿，”李白傻笑着，“嗯~”他沉吟片刻，“师姐以后就叫我白师弟，或者，或者小白也行，这李白，未免有些生分，毕竟我们都这么熟了是吧！”李白笑着道。
　　凤儿微愣，踌躇道“我，我，，，”
　　看着凤儿那不知所措的表情，李白倒是认真的握着那护腕道，“师姐的这双护腕我很喜欢，特别是这个白字，深得我心！”
　　“这发簪？”凤儿转过身，不想让自己那因为心里欢喜而上挑的嘴角让李白看到。
　　“去江陵城卖的，那店主还把我骂了一顿，师姐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哦！”李白笑道，这支发簪是李白一早飞奔到江陵城珠宝阁觅得的，大清早去敲门，那店主还把李白给骂了一顿！
　　凤儿心喜，身形一转，以手为剑朝着李白侧敲而去，李白右手微曲，挡在身前，左手横扫，凤儿娇躯后仰，抬腿侧踢，李白旋身后退，跃至石涯之边。
　　凤儿正身，右手轻探，一柄青白花纹相间的长剑竟是凭空现于凤儿手中，此剑名为念蝶，取自极寒陨铁所铸，剑成之时祭以剑主精血，剑体轻盈精巧，寒光夺目，不可逼视，虽不在千机兵谱之列，却非一柄凡剑，蕴含相当威力！这柄剑是太玄给予凤儿的，不过这柄剑并非太玄所有，而是来自太玄的一位挚友。
　　李白手掌微曲成爪，那赤鳞便自剑鞘飞至李白手中，二人立于涯边，狂风骤作，强大的剑气充斥着这片天地，李白嘴角微挑，二人像是心有灵犀，执剑之手提剑上撩，两道青白剑纹相迎对击，带着呼啸的气浪往外扩散。二人轻点涯壁，旋身落至水面之上。
　　李白握剑横穿，剑尖直指凤儿咽喉，凤儿仰身，长剑横削，李白轻踏水面，自那剑影袭来之时身子已踏至高空，还未待凤儿收剑回身，李白身影急落，剑锋呼啸而至，凤儿右脚轻拍水面，旋身侧翻，不待稳定身形，凌空回剑，李白长剑换至左手，手腕回旋冲剑，不偏不倚两剑剑尖向抵，剑气激荡，二人向外引爆数圈水柱。
　　师姐剑术超凡，早已透彻太玄剑诀五十五式，如若阴阳互换，李白自出第一招时凤儿用阴攻化解之后那他便再无出招的机会。二人相互喂招，剑锋凌厉却饱含脉脉深情，酣畅淋漓似鸳鸯戏水，剑影比锋如鸢凤合鸣！
　　赤鳞剑锋前挑，凤儿侧身微退回锋倒刺，李白轻点水面凌空虚劈，长剑带着一道青白剑纹疾驰而过，水面一分两半激其数丈高的水墙，凤儿双目微凝，念蝶剑身晶白气流环绕，天际充斥着呼啸剑意。
　　“这是？”李白诧异道，这种感觉，难道是剑意！
　　但见凤儿嘴角含笑，剑尖一点白芒闪耀，“人玄——凤杀影！”
　　但见凤儿身后，一道百丈巨大的晶白色凤影陡然浮现，随着一道嘹亮的凤鸣之音划破长空，携着滔天威势朝着李白疾驰而去。
　　凤儿持剑横握，轻语道，“凤月斩！”
　　但见，那凤影分裂为数十道十丈庞大的水晶般透明的月牙剑影飞斩而出，剑影所过之处，推波断浪，如暴雨倾盆，带着呼啸狂风给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不过这些剑影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纷纷从李白周身掠过，而李白所施展的那一道剑气早就灰飞烟灭，在这等气势之下，荡然无存！
　　凤儿身影一动，便出现在李白身边，长剑横与李白胸前！
　　李白咽了一口口水，“师姐，这也，，”李白偏过头看着凤儿，“太暴力了！”
　　“小白！你！”凤儿嗔道，收回长剑，右手轻锤在李白的胸口。便是掠上谪仙台，小狸也是一脸惊恐，刚才的气势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小白！”李白面带喜色的自言自语道，他回过头看着涯壁之时，方才发现，涯壁之上竟有着近百道深深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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