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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哥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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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最快的不是被托尼指着嘲笑的青年，而是一个靠近光滑金属面的年轻女技术员。她借着不甚清晰的金属表面照了照，脸色一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秃顶不可怕，可怕的是秃法。
很快神盾局的特工们相互发现了各自滑稽的发型，脸色都不好看起来。比起因战斗挂彩，这种恶作剧般的行为，就好像被逼吃苍蝇一般恶心。
知灵此时倒是神清气爽，施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在你们让我有一丝愉悦的份上，我就只找这光头独眼小子一个人的麻烦啦！这飞船上的阵法我也不抹去了，你们自个儿想办法离开！班纳，要我捎带你一程么？”
“知灵，我刚刚已经打给了伊森，他会去接那几个小机灵鬼来见你。博士你也许愿意一起去参观一下我在马里布的别墅？那里有一整层的高精尖实验室。”托尼凑过来。
“斯塔克，洛基带走了权杖和宇宙魔方，如果他如我们所猜想的那样，打开了一道传送门，奇塔瑞大军顷刻间就会入侵地球！博士，我需要你追踪宇宙魔方，找到洛基。这就是我会找你来的原因，这是有备无患。”尼克·弗瑞沉着脸走了过来。
说到这个，班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果他想要激活那个魔方，至少要将之加热到1.2亿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高密度能源全地球也没几个，而离我们最近的一处……”班纳看向托尼：“在曼哈顿。”
知灵心有所感，顺着班纳的视线看向托尼：“我更想去看看你在曼哈顿的能源产业。”
托尼耸耸肩：“好吧，看来聚会得延期了。”
尼克·弗瑞提供了一架完好的飞行器，要去曼哈顿的托尼、博士和知灵三人率先登机，而代表着神盾局的美国队长和鹰眼克林特·巴顿紧随其后，也登上了前往曼哈顿的飞机。
知灵没有用法术赶路，安静坐在位置上，默默地掐诀推衍一番。
此卦略有不祥，但故人重逢，亦算幸事。
故人重逢……么？
托尼负责驾驶飞机，知灵环视一圈，跳过早被她读取过记忆的克林特·巴顿，拉着班纳询问关于那个身穿星条旗的男人的事。
班纳一句“他是美国队长”一出口，知灵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美国全民偶像嘛，第一个超级士兵，科学奇迹，人类极限之类的。我记得我父……”知灵顿了顿，含糊地说：“……认识的人很崇拜他。”
班纳笑了：“美国的男孩子谁没有崇拜过他呢？”
“我记得，他不仅打nacui，还和九头蛇有深仇大恨来着？”
班纳推了推眼镜：“教科书上一般只会写他粉碎了nacui的阴谋，别的内容……”
知灵打量着史蒂夫，这次倒没带什么恶意。她敛目思索一会儿，继续问班纳博士：“我记得他二战的时候坠机了？这都能活着，这就是‘超级血清’的功效？”
“如果你好奇，大可以直接来问我。”拥有四倍听力的斯蒂夫·罗杰斯走了过来。
知灵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克林特·巴顿，又看看斯蒂夫·罗杰斯，笑眯眯地说：“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效力的神盾局，应该被称为九头蛇驻神盾局分部？”
“什么？”听到老对手的名字，队长脸色一变：“九头蛇？他们应该在二战时期便覆灭了。”
“砍下一个头，长出两个头。总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发展，比方说当年的M国军方，比方说前神盾局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知灵神色淡淡地说。
“当时在神盾局里杀人的那些人是……？”队长皱眉问道。
知灵转身向托尼走去：“也许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透过驾驶位正面的玻璃，繁华的现代都市，高耸的摩天大厦近在咫尺。曼哈顿是纽约最富饶的区，也是纽约人口密度最大的一个区。
托尼呼出一口气：“还好，看来我们比莎翁喜剧演员早到一步。知灵，你看，那就是我的斯塔克大厦，那就是未来！”
话音未落，那座长得像个倒挂靴子的大厦，笔直的射出一道蓝色的光线，穿破云层，向未知的空间射去！
“类罗森桥吗……”知灵看着天空逐渐成形的黑洞，一些长相奇特的金属怪物跨过黑洞，出现在了曼哈顿上空。那些手持武器的外星生物一落地便提枪扫射，繁华的曼哈顿立刻成了断壁残垣和尸山血海。
飞机上的几人在那些外星人穿过空间，降临地球的瞬间便待不住了，各显神通从飞船里离开，奔赴战场。班纳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变作绿巨人，咆哮着跳了下去，独留知灵一个人在飞船中。
八角盘在知灵的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飞行器便如同神盾局的那架天空航母一般，被停止了时间。知灵的声音回响在未知的虚空：“天道无情，视凡人如蝼蚁。你情愿静静看着曼哈顿的人死伤惨重，也不愿意让我插手？”
不可被倾听的声音细细响起。
知灵冷笑：“命运？之前我在阿富汗，插手救下托尼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谈命运？”
那声音再次响起。
知灵的眉头皱起，嗤笑一声：“这算盘打得不错。你说得不错，各取所需……但我的选择很多，并非非你不可。”
那声音不再出现。
过了片刻，强压在知灵身上的恐怖威压消散，知灵身形一晃，出现在曼哈顿的大街上，拔出归年，斩向一头直直撞向一幢躲藏了不少人的建筑的鱼状金属质地外星人，将它砍得七零八落。
而街道的另一端，不知何时已经到达战场的红发女特工解决了手边的奇塔瑞小队，更多的奇塔瑞人却向她涌来。她的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只权杖——洛基的那只。
没有了巨大的外星鲸鱼阻挡视线，娜塔莎看到了青袍玉冠的知灵，知灵也看到了她。
知灵的视线划过那权杖，心中暗忖：这就是此间天道放我的出手原因了……看来他的谋划失控了……为什么呢？知灵一边想着，一边操着归年剑，如狂风过境，向着娜塔莎所在的方向，在奇塔瑞军队组成的人墙中杀出一条血路，踩着满地残尸来到娜塔莎的面前：“需要我帮忙吗？”
娜塔莎挑挑眉，并不推辞，用权杖指了指斯塔克大厦的顶端：“能带我上去吗？斯塔克大厦已经封闭了。”
知灵抓住娜塔莎的肩膀，轻轻一跳，两人便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身姿轻盈地飞向斯塔克大厦的屋顶。
屋顶上，一个身形微胖的老人正一脸激动地仰望着天空张开的巨大黑洞。
娜塔莎二话不说，上去便用权杖掀翻了那个老人，她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周边无人，这才将视线落在那被激活的宇宙魔方上。娜塔莎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宇宙魔方，却不敢随意触碰，她转过头看向知灵：“有什么想法吗？”
知灵只看了一眼，开口道：“只要……”
正在这时，一个金绿色的身影砸在了知灵的脚边，黑发的神明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手握权杖的娜塔莎，立时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该死的b……”话还没说完，一把剑便架上了洛基的脖子：“……我是说也许你们不知道该怎么用那只权杖？”
知灵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倒不劳你指点。”说罢知灵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手臂发力，就要做出一个切割的动作来。
正在这时，知灵神色一变，动作一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洛基趁着这个空档，机敏地翻身，让自己的脖子远离知灵的归年剑。强烈的预感让洛基没有回身攻击知灵，他的身形渐渐淡去，已然是逃走了。
娜塔莎手握权杖，神色严肃地警惕着四周：“你还好吗？”凭借她强大的格斗能力，娜塔莎自然看出了知灵的不妥之处。
“不用……管……我，用……权杖……插入……仪器顶部……停止……”知灵的身体一动不动，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极为困难。
娜塔莎只道她是遭了洛基的暗算，动弹不得，但现在还是宇宙魔方要紧。娜塔莎立刻看向那台正在激活宇宙魔方的仪器，她接入通讯频道：“我已经找到宇宙魔方了，马上关闭它。”
“等等！有一颗该死的he弹正投向曼哈顿！一分钟内就会爆炸！而我恰好知道它该去哪儿！”托尼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出，阻止了娜塔莎的行动。
he弹。
复仇者联盟的通讯频道中一片静默。
斯蒂夫的眉头深深皱起：“斯塔克，你要怎么做？！”下一刻他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那个虫洞。
没有人回答他。
知灵听着娜塔莎耳麦里传出的声音，嘴唇动了动，但愈加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让知灵无暇开口，她只能对抗着无孔不入的、钻心蚀骨的疼痛感和晕眩感，口中诵念经文，想要尽快摆脱世界意识的挟制。
不知过了多久，知灵的耳畔响起了娜塔莎吃惊的声音：“那是什么！？”几乎在同时，运起全身气力对抗世界意识压迫的知灵身形猛地向前栽去，像个被人抛出去的土豆，在地板上翻滚了好多圈才堪堪止住身形，惊得娜塔莎都分神看了她一眼。
多年纤尘不染的女修慢吞吞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掩饰住一闪而过的冷笑。知灵抬起头，望向高空中那个由宇宙魔方打开的类罗森桥形成的巨大黑洞，但更叫人感到战栗的，是横贯于黑洞之上的那条诡异的彩色光带，天空仿若一张被打碎的镜子，碎裂处折射出世间的光怪陆离，又像折射出某个不可窥视的嗜人深渊。那光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着，吞噬着这片天空。
“那是融合之隙。是世界与世界碰撞而产生的破碎点。”知灵走到娜塔莎身边，眼里飞快的流转过一丝嘲弄。
刚才知灵想要解决那对自己起了杀心的家伙，却被世界意志所制，动弹不得。这会儿见势不妙，此间世界意志便将自己放开。怎么？还想要自己以德报怨，帮它补上这个缝隙不成？
我难道看着像个心软的冤大头吗？此间世界意志莫不是个傻……艹！
下一刻，知灵眼睁睁看着一个金红色的身影落入那五彩斑斓的融合之隙中。
知灵脸色暗了暗，叹了口气，身形一晃，从娜塔莎身边消失了。
知灵自离开紫霄宫以来，一路行得坎坷，但她是爱憎分明的性子，若得一分相助，必会双倍奉还。在沙漠里救人，知灵自认是受人所托，故今日托尼·斯塔克愿意出面维护她，知灵承他一份情。
那融合之隙是何等凶险之地，托尼·斯塔克肉体凡胎一个，若是掉进去，只怕凶多吉少。
知灵自认对融合之隙有些了解，去救个把人不成问题，便跟着飞入其中。
就这须臾的功夫，托尼·斯塔克便不知掉到了哪里，知灵放出神识搜寻，片刻功夫便找到了人，知灵身如清风，瞬息间便抓住了托尼·斯塔克。
此时，斯塔克身上的装甲已经成了一堆钢铁残片，人也因为缺氧而陷入了昏厥。知灵给斯塔克的身体注入些法力，护住他的性命，抓着他的肩膀，正想离开融合之隙，忽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融合之隙不知为何，竟像一个滚筒一般，旋转颠倒起来！
知灵察觉不对，魔柳的枝桠自她的身体中伸展而出，如利剑般扎入周边的空间，想要寻得一处锚点，稳固身形。
可所有的试探都落了空，知灵仿若被谁踹了一脚般，不能继续在变得混乱的融合之隙中稳住身形，身体一下子便跌入了不知何时形成的时空漩涡中，像一个被扔进洗衣机里的破布娃娃，在漩涡中无序的翻滚。
知灵用法力护住了托尼·斯塔克的身体，自己则放出所有手段寻找新的突破口。
罡气形成的风刃与时空破碎形成的裂缝在知灵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创口，知灵的身体里飘散出一些类似于木屑的东西。
知灵的法力消耗得极快，但她的神色平静，行动间也不见慌乱。知灵不停的放出柳枝，试图抓住点什么，好在这片混沌的空间中寻找到突破口。
“必须要有一个锚点……”
罡气形成的风刃在知灵的左腰处切割出一道巨大的伤口，一些绿色的汁液从知灵的身体里流出。
知灵的脸色难看的一瞬，她低下头，看了看陷入昏迷的托尼斯塔克，神色渐冷。
就在这时，知灵忽然从某个方向捕捉到了属于她的气息。
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知灵的神识立时缠住这道气息。
“抓住了！”
＊
在月光都照不到的，连路灯的金属柱都被人偷走的，潮湿阴冷的小巷里，一个ji女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的脸上有青紫的淤痕、红肿的伤口，她的嘴角留着血，她一言不发，甚至不敢痛呼出声，因为那个抢了她钱包的混蛋身上散发着某种难闻的苦味，那是某种药物摄入过量的证明。抢劫者力气很大，手里握着刀，已经在她的胸前划出了一道口子，幸好她躲避得及时，只是损坏了衣服，好歹没要了她的命。
只希望这个药吃多了的家伙能拿上钱快走，千万别注意到她。
可这是一位老ji，哪怕愿意接一些别人都不乐意接的“力气活儿”，能赚到的钱也不多，远远满足不了那瘾君子的胃口。男人掏出钱包里的钱，胡乱的塞进口袋里，转头又逼近女人，狠狠的对着女人踢出一脚：“把剩下的钱交出来，biao子！”
可像她这样过气的流莺哪来的钱？她只能期期艾艾地求饶，换来一顿更加残暴的毒打。
就在女人被打得意识模糊，气息奄奄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拳脚突然消失了。女人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向前看去。那个对她拳脚相加的瘾君子已经不见了踪迹，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个发着绿光的奇怪身影在蠕动，好像什么大型的猛兽在猎食一般。
女人被自己的联想惊出一身冷汗。她的心中有些可怖的联想，她动弹不得，就像上了岸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女人想要哭，身体却疲惫得连哭都做不到。
“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中正平和的女声传入女人的耳中。
这声音就像是一双温暖的手，瞬间把女人从恐惧的地狱中拉回了人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人总觉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在减轻，身上的伤口还有一点痒。女人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点敬畏：“这是犯罪巷……这里是……哥谭。”
哥谭。
是哥谭啊。
知灵抬起头，望向被层层叠叠的私搭乱建的建筑遮蔽起来的小巷里唯一透进一束光的那个洞——那是她从天而降砸出的窟窿。
哥谭。
似乎是时间太久了，听到这个地名也没有激起知灵太多心绪。
知灵看了看仍在防护罩中昏睡的托尼·斯塔克，低声对那个回答了她问题的女人道了声谢，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女人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她向前爬了两步，借着窟窿处倾泻而下的些许亮光，找到了一些染血的钞票——比她被抢劫的那些还要多上不少。
女人欣喜若狂的抓起那些钞票，把它们塞进口袋里，完全忘记了那个抢劫她的男人，也忘记了钞票上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