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493、大医精诚

　　看到叶八味为腹泻病人诊病以后，胡凌风悄声对郑好说：“倘若大夫都如此看病，还能赚什么钱呢？”

　　郑好明白胡凌风意思，方才叶八味看病，耗费那么多时间，却并没有让对方花费一分钱。倘若大夫都如此看病，的确是不能发财的。

　　妈妈抱着孩子半信半疑离开后，刚才那位阑尾炎病人再次返回来了。这次他面色柔和，步履轻建，较之来时，已是判若两人。

　　胡凌风说：“操，这个阑尾炎病人竟然好这么快，中医治疗真是厉害。就是西医手术，也要在床上躺上七八天啊。现在只是轻描淡写扎个针，喝点草药，瞬间就好了，真太不可思议了。”

　　叶八味叮嘱阑尾炎病人继续用药，以及后续注意事项。病人千恩万谢而去。

　　接下来是位中年妇女，约莫四五十六岁模样，她气喘吁吁坐过来就说：“不能讲话，一讲话，气就提不上来，看了好多地方，中西药吃了很多，却都不管用”。

　　说着把手递过去。叶八味把脉后说：“你这是大气下陷，用升陷汤就可以。”

　　病人问：“听说中药很慢，我需要吃多少副有用呢？”叶八味提笔在处方上写出五味中药，生黄芪、桔梗、柴胡、知母、升麻。而后说：“三副就可以缓解症状。”

　　病人讶然“不都说中药治病慢，要喝上十天半月才有效吗，我的病这么重，三副药确定可以有效吗？”

　　张传经说：“治病快慢要看什么病，倘若是慢性病，调理性病，那当然要喝上十天半月，倘若是急性病，中医也是很快的，往往是一剂知二已。”病人接过处方，感谢而去。

　　再下一位病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是位六十多岁瘸腿女人，她说：“我婆婆病重，躺在床上，不能下床。”

　　张传经问：“病人呢，没有把带来吗？”女人面色忧郁“家里人都外出打工了，现在家里没有人。而且她病这么重，二十里山路，我怕一颠簸，她的病会更重。叶大夫可不可以过去看看，帮着开几副中药？”

　　张传经说：“去你们那里有二十里山路，老师也是快九十的人了。何况他刚刚出诊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怎么能再走那么远的路，你还是想办法把病人抬过来吧！”

　　女人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张传经说：“下一位病人。”

　　叶八味说：“让她把地址留下，我明天中午时候过去。”

　　胡凌风郑好均愕然望向叶八味，其中一个学徒说：“老师，那可是二十里路啊，而且还是山路。”

　　叶八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孝心更重要的了。她腿脚不好，可是为她婆婆依然走二十里山路来求我，我应该去。”

　　女人转回身，满脸欢喜，连连鞠躬感谢：“大夫，谢谢你，谢谢你。”

　　下一位病人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头发梳的油亮，穿西服打领带。

　　在这穷乡僻壤地方穿着如此讲究的人真是不多见。对方来到叶八味面前，也不说话，伸出手，让叶八味把脉。

　　叶八味把完脉后说：“除了尺脉弱，有些肾虚，你身体还算健康。”对方点头说：“叶大夫果然名不虚传，我是咱大槐树乡的刘秘书，最近乡长患了胃病，很不舒服，想请您过去给看一看。”

　　叶八味说：“他腿脚有病吗？”刘秘书说：“乡长只是胃不好。”叶八味说：“让他自己来吧！”接着对张传经说：“让下一位病人进来。”

　　刘秘书急了，说：“乡长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再说离卫生院也就两里路。如果去了，乡长会给你出诊费的。”

　　张传经低语说：“老师，我们这里都属于大槐树乡管理，乡长有请，如果不去，怕是不妥。”

　　刘秘书说：“刚才那个女的我认识，她可是很穷的。你去给她婆婆看病，恐怕连诊金都不会给你的。”

　　叶八味说：“我是看病的大夫，不是收钱的机器。乡长大人让自己辖区的老百姓连病都看不起，这难道不是他的耻辱吗？”

　　刘秘书脸色难看，灰溜溜转身而去。

　　刘秘书刚走，门外相继进来三人，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背着一位老者。后面则紧跟着位八九岁男孩。

　　背着老人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件过时的中山装，后面跟随的孩子则长得廋弱矮小。

　　孩子穿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补丁衣服。上衣垂到膝盖，下面裤子长得需要卷起来，一看就是穿了大人的旧衣服。

　　张传经让家属把病人放在床上。刚接触床，病人就发出唉哎吆吆的痛苦□□。

　　中年人赶忙低头关心询问：“爹，你说什么了，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你这是让我死吗”？

　　那声音虽然细弱蚊蚋，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病人儿子诚惶诚恐地说：“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的病看好啊，我和你孙子希望你能永远陪着我们呢！”

　　老人不作声，似乎刚才那短短几个字，耗尽了他的最后力气。众人看到病人脸色土黄，廋的皮包骨头，颧骨高高隆起，眼睛似乎是镶嵌在骨头中。

　　病人虽然瘦的厉害，但却穿着干净得体的衣服。相较儿子与孙子穿着，应该是很讲究了。

　　病人儿子很孝顺，趴在老人耳边轻声说：“爹，你忍忍，你的病马上就好了。今天我们找的可是全中国最好的中医大夫。”

　　说罢，他从孩子身上取下一黄布包，打开后，露出数十张X光片与一摞摞的各种报告与病历。病人儿子刚掏出一本病历，叶八味说：“你不用再掏这些东西了。”

　　病人儿子解释说：“这里有从北京到南京各个大医院检查以及治疗的详细资料。难道大夫不看看这些资料，用来参考治病吗？”

　　叶八味说：“对于中医来说，这些西医检查没有任何用处。”

　　把完病人脉，叶八味对病人儿子说：“好了，现在你把他带走吧！”病人儿子愕然，半响才道：“大夫，这么快就看完了吗，难道不开些药吗？”

　　叶八味说：“不需要了，准备后事就可以了。”

　　病人睁开眼，愤怒喊起来：“你这个大夫，都说你是有名的医生，我们才不远万里来此找你看病。可是，我们拿来的这些检查单子你连正眼都不瞧。看病也不认真看，把手搭在脉上不到一分钟，就断定我不救了，你看病太过儿戏了，你了解我病情吗，你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吗？片刻之间就判断我不治了。你这是草菅人命，你不配大夫这个名字。你真是让我们病人失望。”病人一连串指责，接着就是大口大口喘气。

　　叶八味说：“每天晚上一点到三点腿连续的抽筋，下地不能行走的难道不是你吗，每天七点到九点腹痛的锥心刺骨难道不是你吗，接下来连着两个小时不停吐血的难道不是你吗？”

　　病人瞪大眼睛：“这些你都知道，我没有告诉你，你难道都知道吗？”

　　叶八味说：“我告诉你了，去准备后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因为你这根本治不好的病，花费那么多金钱，让你的儿子，你的孙子永远穷下去吗？”

　　病人说：“大夫不是看病的吗，大夫不是最重视生命的吗，所有人都传颂你的美名，你高超的医术，可是你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你只是徒有虚名。”

　　叶八味说：“大夫不是神仙。至于你的病，就是能够看好，我也是不会看的，八十多了，已经该死了，与其看病花那么多钱，还不如留着钱给后代子孙呢！”

　　病人愤怒：“我给他们生命，他们有义务给我治病。”说罢一口乌黑血块吐出。病人儿子大惊失色，慌忙过去扶住问：“爹，没有事吧？”

　　病人颤抖着手说：“啊，这个大夫太让我愤怒了。”

　　叶八味说：“现在难道不感觉腹痛腹胀已经去了吗？”

　　病人愣了，半响，扶着肚子喃喃自语“好了，我好了”

　　“爹，你好了吗？”

　　病人说：“肚子不疼也不胀了，我好了！”

　　病人儿子惊喜地说：“是吗，是真的吗？”病人点头。“从生病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病人儿子说：“爹，刚才叶大夫那是给你治病，不是和你吵架呢！”病人说：“我现在也明白了。”

　　病人儿子转身对叶八味说：“大夫，我爹好了。”叶八味点点头，说：“瘀血已经排出，回去山药米粥调养，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不要阿胶吗，不要人参吗？”病人儿子问。

　　叶八味说：“你有钱买这些药吗？”

　　“只要我爹的病能好，砸锅卖铁都可以。”病人儿子说。

　　叶八味说：“不一定贵了就能治病，不一定孝顺就一定是对老人好。盲目的愚孝，可能让家人与孩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到叶八味治疗脑出血，治疗心肌梗塞，治疗阑尾炎……以及其它各种奇怪疾病。在叶八味这里都被轻描淡写，一一化解。治疗方法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顿觉眼前一亮，原来中医治病还有另一番天地

　　郑好庆幸自己遇到了真正的中医大夫。他激动地对胡凌风说：“这才是中医，这就是中医该有的样子啊！中医是治病救人的医术。无论是大病小病，轻症重症，无论是什么病人，中医都应该可以治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