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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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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步坐于他身旁,侧过脸道:“这下兄台……”
男伶周身弥漫着更深的好闻的荷香。面纱后的红唇微动:" 客官看上去相貌堂堂,不曾想竟然爱好这烟花之地。"
真是话语和他的气味一般冷清啊。安棠扯了笑解释说:“兄台误会了,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满你说,诗文里面描述男伶馆乃人间独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地方,我都路过上了当然要来见识一下才是,你说对不对?诶,你说这是烟花之地,何来的烟花?莫非是外头那些个奇怪的盆草?”
无数乌鸦飞过。千泽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影很觉着无语,直到被一只手晃过神,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客官可知道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随便出入的?你这般行径家里人放心吗?那些担心你的人该如何?”
这一袭话问呆了安棠,一些画面和声音镜花水月般闪过眼前。一个充满“娘亲”气息的妇人捧着她的手眨着一双明动的眼睛看着她说,棠棠以后出门万不可这般任性,你爹和我可是给你吓坏了。暮理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棠儿你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不过伯父伯母舍得你这朵花出门在外吗?
我是凤女,自打出生就生养在主殿,何谈父母操心?管家伯伯说,优秀的凤女是坚强不屈的,不需要人操心。
千泽瞧见安棠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猜测其中有故事,走至他身旁问:“怎么不说话了?”
安棠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我,我无父无母,出门在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需要别人关心我我也能闯出一条路来。”
窗外的阳光倾洒在柔顺细滑的青丝之上,白嫩的半边脸上,眉后的雀印越发鲜活,近似透明化,这一瞬,他的这位小徒弟就似他外表一般,纯净无瑕疵,引人心疼。
千泽走到他身旁微低下脑袋,好听的声音这一刻温柔的溺死人:“你这般坚强真的好吗?”
两人靠的很近,他望着千泽的眼眸,夹带澄蓝清澈见底,琉璃宝石一般,可以看见其中倒映娇小的自己,安棠的心仿佛酥了一层,心中不免猜测男伶中的公子哥果然不凡。稳了底气回答:“没什么不好的,你要是习惯了也不觉如何了。"
千泽静静看着他几秒,心生无奈和烦闷,道:“恣意。公子你即举目无亲,我也是江湖游子,然随我过来吧,体验全了这烟火,切莫白费良宵。”
安棠懵懵懂懂跟在他身后听他一番言语,一瞬回眸勾魂摄魄,顿时感觉有哪里似乎不太对。
穿过层层纱,进到内堂,千泽面纱之后微勾嘴角,虚影即刻显现在四周,斑驳的蓝光隐隐透着炫彩从他身后升起翩缱着分散开,安棠看呆了,直直盯着他,直到千泽的雀印逐渐消失,面纱落下容颜加彩,他睁开眼皮却是金瞳华彩荡漾,随后安棠便迷失了意识。
屋内两具身影缠意绵绵,无人发现悄无声息呆在角落里的紫蝶此时翩翩飞舞出窗外,一直飞入了九重天
歌
世事无常总是有那么多意外
志向万千总是有那么多阻碍
准备了没准备只想从心中带
想不太明白想不太明白
跌倒了爬起来又有谁人记得那些伤害
不如是一支海棠吧
海棠有自由的彩
不如是一支海棠吧
海棠有父母的爱......
仙界
鲤邢哲正在尘远殿桌案上处理着奏章,忽然他定住动作,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一只紫蝶飘飘荡荡飞进来,他拿奏折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最终没有跟以往一样向那只蝶伸手,他眼眸许久不眨一下只是看着蝶,唇欲张,眼睛里却先一步流出泪水,直滴落在手中那一本还未合的奏折上面,晕染开雨滴似的水印。
须臾,鲤邢哲丢下书案奔出殿门,一路飞至帝师山,焦急万般一时不知方向,蓦然想起暮理闭关前一天叮嘱他的话,"阿哲阿哲,明日我可就闭关去了,你要是想我了就去帝师山啊。诶,明日你可就欣赏不到我这俊朗英姿了啊。呵呵丝沐窑,挂念我了就去丝沐窑啊。"
他直奔到一处山洞口,那门落上写了丝沐窑三个字,鲤邢哲突然对着洞口嘭的跪下,声音肃穆:"邢哲拜见皇子。有急事秉奏!"
没见着回声他又加强了音量:"邢哲拜见皇子。有急事秉奏!"
最终渗了仙术又喊了一遍:"邢哲拜见皇子。有急事秉奏!"
依旧无人回答,鲤邢哲便开了仙洞进去察探。走过洞廊进到底,另他吃惊的是里面一个人也没,他急急跑至羽垫旁,竟发现一些血迹,查探之下结果竟然出自暮理。
鲤邢哲眉头紧锁,猜测暮理闭关走火入魔的概率,或是遭遇袭击的概率,随即他失望的离开,飞去瑶池秉明
安棠醒来的时候有点懵,强忍着身后那点不适坐起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要不是被褥凌乱肌肤上面痕迹斑驳,她一定以为这是一场梦。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雨露交融?可我还是个男身,这,啊,天呐!思绪混乱一会,眼眉坚定隐隐有怒火,取了身上的愈合修复丹吞下施法换了一身衣裳,拔了仙剑出殿门,直接从楼上飞身而下。
好个伶人,敢戏弄我,做完直接跑路,真当我好糊弄没脾气是个男子么?这般吃亏,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不,一定要打得他姥姥也不认得他!气死我了!
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安棠不仅没有找到那个吃了他跑路的男伶,他还被馆内一众恶言恶语非常针对性的赶了出来。
妆粉扑朔的馆长悠悠拿出一条淡粉色帕巾糊开一堆小哥儿,细细的嗓子很欠打:“哟,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宝宝都不太能忍,您千万别介意。呵呵呵呵,不过您呀可真逗,头一回叫咱们见识着白嫖了还不知足闹着拔剑相向的。要不是您有后头那位给您撑腰,哼。”
安棠懵了:“诶,你别走,什么后头那位,你说清楚!”
小哥们才不管他,齐齐围住他又开始胡话荤段漫天砸。安棠连忙扯了嗓子大喊:“你们凶什么凶!人多了不起!!我也不是真要和你们打!不告诉我他在哪儿就算了!本公子不稀罕!!哼!乌合之众!”
安棠回去了,外头再怎么吃亏她也不会跟里头的人说,一如从小到大跌倒挨揍,回安家永远是报喜不报忧,一如苦闷吃亏无数,回了紫境面对一众师兄弟她永远是强悍幸福的样子,就连在暮理面前,她也总是一副天天快乐欢乐无限的人,难过的事儿?有吗?除非你来问我否则我什么也不说!如今在雀族便宜师父这,她又带上了那天然的面具,兢兢业业做着最后几天学徒。
安棠很清楚,时间不多了,下一个宝典上的节点就快来了,他要全力以赴偷学完雀舞,再寻个由头去找双儿。
时间非常紧凑,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就算有,他这个人也捉摸不出什么相关的办法,所以一如往常一样:过过过!
除了上课时候,千泽时常有些心不在焉,他后悔那天因为一个想逗弄他的念头没继续躺在他身边,如今他几乎是觉得那一池春水被扰乱的是他,想要长安汲取教训没成反使自己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万千测试长安他竟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怎么行?这样叫他怎么开口?唉!
安棠觉得练雀舞的地方很棒,很有设计感的宽敞,极美的背景,极妙的阵法,他边侍候师父边瞧廖梅的舞姿,每每都在心中评头论足,除了狐狸师父一改往日看他不顺眼作风只偶尔望着他发呆,安棠的小日子过得真是好不惬意!
时间很快,转眼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踏上去孔心城的路程。
马车奔走数日,沿途美景尽收眼底,烟雨蒙蒙,江色动人,民风万种,才子佳人无数,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可惜这也只针对处在一个舒适环境的情况下才能体验到的,身为长安的安棠表示,他好惨!!!
廖梅虽说是大弟子,可惜是女子而且身份尊贵,千泽狐狸师父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有师父驾车徒弟休息的道理。而且他们要走诸多崎岖弯路,马车不能再多带一个车夫了,掌车只能交付安棠手中,安棠的屁屁早已麻木,一如他的身心。
浑浑噩噩一路狂奔,廖梅的声音忽然又从马车里传出来:“噫!终于又有一家酒馆啦,师父您看!!”
恹恹的安棠好容易打起精神,心道被奴役这么久算算也该溜了,再当马夫我宁愿回老家挨揍,这次休顿:逃!!
还没来得及开心,廖梅讨人厌的声音再次传出绯闻:“师弟!前面有个酒家,你记得停下来,我们在里面住一日再走。”
天啊,我是眼瞎嘛。
“师弟!”
安棠声音嘶哑:“晓得了。”
恨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了。无碍,小凤凰终于可以在这里逃出生天啦!安棠缓缓流露出解脱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