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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最美好的 ...


  •   唐溯森的确是喝多了。

      不过是回到位子上后。
      刚坐下,就感受到内裤上诡异的湿凉感,这样的触感让唐溯森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刚才在隔间里那些喘息的画面。唐溯森有些尴尬地叉开腿,扯扯裤管,又滑下去自己靠在椅子上,朗子周盯着他做这些,唐溯森别开眼,问,“看什么看。”
      “看你酒醒了没。”朗子周喝了一口新调。

      “…我没喝醉。”唐溯森再次强调。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甚至将手捏成拳头在桌面上捶了两下。杯子跟着震动着,少量的酒液溅出来,落在桌面上,唐溯森面不改色地伸出食指把它们都擦干净。朗子周笑笑,说:“如果没醉的话,记得你欠我的债。”
      唐溯森:……
      突然有点想来一套醉拳了。

      朗子周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唐溯森眼神里的恐吓,反而拢着手捂住杯子,指尖轻轻敲击着,面上甚至是那种无辜可怜的表情,是挺乖的,如果忽视掉他的眼睛的话。

      朗子周这人挺绝的,唐溯森感叹道,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挺绝的,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永远都是温柔的,而和他在一起时,这样的温柔里又藏着狡黠。现在和他窝在酒吧最边缘的黑暗地带,他也不得不承认,朗子周的眼睛的确是会发亮的,它无比干净地看着你。而每当朗子周用这样的状态盯着他的时候,唐溯森就会涌出一股子冲动,他也说不出口,大概就是能冲动的地方都跟着冲了一把。
      事实上,有这种眼神的人做团队的领导者再合适不过,他会用这种温柔的视线鼓励每一个人。唐溯森突然就庆幸,朗子周已经不再过多参与那些活动,而且,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唐溯森在朗子周的注视下收回了视线,随即有些悲哀地意识到,面对朗子周他总是没有办法。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了,又或者多看他两眼就会莫名其妙催生出一些他不敢有的想法。
      打,是舍不得了。话题也是自己先挑起来的,现在不就是自食恶果这四个字儿吗。

      想到这,他有些悲愤地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一半,放下杯子,看到朗子周还在慢慢品,开口嘲讽道,“这酒烫嘴?”
      然后又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喝掉,反手按了两下开始发烫的双颊,又从桌面上的两个杯子里随意选了一个。

      “特调酒不适合牛饮,我给你点一扎啤酒吧。让你忘掉今晚的烦心事。”朗子周说,“还便宜。”
      唐溯森抬起头,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呆滞。第二份的酒精度数比上一份高出一倍,唐溯森又是一口闷的豪迈气势,还玩续杯。朗子周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唐溯森的眼珠有些迟缓地跟着转,“你现在喝醉是不是迟了点。”
      唐溯森没听进去。又埋下脑袋,鼻子都快垂进杯子里,伸着舌头一口一口地舔。
      真的是只猫。朗子周感慨道。
      等到舌尖已经无法触及酒精时,唐溯森抬头,一饮而尽。又擦擦嘴,伸着手,悬停在那杯看上去蓝悠悠的酒杯上,下定决心一样说:“最后一杯。”
      “喝个屁!”朗子周不客气地回答道,不过他估计唐溯森还是没听见,因为这人还事固执地盯着那杯酒,手抓了几次,只碰到杯沿就被朗子周端走了。朗子周抓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唐溯森嘴里。唐溯森张嘴抿了,就再没动静,几分钟后又把花生原样吐在桌上。
      朗子周搓了两把脸,拿纸盖上那几粒花生的尸体。又抓了几颗花生米,掐着唐溯森的下巴给他喂进去,又抓着他上下晃,“嚼!嚼,懂吗?”
      朗子周一边晃他,一边龇牙咧嘴地给他演示。唐溯森还是没有反应。朗子周捏着两粒花生放在自己嘴里,伸出舌头给唐溯森展示着,然后闭上嘴开始嚼,喝一口酒,再张嘴,他在给他表演花生是如何在嘴里消失的。
      唐溯森学会了,拿过他的酒杯,仰头就是三口,喝完以后也冲朗子周吐吐舌头——没了。
      “你在这吞药呢?”朗子周觉得自己的神经濒临崩溃了。

      唐溯森有些腼腆的笑。
      朗子周掐着他脸上的肉,用力往两边拉,一边拉一边念叨,“还敢笑,臭酒鬼。”

      当浪漫的圣诞夜酒吧专场变成网吧专场,当一个热恋时期的人圣诞夜登陆游戏,和自己因单身而无辜留守宿舍只能依靠游戏来度过这漫漫长夜的室友在游戏大厅相遇时,一个是满心苦涩,而另一个——

      「???」
      「????」
      越来越长的问号队伍弹进私聊框,朗子周直接拨通了酸橙的电话。
      “别问,是兄弟就一起开局。”
      “啊?哦,你不是酒吧约会呢。”酸橙回了一句,同意了他的匹配邀请。
      “别提了,他喝大了。”
      “…那不是应该顺水推舟翻云覆雨了吗?在这飘摇的小船里你侬我侬巫山云雨干柴烈火…”
      “你少乱用成语,”朗子周说,“没宾馆住了,就带他来网吧了,反正在哪睡不是睡,醉鬼对睡眠质量没那么大要求。”
      酸橙沉默了,他突然开始庆幸节假日情侣对宾馆的狂热需求,不然今晚他还就得一个人在游戏大厅,看着一对对情侣ID,毅然决然地送人头。
      “他不玩吗?”
      “都醉成一滩烂泥了!烂泥,烂泥你懂吗?就是给他扔椅子上他都能顺着往下滑的那种。”朗子周崩溃地说。
      “那他现在睡哪呢?”
      “我找老板多要了几个凳子,现在趴我腿上睡着呢。”
      酸橙:“???”
      妈的死盖。

      朗子周最后还是没拗过唐溯森。把自己的第二杯喝掉以后。就从那杯蓝色圣水里匀出一半,放在唐溯森面前。
      彼时,唐溯森正新奇地追着上下晃动的镭射灯影,那杯圣水出现在面前时,唐溯森呆滞了一秒,又开心地捧起杯子,正准备再来一次一口闷时,朗子周扯住了他的胳膊,说:“小口小口喝。”
      唐溯森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大概有意识了吧?朗子周猜测,毕竟刚才整个人只有脑袋在动。
      松开手,下一秒,唐溯森抱着杯子,几下就把酒给吞干净了,还爽朗地“啊!”了两下,几秒后,慢悠悠地趴在桌子上,准备开始睡觉。
      朗子周已然平静,他冷静地结账,看附近宾馆有无空房。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在大学城,这种时候,还会有空房留给他们吗!
      于是,朗子周拖着唐溯森,在寒冷的夜里开始了漫长的移动。唐溯森强撑着跟他一块拐了五六个街道,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指着前方亮堂堂的网吧灯牌,“去去去。”

      把唐溯森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顿好,朗子周无比虔诚地坐上那把电竞椅,按下开机键,登陆游戏。两秒后,他发现右边视野的人不见了。
      转过头,发现唐溯森正以每秒0.01米的速度往下滑。找来老板,又加了两个凳子,朗子周看着唐溯森有些尴尬的夹克,上手把俩人的衣服对换了一下。大衣在唐溯森身上盖好了,朗子周才继续他的游戏之旅。

      两点多,酸橙也熬不住了,非要下线,朗子周再三挽留也没留住,也是,俩人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能陪他打到这会已经不错了。酸橙下线后,朗子周也不知道该干啥,盯着电脑屏,又看看还在睡的唐溯森,摸出手机,对着睡梦中的唐溯森咔咔就是几张,作为以后索赔的筹码。
      唐溯森醒来时,网吧也很热闹。他眼前是一团黑色的毛衣。唐溯森伸着懒腰,手探到朗子周脸上,顺手捏了捏。“干嘛?打击报复?”朗子周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几点了。”唐溯森缩回手,一开口才觉得自己嗓子烧得慌,朗子周递给他一瓶水,“四点半。”
      “怎么在网吧啊。”唐溯森坐起来,搂着朗子周的外套,在椅子上坐好。
      “没空房了。”朗子周打了个呵欠。
      “那怎么不去我家。”
      “你能说出你家几单元几楼几户吗?”朗子周反问。
      唐溯森略尴尬的摸摸鼻头,好像还真的不能哈,为了补救,他问,“要不现在去?还能洗个澡再睡一觉。你一晚上没睡?”
      “嗯。”
      “走吗?”
      “腿让你躺麻了。”

      朗子周又接受了唐溯森出于愧疚的长达二十分钟的按摩。
      出网吧时,二人皆是一脸疲惫,唐溯森的脸还因为宿醉肿着,而朗子周熬了一晚上,在冬季的夜风里迎风流泪。唐溯森看他一眼,跟他换了位子,说:“我帮你挡风。”
      “那也没用啊,脑门儿还顶着呢。”朗子周说。
      听完这话,唐溯森抓着朗子周来到一家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往上踩了两阶,说:“挡住了,来吧,随时可以靠向我伟岸的肩膀。”
      “就你这小身板,我怕我给你压折了。”朗子周嘴上吐槽,却顺从地让唐溯森把自己搂进怀里。
      在门口吹了快十分钟的风,那位号称“我已经看到你们了。”的滴滴司机,终于出现在路口。
      唐溯森缩进后座,顺手就把手插兜里准备继续睡觉。手在兜里摸了一圈,好像有什么不对。
      又一圈。
      唐溯森睁开眼,“师傅停一下。”
      朗子周不解地看向他。“我东西好像掉了,我不知道在网吧还是酒吧,朗子周怎么办?”
      “什么东西,我给老板打电话问问。”
      “算了,我还是回去找,”唐溯森说完,又企图指导司机师傅掉头。
      “你别急着掉头,什么东西掉了?”
      “那个啊,”唐溯森在耳朵上比划了一下,“第一次的礼物,说好了下次要戴上它的。”
      朗子周从兜里掏出耳挂,塞进唐溯森手心,问,“这个?”
      唐溯森这才想起来,两人换了衣服,能在朗子周兜里摸出自己的耳挂,那才是见了鬼。
      “傻。”朗子周点评道,又拉着唐溯森往自己身上靠。
      唐溯森看了司机一眼,师傅心无旁骛地在空荡的街道上飙着车,没在意后座的情况。朗子周轻车熟路地去握唐溯森的手,唐溯森的手心被耳挂磨得有些疼,直到两人用体温把耳挂温到一样的温度,唐溯森才松了口气,说:“我就是,喝猛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花生米当胶囊对酒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安眠药混酒精,怎么第一次正式过节你就这么悲愤。”
      “有吗?”唐溯森问。
      “有,你不信待会给你看视频。”
      “什么视频?”
      “你喝多了抱着我的腿要我账本不断倍数增长,求我不要离开你的视频。”
      “有病。”唐溯森笑着骂了一句。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朗子周找一套合适的睡衣,唐溯森把衣柜翻遍了,最后也只找出了一套运动服。在他身上是刚好的裤子,在朗子周那里就成了九分裤。
      唐溯森看着这裤子在朗子周腿上也毫不逊色的状态,打心眼里钦佩自己的欣赏水平,视线一路上移,唐溯森愣住了,“我给你找的内裤呢?”
      朗子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努力过,但真的勒。”
      “…………”唐溯森决定睡醒前都不要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一觉睡到十二点,唐溯森在朗子周怀力舒舒服服得伸了个懒腰。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朗子周都没什么反应。
      唐溯森悄悄起床刷了牙,回屋后又在边缘把自己放暖了才重新窝回朗子周怀里。
      刚找到舒服的位子,朗子周就醒了,一手捞住他的腰,问,“大早上闹腾什么?”
      “不早了,十二点了。”唐溯森捂着嘴,用气声说。
      朗子周凑近了闻,“你刷牙了?”
      “啊。”
      “你要吃东西?”
      “不是,我怕你要来一个罗曼蒂克的早安吻。”
      朗子周睁眼,又眨了几下,才恢复清明,又赞同他的说法,“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要来一个罗曼蒂克的午安吻。”
      唐溯森在他怀里傻乐,等乐完了,勾上朗子周的脖颈时,朗子周又说 ,“我先去刷个牙。”
      唐溯森:……
      打击报复?

      朗子周还顺带洗了个脸,一身清爽地回到房间,和唐溯森窝在一起,朗子周压在他身上,替他理了理额前散乱的碎发,捏着他的下巴,慢慢亲上去。
      刚碰到就分开。两人都是一瞬不眨地盯着对方,唐溯森的手已经摸上了朗子周的腰,摩挲着肌肉绷紧的那一小片,又说,“每一个早晨醒来我都很绝望,好像又被强制重启循环每一天的生活,可今天不一样,这是我拥有的最美好的一个,中午。”唐溯森说着就笑了,朗子周低头吻了他一下,说,“是,这也是我拥有的最特殊的一个中午。”
      说完,两人笑做一团,下身火热地一团碰撞着,唐溯森手探进裤腰,说,“昨天认识的两个新朋友,好像又想联络一下感情。现在要我还债吗?”
      “不是现在,”朗子周制止了他往下缩的动作,又说,“但的确可以让它们俩再碰碰面。”

      朗子周搂着他接吻,舔他颈侧的痣,又去咬他的喉结,他能感受到唐溯森在他的手里慢慢变成了一张拉满的弓,满弓时不堪重负的声音变成了唐溯森急促的喘息,唐溯森紧紧地搂着他的头,在逐渐高亢却戛然而止的叫喊里,朗子周松懈下来,压在唐溯森身上,把那些黏腻的东西擦在唐溯森的小腹。
      “你好烦。”唐溯森的肚皮缩了一下,抱怨着,却又搂着朗子周的脖子和他接吻。

      反正,让那些会被冲洗掉的痕迹在他身上停留久一点也不是不行,如果能有什么印记可以永久保存就好了,唐溯森想。

  • 作者有话要说:  唐溯森:你好小气哦。
    朗子周:嘘,记账呢。
    我:永远保存的痕迹是吧?满足你。
    下次更新前再修文,太困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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