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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合作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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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隔着电流,许秋的声音略显失真。
说完后,许是害羞,手机中除了良久的沉默外,什么都没有。
但宁越一点都不介意,又或者说,他几乎时时刻刻保持敏锐的脑袋,此时已经乱成一团糟。
在听完许秋的话后,有几秒钟的时间,宁越的脑袋里都是空白。
手机的电流顺着“爱”这个字眼从耳朵一直流淌到心尖,连运输许秋玩笑话的血液里都是无法抑制的酥麻感。
“喂?你还在吗?”许久没得到回答许秋看着王导疯狂使眼色,不得不开口问。
宁越身躯一滞,握着手机的指尖微颤了两下,他闭上眼睛,呼吁一重,又攸得转为平缓,几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但他想到什么,舌尖一转,话也转了个弯。
“你如此的遥远。”似谓叹,转动椅子,出神地盯着窗户外黯淡的星光。
遥远到,如果我回答一句我也是,你不会欣喜,反而会露出不可思议。
宁越几乎可以马上想象出许秋那张清冷的脸,他的表情应该在说:对不起,宁先生,我不明白,也不接受。
充满蛊惑力的声线在耳边低语,顺着扬声器传到了小小亭子的角落。
话语里隐藏的惆怅是那么的明显,所有人都是一愣。
“啊?”出乎意料的答案,许秋刹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
在短暂的错愕后,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手机里又传来一阵轻笑,之前嗓音里的忧郁被这笑一扫而光,连惆怅都好似是众人的错觉。
“不是聂鲁达的诗吗?”宁越漫不经心地换个姿势,食指微曲,用关节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我在这里爱你》,是在比赛吗?我记得宋朗说你去参加综艺了。”宁越一下子就猜出了许秋在做什么事情,语气中都是笃定。
一股热意突然从脖颈涌上面庞,许秋手指纠缠着,他盯着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心底浮出后起的羞耻感和歉意让许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越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念出来题班上的问题。
空气里流淌着尴尬的气息。
整蛊还没完成就失败,节目组也很失望。
“您好。”见许秋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傅时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这里是《陌生的房间》,现在是在拍摄节目的现场,这么晚打扰你真是很抱歉。”
“嗯,没关系。”手机那头不是许秋,宁越也失了兴趣。
他用之间捏起文件夹的一角,颇有些无聊的用它叩了两下桌子。
“好,那我代替许秋问您几个问题吗?”在王导赞许的眼神下,傅时开始继续走流程。
“可以。”宁越站起身,他伸出虚握着的手掌。
书房的窗户一下子打开,秋日的凉风顺着窗口吹响书房,给沉闷的房间带来一丝凉意。
叶琛被这凉意刺.激得发颤,他抬头去看。灯光下,男人的侧脸带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温情。
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吗?
是上次那个许秋?叶琛开始揣测自己这个小舅舅的想法。
然而此时宁越没心思去和叶琛说明,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上。
“听说您是许秋的合作伙伴,那您是怎么看许秋的呢,换句话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傅时挑着个不算过界的问题问道。
“合作......伙伴?”这四个字在宁越的舌尖旋绕,宁越抬头看着窗外星光,好像是在思索什么,眼神里的黯淡让蕴着温情的眼神都凉下去不少。
“唉?”傅时语气困惑,“不是吗?”
在旁听着都节目组眼睛一亮,看向许秋的目光里都带着丝毫没有遮掩的暧昧和欣慰。
许秋无奈的挠挠头,可即便早就知道他和宁越之间没什么关系,他心还是跟着一紧。
许秋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紧张的看着手机。
手机那头的宁越没说话,四周除了呼吸声和风声,什么都没有。
“算是合作伙伴吧,我的公司确实和许秋先生有合作关系。”
听到宁越冷漠得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许秋心放松的同时也升上几分不自在。
明明就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为什么宁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委屈,为什么,自己的心,也......
“至于怎么看许秋先生......”电话那头的宁越刻意卖了个关子,许秋的脑袋也随着他的语调缓缓抬起。
“性格像猫。”宁越握着手机,突然笑了。
“像猫?是可爱吗?”傅时拿不准宁越话中的意思,不过为了播出后没那么尴尬,他还是硬着头皮给了宁越一个台阶。
“对,很可爱。”宁越的手一下一下轻点着,他扬起眉,勉强认同了傅时的话。
许秋就是只猫。
软软的,毛绒绒的,可爱,又偏偏冷漠无情。
喝醉后就变成小醉猫,亲热地蹭着他,等他被撩得心颤不已后又翻脸不认人。
简直是个......小坏猫。
宁越嘴角勾了一勾,“许秋。”
“嗯。”许秋紧紧攥住衣角,“要挂了吗?”
宁越话一下子噎住,他略微低下头,掩唇低笑。
男人的笑声顺着手机传到许秋的耳边,低沉的声音恍惚就在耳边。
许秋想起了上次醉酒时的情景,耳尖,也漫上燥热。
他摸不准自己复杂的情绪,压住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心虚和热意,许秋接过话头,“宁先生,打扰您了。”
边说,边要拿起手机挂断。
“等一下。”在许秋按下手机之前,宁越适时的开腔,“是比赛吗?”
他又问了一遍。
“嗯?”许秋顿住,“不是。”
周围人眼里的八卦几乎都要化作实质性的射线把许秋扫了个来回。
许秋默默地叹口气,告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真心话大冒险,”许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输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吗?”
许秋至今还记得原小说里买对宁越工作狂的描写,不会他大半夜在开什么会吧。
想到这,许秋更心虚了。
“你在忙吗?”
“没有,”宁越瞥了眼大晚上被他叫过来的叶琛,口吻中没有丝毫歉意,“我很闲。”
叶琛:“......”
另一边的许秋可不知道叶琛在,得到没有打扰到他的话后,许秋嘴唇轻轻蠕动两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许秋,再见。”
“嗯,再见。”
满是繁星的天空不知不觉中变成变得阴沉沉,空气里凉意就像许秋的心,如同被放入冰箱裹挟着未知的烦闷。
他指尖轻点。
突然,一直乖乖巧巧坐在许秋身边的柱子直起身,沙哑着嗓子冲着还亮着屏幕的手机大喊了句,“小舅舅!”
电话,挂断了。
宁越握住手机,眉间带着疑虑。
“怎么了?”叶琛问道。
“好像听到了小非的声音。”
叶琛抹了抹鼻子,他忍了几秒,还是开口道,“小舅舅,小孩的声音都差不多,应该是听错了吧。”
。。
另一边。
“文宗媳妇。”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栋房子前,在抽了两口旱烟后,不咸不淡地冲着门喊。
在一阵乒哩乓啷的声音后,木门拴被抽开,十厘米大小的门缝中,露出罗婶子那张谄媚又害怕的脸。
“叔,你咋来了?”罗婶子明知故问。
“哼。”男人没搭腔,用烟杆敲敲墙。
黑色的烟灰从烟杆里缓缓飘落,罗婶子双腿颤抖着,心也一下子凉透了。
“叔。”她当即跪下,“叔,这事不怪我啊,是柱子那兔崽子自己跑回来,谁能知道他能找到啊,叔。”
罗婶子膝行到男人身边,用手死死拽住男人蓝布做成的裤子,边拽,边不停哭诉,“叔,这该怎么办啊,那些城里人把那兔崽子拍下来了,到时候上电视被他爸妈发现了,我,我们家文宗就完了啊叔,文宗是你亲侄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叔!”
沙哑的嘶吼混着没有良心的表情,让罗婶子的脸上都是让人作呕的狰狞。
男人被罗婶子拽的身形不稳,他伸腿踹了罗婶子心口一脚。
“怎么办?”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恶意的笑容,他低下头,用烟杆怼住罗婶子1脸,“我早就和你说了,你买的这个兔崽子怕是来头不下,让你小心,让你小心,你给老子小心到那里去了?啊!”
男人的怒吼几乎掀翻了罗衫村的角角落落。
附近的邻居瞧瞧从门里往外看,有几户本就爱嚼舌头的直接搬起小凳子看起热闹来。
“叔。”罗婶子掩住愤恨,“我小心了。”
“你小心个屁!”
不留情面的话混着唾沫和烟味劈头盖来喷到罗婶子脸上。
罗婶子快急哭了。
“叔,咋办啊,被发现咋办啊,我和文宗坐牢了,那鹏鹏咋办,他还没娶媳妇呢。”她崩溃地坐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
男人深吸一口气。
“走。”他转过身,“跟我找那些城里人去。”
。。
“柱子,你不是哑巴啊?”许秋深深地望着柱子,眼睛的讶异都快要溢出来。
柱子小小的脸惨白惨白的,惶恐不安地看着周围所有人,就像是含了一嘴糖,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他刚才说叔了是吧?”刘诗翡指着柱子,扬声问到,“他刚才说了句舅舅是吧?”
柱子嘴唇动动,两只手的拇指缠绕在一起,他抬头看看许秋的脸,又低头看看许秋手里的手机,踌躇半天,嘴巴终于动了下。
“我......”
“柱子!”罗婶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个抽旱烟的男人,“柱子,回去了。”
柱子看看罗婶子,下定决心般,头一扭,用小手攥住许秋的大拇指。
“我不叫柱子。”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想卖萌,但想不出骚话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