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滚烫 触不可及》若希Minnice

4、第三章

　　果然，她的婷婷就是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能力——“我说，小甜心你这反应太反常了吧！这不会是心动了吧！！哪有别人道完歉连句没关系都不说就走的人嘛！！！”
　　“唔……”像是小心思被撞破，莫昕加快了收拾餐盘的速度，腾地站起来，没正面回答闺蜜直白的猜测，端着盘子往食堂收餐处走去。
　　“哎！”顾婷婷急了，拎着还没吃两口的热包子就跟上去，边笑边自顾自示弱讨饶般说：“甜心甜心我不应该拆穿你的！你别生气，当我没说刚刚的话！”
　　莫昕斜过身来望着婷婷，刚想说她不生气了。
　　没想到婷婷这小没良心的又补上一句——“少女的心事怎么能一下子说出大实话呢！”
　　“顾婷婷！你！别！让我！抓到！”不知道是食堂人太多了还是怎样，莫昕只觉得自己的脸轰地一下红到爆炸般潋滟，热腾腾的。

　　顾婷婷一路如滑泥鳅般穿梭，莫昕一路追，嬉笑着到了教学楼走廊里。好不容易婷婷在前头减了速，站定回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环臂等着莫昕，手腕上还荡着装在食品袋的没吃完的包子。
　　莫昕一只手搭在婷婷的肩上，喘着气，缓了好几秒才道：“我说，婷妞儿，你今天咋忒不仗义！调侃就罢了，你真舍得让我这号伤员跟在你后天这么奔波啊！！”
　　“那不是想你\'跌跌撞撞奔向了我\'嘛！”婷婷换上了一副颇有深意的笑容，道：“带你去个好地方，可别说我不仗义啦！”

　　“嘿！去哪？”莫昕不明所以，习惯性的跟上。
　　婷婷溜去了二楼的化学办公室，像往常一样问化学老师作业布置。但今天比往常足足早了十五分钟，化学老师挺诧异今儿自己这课代表怎么这么积极，笑呵呵地将作业布置了。
　　婷婷往办公室外莫昕站的地方瞄，露出了快活的小狐狸般笑容，莫昕读懂了她的嘴型——“您！瞧！好！儿！罢！”

　　那厢，办公室里面。
　　“杨老师，听说这次月考隔壁班高一轩化学是年级里唯一个满分啊？您看能不能把他卷子或者作业啥的给我拿回去观摩观摩？您看做您这门课课代表也没个拿得出手的成绩可咋行！我保证晚自习前就给他送去，不耽搁人家写作业！”顾婷婷继续她那看家本领磨着脾气极好的化学老师，“我真的保证！杨老师您最好了！我一心向学啊！！”此刻的婷婷，甜甜软软糯糯的，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顶好的乖学生，不该拒绝的。
　　“好啊！你好好看看。”化学老师从另一摞作业里抽出了高一轩的，递给他的这个课代表，还不忘嘱咐：“记得你自己说的哈，要做个成绩让人满意的课代表啊！我等着你下次也满分。”
　　顾婷婷也不好打击这么好的老师的积极性，硬着头皮应下了，想着——“看来要和莫昕那家伙一起好好搞化学了。”

　　出了办公室，顾婷婷呼了口气，故作神秘地踱到莫昕面前，调皮地对着莫昕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吹了吹，晃了晃手中的作业本，道：“甜心你陪我啊，刚化学老师让我帮他找一个男生，有事儿。”
　　“找谁？”
　　“到了你就知道啦！”
　　莫昕没多想，没过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婷婷嘴里的“仗义”是什么了。

　　果然，隔壁班后门口，停下来了。
　　莫昕抽走婷婷手里的作业本，翻开封面——“高一轩”。
　　应该是用钢笔写的时候恰好墨水太足，有些洇纸，拖一小块下来，有些骇人。
　　但却依然不影响整体观感，遒劲张扬，一笔一划，果然应了字如其人四个字。

　　顾婷婷像是在自己班上一样，一点也没踌躇，径直走进人家班上，对高一轩说：“兄台化学作业我就先给您了，外面我把今儿的伤员带过来了，您看看要不要出去？”
　　婷婷出来到走廊的时候，后面还跟着高一轩，对莫昕颇得意道：“我估计是看着这冰山，我能凉快点！”然后把空间给两人留下了，溜回班里去黑板上布置化学作业了。

　　“是不是会打篮球的，不一定会踢足球啊！”莫昕突然就抱怨起来了，像是质疑高一轩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么优秀般。
　　“那倒是真的。”高一轩直接应了，丝毫不觉得直接承认自己有什么不擅长的有哪儿不好，此刻，他更想弄清楚的是眼前这个丫头有没有处理好伤，体育课砸的看似不碍事，但他没来由地想更用心的去靠近她，高一轩盯着这个时候依旧没有半点乖巧样儿的莫昕，突然想摸摸她看起来颇软颇柔顺的头发，给她顺顺毛儿。
　　“你这额头怎么样啊？”
　　“别回头聪明脑瓜子被撞傻了再来要赔偿啊。”
　　“下周就有篮球赛，丫头来看啊，保证不砸你了。”
　　本来还在气鼓鼓的莫昕一听到篮球赛，瞬间心情变好了——“好呀好呀！那你得给我留个内圈的位子，去看你的太多了我觉得我肯定挤不进去。”莫昕仰着头，认真地讨要福利。
　　“看我的多？那你也是来看我？”高一轩莫名心情大好，早已习惯被放在人群中心发光的他今天却突然起了不同于以往被肯定的满足，少年英气，好看的眉挑出好看的弧度。
　　“我来看你还会不会砸到我！”莫昕瞬间觉得自己和高一轩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对面的男孩子哪里是别人说的高冷，简直无赖——总要断章取义、故意曲解自己的话。

　　高一轩看着眼里，是真的觉得有趣。他老早老早就注意到的丫头，原来真的这么软乎乎的可爱，看来故意在光荣榜前吸引她的注意逗她，颇有成效嘛！

　　一周后，如约而至的篮球赛。
　　等到莫昕上完所有课，球场果然早已围满了人。
　　到了场边，莫昕再一次感慨高一轩的号召力之强大，奋力厮杀的男孩子们旁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战者，而大多数都是手里拿着矿泉水、喊着“高一轩加油”的女孩子们。
　　莫昕对于真的在最里面一圈看到了给自己留着的位子而颇感欣慰，想着高一轩老哥儿还是很靠谱的，在这样的情绪下看到叠在地上的外套边还有一瓶水是默认这是高一轩给自己留的一瓶水。
　　莫昕刚下课，也的确感到渴了，刚拧开瓶盖想往嘴里怼——
　　“谢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高一轩自然而然地从莫昕手里拿过水，瓶盖儿还被莫昕拿在右手里。
　　莫昕突然就理解了王力宏那首《春雨里洗过的太阳》里面那一句“雨后的天上/彩虹出现/衬出一片蓝天”，有那么一瞬间，走过来停在她身前的少年，让她狠狠的晃了神儿。
　　瞬间，旁边观战区，炸了。
　　“啊啊啊，高一轩是接了谁的水！”
　　“啥情况啊，早知道今天怎么样也要抢到内圈的！”
　　“高一轩不是一直没接受过任何女生送吃送喝的嘛！我都放弃了啥都没准备！”
　　“等会等会，那个是不是咱们年级的莫昕！昨天体育课被高一轩踢足球砸了是不是也是她！”
　　“所以这算福利嘛？早说我也愿意被砸啊！”
　　“男神为什么连喝个水都这么帅！这女生谁啊！”
　　“不就喝个水嘛！啊啊啊啊啊我说服不了自己我还是好羡慕！”
　　“讲道理，羡慕不来的，学校起码三分之一都想着俘获高一轩好吗？”
　　“先看男神打球吧！回去再八卦！！像这个姐姐学习！！”
　　“对！一定是因为她的位子占的太好了！！”

　　“我不背锅！”莫昕急了，五官就差扭曲在一起，尽量压低声音，喉咙里狠狠出声。
　　“球赛结束我们再解释？不要影响大家情绪嘛，你看现在队员们多亢奋，状态好！”高一轩眼珠转了转，笑得明媚，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在这再熟悉不过的校园里的篮球场上，他和她为同一个荣誉紧张着。一个起跳，绝妙三分进球后，他望向她时，她躲开他的目光；她再望向他时，他仍抬着似有深渊般吸引人的眸子，穿过嘈杂的人群，笃定踏实地望着她。
　　被高一轩坚定选择的感觉，莫昕在后来很长一段充满甜蜜的时光里，体会深刻。
　　不过此时此刻，转在莫昕脑子里的还是她刚得出的结论：“会打篮球的，真不一定会踢足球；足球踢不好的，篮球也可以打的特别特别好。”

　　球赛结束后的解释终究还是被高一轩混过去了，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表言论是——“我刚喝的水不是莫昕主动递给我的，是我主动拿过来的。”要是只有这一句也就罢了，奈何又加了一句：“莫昕手里的水，就是特别甜。”

　　高一轩是谁啊！
　　重新给大家介绍一下别的女孩子印象里的他——
　　“高冷且稳重，不熟的女生说话从来不会超过三句。哦对了，学校里没两个熟的。”
　　“清风明月的长相，配上恰倒好处的身高。哦对了，外表最适合腹黑霸道那一挂。”
　　“看内在大小也算个学霸，各兴趣爱好拿手的应有尽有。哦对了，还有未知属性。”
　　“洁身自好才是重点啊，没有纨绔习性！哦对了，典型的拿到了一副大魔王的牌。”
　　现在呢，在莫昕这儿——
　　“老哥儿说靠谱，却又喜欢调侃自己。”
　　“老哥儿说冰山，却有喜欢耳根儿红。”
　　“老哥儿那成绩，哪里算得上个学霸？”
　　“老哥儿那爱好，可以和自己搭节目！”
　　想到这儿，莫昕突然开心了。

　　但面上儿的生气是一定要做的，莫昕觉得这毕竟事关原则——
　　“高一轩！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大家误会我们的关系！”莫昕的语气乍然一听很平常，实际怒意薄薄隐现。
　　“你答应我不生气先！”高一轩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儿。
　　莫昕心里默默感叹，这样讨打的模样也就只有长成高一轩的颜值，才能有机会说出来而不被揍，遂从善如流道：“那你先说，我再看看我生不生气。”
　　“我的确是，故意的。”专注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莫昕，是让莫昕心动的似有星河滚烫其间的眸子。
　　莫昕被表白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按理说早就驾轻就熟地形成了一套说辞，但高一轩终究是特殊的，她觉得她应该拒绝掉，毕竟真的无谓去碰那早恋高压线。
　　莫昕思考了真的好久好久，高一轩便开始慢慢絮叨——
　　“你记不记得国旗下演讲的主题演讲比赛？你是全场第一个脱稿的，说实话我就是你下一个选手，你要是不脱稿我就是第一个，得分一定会更高点儿。”
　　“你记不记得全校合唱比赛，允许班内同学充任指挥或伴奏？你是上一个抽签班级做指挥的，很巧，我是你们下一个班级钢琴伴奏的，咱两个班还是同一首曲目。”
　　“你记不记得在语文组办公室，你去拿大市征文比赛获奖证书？我当时正因为默写基础知识不合格被呲着训呢，倒是你和老师安安静静地求了个情，老师挥手就让我回班了。”

　　真的，有这么巧吗？

　　莫昕当下倒是笑了——“所以老哥儿你这是全赖语文才考二三百名的？”缓和着这空气里细细密密的暧昧而尴尬的气氛。
　　“算是吧，”高一轩笑了，无奈而又藏着醉人的温柔道：“莫昕，好歹，先从朋友做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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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莫昕：所以到底是谁先心动的？
高一轩：这种事儿，当然是双箭头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