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誓约[无限流]》楼望秋

17、怂一步海阔天空

　　入夜，又是一场灵感大挑战，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似乎是因为白天都太累了，该掉的SAN昨天也掉过了，大家都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KP又欣慰又忧郁 好在还有最后一个幸运的孩子能够满足KP表演的欲望。

　　这个最幸运的孩子就是沈沼。

　　可能就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吧，今晚跟白船在一个房间里，他又丢出来一个大成功。按理说，灵感这东西是不分成功程度的，可是那么漂亮的1点，丢都丢出来了，不用不是浪费了嘛～

　　沈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撬锁撬不好，话术失败，就这种时候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怀疑骰子女神是故意针对他。

　　然而莫得办法，他依旧要接受游戏规则的制裁。

　　【请过一次成功减少3，失败减少1D10的理智检定。

　　投掷：46/45，失败，1D6=5，由于玩家一次性扣除过多理智，请进行一次“临时疯狂”症状的检测，并投掷1D10决定你的疯狂时间。】

　　很不幸，沈沼投掷到了“人际依赖”，时间持续三小时。

　　静谧的午夜，他再一次梦到了那些飘忽美丽的极光，这一次离他更近了，他甚至感受到了那些东西从身躯划过时的冰凉。

　　那些冰凉仿佛不是作用在实实在在的□□而是更加虚无的东西上，有人将之称作“灵魂”。

　　沈沼瑟缩着，思绪凌乱，隐约想起来一些奇怪的东西：倒塌的书架、遮天蔽日的丛林、高塔、未翻阅的古籍、……

　　意识似乎进入了另一重世界，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自胃底泛滥，噗噗冒出一个个粘腻的气泡，炸开，连同精神一并炸开。

　　沈沼忍不住呜咽起来，痛苦、绝望与至深的安宁排山倒海般铺面压来。熟悉的孤独几乎将他淹没，从未有过的感触从大脑、心脏、四肢，从任何与外界接触的、不接触的地方开始渗透。

　　他似乎去往了另一处地方，他在狭小的阁楼里，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房间里是一个个扭曲的五芒星符号，从大到小，用不知名的液体描绘出来。

　　它们中的一些，散发出诡异的恶臭。

　　可是他仍旧从这些怪异的符号中感觉到了值得依赖的温暖，此时此刻，在这个陌生的异国他乡，沈沼也同样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值得他依赖的存在。

　　他想要动，慢慢睁开眼睛，不听变换的色彩仍然浮现在空气中，不想是真实存在的，反而像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上。

　　他看到了躺在对面床铺上，有着相当高好感的男人，小声说些什么。实际上沈沼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脑子变成了浆糊，比早上随便打出来的米糊还要粘稠，嘴巴里是胡乱的呓语。

　　他扭动身体，疯狂地想要来到白船身边。

　　在床铺边缘扭动，连着被子，又从被子里面挣脱，“噗通”掉到地上，摔得手腕痛。然而那些小痛根本微不足道，他只渴望到他身边去。

　　或许是太过于吵闹，这些细小又痛苦的声音得到了回应。

　　“怎么了，是睡不着吗？”白船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瞳凝视着从对面床铺滚落到地上的人，看他恐惧地缩在一起，像个形状怪异的团子，“感觉沈沼不是很擅长睡觉呢。”

　　沈沼没时间纠结这种奇怪的表达方式，诡异的描述方式，仿佛“睡眠”是某种技能一样。他只当白船的意思是“每次睡觉都跟自己过不去”，一边忍受精神压迫，一边又觉得委屈。

　　白船叹息，决定使用一下自己祖传的精神分析。

　　【KP：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的技能表，真得没有找到这项技能，精神分析，你是在说笑吗？】

　　从某种角度上说，“精神分析”也是一项并不安全的技能，它脱胎于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法，具有相对快速且短期的精神恢复效果，一旦造成“大失败”，则会给对方带来1D6的精神创伤，并且没有人能够知道，失败的精神分析又会给患者带来怎样的影响。

　　然而在游戏中，这仍然是一项几乎必不可少的技能，除去能够帮助已经陷入惊厥中的玩家恢复1D3的理智外，还可能劝服有着某种精神疾病的人短暂克服精神恐惧，比如协助一位幽闭恐惧症患者短暂躲藏在封闭环境里十分钟。

　　想到可能的后果，白船虽然对自己的手气相当自信，还是打开后台询问对方是否需要接受该技能的帮助。

　　【白船：我没点精神分析，万一大失败，你可能要忍受更压迫的情绪，一旦超出阈值可能会让你直接掉线，沈沼，你需要我使用这个技能吗？】

　　没有回应，不论说几次，对方都是没有回应。

　　【KP：为了更好的游戏模拟，在临时疯狂状态，玩家无法通过后台聊天方式与陷入疯狂的玩家进行私下沟通。

　　白船：……行叭，你们这个游戏做得还挺严谨。】

　　那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抄起家伙就是……怂一步海阔天空。

　　白船也不是那么想去搏一搏自己基础值的“精神分析”，决定先为它做些铺垫。他从床上坐起来，白净的双脚踩在自己的拖鞋上，很快被滚落到地的人感知到，挣扎着依靠过来。

　　“沈沼，醒醒，有什么不舒服的来跟我聊一聊。”

　　沈沼依旧发出那些无人能够解读的呓语，那些话语从他的喉咙里滚落出来，带着似乎从亘古之前人类还不存在时期、那些动物们低哑的嘶吼，如果放大一百倍绝对是毛骨悚然的可怖。

　　只不过现在它们挤在喉咙里，可怖就变成了可怜。

　　白船相当温和地将人捞在怀里，拍抚对方的脊背，被满足的依赖感令沈沼有些放松，然而除去他身边的地方仍旧是可怕的地狱。

　　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阴影中：衣柜的倒映、台灯没有照耀的暗处、床铺下面的漆黑……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如同栖息在桦树上的尺蠖，深深浅浅、密密麻麻。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腿也一并蜷缩在床铺上，无限地渴求温暖。这样极端的依赖让白船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对方，而是忽然觉得如果此刻自己推开了他，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可能会被对方拿刀劈开吃进肚子里。

　　“依赖”嘛，血肉相融的渴望。

　　精神分析不是街上的小点心，什么时候去买都能迟到，是有限制的。白船怕这时候基础值失败引发不良后果，最多也就被抱上十个小时而已，而且还是晚上，有什么不可以的？

　　想了想，反而安定下来，把人抬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选择“睡一觉万事大吉”。

　　沈沼50的体型还是比白船的45大一点，他努力地“小鸟依人”，结果反而显得对方更加小巧，于是换种方式，趁着白船进入梦乡，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谁都不能够抢走的珍宝。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说看守山洞的巨龙，那些潜伏在阴暗中的东西瞬间失去了威胁。

　　还有三个小时。

　　沈沼眼皮开始打架，逐渐也陷入梦魇之中。

　　梦里，无比美妙的光芒依旧浮游闪烁。

　　“砰砰”

　　“起床了，我们今天约好了去森林深处调查的！”门外的黛米大嗓门吼着，脾气很糟糕。她敲了四遍门了，前几次她以为里面的人听到没给回应，结果吃完早饭再回来还是不见人影。

　　这么大嗓门儿都没把人叫醒是在心里不安。

　　这一会儿功夫，霍尔森已经从警署赶过来，跟前台接了备用房卡，刷开房门。

　　“！”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才几天功夫，这俩人就已经睡到一个床上去了？

　　游戏设定睡眠时间是标准作息时间，最低八个小时，除非提前与KP申请过，缺失的睡眠将会导致精神萎靡，会影响第二天的技能判定。

　　昨晚他们分析完已经相当晚了，他们都已经醒过来吃完饭，说明这两个人睡得更晚。哪怕黛米知道游戏里啥都干不了，也不妨碍她浮想联翩。

　　最后只能安安分分关上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房卡交还给前台，留下字条先去借探索森林的装备。

　　黛米昨天还答应帮人带一件适合森林探索的衣服和鞋，本来他们可以去警署借，结果巴利的身份存在疑问，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家比较隐蔽的登山工具专卖店，还买到了几把普通.32左轮，1D8的伤害还算有用，实在不行还有黛米这个专业斗殴大师。

　　白船醒过来的时候，正被牢固地抱住，有点热，皮肤粘腻的触感令人不适。还好对方是以环抱的方式，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出来，赶紧趁人没醒占领洗手间，再冲个澡。

　　昨晚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收拾打理好，去楼下问了问还有没有早饭。

　　简单解决了一顿，准备上楼时，恰巧遇上要下楼的沈沼。相比白船，沈沼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昨天晚上可是把有好感的人抱在怀里睡了一宿，佳人在怀，感觉不可谓不美妙。

　　就是这么见面了，还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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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