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音[网配]》夜夜难眠

26、chapter26

　　周哲回到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不怎么灵敏的楼道灯下，隔壁小哥正在爬上爬下地搬行李，前一阵听他提过出国工作的事，没想到会那么快。

　　老小区隔音不好，刚搬过来的时候，那阵半夜敲代码的声音常常让他难以入眠，为此也发生过不少争吵。

　　两人的第一次和解，是周哲去年生日的时候，对方忽然敲门送了他一个纸杯小蛋糕，说是无意中听到的。住久之后，周哲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也不再对各种声音暴躁，而是当成生活的调剂，偶尔听到敲键盘的声音，也只是关心对方那么晚怎么还没睡。

　　两人的关系称不上朋友，却在某个层面上“朋友”一样地相处着。

　　周哲这会也有些不舍。

　　“真走啦？”

　　变得空荡的屋子里，程序小哥正在吃剩下的半桶泡面，周哲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电话有邮件，现在通信那么方便，真要断联系哪有那么简单。

　　可他又清楚得很，很多人都是这么“消失”掉的……

　　就像不再说话的同学群，或是陷入死寂的游戏号，那些曾经一起去小卖部，连练级都担心寂寞的人，最终变成了无话可说的一个备注。

　　“你说你走了，我以后还怎么拿快递赚外快？”周哲不想弄得伤感。

　　程序小哥哈哈一笑，那张熬了无数个夜晚的充满了憔悴的脸，笑起来竟然有些纯真。

　　他指着墙角一个还没贴上封条的大纸箱，“那个送给你。”

　　是拆下来的电脑。

　　周哲哪里肯收。

　　“反正也是淘汰的老机子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做件事吧……”程序小哥将吃完的泡面推到一旁，盘腿坐起的模样像是要传功的大师傅。

　　“什么？”周哲问。

　　对方挠了挠下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就是……我以后可能没办法继续当后期了……”

　　周哲反应了会，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算知道了他就是后期大神的事实，周哲也时常很难将这个称号跟本人联系起来，尤其在你听说各种神乎其神的传言之后，你推开隔壁的门，发现对方正在专心抠脚。

　　“嗯，你以后专心工作吧。”周哲说。

　　“好，以后落金社就交给你了……”

　　周哲愣了下，有些无法消化他的这句话，他试探问：“你是社长？”

　　“不是。”

　　“副社？”

　　“也不是我。”

　　周哲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在这传什么位啊？”

　　程序小哥哭笑不得，“没传位啊，我想的说的是，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继续在社里当后期。”

　　“哦。”周哲不明白他的坚持，难不成这是他的理想？

　　程序小哥的ID“南府小王爷”，据说是当初一起建社的元老之一，也是那些人里唯一留到今天的人。这么些年没有引退，一直任劳任怨地在背后付出，细数也有8年。人生能有多少个8年……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所有人都走了，我想陪陪那家伙……”

　　“谁？”周哲疑惑。

　　对方没回答。

　　他走的第二天，周哲用“轻舟”这个id成了后期组的一名新人。当天晚上，社里开了年度总结大会，社长黄金甲絮叨个没完，中途抽了不少的烟，沙哑的嗓音带着不知是天然还是后生的怅然，结束的时候，放了李叔同的《送别》。

　　口琴的声音，轻易地吹抵心底。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张脸，看得并不分明，像是被刻意忽略的记忆。

　　外面一阵吵闹，是中介带人来看房子。

　　周哲摘下耳麦，打算出去走走，冰凉的空气里有快下雨的气息，他在路上打电话给庄楉，“睡了吗？”他随口问道。

　　后来说了什么，周哲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要一起吃宵夜吗？”庄楉问。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周哲在站台上等。

　　静谧的雨声中，一个脚步踩着水坑向他的方向匆匆跑过来。

　　周哲抬头，看见没带伞的庄楉，脑袋也没顾上挡，只是拼命护着手里的一只打包袋。

　　“我买了排骨和炸肉！”

　　庄楉有点担心，“你应该喜欢吃吧？”

　　周哲只顾看他湿透的额头，下意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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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封面图应该不丑吧。。
现在封面要各种登记字体，懒的折腾了，搞不懂，（明明我年轻时还很喜欢做封面的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