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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季云依坐在书桌前翻书半天了,看不进去一个字,班级群每次有新消息提醒她的心都忍不住咯噔一下,看到发言的人不是马晓凤和王青才稍稍放松。

      季云依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对,也很烦躁,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索性把手机静音,扔到抽屉里锁上,来个眼不见为净,这才得以沉下心学习。

      做了一套文综的卷子,季云依伸伸懒腰,觉得有些口渴,干脆休息一会儿,拿起杯子去厨房倒水,一开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爸爸。季云依有些奇怪,因为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看到他了,对方从来不是着家的人,这很反常。

      季磊的反应和她相反,他看到季云依出来眼前一亮,脸上的神情透着些许的别扭,“依依,有空谈谈吗?”

      “谈什么?”这话要是说在昨天之前,季云依理都不会理,但昨天爸爸追出来找她,还破天荒的道了歉,季云依犹豫几秒,还是在爸爸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自己这个爸爸当的一点都不合格,也始终逃避和你相处,直到发生了昨天的事,我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见季云依没说话,季磊继续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也可能理解成我在狡辩、推卸责任,但确实都是我的心里话,我被你妈妈和爷爷奶奶惯坏了!”

      听到这里,季云依有些无语,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才坐下来听他扯,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刷两道数学题,她心里这么想,行动上也立马表现出来,面无表情站起身就要走。

      但季磊就像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继续说,“你妈妈是个很贤惠能干的人,她为识字班的时候过得苦,尤其有你小姨做对比,总觉得能遇到家底殷实、为人和善的婆家很幸运,便格外珍惜和我的婚姻,加上她比我大三岁,自己本身也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婚后几乎一手包办了家里的所有事情,包括你的出生。”

      “我不是一开始就是不负责任的坏爸爸,你出生的时候我虽然才二十岁,对你到来的欢喜不比妈妈和爷爷奶奶少多少,但我太笨了,在我不知道第几次手上没个轻重不小心弄哭你之后,你奶奶臭骂了我一顿,让我以后对你只准看不准上手,我答应了,然后就真的插不上手了。”

      “我很依赖你妈妈,她死的时候我一度觉得天塌了,下半辈子都没了方向,每天浑浑噩噩,用醉酒和吹牛来逃避现实,把你扔给父母你不管不顾,直到你爷爷奶奶的接连去世,我才从牛角尖中钻出来,可是你已经长大了,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尤其在听到我吹牛的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你讨厌我说大话,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成了习惯上了瘾。我唾弃这样没出息的自己,更害怕面对你失望的眼神,所以我选了忽视和逃避,结果最终害了自己更害了你,我很后悔。”

      季云依不想听的,理智上她告诉自己,爸爸是个骗子,他说这么多肯定是有目的的,清醒点!但不知怎么的,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她脚下好似生了根。

      唉……承认吧,季云依,不管面上表现得多不屑一顾,你心底里对父爱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

      那天的剖白就这么有头没尾的结束了,季磊没有向季云依求原谅、表决心,季云依也没有对季磊的话做出回应,父女俩依旧维持着不咸不淡、不远不近的相处,只是季磊呆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季云依好几次撞见他在厨房偷学做饭,切菜的动作笨拙极了!只是这次,她的眼神里没了鄙夷。

      日子在平淡中往前推进,暑期划上句号,高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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