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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蓝曦臣掀开帐篷的帘子,发现帐中已经有了不少人,加上他,四大家族的人都到齐了,他收到孟无咎的传信,马上就赶了过来,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其他人比他还要快。
      “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最先发声的是性子比较急的聂明玦,现如今战场的形势刻不容缓,他真是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孟无咎笑着引导蓝曦臣坐下,闻言颔首,道:“聂宗主莫急,我召集大家过来,其一是跟大家商议奇袭教化司,夺取仙剑之事。蓝二公子、金公子、江公子,还有其他公子的仙剑不在身边,战斗力减弱,首要之事必然是夺回被温氏强行收缴的仙剑。”
      江枫眠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叹息道:“江某之前多次至岐山要求拿回弟子佩剑,均无果。现在射日之征已打响,想要夺回仙剑就更加困难了。”
      孟无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已着人探明教化司详情,那边的人马被温晁带走了,而温晁自莲花坞一役后,力量损失惨重,但又对云梦地界耿耿于怀,视先前的失败为奇耻大辱,正要继续召集人马再攻莲花坞,因此带着温逐流退守离云梦不远处的另一监察寮中,不在教化司之内,如今正是奇袭的绝佳时机。”
      听闻温晁亡莲花坞之心不死,江枫眠心中更添几分忧虑,再来一次血洗莲花坞,江家还有多少人能应战的?早前那么多的布置,那么多的人手尚且抵挡不住温氏的进攻,现在只有三娘子一人坐镇莲花坞,该如何是好。
      “时机正好,那谁去为好?”蓝曦臣见江枫眠皱着眉头,一时半会怕是难以释怀,遂转移话题,“阿瑶想必已经有所打算?”看孟无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已有周全考虑。
      孟无咎犹豫了一瞬,在场的人不是一宗之主就是宗主继承人,他若是直接发号施令,难免让人觉得不痛快。
      聂明玦看不得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皱眉道,“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喊我们过来不就是听你说的嘛。”
      孟无咎闻言,行了一礼:“聂宗主说的是,不才有个建议,叫诸位听听看。”他转向进屋后一言不发的金子轩、江澄和蓝忘机,“如今,聂宗主坐镇河间战场,江宗主坐镇云梦战场,泽芜君带人随时支援两地,都走不开。我的意思是,烦请魏叔带着几位失了佩剑的公子前去,去的时候小心潜入,拿到佩剑之后几位公子战力恢复,可以顺道破了他的监察寮。”他看金子轩的目光与看蓝忘机和江澄的没什么不同,就好像不知道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般。
      坐在一边旁听的魏长泽和藏色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去一个人手不多的教化司夺仙剑,听起来不是很难。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应了下来。更主要的是,他们夫妻二人眼下跟江氏的关系很是尴尬,往日的情分几乎消磨殆尽,但完全当成陌生人来处又不行,最好还是不相见,让他们出去躲了正好。至于说与江澄同行倒是无碍,他们做长辈的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见几人赞同,气氛渐渐轻松了下来,孟无咎便顺势提起另外一事:“我准备亲自带队去夷陵监察寮,看能不能将那那边的人先解决掉。”
      “夷陵监察寮,有何特殊之处?”蓝曦臣不解地问道,夷陵那个位置有些偏僻,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地方,更何况它的周边都是温氏的领地,现在直接攻打的话,算得上是深入敌营了。
      “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那里的人。”孟无咎解释道,“驻守夷陵监察寮的是岐黄圣手温情一脉,他们那一脉修的是医道,只救人,不杀人,因为出色的医术受到了温若寒的几分重视。战场之上,难免有伤亡,温家若少了岐黄一脉,便是少了高明的医者。小伤救治不及时,便容易变成大伤,大伤容易变成致命伤,所以,我想要先解决了这一脉的人。”
      蓝曦臣垂眸深思,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战场之上无对错,只有立场不同,然而,温情那一脉若真的不杀人,只救人的话,却因为他们不想让她救人而遭遇这无妄之灾,那他们跟温氏又有什么区别?
      江枫眠不置可否,他跟温氏刚刚结了死仇,对任何一个姓温的都没有什么好感。
      聂明玦看着他,觉得他笑得太过于虚假。就算刚正如聂明玦,也觉得这主意着实阴损。
      孟无咎见他们脸色不对,脑子一转就知道他们大约是误会了,忙说道:“几位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剿灭他们,我的意思是带人去俘虏了他们。医者,尤其是技艺精湛的医者培育不易,我只想抓他们,不想杀了他们。”
      “孟公子的意思是劝导他们为我等所用?”江枫眠温温和和地说道。
      “并非如此。我们既是与温氏作战,每一个人手中都沾染了温氏的性命,温情一脉再怎么样也是姓温的,即便与温若寒这一脉关系不亲密,若叫他们拼尽全力救治我们,救治的人越多,手中所伤温氏之人越多,于他们而言,也是有伤人伦。即便他们愿意,我也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有多少人会相信他们,愿意让他们出手医治?”不说其他人,就是在场的众人,有几个会相信的?
      蓝曦臣看着他,眼中满是赞许,孟无咎向他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奇袭监察寮,能抓多少算多少,他们成了俘虏,为了活命,当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希望能用他们,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后方,为我们制药,他们熟知药性,制作战场所需的伤药必然是得心应手。当然,每份成品药再送到战场之前,我们都会一一检验过,绝不会出现假药或者有掺假的药。”他说他们是俘虏,但到了后方,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待遇,就是他说了算了,其余家族且管不到他们头上。只要今日在四大家族面前过了明路,不管日后如何,他们都不能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金子轩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侃侃而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这之前,他对父亲的私生子全无好感。金光善为了跟其他人打对台戏,这些年接了不少私生子入金陵台,只不过那几个委实上不得台面,不是狐假虎威的嚣张跋扈就是没脑子的蠢货,因此,金子轩从未放在眼里过。唯有一人,出身微末,却拜得名师,修为才智都不在他之下,也是兰陵金氏闹成今日这般混乱的罪魁祸首。在知道他也要参加射日之征时,金子轩本已打定了主意,绝不在战场上输给他,谁知今日满含试探而来,想让他下不了台,却在他运筹帷幄,侃侃而谈之间突然软了心肠,若是有一个这般出色的弟弟其实也是不错的。这样出色的孟瑶,他父亲放弃了,真的不是金家的损失吗?
      相较于金子轩的纠结,更加不是滋味的是江枫眠。在场的众人中,除了跟长歌关系匪浅来旁听的魏长泽和藏色,其余都是各家族年轻一辈中的继承人,他们处理事情的手段已然是十分成熟,半点不见稚嫩,就连与他们家阿离定亲了,但也曾经不被他看好的金子轩,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改观了不少,让人越发地觉得他的好。年长的都在家中坐镇,除了没有长辈的聂氏由长老坐镇不净世,姑苏蓝氏青蘅君、蓝启仁都没有来,金家夫妇两个也是坐镇金陵台,只有他们江家,还需要他亲自上战场。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继承人江澄被他娘教坏了,江家家训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不说,反将他娘的坏处学了个彻底,让他如今不得不将孩子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希望在暂时隔离了他们母子的战场之上,他还能够将江澄的性子掰正一些。
      众人商量后,便各自退去做准备。金子轩犹犹豫豫,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蓝曦臣看了紧跟着他身后的蓝忘机一眼,便向魏氏夫妇行礼问安,道:“不知无羡去了何处,忘机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
      藏色看了一眼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蓝忘机,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想念了,但思及两个孩子的交情,便笑眯眯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清澜说在上战场之前再给他上一课,但是究竟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他总会过来找我们的。”其实是知道的,林琼思考了很久,觉得修鬼道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他父母为好,便没有隐瞒地告诉了魏氏夫妇,结果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魏氏父母不说赞同,也不说不赞同,把决定权交给了儿子,也就是说,不论魏无羡做什么决定,他们一概支持。
      蓝忘机得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有些不满意,但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只礼貌地告退了。蓝忘机走后,魏氏夫妇也下去做准备了,唯有蓝曦臣留了下来,他走到孟无咎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阿瑶近日可是辛苦了,我瞧着脸色有些不好,可见是累着了。”
      “没什么,倒是劳烦曦臣哥担心了。”孟无咎揉了揉眉心,“家里一群弟妹,都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我就是为他们多操了点心。”
      “忘机从小乖巧懂事,我这做兄长的,倒是什么都不曾为他做过。”蓝曦臣有些遗憾地说道。
      啊?孟无咎诧异的看着他,这是跟他来炫耀弟弟吗?想不到,清风朗月的泽芜君是这样的人。
      对于他的瞪视,蓝曦臣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温柔笑意:“阿瑶今日这般费心安排,可是想要力保温情一脉?”
      孟无咎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他,闻言便说道:“是,也不是。固然是想保他们一脉,但我上面所说的也不算错,医者对战局的影响还是有的。另一方面,我师妹与温情关系莫逆,她求了我,要我无论如何保她一命。保一人是保,保两人也是保,既如此我多保一些人也无妨的。曦臣哥,可是不愿意我保温氏族人?”
      “并非如此,我信阿瑶,既然你说他们一脉只救人,不杀人,那因温氏的残暴而问罪他们本身就是一种错,阿瑶眼下就将他们从温氏中分离出来,无半分血债在手,日后其他家族再忆及此事,当是无话可说,更何况伐温之战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时日久了,仙门百家怕都不记得有这一脉了。只是温氏势大,阿瑶何以断定,射日之征,温氏必败,如今便开始谋划未来?”
      “我只是信我师傅。”孟无咎狡黠一笑,“我总觉得我师傅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她要么不动,一动起来就必然有目的。现在,我师傅既然敢将所有徒弟扔到战场上,公然站在温氏的对立面,那么我猜温氏的未来怕是不怎么样美好。”
      蓝曦臣哑然失笑,他还以为阿瑶是对仙门百家有信心,对他自己有信心,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猜测。“阿瑶倒是对我信任,不怕我说出去?”
      “当然,泽芜君堂堂君子,又怎会做那背后语人是非的小人行径。”孟无咎给他斟了一杯茶,似笑非笑道,“这般胡言乱语,说出去有谁相信?”
      “阿瑶可真是聪慧。”
      “承蒙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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