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徒弟养成攻略》木之云

51、番外6

　　“我家的孩子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仙门百家再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孩子了！作为长辈，我很满意，也很自豪。”
　　众人巡声看去，只见一看起来不算年轻，但依旧貌美的女子和一个俊朗稳重的男子站在一起，身后还跟着一位穿蓝氏校服的小少年。
　　刚才那话是她所说的，那她显然就是那对兄妹的长辈，果听他二人齐声喊道：“祖父祖母。”
　　这两人自然是藏色散人和魏长泽了。他们刚才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戏，直到金夫人以家教论事，方才出声。
　　两人往场中走去，身后的小少年却没有跟上，反而向另一边走去。他走到金光瑶和蓝曦臣身边，微微行了一礼，并不言语。反而是孟恣看到他，开心得不得了，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嗔道：“哥，你去了哪里？我找你找了很久，一直都找不到。”小少年正是蓝曦臣和孟无咎的儿子，蓝沁。
　　金光瑶和蓝曦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脸，心中无比震撼。如果说孟恣的长相是巧合，那再来一个集合他二人长相的孩子，那还能说是巧合吗？两人对视一眼，又马上错开，均觉得脸有些热。
　　孟恣的长相像孟无咎多一些，乖巧伶俐，那蓝沁就要像蓝曦臣多一些。遗传自世家公子第一的长相，又遗传了爹爹的酒窝，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软萌，导致从小就被大人戳脸逗弄，以至于他懂事起就学着叔父蓝忘机板着脸，都不爱笑了。叫林琼感叹了好几次暴殄天物，萌萌哒的小正太非要做古板。
　　蓝沁跟着魏长泽和藏色在外溜达了一圈，隐约知道了他们或许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的情况跟他们相类似，又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虽然同是父亲，但他没有开口喊人，只行了一礼，表示尊重。
　　在场众人除了金夫人和少数的如姚宗主等人，大部分的都是小辈，是以识得藏色散人的寥寥无几，更何况时间过了接近二十年，就连金夫人也只是惊疑不定，到底不敢确认。
　　“你们究竟是何人？”
　　藏色散人做了多年的盟主，哪怕她的性格不是傲慢之人，但到底受环境熏陶，上位者的气势已然是修炼出来了。他夫妻二人只看外表便是修为高深之人，场中之人谁也不敢轻看了去。
　　藏色散人淡淡道：“夫家姓魏。”因问话的是金夫人，魏长泽也就不吭声了，留给自家夫人发挥。他向蓝慜和魏悠招招手，两人就乖乖地走到他身边。
　　至于魏无羡，他则是皱着眉，神情恍惚地看着这两个人，总觉得这两个人的面相很是熟悉，但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蓝忘机站在他的身边，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魏长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恨不得将他从头到尾好好打量一番，不错过任何细节。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自己的儿子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只是可怜了他从小失了父母，千难万难的长大，结果江家一朝灭门，未及冠的少年偏要承担起复仇的重担，好不容易报了仇，重建了家园，却因为实力太过于强大而引人忌惮。世人眼中的夷陵老祖，强大凶残，令人畏惧，可是他看到的却是身体羸弱，宽大的袍服也遮掩不了的瘦削身材，脸色苍白无力的病弱青年。他的强大不知透支了他多少生命。魏长泽只觉得自己心脏酸疼的厉害，他家阿婴在没有他们的世界到底受了多少苦？
　　光这一路走来，听到的只言片语，已是让他们夫妻心疼不已。明明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以一敌千，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被救的那些人不但不感激，反而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明明是有功之臣，却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待遇，还被人过河拆桥，嫉妒，畏惧，恨之欲其死。
　　这仙门百家竟然是非不分，污浊不堪到了这等地步。
　　“魏家？恕在下孤陋寡闻，今日之前却是不曾听闻过，不知仙府座落何处？”一个不知姓名的家主为了讨好金家，率先扬声道。
　　魏长泽将目光从儿子那边移回来，道：“山野散修，不足挂齿。”
　　散修在世家面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原本摄于他们气势的几大家族子弟马上忘了之前狠揍金子勋的实力，瞬间看轻了他们几分，纷纷出言嘲讽。
　　“散修？散修也敢在金家面前大放厥词？怕不是刚刚出山，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将四大家族当作踏脚石，好叫他再修真界扬名立万？”
　　“无知者无畏，可惜金家不是软柿子，这一来就踢上了铁板。今日得罪了金家，以后再修真界不用混了。”
　　“今日恐无法善了，哪还有以后可言。”
　　“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有收到请帖吗怕不是偷偷溜进来的？”
　　“……”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好似越大声就越有礼似的。这些人对着他们一行就是嘲讽脸，对着金家就是一副谄媚脸，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衷心掏出来给金家看，场面委实难看了些。
　　魏悠看着闹哄哄的场景，感叹道：“我之前听师祖说仙门百家修为不高，就是嘴巴厉害，可我平日里见到的多是端方君子，温文有礼之辈，还以为她是骗我的，不曾想今日倒叫我见识了一番。果真跟师祖说的一模一样。”
　　蓝慜再一旁应和道：“大开眼界。”他们那边修士被林琼收拾了一边，修真界的风气已经逐渐变好，更何况他们几个身后站着修真界有数的几个高手，从小受尽万千宠爱，谁也不会想不开，到他们目前嚼舌根。
　　姚宗主阴阳怪气道：“哼，无知小儿，我等不与你计较，倒叫你缺了自知之明。你们若是真的这般厉害，射日之征怎么不见你们半点身影，怕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藏色散人看了他一眼，道：“那么敢问这位家主，你在射日之征中立了多少功劳，功在何处？”
　　他们在外面收集了一会信息，已经成功知道了两个世界大体上的差异。哪怕换了一个世界，各人的性格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更何况同样的社会格局，同样的伐温之战。想来那些老熟人做的事情基本不会变的。
　　姚宗主自然不会亲自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但他身边的门生一听这话就挺身而出，奉承的话张嘴就来，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我家宗主在繁阳一战中反戈一击，不但重创温狗，打乱其阵型，还于危难之际拯救了当时的金江联军。此战过后，我家宗主与金家联合，辗转多地，杀温狗，救同盟，立下战功无数，又岂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能够相比的？”
　　“与金家联合？”藏色散人不屑道，“金家除了敛芳尊和金子轩公子还值得说道一二，其他人在后方，不是遇温则退，就是发信其他家族，等着人去救，金家尚且如此，与金家联合的你有什么功劳？”金光善为人真是令人无比地恶心，他治下的金家也不过是群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争功劳的时候恨不得都往自己怀里揽，但真的有事情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即便事实如此，金夫人作为金陵台的女主人，也不能放纵其他人非议金家，厉声道：“魏夫人慎言。”
　　魏悠撇嘴，嘀咕道，“金家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说吗？”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只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金夫人气得倒仰，只觉得这几人就是来这里捣乱的，恨不得将他们一股脑的都撵走。
　　但不等她继续发难，藏色继续说道：“难道在伐温之前，最喜欢奉承温家，最会抱温家大腿的不是你姚家吗？眼看温家不敌，你中途改旗易帜，转手出卖了温家，那么容易就换得了一个大功臣的名头，姚宗主是不是忘了，死在你手上的百家联盟的门生可比温家门生多多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下？”
　　姚宗主有些心虚，他们这些中途倒戈之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倒戈前做的事情，当时以为温家势大，不可能战胜，平日里没少嘲笑联合伐温的家族，为了向温氏表忠心，手上确实没少染血。现场就有不少跟他有血仇的人家，只不过碍于同盟的关系，不好当面寻仇的。
　　看到周围看向他的隐隐带着恨意的目光，姚宗主急道：“我们不过是受了温氏蒙蔽，后来已是幡然醒悟，认清了温狗的真正面目，功过早已相抵，四大家族亦是认可了我等。你今日公然挑拨百家联盟，究竟是何居心，怕不是温氏余孽？”
　　藏色散人讥讽道：“温王已灭，这位姚宗主从温氏那里学来的以言论定罪还是莫要拿出来贻笑大方。百家联盟伐温，反对的就是温氏的独断专行，霸道蛮横，倒行逆施，怎么你还想做第二个温王吗？”
　　“胡说八道。我对温狗痛恨不已，怎么可能学他们做事。”姚宗主状似痛心疾首道。但任他卖力表演，在场之人却是将信将疑的，气得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另一位姓赵的家主也是中途倒戈的，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见姚宗主不敌，故意转移话题道：“这位魏夫人，姚兄有功有过，但如今大家都是盟友，暂且揭过不提。不知魏夫人你们有什么功劳呢？”
　　藏色散人淡淡道：“没有。我并没有参加你们的伐温之战。”
　　众人哗然，你一个没有寸功之人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姚宗主大笑，道：“乡野妇孺，不知所谓。”
　　藏色散人一点也不介意，只是道：“射日之征，论战功，当属夷陵老祖和敛芳尊为首，只是我看着他二人虽立下不世功勋，但一个被你们暗地里嘲笑说身世不堪，上不得台面，一个被你们斥责为邪魔歪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有功之臣便是这等待遇，我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参战。”她早已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当场发泄出来。
　　清澜说得对，只顾自己私利的仙门百家已经不配称之为修士了。
　　“百家联盟伐温，为的是私仇还是公义，大家心知肚明。你看看现在的修士，不明是非，不辨真假，忘恩负义，自私狭隘，这样的仙门百家，又与温家何异？”他们是真正的历过雷劫的金丹修为，可以碾压在场的所有修士，说话很不必顾忌这顾忌那的。
　　“这位夫人说的没错。”魏无羡勾唇浅笑，道，“金家靠着左右逢源在战场中保存了实力，如今的做派，是越发像温王在世了，射箭要让着你们，围猎也要让着你们，金家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要比别人尊贵些，呵，这金子勋也想爬到别人头上作威作福，这等做派，与温家的温晁又有何异？”
　　金夫人哪怕心底亦明了金光善的野心，但当着仙门百家的面，金家是不绝不可能认的，她顾不得万分心仪的准儿媳江厌离在场，骂道：“魏无羡，你闭嘴。”
　　魏无羡对金家的人全无好感，自然不会听从，眉间笑意不变，显然是不准备屈服的。
　　忽然一人道；“阿羡！”
　　听到这个声音，魏无羡一顿，转头只看到江厌离担忧的眼神：“师姐？”江厌离对着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掺和。
　　江厌离站出来，面对着金夫人，郑重行了一礼，道：“金夫人，阿羡是我江家之人，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他给您道歉，回去我会好好跟他说的。”将魏无羡挑衅金家之言一笔带过，接着道，“这件事的起因是阿羡猎的鬼类猎物太多，你们怪他不守规矩，太过狂妄，可我从未听说哪家组织的围猎，是不允许一个人猎太多的。阿羡言语或有失礼之处，但今日的围猎，他并无过错。”
　　魏无羡眼神动容地看着柔弱的，却坚持维护自己的师姐。
　　众人面色铁青，但碍于江厌离的身份，以及她跟金家的关系，谁也不敢站出来反驳她。
　　“阿离，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跟他们不一样，”金夫人忙拉着她的手，劝慰道，在她看来江厌离是江厌离，魏无羡是魏无羡，魏无羡犯的错，不需江厌离来道歉。金子轩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江厌离神色歉然却一脸坚定的将手抽了出来，“金夫人，阿羡是我弟弟，不是外人。”
　　金光瑶看事情僵持住了，连忙上前几步。他身形娇小，原本躲在众人身后，也不怎么显眼，如今他自己上前，金夫人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看到他，劈头盖脸骂道：“你还笑！出了这样大的事，你怎么还好意思笑！这就是你操办的围猎会，废物！”
　　金光瑶一贯都是这样的一张笑脸，今天却触了金夫人的眉头，直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忙收敛笑容，老老实实道：“母亲，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金夫人道：“当然是你，不是你还有谁？”说完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到金子轩身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金光瑶挂着一张笑脸，对众人歉意表示：“我已在着手布置扩大猎场范围了，马上就快安排好了，最多再等半个时辰，诸位请稍安勿躁。”
　　“不必了。”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马上有更多的人起哄。
　　“有夷陵老祖在，有再多的猎物也轮不到我们呀。”
　　“就是，还等什么呀，还不如回去休息呢。”
　　“这场围猎毫无公平可言，恕我等不奉陪了。”
　　“……”
　　群情激愤，好似所有的过错都在魏无羡身上，金光瑶的笑容有些僵。
　　魏无羡冷笑，右手抚上陈情，蓄势待发。
　　突然间，一道软糯的女声响起，在一片嗡嗡的嘈杂声中异军突起，让人想忽视都难。
　　“哥，什么叫公平？”
　　少年音答道：“大概就是阿爹给我们分糖那样，你一个，我一个，谁也不多，谁也不少，这样才算公平，其他的都叫不公平。”
　　小姑娘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哦，这样啊。哥哥，我喜欢这种公平，以后我们一起夜猎，你杀了一个邪祟就不能再杀下一个，要等我杀完，你才能再杀下一个。”
　　这状似无意的对话，却叫人听得满目通红，本就是凭本事围猎，别人猎得多了，反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本就是荒唐至极，没人说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人挑破，倒叫人面上无光。
　　姚宗主怒目看去，却见那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泽芜君身边，小的那个更是扯着泽芜君的袖子撒娇，而泽芜君不仅不怪罪，反而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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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仙门败家除了姓姚的，我也不知道还可以怼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